“還望鹿小姐莫要怪罪思思,想來我這女兒也是心思單純,肯定都是被這賤婢蠱惑,才衝撞了鹿小姐,來人,將這賤婢拖下去,杖責三十,然後扔到洗衣房服役。”阮家主母見事情發展到這個境地,自然臉上也不好看,可是沒辦法,犯渾的是自己的親生女兒,隻能舔著一張老臉打著圓場跟鹿止溪賠著不是。
“阮夫人客氣了,今日的事也明擺著是有人利用了阮小姐,不過現在惡奴也被抓出來了,剩下的事怕是就是阮家的家事了,不過還請阮夫人不要放過那幕後主使,免得平白汙了阮小姐的名聲。”鹿止溪向來偽裝的是個純良樣子,眼下自然是不能在眾人麵前與長輩計較。
“當然當然,我就欣賞鹿小姐這樣聰慧懂事的丫頭,不像我家那個,不讓人省心,鹿小姐以後空閑可以常來我們府上玩啊……”阮夫人聽了這話,連忙又恭維道。
“阮夫人也不必多言了,經過今天一事,我們家溪兒以後怕是都不敢出府了,不過我倒是想說一句,我楊府也不是什麽窮酸地方,供一個光鮮亮麗的小姐還是綽綽有餘的,我們家溪兒從小也是被我們幾個長輩慣壞了,甭說是前朝的什麽釵子,就是前朝皇室的夜明珠也是被我們溪兒當尋常玩意兒拿著的,下次誣陷也找個差不多的理由,我們家溪兒需要羨慕別人的釵子麽!”楊夫人將鹿止溪一把拉到身後護著,而後對著剛剛留下來看熱鬧的眾人說著。
自己好不容易才帶著溪兒出來參加一次宴會,就碰見這種晦氣事,自熱是讓楊夫人心中不悅。不過也好,趁著這個機會向眾人表麵楊家的立場,給那些想輕舉妄動的人一個下馬威,好讓他們知道鹿止溪不是好欺負的。
楊夫人說完話便帶著鹿止溪上了馬車,也不管身後的人如何,直接往回府的方向駕車離去。
眼瞅著楊家夫人與鹿止溪遠去的背景,阮夫人壓下心中的情緒,賠著笑臉將剩下的賓客一一送走,等到最後一個客人踏出府邸,阮夫人這才一臉陰沉的開口道,“剛剛的事是怎麽回事,是你一人指使的還是有人故意挑唆?”
阮思思本就為剛才的事感到羞辱,眼下聽了自己母親的話,連忙委屈道,“母親,你也看見了,分明是鹿止溪那個女人巧言令色,這才哄得荻兒說了真話!”
阮夫人本就是個直爽的性子,現下聽了自己女兒如此執迷不悟的話,不禁勃然大怒道,“若不是你蓄意做局,至於鬧成現在這個局麵嗎?現在還怪起受害人了?我看若不是鹿小姐聰慧,今日的事怕是還不知道要鬧到何種境地呢!你若還是這般,便回屋去思過吧,以後也不必出來了!”
阮思思聽了這話,心下一慌,連忙跪地求饒道,“母親,這……這都是秦雨露和鹿止茵挑撥女兒所為,您也是知道女兒性子的,況且今日之前,女兒未曾見過鹿止溪啊!”
阮夫人聽了這話,心中了然,怪不得剛剛鹿止溪那般說話,果然自己的女兒是被這二人利用了,阮夫人想到這,吩咐著婢女將阮思思送回屋,自己則是朝著阮華的房間走去。
到了阮華的房間,阮夫人將今天發生的事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這阮華和阮夫人就隻有阮思思這麽一個視若掌上明珠的女兒,眼下被人算計至此又怎能不氣,當下動手調查起了鹿秦兩家,查出了他們兩家平時的諸多漏洞後,就找人登門找起了他們兩家的麻煩。
這鹿止溪在楊家聽著柳兒匯報著,說是這尚書府的人前腳進了鹿府,後腳就去了秦府,聽說這兩家為了平麻煩都掏了不少銀錢出去,心中大悅,又吩咐柳兒收拾東西準備和自己出府一趟。
這兩天鹿止溪晚上練功,白天則是籌備開設茶館的事宜,忙的都快腳打後腦勺了,這不,今日鹿止溪又一次帶著柳兒出府勘察地形,沒一會兒唐司君就又找上了門。
唐司君聽著楊家護院的通報,知道這自己又一次撲了個空子,他就納了悶了,這鹿止溪是屬兔子的不成,自己這幾日皇宮楊府兩頭跑,就是見不到鹿止溪的半個人影。想到這唐司君不禁皺了皺眉,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回到了皇宮。
快到寢室門口的時候,唐司君老遠就看到了一副明黃色的儀仗,連忙站到道路一旁,跪下身道,“給父皇請安,父皇萬事金安。”
坐在轎子上的唐德看著底下的唐司君,想著自己這個兒子之前因為失魂症不能擔當大任,眼下病也好了,也不能在任由他整日這般無所事事下去了,於是開口道,“小七啊,你也不小了,是時候為朕分憂了,這大理寺眼下倒還有寺丞一職空缺著,你明日就去那吧。”
唐司君一心想找鹿止溪,哪還有心思去任職什麽勞什子的寺監,但是如今開口的是自己的父皇,就是唐司君再不願意也隻能接受下來,唐德看唐司君接受,便也放下心來,想著養心殿還有些折子沒批閱,便揮了揮手讓唐司君回去準備,自己則是坐著轎子繼續朝著養心殿的方向行去。
第二天一早唐司君便早早的踏出了寢宮,直直朝著大理寺的方向策馬而去,早早收到消息的大理寺眾人正站在大理寺門口等候著唐司君的駕到。老遠就看到一身雪白綢緞的唐司君策馬而來,衣訣隨風飄揚,隻束著一條白色絲帶的烏發也隨著騎馬的動作散落在空中,此時沐浴在晨光中的唐司君從馬上下來,身材挺秀高挑,站在那裏,有說不出的飄逸出塵,仿佛天人一般。
“大理寺卿高平鬆攜大理寺所有人,叩見七皇子殿下。”為首的官僚見唐司君下了馬立馬率先叩拜道。
“如果沒記錯,我的官位是大理寺正,為正六品官員,怎麽如今正三品的大理寺卿反而要朝著我叩拜,這看了不是平白讓人笑話?”唐司君負手而立,本就因為找不到鹿止溪的一肚子火,現在看到大理寺眾人居然如此阿諛奉承,不由語氣冷了三分,朝著叩拜的眾人說道。
“這……是,七皇子殿下說的對,那就由本官帶著七皇子殿下先熟悉熟悉公務?”高平鬆知道這是唐司君給的下馬威,不禁摸了摸額頭上的虛汗,一邊納悶著這唐司君小小年紀怎會有如此猛烈的氣場,一邊開口道。
“不必,我來之前也找人了解了這大理寺丞該做的事情,負責直接審理案件是吧?那我便先去那邊翻看卷宗了。”唐司君揮了揮手,朝著大理寺中殿走去。
高平鬆見這唐司君如此輕車熟路的模樣,知道這怕是個不好對付的角色,忙率領眾人跟了上去。
“我倒是不知道,我朝的大理寺連卷軸都是如此灑脫的丟在各處?這若是個不知道的進來,還以為自己進了什麽秀才考試的現場呢。”唐司君俯身撿起了地上的一襲卷軸,開口調侃道,可是一雙丹鳳眼中卻是並無半點笑意。
高平鬆以為今日要先帶著唐司君熟悉整個院子的構造和負責的業務,誰知道這唐司君什麽都不用自己教,還能直接摸到堆放卷軸的地方,心中暗暗叫苦,怎麽派到自己這的皇子還是個真材實料的主兒。
“這,殿下有所不知,前些日子送來了一批疑似西域那邊而來的臥底,這臥底都是從我朝各個大小官員的府上挖來的,實在是不可小覷的一件大事,所以我們府上眾人這些時日都忙於這事,這才對卷軸的管理有些疏忽大意,還望七皇子殿下不要怪罪。”高平鬆拱手朝著唐司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