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這門采取的是簡單的屋宇式大門,這種大門重在裝飾作用,而防盜方麵則是差強人意,而這麽一間屋子,隻是為了存放卷軸,無需空氣太過流通,居然還能設立六扇和合窗,並且這種窗戶下邊由長鉤支撐,極易從外麵打開,如此種種,若不是這大理寺官員多宿在此看守卷軸,那便隻剩一種可能,有人在大理寺內監守自盜。”唐司君繞著房間視察一番,而後朝著高平鬆下了決斷。
“這……七皇子殿下說笑了
“這耄耋之歲卻還執意留在府中負責飼養馬匹這種累活,搜查到他這時,還搜出了很多字跡工整的書法,想來此人潛藏在府中定是別有用心。”高平鬆身後將這老人抓來的一個官員搶言說道。
“老先生,你精通書法?”唐司君看那老人神誌清醒了一些,便開口問道。
“回這位官人的話,貧民的父親是位教書先生,自幼貧。我大理寺眾人都是對皇上忠心耿耿,絕無一人有半點私心啊,還望七皇子殿下明鑒,來人!還不快點把負責修繕的小廝都喊來,把這屋的門窗都給本官換成最牢靠的樣式。”高平鬆戰戰兢兢的對著唐司君說完,就朝著手下大聲的吩咐道。
唐司君轉完這裏,又背著手朝著關押犯人的天牢走去,一路走去,牢房兩邊人喊冤的聲音就沒間斷過,唐司君皺了皺眉,又看到一間牢房裏關著個耄耋之年的老者,這老人身上滿是鞭痕,蜷縮在牢房的一個角落裏,高燒燒的滿麵通紅,卻還在呐呐道自己是冤枉的。
唐司君停下腳步,指著這個老人問道,“這老者是犯了什麽罪?”
“回七殿下的話,這老東西也被懷疑是敵軍送來的奸細,藏在我朝一官員府上負責飼養馬匹一事。”高平鬆接過屬下遞來的卷軸匯報道。
“懷疑他是奸細的原因是什麽?”唐司君淡淡道。民就跟著家父學習四書五經,後來家道中落,貧民的父母兄弟皆因為一場饑荒逝世,隻留下貧民一人苟且偷生,後來經人介紹,這才尋了個飼養馬匹的差事,這一幹就是數十年過去了,貧民也與府上經我手養出的馬匹都有了感情,所以不願離去,再說貧民就算出府,沒了這一差事也隻能活活餓死啊,這天底下哪還有人願意雇傭一個滿頭白發的老東西。”
唐司君聽完老人的話,轉頭問道,“可有派人去調查過這老人的家室,看看所言是否為實?”
剛剛開口的官員不怕死的繼續說道,“回七殿下的話,我們大理寺的人手有限,若是核實每個犯人的話,那這辦一個案子怕都是得要猴年馬月了。所以秉著寧錯殺一千,不放過一個的原則,凡是涉嫌奸細的人都得關押在牢中等候發落。”
“哦?倒是我孤陋寡聞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屈打成招?且不論此法能不能成事,就說長此以往會積累下多少民憤,到時候社會的秩序一亂,百姓**,若是出了什麽亂子,你也將所有百姓都抓到牢裏看管麽?”唐司君盯著那官員的方向說道,周身的氣壓也沉了下來。
“都是屬下教導無方,這才促成了眼下的亂子,來人,還不將這人拖下去杖責四十,再派人來牢房裏核查清楚每一個犯人,我們大理寺何時養成了屈打成招的風氣!”隨著高平鬆的一聲令下,諸人紛紛行動起來,隻是這關押的人數實在不是個小數目,一時間整個牢房都雞飛狗跳起來。
唐司君見眾人行動,想著今日怕是也沒有自己的什麽事了,於是對著高平鬆說道,“既然大理寺還有這麽多事沒有處理清楚,那我便明天再來就職,哦對了,還望寺卿大人能夠秉公辦理諸多案件,莫要讓我明天還查出這麽多亂子,到時候整的你我二人臉上都不好看,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是是是,本官一定謹慎行事,保證七殿下明日就任時沒有任何岔子出現,那本官就不送七殿下了,七殿下慢走。”高平鬆聽了這話,哪敢有什麽質疑,連忙應承下來,又送了唐司君出去,這才猛地鬆了一口氣。
這頭唐德聽了自己身邊的大太監小李子匯報著唐司君今日的種種行徑,一方麵,為此時雞飛狗跳的大理寺感到頭疼,一方麵,則是在內心對唐司君雷厲風行的做派感到歡喜,這小七平時悶不做聲的,想不到如今初出茅廬就能在官場上一鳴驚人,真是讓自己倍感欣慰。
次日上朝時,唐德剛坐下,就看到官員們聽聞了唐司君上任大理寺正之後的種種做派,呈上來的如雪花一般的稱讚唐司君的奏折,又聽到高平鬆心服口服的對唐司君的讚揚,不禁莞爾,就在眾人討論之時,站在一側的唐銘卻黑了臉,這唐司君何時在朝廷上都有了這般聲望,唐銘心中計量了一番,趁著退朝之跡,獨身前往了禦花園後山上的一處涼亭。
“喲!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五殿下怎麽還會主動來尋找本宮?”唐銘剛站在涼亭,就聽見耳後傳來的聲音,他猛地回頭,就看見辰妃拿著團扇站在了涼亭下麵的台階上。
“如今唐司君在朝堂之上聲望漸起,你我二人不得不防備一二,不如聯手,先算計唐司君和唐千逸二人的母妃——德妃,這樣以來你我各取所需,我需要唐司君退出朝堂,你則可以借助扳倒德妃在位分上更進一步,如何?”唐銘退了幾步,拉開與辰妃的距離,才又開口說道。
“如此甚好,日後你我二人聯絡可用上次你壽宴收到的那隻海東青傳信,這樣以來也算是避人口舌,以免帶來不必要的麻煩。”辰妃扇了扇自己手中的扇子,又提起裙擺朝著台階下走去。
唐銘見合作事成,待看不見辰妃的身影,這才優哉遊哉的從山上另一條小路下山回府。
這邊的鹿府此時可謂是雞飛蛋打,鹿尤疲於應對最近絡繹不絕而來的尚書府的人,終於在今日又掏出銀票擺平來者後,將周氏叫來發了一通火。
“宏兒宏兒你照看不當,現在他還纏綿於病榻,茵兒茵兒你管教不當,明明與方家已經定了婚,還顛顛的跑去那尚書府幹什麽!平白現在為我帶來這麽多亂子,還倒賠這麽多銀錢進去,我看你也不要在出現在我麵前了,這些日子就禁足在自己的院子裏吧,省的我看了心煩!”鹿尤厲聲斥責著周氏,又不願聽她開口申辯的聲音,徑直回到了自己的書房,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