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再遇幽希然

“這些日子,我四處打聽著開胃的菜品,搜羅了一些孕婦喜歡的菜肴,就等著你回來做給你吃,也好讓你開開胃。”

“姐姐。”裴瑟滿麵驚喜,她就說怎麽入了王府半天了也沒見裴然人,原來是準備午膳去了。

“你可是有心了,可是這樣一來,可難倒了我這張嘴,肚子就這麽一個,我如何吃得下那麽多!”

“沒事,你沒吃著的,下回再重新給你做,這些日子我正跟著府裏的師傅學廚藝,有的是時間做給你吃。”

一聽這話,裴瑟頓時歡喜得緊,拉著裴然喜兒,一起入座,喜兒因著裴瑟和氣,很多時候倒也不計較許多,被裴瑟一拉,便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三人一桌,吃得好不歡快。

對於喜兒這個陌生丫頭,裴然倒並未多問什麽,隻問了裴瑟一路上的趣事,當聽到當日事被遼翰人捉去時著實嚇了一跳,但聽到後來化險為夷,又放下心來:“我倒是忘了,有王爺在你身邊,你如何會不好。”

裴瑟甜甜一笑:“我而今算是將自個兒的終身大事給定了,姐姐要何時才能定下來?”

“我?”裴瑟唇邊的笑頓時有了抹苦澀,忽然似想到什麽,她一臉認真的對著裴瑟道:“對了,有件事,你定然不知道,燕國派人來了,許是當日你身亡的消息傳了回去,所以皇上特意派了使臣前來,一來是為祈國新年賀禮,二來說是要看看已故的你。最關鍵是,這個使臣是爹爹。”

“裴相麽?”

裴瑟怔了一怔,倒有些不明白他此行的目的了。

第二更,晚了點。

不過這樣的事,自有幽離去解決,並不需要她多費心思。

事實證明也的確如此,聽說幽離也不知從哪裏弄來了一座墳墓,裴相當時默立良久,唯有感歎自己的女兒福薄。

燕國使臣一走,便是熱熱鬧鬧的新年了。

自裴瑟入府的這些天,鮮少見到幽離人影,雖然知道他每晚都有回來,但每次裴瑟都醒不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懷孕的緣故,每晚她都睡得很沉,聽管家說,王爺都是醜時回府,睡了一兩個時辰便又上朝去了。裴瑟每次醒來摸著涼透的床榻,不由得暗怪自己,怎麽這麽熬不住。不過到了除夕這天,裴瑟醒來之時,身側竟難得的睡了個人,這讓她好生歡喜。

見她一醒來便亂動,幽離不由得按住了她的腦袋。

他一夜未眠,早上才回到府裏,這丫頭一醒來卻不安生,一雙眼睛賊溜溜的盯著他看。

裴瑟顯然不滿自己被按在他胸口,不得呼吸之下,忍不住隔著衣服咬他胸膛,幽離一聲“悶哼”,不得不睜開眼睛,卻見裴瑟在得了自由之後立馬翻了個身背對他,不由得失笑道:“怎的昨天晚上沒睡好,大白天的便瞎折騰?”

胸口被咬的地方有些發麻,幽離伸手將裴瑟撈過來,也不管她是不是剛睡醒,一低頭便是一個綿長的吻,直吻得她喘氣不止。

“色胚!”一吻罷,裴瑟忍不住罵他,抬頭看到他眼睛周圍的烏青,知道他最近都未睡好,便乖乖的不再亂動。

幽離實在是累得慌,見她難得的安靜,便闔了雙眼道:“你若是悶得慌,便起來走走也無妨,不必陪我。”

裴瑟不說話,卻在他懷中尋了個更舒適的位置,幽離失笑,有一下沒一下的撫著她的後背,片刻功夫便已睡去。

聽著頭頂勻稱的呼吸聲,裴瑟抿了笑,不由往他懷中緊了緊,睡夢中的幽離也不知是怎麽,竟自動將她抱得更緊了些,這一下,裴瑟唇邊的笑容不由得更深了。

二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大除夕的,倒難得是個豔陽天。幽離睡了一覺後,顯然精神好了很多,二人用完午膳,他便著裴瑟四處走動,說實話,盡管來攝政王府這麽多天,裴瑟卻沒好好逛逛這座府邸,一來,因著懷孕乏得慌不願意走動,二來,卻是不想見到一些府中姬妾。

她從來王府開始便一直住在幽離寢房,竟也無半個人前來打擾,裴瑟便知道定然是幽離有過吩咐,不過她出來便不一樣了,若是遇到哪個散步的姬妾,指不定會惹上什麽麻煩事,裴瑟懶得緊,自然也不想自己心情不好,便不願意出來,所以今兒個逛園子倒是頭一次。

不得不說,攝政王府比想象中還是大很多,幽離陪她來到一個離寢房並不十分遠的院落,卻是滿園寒梅。各種顏色的參雜在一起,園子中間有早準備好的躺椅,幽離陪她坐下後,便在一旁的石桌上泡茶。

他拿筆舞劍的姿態,裴瑟看過不少,泡茶的動作倒是第一次。不由得享受的靠在榻上看他泡茶。

幽離回過頭來的間隙,見她津津有味的看著自己,遂也含了笑,不過會兒,便將泡好的茶遞到她手中道:“想來,伺候人的事情,這麽多年來,今兒倒是第一回,你且嚐嚐。”

聽他這般說,裴瑟心情自然也大好,不由得調侃道:“被人伺候得如此舒適的感覺,我也是第一回,算是你的福氣。”

幽離抿嘴淡笑不語,她便接了茶嚐了嚐,入口果然唇齒留香,她眼中不由得一片晶亮。卻也在這時,隻聽得三三兩兩的說話聲遠遠傳來,裴瑟見幽離的眸子極輕微的眯了下,不由得轉頭看去,正見了幾名女子談笑著朝這邊走來。

她們顯然並未看到他們二人,說話聲時高時低,隱隱約約,裴瑟能聽到幾分她們談話的內容似與自己有關,具體內容卻聽不真切。反觀幽離,他的視線已經收回,隻不過唇邊已然斂了笑意,深不可測的眸子裏亦看不清情緒。

想來她們說的應該不是什麽好話了。

裴瑟自顧又抿了口茶,茶水喝到一半時,身後的聲音這才戛然而止。她懶洋洋的看向幽離道:“今兒個是大年三十,晚上隻怕會愈發熱鬧,可不要攪了心情才好。”

幽離斟茶的動作一頓,看向她笑道:“除夕的花燈想來極美,晚上你陪我一起入宮,待我散宴,我們便一起去看京城的夜景,如何?”

裴瑟一聽這話,眼睛頓時晶亮,剛剛的一絲不愉一掃而空,她歡喜的站起身挽著幽離手臂半靠在他身上饞道:“我要吃冰糖葫蘆!”

“好,給你買。”

“我也要放花燈!”

“我陪你。”

“我還要在京城最大的酒樓大吃一頓!”

“我付錢。”

一連串的要求已經要幽離失笑不已,偏生裴瑟還在一邊想著要做的事,而那幾名姬妾,在行禮後便一直跪在地上不敢起來,幽離卻恍若未看見她們般,直接沿著園子中間的羊腸小道穿過,任由梅花落了一身,和裴瑟一起相攜離去,徒留一眾人或鬆氣,或失望的跪在原地。

夜晚很快來臨。

裴瑟一身普通婦人裝扮同幽離一起出了王府,幽離身上穿的雖是朝服,但馬車裏也早備了便衣,隻等散宴後換了衣衫和裴瑟一起出宮去集市。

一路上,裴瑟心情自然格外的好,入宮後,因著是幽離的馬車,自然無人敢攔,二人一路到了一個偏僻的院子,幽離將她安置在正殿,便離開去參加宴席,徒留裴瑟一人留在殿內。

其實說是一人,並不確切,伺候的人照樣一個不少,隻不過裴瑟想著靜靜等等幽離,便將伺候的宮女全都打發去休息,自己靜靜的在房間等。

她本以為,幽離去要不了多長時間,可是半個時辰後依舊不見他回來,便百無聊賴的一個人在院子裏轉悠。

因著院落空空,四下也是寂靜得緊,裴瑟才出來走了幾步,便聽到幾絲不同尋常的聲音。她雖然有些害怕,但到底是好奇心作祟,離那聲音近了,她這才發覺,那聲音竟是後院一個極偏僻的屋子發出的。

而且,離得越近,裴瑟越能聽明白那是什麽聲音不由得有些麵紅耳赤。

按理說,這皇宮後院內,大半夜的有這種聲音,著實讓人有些奇怪,莫不是哪個宮女侍衛一時按捺不住,這才趁了除夕之夜,大家都去歡慶之時來這裏**。

心裏這麽想著,裴瑟不由得止了步子,左右不過是有情人間的私會,她去湊什麽熱鬧。

暗自失笑,她不由得舉步往回,可是才走不過一步,竟聽得裏頭似求饒的聲音啜泣道:“爺,已經三次了,別……啊!”

那聲音著實有些淒慘,驚得裴瑟一嚇,往回的步子又不由得轉了回來。

依著自己有點三腳貓的功夫,裴瑟大著膽子朝那屋子走近。透過虛掩的門,裴瑟終於看清屋內的人。

屋子顯然很是簡介,入門便是一張床榻,此刻一男子正俯在一女子身上,二人俱都衣衫半解,且任憑那女子如何哭喊求饒,男子也不肯停下,固執的肆意宣泄。

裴瑟看著這情形,一時也折磨不透,這究竟是一對情侶,還是男方一人的強要。

但是因著很快那女人的啜泣又變為呻吟,裴瑟這才猜出幾分,想來還是自己的多管閑事了。

轉身欲走,卻正在這時一陣風來,竟吹得虛掩的門“吱嘎”一聲,裴瑟一驚,想要遁形,卻已經來不及,她隻覺耳邊一陣風過,緊接著,邊有一股冰冷的寒氣貼近自己的頸脖。

被劍抵著不止一次,裴瑟立刻便知道後頸抵了個什麽東西,嚇得大氣不敢出一口。

“你是何人?”

來人嗬斥出聲,裴瑟聽著那聲音,整個人卻有點傻,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回過頭去。

映入視線之中的是一個容貌絕美的男子,他額上仍有汗意,卻依然難掩絕美風情,他渾身上下隻一件外袍鬆鬆垮垮的披著,深紅的衣袍因胡亂掛在身上,露出胸口健碩的肌膚,好生誘人。裴瑟卻注意不了這些,隻盯著他的臉,雙腿發麻。

怎麽會是他?

幾月未見,眼前的幽希然竟變了許多,雙眸內已不再純淨,取而代之的是深若寒譚,一張曾經精致的臉,而今竟消瘦了不少,卻越顯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