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陸少勳,快來救我

聽到池小淺這話,他果然停住了動作,他凝視她許久許久,她還是那副瑟瑟發抖的可憐樣子,隻是眼神裏終於多了點女人的柔弱。他摩挲她的臉,嗓音低沉沙啞:“是我心急了,心肝,是我不好。”他竟然也像一個君子一樣,強忍著欲念坐起身來,隻是雙手依然擁著她。他想,他是懂愛的人,他不會像蠻子一樣霸王硬上弓,他愛她,可以等等她。總有一天,她會知道被他愛,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他能給的不止是富可敵國的生活,還有全部的寵溺和忠誠。

“心肝,我會讓你慢慢了解我,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等這樣一個你到來,你懂嗎?”

池小淺沒有說話,把臉埋進曲起的膝蓋裏,隻留一雙眼睛,戰戰兢兢地望著他。心裏想,他信了?說要給她時間,會是多久?一天兩天?還是十天半個月?陸少勳,快來救我,我快堅持不住了你知道嗎。

“再睡會兒?”江銜拍拍床的一側,池小淺下意識地就往後一縮,他皺了皺眉,自認為已經對她溫柔刀極致,她竟然這樣防備的姿態。他歎了一口氣,攬住她摁倒在**,但也隻是抱著,手掌一下一下拍著她的後背:“你早晚會懂,沒有人比我更愛你。睡吧心肝,我守著你……”他輕咳了一聲,然後池小淺就驚詫地聽到他低沉磁性的歌聲,《DonJuan》裏這段小夜曲實在太耳熟能詳,即便池小淺不懂音樂,也不懂意大利語,但也能聽出來他唱得真的很地道。這讓她心裏的絕望又多了一分。一個粗莽而殘暴的魔鬼,總比這樣一個才華橫溢的魔鬼好對付吧。

“好聽嗎?”他唇角勾著,似乎覺得天下最溫情的事,莫過於在心愛的人的床頭唱歌。池小淺不敢答話,緊閉著雙眼裝睡,隻聽到他起伏的呼吸聲越來越近。他冰涼的手撫上她的臉畔,“裝睡嗎?小東西。小淺你知道嗎?我也不是DonJuan,我沒有別的女人了,自從我愛上你,對別的女人就沒興趣了。棼”

她的眼睫毛快速地顫動著,風中蝶翼一般。他忍不住湊得更近,池小淺感受到自己鼻尖鑽進的他的氣息,肚子裏翻江倒海起來,一下子趴在床沿上,把剛才吃進去的食物全部吐了個幹幹淨淨。傭人們手忙腳亂地收拾完地上,江銜看著她歎了口氣:“睡吧。”然後將她鎖在自己懷裏。

挨著他死屍一樣冷硬得身體,池小淺幾乎一整夜無法入睡,她不停地在心裏對自己說,睡一會兒,保存體力,等著陸少勳來救自己,可是額頭上的傷實在痛得厲害,到了下半夜,她昏昏沉沉地發起燒來。江銜陰沉著臉下床叫醫生,一時間傭人端著水盆冰塊之類的進進出出。

池小淺迷迷糊糊地透過眼縫看到有醫生進來檢查自己的情況,索性裝得昏睡得更死,隻聽到江銜氣急敗壞地聲音:“她怎麽樣了?先”

那醫生戰戰兢兢地,“她應該之前就有傷風感冒的症狀,頭部撞傷後又沾了水,現在傷口有點感染,而且……”

“說!”江銜的聲音更陰沉了。

“她有沒有嘔吐的現象?”

“有。”

醫生還是那副哆哆嗦嗦的樣子:“她可能撞傷後有腦震**,也可能有其他顱內傷……”

江銜暴怒:“什麽叫可能!給我說確切的!”

醫生抖得更厲害了:“這……這裏沒有儀器設備,我……我不敢確診。”

江銜的聲音陰得滴水:“那你說怎麽辦?”

“最好……最好到縣城醫院去,找一下CT。”

醫生的話音剛落,一把黑幽幽地手槍抵上他的腦門,江銜的手指在扳機上摩挲:“再多說一句試試……”

醫生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閉著眼的池小淺心裏飛速地推斷著,醫生說去縣城的醫院?那證明自己還在中國境內,不然不會有這個說法。”抑製住心裏的狂喜,她把眼睛閉得死緊,一副燒昏死的樣子。

“去開藥。”江銜用槍指了指地上的醫生,然後把槍交給背後的侍從,自己走上前來摸小淺的額頭和脖子,果然是燒得滾燙。

“腦震**會是什麽情況?”他喊住了正要走出房間門的醫生。

醫生嚇得屁滾尿流地,但也毫不含糊地背書:“頭傷腦震**後容易發生短暫性昏迷,清醒後常有近事遺忘、頭痛、嘔吐、耳鳴、等症狀,這些都不算大問題,但如果顱內有其他損傷的話,那問題就大了。”

“……出去。”江銜望了一下窗外,這裏遠離了都市繁華,夜空格外通透,能看到繁星點點。可是外麵再美又有什麽用,他走不出去,這幫飯桶驚動了警方,他出境的計劃受到了阻攔,現在外麵必定是天羅地網,如果去縣城,難保不被人發現。“小淺……”他看著她沉睡的樣子,“都怪你不聽話。”

池小淺繼續裝昏迷了一會兒,才逐漸開始翻身轉醒,而且還是淚水漣漣的模樣。

“怎麽了,心肝。”守在一邊的江銜立刻摟住了她的身子問。

“頭疼……”她假裝半睡半醒地呻吟。可回應她的是江銜打電話的聲音,她聽到他說,弄一台CT機過來。心頭的希望再一次幻滅,想要靠出去看病找機會逃脫是不可能的了。

果然,第二天,池小淺就被江銜抱到了另一個房間,裏麵放著一台已經啟動的CT機,醫生仔細地檢查了她的腦部,其實並沒什麽大礙,就是輕微的腦震**而已,調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江銜聞言很高興,抱著池小淺說:“心肝,沒事就好。”他把頭埋在她的頸窩,“我們都要好好的,長命百歲,以後還要生很多很多孩子……”聽著魔鬼對未來這樣的憧憬,她五內俱焚。

不過,接下來的兩三天,江銜許是疼惜她身體,每天隻是讓人伺候她吃飯睡覺,自己就在一旁陪著,倒真的沒什麽親密的動作了。而這天下午,池小淺看到了兩個熟人。

她正翻著牆上的日曆,數著自己被劫的日子,然後聽到門邊有動靜,側過頭來,就看到武燕一身黑色緊身套裙站在那裏,十幾公分高的高跟鞋也是黑的,一身的黑,僅有嘴唇塗成了血一樣的顏色。而她的身邊站著的,竟然是上次池小淺為了拍網店照片而聘的那個男模,名字她記不住了,那時候還垂涎他是花樣美男,而現在,她別過臉去,不願意看這一男一女兩隻鬼魅。武燕抱著雙臂一步一步走過來,高跟鞋敲在光潔的雲石地磚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在這奢華而冷寂的大宅子裏,聽起來格外陰森。她居高臨下看著池小淺,嘴角溢出一絲冷笑:“沒想到,阿銜還是把你帶到了這裏。池小淺,你真是命好,你都嫁了人了,殘花敗柳的,阿銜竟然還把你當寶。”

見池小淺絲毫不理會自己,武燕惱怒地伸手一下子扯住她的頭發,逼她痛苦地仰起臉。武燕冷冷地看著她,眼裏燒紅了的分明是嫉妒,她咬牙切齒地說:“不理我?嗯?別他媽的給我擺譜,就算阿銜要你,也不過是個暖床的破鞋。”她突然陰森地一笑,對著門口的男人說:“等阿銜玩膩了,她就歸你,怎麽樣,讓你嚐嚐軍嫂的滋味兒。”門口的男人聽了這話,也陰陰地笑起來。

池小淺聞言,終於做不出無動於衷的樣子了。頭皮被她揪扯得生疼,她隻得喘息著仰視,眼底放出仇恨的光。許是她的眼神激怒了武燕,一個響亮的巴掌刮在她臉上,池小淺被打得眼冒金星趴在床畔,耳朵裏盡是嗡嗡的嘶鳴。武燕提起她的頭發,又是一巴掌打在另一邊臉上。

“住手!”江銜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他幾步走進來,摟住被打得眼淚漣漪的池小淺看,果然她臉上兩片紅的,已經微微腫了起來。池小淺腦子裏靈光一閃,做出一副極委屈的樣子。江銜問:“疼嗎?”她就捧著臉梨花帶雨:“好疼的。”

江銜怒火中燒,池小淺的腦震**這好不容易才養好了點,哪裏禁得住武燕那樣淩厲的兩巴掌。於是他抬起眼盯著武燕,聲音裏夾著冰渣:“誰讓你進來的。”

“我……”

“你再碰她一下試試。她是我的人了,你見到她,最好恭恭敬敬的,否則別怪我不念情分。”江銜的維護姿態那麽明顯,武燕熏紅了眼,“她算什麽東西值得你這麽待她,我跟著你多少年了,還不如這個小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