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意哭笑不得,但是她撫了撫額頭的劉海,裝作若有所思地說:“唔……我記得有一次你爬牆逃課,我坐在教室裏,轉頭就在窗口旁邊看見你。”

鍾清蘊嘴巴張了又張,閉了又閉,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他的眼神從震驚變成痛苦糾結,最終用手捂住臉。

沒臉見媳婦了!

他顫抖地站起來,垂死掙紮的說:“那肯定是你看錯了!”說著他還沒等,蘭意說什麽,他就落荒而逃了,空中還飄泊著他那一句逃避現實的借口,“我去廚房看看小弟!”

蘭意用手掩住嘴角的笑意,眉眼彎彎,剛剛怕太刺激鍾清蘊了,她沒有說,她還記得他當時爬牆的時候被圍牆上的欄杆勾住了褲子,那一聲清脆的嘩啦讓人映像深刻,更讓人印象深刻的是校褲那一個大口子,以及裏麵那個海綿寶寶的……咳咳,所以當天下午放學鍾清蘊難得沒有等她一起回家,她也是理解的。

顧渝“嘖”了一聲,沒想到鍾清蘊居然也是同道中人啊。

蘭意收斂了笑意,抿了抿唇,徐徐說道:“他跟清酌的性格天差地別,清酌打小就不愛玩耍,不喜歡說話,不喜歡熱鬧。”

顧渝眨眨眼睛,不喜歡熱鬧的人會想到帶她去遊樂場?!

顧渝聽她繼續說:“同齡人哪一個不是鬧翻了天的小霸王?沒有一個受得了他那安安靜靜的,所以他打小就沒多少朋友。你是我第一個看見他這麽在意的。”

顧渝撐著下巴思考,鍾清酌性子悶,她是知道的,倒是沒想到他居然沒什麽朋友,那他小時候是怎麽度過的啊?

顧渝喜歡鬧騰,小時候有她哥哥陪著,長大之後也沒少些狐朋狗友。

讓她自己一個人安安靜靜的窩著,她絕對受不了。

不出一會她就得瘋!

“清蘊大大咧咧,不拘一格,而清酌卻是少年老成,他的潔癖還很嚴重,也從來不輕易跟別人觸碰。”

顧渝撐著下巴的手猛的一滑,想到自己經常用爪子扒著鍾清酌,而且還是沒洗手的那種。

忽然有一丟丟心虛……

廚房裏,鍾清蘊掰著一個蒜頭,掰下一個蒜瓣,他嘴裏念叨一句:“她嫌棄我。“又掰下一個,“她不嫌棄我。”

循環了又循環,反複了又反複,蒜頭掰完之後,他又伸手準備去掰另一個。

鍾清酌一隻手拍掉他的爪子,另一隻手拿起鍾清蘊掰完的蒜頭,放在墊板上,拿起刀,翻過一麵,幹脆利落的拍下去。

鍾清蘊委屈巴巴,“小弟啊,你嫂子要是嫌棄我了,怎麽辦?”

鍾清酌一邊用刀麵撚著蒜頭,一邊冷酷無情的打破,“蘭意表姐什麽時候答應過你。”

“啊啊啊啊!”鍾清蘊抓狂,“小弟,你這是要單身一輩子啊!”

鍾清酌動作一頓,冷冷地說:“不會。”

“啊?什麽?”鍾清蘊懷疑自己聽錯了,湊過去再問一遍。

鍾清酌轉身,躲過他,端起一盤紅燒排骨,走出廚房。

鍾清蘊這時才看到那盤紅燒肉,眼睛一亮,然後又變得淚眼汪汪,像一位老父親一樣。

他家小弟果然還是心疼他的,看他這麽傷心,所以專門準備了紅燒排骨。

他瞬間有一種看自家兒子終於長大知道孝敬老爸的欣慰感。

鍾清酌走出廚房,朝客廳方向喊道:“可以吃飯了。”

“來了!”顧渝大聲應道,她扭頭對蘭意說:“表姐,我們先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