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喜歡你時最卑微(二十八)
(第二更)
“麻麻,你不是經常叫她肥豬嗎?還鼓勵我叫,說隻要叫一聲就有獎勵,今天怎麽突然變卦了呢?”唐心抬起可愛的小腦袋童言無忌地說。
“我......我什麽時候這樣教過你?”夏夜的媽媽神情極為尷尬,一邊教訓唐心,一邊偷眼觀察唐糖和夏夜的反應。
“心心又亂說話了,媽媽才不會那樣你教呢,媽媽對姐姐好得不得了!”糖糖善解人意的說。
夏夜的媽媽向她投來感激的一瞥。
唐糖不好意思的把小湯包推到唐心的跟前,笑眯眯地說:“心心吃,姐姐不吃。心心說得對,姐姐是太胖了呢!”
唐心有點不敢接,轉過頭去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的媽媽。夏夜的媽媽無可奈何地看著他,說:“平時也不見你有多喜歡吃小湯包,是不是搶來的東西好吃些呀。”
她的一番話說的一直低著頭吃早餐的糖糖情不自禁的笑了,窗外早晨的橘黃色的陽光打在她身上,就連她忽閃忽閃的長長的睫毛都清晰可見,夏夜有那麽一瞬間的恍惚,仿佛天使降臨人間。
他的頭暈乎乎的,始終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一直盯著她媽媽看,在這樣熱烈的目光下,夏夜媽媽的神情由最開始的泰然自若到很不自在再到如坐針氈,一直到現在手腳都沒地方放了,都快被她的大兒子看成傻子了,不禁勃然大怒,把筷子往桌子上用力一貫,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總算讓夏夜的眼珠子動了一下,吃驚的看著她媽媽,不明白她為什麽大發雷霆,前一秒不是還好好的在扮演慈母嗎?怎麽下一秒就河東獅吼了呢?
女人心海底針,不懂!
別說他媽他看不懂,就是笨笨的小唐糖他也看不懂,明明那個顧昔年就是一個渣男,她卻對他戀戀不忘,不知要受多少傷才肯回頭!
就在夏夜無限感慨的時候,他媽媽一筷子毫不留情的抽在他的腦袋上,下手之重就像打的是跟她有血海深仇的外人:“看什麽看,連你老娘都不認得了?快脹,脹飽了滾蛋!”
一直像個雕像坐著一動也不動的夏夜像被解了穴道一般,小心翼翼的把腦袋向他媽媽湊了過去,他媽媽皺著眉頭,嚴陣以待的盯著他。
夏夜弱弱的問:“老媽最近可好?”
“好哇,不錯哇!”他的媽媽雖然覺得自己的大兒子今天像個神經病,問得好奇怪,但還是耐著性子回答了他。
“那......”夏夜變得吞吞吐吐起來:“腦袋有沒有被門夾過或者撞在牆上等類似的硬物上?”夏夜賊兮兮的問。
“也沒有哇!”夏夜的媽媽吃驚地一雙眼睛瞪得銅鈴大。
“那你近期人生有沒有受到重大打擊呢?或是吃錯了藥?”夏夜賊眉鼠眼的問。
“都沒有哇!”他的媽媽已經完全進入戒備狀態,連身子都挺得筆直,提高了聲音回答,不知道夏夜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莫名其妙的看著他,本來還在猶豫著要不要帶他去神經專科看看,現在已經王八吃秤砣鐵了心決定這麽做了,該不是昨晚背糖糖回來累傻了吧?
“那你怎麽突然對唐糖好呢?”饒了好大一個圈,夏夜總算爽快地說出了自己這次談話內容的中心思想。
夏夜的媽媽終於恍然大悟,明白夏夜的意思,氣得快要背過氣去,神情激憤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不由分說,像敲鼓一樣用筷子不斷地去敲著夏夜的腦袋:“你的腦袋才被門夾了!你才遭受到人生重大打擊!你才吃錯了藥!老娘對那個死丫頭不好,你就用吃人的眼神看著我,像跟我有世仇似的,老娘對她好了,你又百般嘲笑!”
夏夜狼狽的抱著頭,連連告饒,嘴裏分辯道:“我真的沒有笑話你啦,隻是你變得太快了嘛!”
夏夜的媽媽這才收回攻勢,長籲短歎,唉聲歎氣地說:“我昨天看見你為這個死丫頭!”說到“死丫頭”三個字她忍不住習慣性的去揪唐糖的耳朵,可是手停在了半空中,最後恨恨的放了下來。
唐糖本來緊張連早餐都不敢吃了,見狀,對著夏夜粲然一笑,那笑容真美,如清泉般純淨,古詩中描述的“嫣然一笑,惑陽城,迷下蔡。”也不過如此。
夏夜看呆了,頭頂早就又挨了他媽媽一筷子,提醒他繼續聽自己講下去:“你那麽緊張她,把她從那麽遠的地方背回來,我就是不心疼她也要心疼你,把她身子養好了,不至於動不動就要你背吧。”說到這裏她把臉轉向唐糖,伸出一根手指狠狠地戳了一下她的腦袋,埋怨道:“你呀,不要再出什麽意外了,不然我們家夜夜就累死在你手裏了!”
糖糖抱歉的把頭往下低,都快鑽到桌子底下了,輕輕的“嗯。”了一聲。
看著眼前溫馨的一幕,夏夜忽然覺得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感覺原來這麽好。
他匆匆喝完八寶粥就和唐糖背著書包去上學了,時間不早了,他們選擇了騎自行車去學校。
唐糖坐在夏夜的身後,明明初冬的寒風吹在臉上冷冷的,她卻覺得心裏暖洋洋的。
她把頭輕輕的靠在夏夜寬寬的但略顯單薄的背上,感到一種溫暖的依靠,一向話少的她突然很想傾訴。
她喃喃自語般地說:“媽媽她人好好哦!”
本來專心致誌把車子騎得飛快,像條靈活的鱔魚一樣在人流車流裏穿梭,以超英趕美的速度向學校發起衝刺的少年聽到這句話猛地捏了捏刹,讓車子的速度減了下來,覺得自己剛才一定是聽錯了,剛才......唐糖叫自己的媽媽“媽媽”了?這.....可能嗎?
“什麽?你剛才說什麽?”他側過頭去,把耳朵支棱了起來。
“我說媽媽她其實心地滿善良的。”
“你也叫我媽媽為媽媽了?”夏夜驚喜地說,停住了車子,問:“你原諒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