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喜歡你時最卑微(二十九)
(第一更)
“我從來就沒有生過媽媽的氣,她不喜歡我是正常的,我又沒有多討人喜歡,又不是媽媽的親生女兒,看見我她會想起自己是小三上位,心裏老有根刺讓她不舒服,再說媽媽當年跟爸爸結婚,她的心接納的是爸爸不是我,並且誰不想自己一家人快快樂樂地生活在一起,對媽媽而言我隻不過是個跟她沒有任何關係的外人,她肯容忍我已經不錯了,吃的穿的也沒有委屈過我,雖然不給零用錢,但我也沒有花錢的地方啊。總好過灰姑娘,穿得破破爛爛的,還被後媽趕到廚房裏做飯,我可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呢!”
“唐糖,你在哭嗎?”夏夜聽出了她說話是喉嚨間發出的沒有忍住的一兩聲嗚咽。
“嗯。”唐糖擦了擦眼淚:“我好感動哦,哥,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想要個媽媽。我不知道你們男生成長的過程會不會很麻煩,反正我們女生是好麻煩的。胸部開始發育的時候會隱隱作痛,就想有媽媽溫柔的話語來安慰。第一次生理期的時候,肚子會痛,更重要的是心裏怕的要死,雖然很多關於這方麵的知識在生理課上都學過,可是當真正麵對的時候還是會手足無措,那個時候真的很想有媽媽陪在自己身邊,教自己該怎麽做,很想媽媽把自己抱在懷裏溫言細語的說:“寶貝,沒有關係,這是每一個女孩子都會經曆的,這表示你是一個正常的女孩子,也表示我們的寶貝長大了哦!
以前,我總是把秦老師想成自己的媽媽,像別的媽媽對自己的女兒一樣,關心她的成長,做錯事時就是打罵也沒有關係,那也是愛的一種方式,我最不喜歡她用嫌棄的眼神冷冷的看著我。現在好了,我不用再把誰幻想成我的媽媽了,從今天起,我也有媽媽了,和哥哥和唐心共一個媽媽了,她以後也會像愛你們那樣愛我吧。”唐糖憧憬的說。
夏夜覺得嗓子有點難受,一時間像說不出話似的,用盡好大的力氣,他才勉強響亮地回答道:“會!當然會!”坐在他身後的唐糖流著淚開心的笑了。
兩個人都沉默不語。夏夜在心裏默默地對糖糖說:“傻姑娘,你的心像水晶般純淨,輕易的原諒任何曾經傷害過你的人,容易為別人對你的一點點好而感動到流淚,你就理應得到別人的愛,包括我!
我的好姑娘,瞬息萬變的世界,誰都猜不透命運會給每個人安排怎樣的際遇,但是我都不會、不想改變我對你的初心,在你看得見的地方在你看不見的地方一直堅定不移的愛著你,守護你,不錯過你成長的每一個細節,陪著你看著你一起長大。”
兩個人急趕慢趕到達學校時,早自習的鈴聲已經響過很久了,操場上靜悄悄的,兩個人在校園裏分手,唐糖剛向自己的教室跑了幾步,夏夜從後麵叫住了她,她停住腳步回過頭去看著他。
夏夜靜靜地看著她,說:“唐糖,以後不管你遇到怎樣的挫折,請記住我都會對你不離不棄。”
唐糖鼻子一酸,反而故意笑了,對他揮揮手,跑掉了。
夏夜看著她在朝陽下奮力奔跑的身影,想到人們都愛用花形容女生,可是這一刻他卻覺得唐糖更像一棵樹,一棵修長挺拔的楊樹,即使她的生命逆水行舟,她也懷揣著一顆感恩的心堅韌而筆直的成長著。
唐糖氣喘籲籲的跑到教室門口,停住了腳步,對著站在講台邊監督學生早自習的秦老師輕輕地喊了聲:“報告!”
秦老師轉過頭來看見她顯得很意外,走了過來,關切地說:“不是跟你發短信了,要你在家好好休息一天再來上課的嗎?”
唐糖低下頭窘迫的看著自己的腳尖說:“我本來成績就差,我不想期末的時候拖全班的後腿。”
秦老師覺得心底某個地方被觸動了,溫和地看著她。
唐糖慢慢地抬起了頭,微笑著目光柔和的與她對視,不躲不避,柔軟到她不能思考。
過了好一會兒秦老師才問道:“身體怎樣?”
“很好,讓老師擔心了。”唐糖的每一句話都在替別人著想,這是她這個年齡的孩子所不具備的。
秦老師忽然就覺得自己的眼睛蒙上了厚厚一層霧氣,她吸了吸鼻子說:“你把書包放下,老師有好些話想問你。”
杜鵑自從唐糖出現後,就沒心事再讀什麽英語了,她用書遮住臉作掩護,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秦老師和唐糖,偷聽她們的講話,現在看見她們要去教室外麵談話,那張精致的小臉都嚇白了,求救似的把目光投向在講台上維持紀律的顧昔年。他也正好緊張的看著她,他靈機一動,故意對杜鵑說:“你把英語筆記給我檢查。”
杜鵑名正言順的走到講台上,裝作請教他的樣子,悄聲問道:“你猜秦老師會和死肥豬說什麽?”
顧昔年皺了皺眉頭,心裏想:你昨天差點就害死糖糖,她現在好不容易死裏逃生,雖說你是無意,但不管怎樣至少對她應該心生愧疚,居然還叫她肥豬,一點悔過之意也沒有!你缺乏一顆善良的心,這可能就是我沒有辦法從心裏喜歡上你的原因。
顧昔年的心裏雖然對杜鵑充滿了不滿,可是並沒有表露出來,神態自若地說:“還能談什麽?自然是昨天晚上唐糖遇險的事咯!”
“你說?她會不會把我們供出來?”杜鵑緊張的盯著顧昔年,害怕得連聲音都在發抖。
顧昔年不易察覺的冷哼了一聲:“她真的要供也隻可能供出你來,畢竟整件事跟我毫無瓜葛!”他三言兩語撇清了關係。
“可是是你找到她的,如果問起來,你也貌似脫不了幹係。”杜鵑冷笑著說,一心想把他拖下水。
顧昔年平靜的看著她,似乎一點也不生她的氣,說:“我昨晚就跟唐糖說了,我是收到一條奇怪的短信去救她的。”
“那....如果問起那條短信是誰發來的你怎麽說?”杜鵑步步緊逼地問。
(本文中糖糖的那段話是我的一個好友的真實情況,在她很小的時候她的父母離婚了,然後各自都重新有了家,但是誰也不肯要她,最後把她塞給她奶奶,老人家因為恨她媽媽,對她一點也不好,所以青春期發育的時候她真的顯得很無助,總是問我這問我那,兩個人有段時間經常在廁所裏緊張兮兮的討論有關生理的事,沒有媽媽的女孩子真的好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