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嗚~嗷嗚~”小貝還在對著莊妃叫。

麻麻,你離著人遠一點,我保護你!

可人始終是聽不懂動物的語言的。

莊妃總覺得這獒對她有敵意,那黑色的眼仁兒能看透她的心,不免產生了畏懼,“丫寶,娘這身懷六甲的,經不得吵鬧,還是讓它出去吧!”

“好,小貝,你到外麵等著我,乖啊,快去!”鄧陵如寶撥弄小貝的腦袋。

小貝不叫了,收縮後腿,“嗖~”的一聲彈跳而起,準備去撲咬莊妃。

馬幣的,別以為我麻麻相信你,我也就會相信你!

“小貝~”鄧陵如寶驚叫。

莊妃嚇的向後歪倒,“啊~”

“呼~”劉媽媽眼疾手快,在小貝就要咬上莊妃的前一刻,及時的拋出一個手刀,砸在小貝的腦部。

“噗~”小貝頓時掉落在地,“嗷~”的叫了一聲,暈了。

鄧陵如寶也是被小貝的舉動嚇了一跳,趕緊扶住莊妃,“娘,你沒事吧!”

莊妃後怕的出了冷汗,“要是劉媽媽再晚一點兒,娘可能就要被這畜生要死了,丫寶,你怎能養這種不知分寸的畜生?”

“娘,小貝一定是第一次進宮,被這裏的規模震撼了,它肯定不是故意的,好在劉媽媽速度快,您沒事就好!”鄧陵如寶解釋道。

也真沒想到劉媽媽的身手辣麽好,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啊!

可是,怎麽總感覺劉媽媽這出手的姿勢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

“劉媽媽,還不快將這畜生丟出去殺了!”莊妃眼神一變,陰鬱的樣子到是有些可怕。

“不要啊娘,它做錯了,回頭我懲罰它,但一定不要殺它。”鄧陵如寶請求道,再是抱起小貝塞給劉媽媽,“還要勞煩您將它關在柴房就好,明日等它醒了,我就會好好的教訓它,一定不會再讓它犯錯。”

劉媽媽看看莊妃。

莊妃點了點頭,眸子中卻表達著隱藏的深意。

“寶公主,今夜天色已晚,您今夜就不要回去了,老奴一會兒給您收拾出一間客房。”劉媽媽抱起昏迷的小貝,出了屋。

莊妃才鬆了口氣,問女兒,“你來找娘,就是與因為想娘了?”

鄧陵如寶此時安靜了,才發現娘被小貝嚇了以後,就變得眼神怪怪的,其實不僅僅是眼神,連表情都怪怪的。

娘從今日一開始的溫文柔雅,到對小貝無意的冒犯怒不可數,再到現在立刻對她笑臉盈盈……

或許懷孕的人太過勞累,情緒大都不穩定吧!

“嗯,想了,丫寶好想你,但丫寶有件事也想問一下娘。”鄧陵如寶道,扶著莊妃坐下,再是倒了杯茶給莊妃。

孕婦是不可以喝一般的茶的,但這裏有茶就一定是父皇給娘準備的安胎茶。

莊妃看著女兒這溫順的樣子,不免很欣慰,隻可惜,如今的女兒並不是她真正的女兒,心中自然會失落,若是真的丫寶還活著多好!

鄧陵如寶不明白為什麽娘的表情前一分鍾看著還好好的,後一分鍾就有帶著淡淡的憂愁,“娘,您這是怎麽了?不舒服麽?”

“哦,沒有,就是孕後期身子沉了,沒事的,你先說說你想問娘什麽吧!”莊妃岔開話題。

鄧陵如寶聞言蹙眉,“娘,您自從住進這舊冷宮清幽殿以後,除了那些算計你的後宮嬪妃以外,還有沒有別的人出現過?”

莊妃一怔,女兒莫不是發現了她這裏的秘密?

她故作不明白的問道,“你這話什麽意思?是覺得還有什麽人來害娘?”

鄧陵如寶見莊妃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看來麟青應該是沒來過這裏更沒傷害過娘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了。

“我就是問問,娘沒事就好。”她像小時候那樣趴在莊妃的肩頭,貪戀親人間的溫暖,周銀發的逝世,秦月嬋的背叛,都讓她身心疲憊,好累,好想好好休息。

莊妃瞳孔中閃過一抹詭異的黑色,嘴角不屑的輕哼,“嗬~”

若我說明已經知道你不是我的女兒,你還會如此依賴我,相信我,讓我無限度的利用嗎?

未必吧!

因為人,都是自私的!

即便莊妃哼聲如此之輕,可還是鄧陵如寶感覺到了,抬起頭,娘的眼中慈愛漸濃,她覺得是自己自己最近想得太多了,產生了幻覺,“娘是累了嗎?丫寶給你捏捏肩吧!”

“好!”莊妃其實也很享受母這種親密的感覺。

鄧陵如寶一邊輕柔的給娘捏肩,一邊若有所思。

莊妃感覺到女兒的不專心,“丫寶,是有什麽心事?”

“娘,女兒覺得,其實,顏閑王並不是外界傳言那般陰險,其實,他人挺好的。”鄧陵如寶說這話的時候,腦海中想起自己酒後亂性的昨夜,不免雙頰有些發紅。

隱約記得,他與她纏綿時,很輕柔,很緩慢,很細致,更有將她帶到過忘乎所以的境界,甚至細致到能感覺她何時飛翔,並緊緊的挽著她的手,想要奮勇卻怕她不適應,隻能忍耐對她說,“寶兒……等我……一起……”

他小心翼翼的嗬護中帶著對情事的笨拙和生澀,都做爹的人了,還會對這種事情笨拙和生澀,嗬嗬,還挺可愛的,並且那種從頭至尾都對她如嗬護備至,現在想起,真的很暖心。

莊妃表情變得默然,“丫寶,和娘說實話,你和他,是不是已經……”

鄧陵如寶頭埋得更低,羞澀的點了點頭,“嗯!”

莊妃輕笑,“果然是笑麵狐狸顏閑王,連本宮涉世未深的女兒都騙到了,你可知她的發妻為何會產子後就長眠不醒嗎?”

鄧陵如寶搖搖頭,“娘,您知道?”

“娘自然知道,想當年他的發妻林雅馨與他青梅竹馬,兩人快要成親時,卻因為誤會產生隔閡,但也不知什麽原因兩人消失了一段時間,再回虢陽城時,林雅馨就懷了身孕。

而他的心中還因為林雅馨與他產生誤會的事情而耿耿於懷,更為了不受林雅馨娘家的挑釁,最終林雅馨生產過後,就長眠不醒了。”莊妃說的感慨滄桑,這些話語不免讓人揣測良多。

鄧陵如寶蹙眉,“娘,您的意思是,當年他們之間的誤會按理說很嚴重,然後顏瑾淳為了自己不可告人的利益而故意命穩婆做了手腳,才造成他發妻長眠的嗎?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麽誤會?”

“這,娘就不得而知了。”莊妃道。

鄧陵如寶覺得不對勁,“可是娘,他不止一次說對他的發妻忠貞不渝,這五年也是未娶,說不定你也是誤會他了呢?”

“既然對她的發妻忠貞不渝,又為何與你發生關係?”莊妃反問。

“那是因為我……”鄧陵如寶沒好意思說完,要是讓娘知道她酒後亂,性,還不被罵死。

莊妃看和女兒揣測的深情,心裏不屑,繼續說道,“不說別的,就你所見,他說對他的發妻感情深厚,可是她發妻居住的小院前可有人把守?還不是家仆喂完飯之後就走了?”

“這是因為……因為……”鄧陵如寶被娘反問的無話可說,因為娘說的沒錯。

她問過顏瑾淳為什麽不給林雅馨的院子外派個人守著,顏瑾淳卻總是岔開話題,不給於正麵回答。

難道,他真的是一個將虛偽藏匿的很深,深到一般人無法發現嗎?

可是,娘怎麽會知道林雅馨的院外無人看守?

莊妃知道口快說漏了劉媽媽打探回來的關於顏王府內的消息,麵色變得柔和,“丫寶,別想那麽多了,天色這麽晚,你也不用去客房睡,今晚就陪娘一起睡好嗎?娘,想摟著你。”

“太好了,娘,我這就抱被子去。”

“不用了,娘睡得背疼,正想走走,你等娘,娘去吩咐劉媽準備,順便再給你盛一碗紅棗粥,讓你暖暖身。”莊妃說著就披上了狐裘鬥篷,不等女兒答應出了寢室。

今晚女兒句句為顏瑾淳辯護,這讓她很不安心,好怕如今的安穩會隨時被人搶走。

不行,看來這藥,還是要多下一些,至少保證她生產之前,女兒的心都隻在她一個人的身上!

層層疊疊的宮牆裏,劉媽媽七拐八繞,將小貝帶到了冷宮外的一個角落裏,準備會了莊妃的意,將小貝處決。

她伸出一隻手,準備將小貝一把掐死。

“嗖嗖~”衣袍細響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劉媽媽猛然扭身,“誰?”

然回答她的僅有風雪的聲音。

劉媽媽再顧不得還沒殺死小貝,趕忙搜尋那可疑人物,這裏離莊妃居住的冷宮很近,而自從寶公主嫁給了顏閑王,敢來謀害莊妃娘娘的人已經少了很多,但不是絕對沒有,今日必定又是一個來送死的!

雪片變成了雪粒,將整個皇宮的屋頂和道路都染上了白色,若不仔細看,根本沒人發現與雪同色的天地裏,還有一隻躺著的白獒。

“嗷嗚~”小貝因為太冷,被凍靈性了,暈暈乎乎的睜開眼,看清此處的環境。

擦,這是什麽地方?

麻麻呢?

它是在昏迷的時候被人抱出來,根本沒有沿途留下尿液,怎樣找到麻麻啊!

腫麽辦?

這一夜過的很慢,鄧陵如寶以為會像小時候那樣依偎在娘的懷裏安穩入睡,實際上卻怎麽都睡不踏實,為了避免吵到娘,連身也不翻,保持一個姿勢躺著。

終於快要昏昏欲睡的時候,耳畔卻傳來了娘輕輕的叫聲,“丫寶,丫寶,睡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