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從耶律雲霆的座後走過,駐足,瞄一眼有著與男子外表不符合羞澀的秦壯,無聲的輕哼。
二丫瞬間就感到有人在用不善的眼光看著她,一抬頭,就看到婉兒那眸子中的陰鬱。
婉兒趕忙衝二丫友好的笑了笑,隨即加快腳步向著洛詩茵的小帳走去。
二丫心裏有種悶悶的感覺。
小帳內,洛詩茵遙望著一直在欣賞著秦壯的耶律雲霆,嗬~,可真是郎情妾意,可真是郎情妾意!
婉兒進帳,鬆了口氣。
洛詩茵問道,“好了??”
“小姐放心,萬無一失!”婉兒算計的笑笑。
月黑風高,樹影朦朧,威字軍的兄弟一番開懷暢飲,除了輪值的兵衛,其他人已經進入了夢想。
主帥帳內,半透明的威虎屏風後,水聲嘩嘩作響,矯健的體魄上滑下一滴滴晶瑩的水珠,昏黃的光線下,健碩的唯美。
“加水!”耶律雲霆道,近日發生的事情太多,很少有這種放鬆的機會,剛剛與眾兄弟暢聊完便吩咐澡水,泡的舒服,以至於讓他有些昏昏欲睡。
一雙勤快的小腳步走進,手指伸進拎來的水桶中,水溫微燙正好,“嘩啦啦~”順著桶邊慢慢倒了進去。
耶律雲霆用輕敲澡桶的邊緣,這是一貫表達肯定的方式,意思是,水溫可以了。
然加水的人並未急著退下,而是拿起澡桶邊的手巾,開始輕輕柔柔的,開始為他擦背。
耶律雲霆對這不含蓄的舉動好奇,因為他並不習慣讓別人伺候著洗澡,況且沒有他的吩咐,誰敢大膽到親自為他擦拭?
他微微睜開了眼,看清彌漫水汽之後的人,一怔,趕忙想要捂住自己的關鍵部位,“秦兄弟,你怎進來了?”
可想了想大家都是男人,好像沒必要太戒備,大家都是糙漢子。
二丫壓抑著沉重的心情微笑,想想以後不知道還會再與他相見,手指輕觸他健康的肌膚,很緊實,腦海中浮現出那纏綿的四夜,眉宇間不由的顯露出些許的羞澀。
耶律雲霆觀察著她的神情,心中開始思索,前幾日這小子就親了他的臉,很明顯對他有斷袖之癖,這幾日又對他大獻殷勤,與他親密無間,今夜還親自伺候他洗澡,此時莫不是想和他突破最後一步“搞基”?
他該怎樣拒絕才能不影響人家心情,讓人家照樣吃下飯,照樣睡好覺,不影響養傷的進度呢?
二丫知道他在擔心什麽,隻是示意他別躲,繼續為他擦拭著他寬闊的肩頭。
耶律雲霆被對擦拭間兩人肌膚的不小心碰觸顯得有些別扭,畢竟都是大男人麽。
瞄見對方勃頸上傷處包紮的紗布已經被水汽染潮,他頓時有了理由,“啊~,你的傷處不能見水,還,還是我自己來吧,你回去休息吧!”
她似沒聽見。
耶律雲霆的心裏更加忐忑,這小子故意聽不懂他的逐客令,肯定是報了“搞基”的決心,要麽這樣,隻要這小子超出搓澡之外的逾越行為,他就第一時間跳出洗澡桶!
“呼~”帳簾的縫隙吹進一縷淡淡的輕風,油燈忽的一下閃了閃,扮男裝的少女黑漆漆的瞳孔跟著亮了亮。
男人緊張的用眼角觀察著二丫的行為,不經意注意到她瞳孔中匯聚的光亮倒影,光彩繁華,卻又清澈如蓮。
不由得,他的目光定在了她清澈如水的眸子上。
這小子今夜,為何有種他看不懂的······美!
美?
他怎麽會認為她美?
二丫抬起頭,對上他炯毅的眼眸。
水蒸氣從兩人中間蔓延升起,熏熱了兩人的臉頰,有種異樣的曖昧在空氣中蔓延,卻始終那般淡淡的,淡淡的。
終於,耶律雲霆眼光移到了別處,不然他會覺得這小子越看越好看,再看下去就想親她了。
不對不對,他一定是被澡水泡的暈了。
他背過身去,晃晃的腦袋。
“嗬嗬~”二丫被他的囧樣惹得笑了出來。
她的嗓子雖被毀了,笑聲卻依舊存在,聽在他的耳朵裏,動聽。
耶律雲霆深呼吸一口,躊躇片刻,輕咳一聲,“額,那個,秦兄弟,我,我知道你向來崇尚斷袖之癖,更有自己的一套‘搞基銷魂’的理論,可是,可是我覺得你年少輕輕,應該往感情的正路上走,不能再墮落下去。”
當然,也更別引誘他下去,因為他的心跳,已經有些快了。
“嗬~”,二丫再一次笑了,接著是深沉的落寞,今夜之後,他就是想讓她跟他親近,怕也不會再有機會。
耶律雲霆見她不語,頓時覺得是不是她以為他在嘲笑她?
他趕忙扭過身來解釋,“秦兄弟,你千萬別誤嗚······”
兩唇相碰,少女在男人毫無預料的情況下,已經俯身用盈潤的*封住了他性感的唇瓣,輕輕的,小心翼翼的吻住,帶著難舍的深情,攻陷了他的全部的唇齒······
耶律雲霆呆住了,呼吸跟著靜止。
一秒,兩秒,三秒······
帳外傳來巡查兵整齊一致鏗鏘有力的腳步聲。
“那邊,還有那邊也要小心防守!”李梁粗獷的聲音在盡職盡責的部署夜間防禦。
威字軍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
耶律雲霆瞪大的眼睛不知道何時已經閉上,心髒快要跳出了胸口,對方的唇上有種淡淡的甜美,將他的思緒纏繞,大腦跟著鬆懈。
“哎,將軍洗完了嗎,要不要進去把澡水抬出來?”帳外一小兵問另外一小兵。
另一小兵答,“好像好沒有,剛見秦壯進去送水了,再等等。”
耶律雲霆立刻清醒,找回差點兒迷失在朦朧中的心智,才意識到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與對方忘情的深吻在了一起。
他驚慌失措,想要推開對方。
然二丫早已洞悉他的念頭,在他推開她的前一秒先一步推出了他的唇,擦掉兩人唇角的銀絲,留戀一眼那傻傻撫摸唇瓣的男人,低著頭急步走出了帳外。
耶律雲霆心裏卻因對方比他還快一步的迅速撤離而微微的失落,並有些回不過神了。
可,他不是說隻要這小子有逾越的跡象,他就第一時間跳到洗澡桶外的嗎,為什麽沒有躲閃開,還,很享受?
而且,還有些熟悉,不,不是有些熟悉,而是很熟悉,很熟悉······
這一邊,二丫出了帳,今日的大膽行為讓她臉部還在持續發燙。
一個人懷著滿滿的心事,慢悠悠的走到了馬廄,撫摸著黑旋風的馬背,用眼神告訴它,小黑,以後,照顧好雲霆。
“喻~”黑旋風馬鼻子噴出一口氣,這幾日它與她神交知她去意已決,可是關它毛事,它不過是耶律雲霆的坐騎,隻是坐騎好嗎?
怎麽還要跟老媽子一樣操心著操心那嗎?
別搞笑了,它還要找機會去找小雪,什麽時候輪到替人看男人的份兒,真想把這女人罵個狗血淋頭。
二丫想到未知的未來,苦笑,抓著黑旋風的馬鬃翻身而上,回頭一眼亮著燈火的主帥帳,雙腿一夾馬腹,向著營外走去,“吧嗒吧嗒~”的馬蹄聲越漸飄遠。
守衛看是秦壯,她成了啞巴以後總是和黑旋風出營散心,便無人阻攔。
這黑旋風也是,就兩人能騎得,一是耶律雲霆,二是秦壯,其他人敢碰一下,它就踢人。
營外暗處,一抹黑色身影目標鎖住少女,踏著黑旋風的馬蹄聲追去。
二丫今日駕著黑旋風馬不停蹄,一路跑到了軍營外的一裏多路,來的時候她就什麽也沒帶,走的時候依然不會帶走一片雲彩。
身後趕來的黑影悄無聲息的漸漸靠近。
她拍了拍馬背,正想跟黑旋風神交,做最後的叮囑,還沒等到翻身而下,“喻~”黑旋風一聲激憤的長嘶,向著前放黑夜中一個明顯的一小團白色衝去。
小雪,它看見小雪了,小雪,你別跑啊!我想你想的都瘦了!你等我!
“嗯~,嗯~”二丫都不知道這畜生發什麽瘋,跑這麽快,她的屁股都要顛成兩瓣兒了,一手緊緊抓著馬鬃不敢鬆,一手使勁兒的敲著馬背,示意黑旋風停下,她要下去。
黑旋風看著小雪越來越遠,再是加快了速度衝刺,天地可鑒它有多麽愛小雪。
不知不覺又是奔出了二裏地,不遠處正是西瑞國和北陵國交接的山崖。
二丫渾身的骨頭都要被顛散架,抓著馬鬃的手腕越來越酸脹麻木,“啊~”掉落在地,翻滾之間險些被黑旋風的後蹄踩踏到頭部。
轉眼還在勇往直前的黑旋風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她四肢酸軟,大口的喘息,趴在地下起不來,等她再見了這畜生,定把它閹了去。
不遠處草叢中浮出了一個個蒙麵的人頭。
二丫感到周身陰霾的氣息,打起精神睜開眼,翻身看來。
數名舉著大刀的蒙麵黑衣人正縮小包圍圈,露出的眼睛中帶著嗜血的陰狠,二話不說,對準她就舉起大刀“嗖嗖嗖~”齊齊砍來。
二丫沒了速度,力道再大,也有可能躲閃不過,她索性看準一圈黑衣人之間最大的一處縫隙,低頭翻滾過去想要逃掉。
其中一人似料到她會有此舉,在她即將竄出的同時側身擋住了她的去路,將她後背的衣襟拎住,“哈哈哈哈~,想跑,看你能往哪兒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