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於睜開眼,她搭救他,還給他烤雞,這讓他眉宇間帶著一些得意,“姑娘,是不是覺得老夫很有精神氣兒,看上老夫了?”

噗······

二丫差點兒噴出隔夜飯,老爺爺,你想多了。

“嗬嗬嗬~,丫頭,別不好意思,大家年齡差不多,最多相差六七十來歲,你看上老夫,也實屬正常,要麽咱們從交朋友開始,先做一了解,再談婚論嫁,如何?”

切~,二丫都想問問這老頭是不是聯想公司的總裁,還真老孔雀,烤雞往他懷裏一塞,愛吃不吃。

單於老人也不在意二丫像瞪白癡一樣的瞪他,拿起烤雞正要吃,卻瞧見她手背上一片暗紫紅色的痕跡,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激動的抓起她的手。

“你,你的手,怎麽會有這種痕跡?”他因為急躁的舉動而掉在地下,沾染了泥土。

尼瑪,居然這樣糟蹋,這可是她烤了半個時辰的,死老頭就怎麽不知道鋤禾日當午粒粒皆辛苦呢?

二丫掙脫單於老人,紮了個中指,撿起烤雞撕下髒了的部分,蹲在一邊扯下一個雞腿就喂肚子。

手背上暗紫紅色的痕跡不到片刻,消失不見,又成了黃不拉幾的顏色。

“丫頭,你······”單於老人捋了捋胡須,將她手背上痕跡的前後變化默默看在眼裏。

他的師弟哲玉須讓他在北陵國等待一個人,哲玉須原本在牢房中贈給那有緣人“無極翡”,可後來哲玉須覺得哪裏不對勁,那有緣人中過最毒的降頭,是人都逃不過,必死無疑。

而這有緣人卻硬生生活過來,哲玉須想了許久才想明白,那有緣人原本的主人早就死了,支撐這具屍體的應該是一股生命力極強的外界靈源,才使得這具屍體能像常人一樣生長生活,一般人根本察覺不出異樣。

可畢竟這身體原本的主人是死的,所以在會日積月累下,會蓄積大量的屍氣,並在掌握了無極翡之後,因男左女右,從右手誘發而出。

而這力大無比的丫頭手背上的暗紫紅色痕跡,那便是屍斑,莫非,她就是與無極翡合二為一的人?

但,她出了力量以外,不是應該還有快如疾風的速度嘛,為何沒有看到呢?

“丫頭,雖然咱們才相識不過幾日,但剛剛已一同抗敵,也算是生死至交,你不妨告訴老夫,你,為何占著這具軀體,不肯離去?”單於老人神秘兮兮的湊近二丫。

這丫頭能活在這世上實屬異類,異類必定不會長久,他的師弟應該是怕這異類的丫頭臨死前會因承受不住無極翡的力量而噴發體內屍氣害人,才想讓他在這裏等她,來研究清楚吧!

二丫停住了對雞腿的進攻,擦了擦嘴角,給單於老人指了指自己的手背,又指了指自己。

意思是,我剛剛手上的痕跡你也看到了,你先說說這痕跡到底是什麽,我再告訴你其他。

單於老人思慮,“丫頭,你吸收了我師弟贈你的無極翡,動用靈能之時,便會喚出體內蓄積多年的屍氣,你手背上的痕跡,便是屍斑。”

屍斑?

媽呀!

二丫先是吃驚的睜大了眼睛,再是低下了頭,這就是耶律雲霆說她體骨異常,能打開無極之地玄晶門的原因?

或許打打殺殺的周銀發也早就知道了她不同常人,隻是怕說出來她會回避吧!

“丫頭,想必你也感到體內有股屏障阻礙你靈能的發展,那便是蓄積的屍氣,而這世間萬物都有相克之時,隨著你在這世間呆的越久,你體內的屍氣越聚越多,怕有朝一日連老夫的師傅華陽尊師,怕都救不了你的命,說出你的出處,我們才能幫你。”

單於老人說的一臉的高深莫測,已經料定了二丫最終會很慘,但隻要能想到辦法助她消除屍氣突破體內屏障,不但可以抱住她的性命,還不會讓她因為無法承受無極翡的力量而變得屍性來傷害其他人,並且到時候別說是幾棵百年大樹,怕是連整座華元山,她都能搬得動。

二丫疑惑,華陽尊師?

據說不是死了嗎?

難道被埋到地下土遁了?

她撿了個小樹枝,在地下寫了“異世奪舍”四字,這不是一般的借屍還魂,是跨越時空的靈魂穿越。

單於老人點點頭,又怎會不明白“奪舍”二字包含了跨越種類或空間的意思,正要說什麽,“呼~”洞外忽的一陣清風吹過。

單於老人走到洞外看了看深夜的天色,閉上眼默念了些什麽,再睜開時眉頭皺起,已是滿頭的大汗。

“丫頭,老朽感應到附近有大批人馬殺來,目的是要你我的命,你被傷了喉部說不了話,讓你寫你的出處怕是來不及。

你將這縷頭發,帶到北陵國新月城的百年老店‘麻子餅鋪’找麻臉婆婆,她自會將一些東西交給你,丫頭,別了!”

話罷,單於老人直接用剪刀手扯下自己一縷白發交到二丫手中,然後閉氣一怔,嘴角劃出血絲。

“噗~”摔倒在地,原本那種仙風道骨的氣息頓時**然無存,兩眼兒一翻,雙腿蹬直。

二丫都懵了,尼瑪這逗比老頭是怕被人殘忍的殺害,而自行了斷了嗎?

為毛就不能不保護她逃離這裏再死呢?

老頭,老頭,你起來,憋裝睡了,這一點兒也不好笑!

她使勁兒搖晃單於老人,卻沒有任何作用,他真的就是這麽毫無牽掛,灑脫不羈的死了!

洞外天邊,一層層烏雲遮住了本就不明亮的月,周身氣息也讓人感到越漸的壓抑,好像有一場狂風暴雨要下。

二丫將單於老人的那縷白發塞進懷中,唯一的出路必定會被人想辦法堵住,那她隻好為自己挖一條路······

半個時辰後,一群黑壓壓的人馬趕到了洞外,打頭的阿甲、阿乙、阿丙、阿丁,四人步伐一致的進洞查探一番,正要出去回稟,巫馬少楚便已急不可耐的進了洞。

地麵上,單於老人的屍體已經麵色發青,死了。

前方洞內壁上的一大團稍稍深色的土痕,很明顯是被人挖開過之後從內測又補上的。

巫馬少楚麵色極其難看,“人呢?”

阿丙吞吞吐吐,“太,太子,跑,跑了。”

“還不開始挖!”巫馬少楚盯著那深色的土痕。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那力大無比的小子挖洞逃脫速度快,還是他的精銳屬下速度快。

阿甲、阿乙、阿丙、阿丁,四人分開,整齊的立於兩次,齊聲領命,“是!”

“啟稟太子,西瑞國長公主鄧陵如姬派人送來信函,請您務必親啟。”

兩屬下步入,一人用一隻手,共同托舉著一封黃色的信封呈上,封麵上很對稱的並排寫著兩豎排,“巫馬太子親啟”。

那娟秀中隱藏著野心的字體,尤其是“親啟”的“啟”字寫的較別的字都大,一看便是鄧陵如姬狂傲的親筆。

巫馬少楚輕蔑的接過信件,撥了撥封口,瞧見裏麵是一封標準的折起來的信紙,卻完全沒有打開的意思,“這個鄧陵如姬,又用了什麽法子,想來勾引本太子?”

鄧陵如姬以往便會多次送來邀請函,軍事地理圖,以及各種民間搜集的尋樂法子派人送給巫馬少楚,就是想與巫馬少楚拉近關係,可每次巫馬少楚都沒隻是打開看看,就不再理會。

這次鄧陵如姬得知巫馬少楚變裝抵達西瑞國遊玩,卻被不明人士傷到的事情,她更是大獻殷勤,甚至想要親自來慰問探望,以表重視,還信誓旦旦的要給巫馬少楚一個交代。

阿甲提議,“太子,不如,看看吧!”

巫馬少楚不高興的瞟了一眼,多嘴!

他打開信件,看完信上的內容,陷入了深思。

雨水就像不要錢一樣,已經嘩嘩啦啦的下了三天三夜,不管是山路還是大街上的土路,都成了難以下腳的泥漿。

好在是夏天,雨水的都是溫熱的,要不然這淋幾日,二丫怕早就嚴重傷寒。

這種天氣連信鴿都放飛不了,一邊往新月城趕路,一邊發愁如何通知周銀發她的去處,身後不超過二裏的距離又有追兵,跨著泥潭走容易滑坡的山裏路,反倒安全一些。

終於雨停了,卻也到了夜晚,月色晴朗,星星閃爍。

林中潮氣很重,二丫有些膝蓋痛,找了一處地勢較高的山洞想要烤烘幹衣裳,卻根本找不到幹燥的木枝,脫下衣裳擰一擰晾在身邊的大石上自然風幹。

“不要······”

“啊······”

“好痛······”

一陣陣細小的聲音飄忽而來,夾雜著“嗯嗯呢呢”說不清是哭泣還是呻吟的聲音,好像就在不遠處,並且不是一個人的聲音,猶如尋,歡作,樂的鬼魅。

二丫想問是誰,可她說不了話,撿起腳邊的石塊向對麵的石壁砸去。

“嘭~”一聲響之後,那些鬼魅之聲消失不見,再仔細聽,除了洞外鳥兒的叫聲,什麽動靜也沒有。

她以為自己這幾日趕路太辛苦,產生了幻覺,靠在石壁上昏昏欲睡。

不一會兒,那些聲音再次響起。

“還要······”

“求你······”

“嗚嗚······”

這裏有冤死的鬼?

還是有人故意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