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狗嘴還在微微觸動,發出弱弱的“哼哼”聲,好像在說,“麻麻你在哪兒,麻麻你在哪兒?”

“嗬嗬~”二丫被小家夥可愛的樣子萌了個透透,心中變得柔軟發軟,忍不住的用手去撫摸。

好嫩的皮肉,連毛都沒長出來,再是情不自禁的的抱了起來,在小家夥的腦袋上“啵~”親了一口,愛死了它。

定是烏莉早和烏莉幕趁著她睡著放在這裏,是巫馬少楚繼續的主意嗎?

想到這裏,二丫不免對小家夥減少了熱度,放下小家夥,敲了敲窗棱。

“寶兒姑娘有何吩咐?”烏莉早和烏莉幕聽到聲音,立刻來到床邊。

二丫冷冷的瞅了一眼枕邊還在“哼唧”的狗崽兒,示意烏莉早和烏莉幕將它拿走。

“姑娘,你不喜歡這獒崽兒嗎?”烏莉早疑惑的問道。

前幾日院子裏的貓下崽兒,寶兒姑娘跟著忙前忙後的照顧母貓和貓崽兒,也是個心地善良之人,為什麽會拒絕這可愛的小東西?

二丫忍不住去看一眼還在蹭著找麻麻的小家夥,原來它不是狗,是獒,巫馬少楚是怎樣將它抓回來的?殺了它的麻麻嗎?

嗬,他可真是永遠也改變不了自私的本性!

她冷漠的搖了搖頭,拿走吧,不喜歡。

轉身,蓋上薄被繼續睡覺。

烏莉早看得出來寶兒姑娘是喜歡獒崽兒的,隻是對太子還心存芥蒂,不願接受罷了。

她的心情很低潮,失望的抱起獒崽兒,“姑娘,有些話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二丫擺擺手,別說了。

“那烏莉早鬥膽再問姑娘一遍,姑娘當真不喜歡獒崽兒?”

二丫不明白烏莉早這話是什麽意思,有種不好的感覺,卻堅持的沒有扭過頭來。

烏莉早默然的笑了笑,“看來姑娘是不喜歡。”

話罷,攥緊手中隻有兩個拳頭大小的獒崽兒,高高的舉起。

獒崽兒被抓的太緊,疼的“哼哼”叫,好像在說,“麻麻快來救我,快來救我啊!”

“姐姐,你要摔死它嗎?”烏莉幕也被嚇到,這是太子好不容易帶回來的,姐姐為何要這樣做?

“既然姑娘不喜歡,這獒崽兒也沒有存在的意義,何必存活在這世界上。”烏莉早就要摔下獒崽兒。

“啊~”二丫急了,連鞋都顧不得穿,趕忙從**下來,光著腳從烏莉早手裏奪走了獒崽兒。

後怕的撫摸著小家夥溫熱的腦袋,責備的瞪著烏莉早,你成心的麽?

烏莉早輕輕的搖了搖頭,“姑娘對一隻初見的畜生尚有憐憫之心,那我們北陵國太子呢?他為姑娘做了那麽多,難道姑娘就全看不見嗎?”

“姐姐,你別說了!”烏莉幕拉住烏莉早的手臂輕搖,平日裏姑娘都是這樣啊,姐姐不也都是順著姑娘的嗎?

烏莉早甩開烏莉幕,有種恨鐵不成鋼的自嘲,“為什麽不說,我烏莉早即便被姑娘討厭,也要給給姑娘說個明白,看看姑娘的心是不是在冰山下壓著,暖不熱的?”

二丫疑惑的看向烏莉早,那對巫馬少楚這樣生性殘暴的人,她暖的熱,又能怎樣?

寶兒姑娘這樣無所謂的表情,讓烏莉早真的為太子不值得,她苦笑。

“姑娘可知道,我與烏莉幕是從小陪伴太子長大的,在我們眼中,太子從小錦衣玉食,霸道灑脫,對人冷淡不喜做作,即便是皇上和鳳後誕辰,太子也不過是說幾句慶賀的話罷了。

在我們這些仆人和侍衛的眼中,太子始終是高貴清冷的太子,誰也不敢奢望得到他的眷顧,甚至連讓他多看兩眼的想法,都不敢隨便有。

可是如今,自從太子知道了寶兒姑娘是個姑娘家,他就再也不是我們那個冷漠霸道的太子爺。

他學會了不用身份壓人,學著去顧忌姑娘的感受,細心周到的嗬護姑娘,甚至忍住不對稱事物給他帶來的心中不舒坦,用盡各種辦法來討寶兒姑娘的歡心。

莫說是我們太子,就連一個普通的七尺男兒發生這樣的變化,在旁人是一件多麽不可思議的事情,而我們太子又是多麽的不易?

姑娘,或許你對太子的這些變化不屑一顧,或許你嫉恨太子曾經險些讓人毀掉你的貞潔甚至置你於死地,或許你忘不了太之先前的冷漠無情。

可是,如今他已經變了,為你變了,變成了一個很好很好的男人,隻知道對你好的男人。

你即便不願接受他對你的好,可你能不能稍稍的原諒他一些呢?就算原諒不了他,那能不能對他辛苦得來的東西珍惜一點點呢?”

二丫逃避掉烏莉早質問的眸子,默默的低下了頭,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什麽。

烏莉早用衣袖蹭掉溢出的淚水,繼續說道,“實不相瞞,昨夜為了給姑娘討來這獒崽兒,太子也做了些姑娘不喜歡的事情。

可是他也得到了老天的懲罰,從那麽高的山峰頂墜下,要是沒有母獒墊底,怕今日北陵國已經開始準備國葬了?”

說道此處,一旁的烏莉幕已是忍不住的抽泣。

她不敢想象太子若是為了一個女人丟了性命,對整個泱泱北陵國來說會是怎樣的一種衝擊,皇上和鳳後又會怎樣的傷心欲絕,而她和姐姐烏莉早也會毫不猶豫的隨著心愛的太子而去。

二丫看看懷中得來不易的獒崽兒,稍有猶豫,連外衣也沒披,抱著小家夥向門外走去。

“姑娘,姑娘,你要幹什麽去?”烏莉幕想要去追,被烏莉早拉住,“別喊了,姑娘是看太子去了。”

烏莉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說,姑娘她,她······”

“嗯,她原諒太子了!”

“太好了,太好了!”烏莉幕高興的跳了起來,“太子爺這次摔成重傷摔的太值了!”

巫馬少楚睡了整整三天才醒,醒來的時候,摔斷的小腿外側被某種硬物包裹著,那硬物好像是石頭,卻又是半截腿的模子形狀,被繃帶吊起著離床麵有幾寸的距離。

他疑惑的盯著這硬物看了許久,也想不明白是什麽,“阿甲,阿甲!”

阿甲守著巫馬少楚三天三夜,正困得打盹,忽然聽見太子叫他,立刻跟打了雞血一樣的恢複了精神,跑到床邊,“太子爺,你醒了,太好了,我這就給你叫禦醫去。”

“本太子沒事,先說說這東西是什麽?”巫馬少楚指著腿上的硬物。

“哦,這是寶兒姑娘想的主意,她說這叫石膏,可以固定人斷裂的腿骨更好的生長,還讓人將動物的骨頭打成骨粉熬湯給太子喂,這樣太子會好的很快。”阿甲解釋道。

二丫那天來看了神誌不清的巫馬少楚,他臉頰被蹭皮了皮,一條腿全是血,小腿骨骨頭斷了,整個人看上去著實很淒慘,原本高貴帥氣的模樣完全顛覆,仿佛是街邊拎回來一個半死不活的乞丐。

她用筆和紙寫了石膏的做作方法和用處,禦醫覺得她的辦法甚好,可製作石膏的程序裏需要硫酸和石灰,沒人知道硫酸和石灰是什麽東西。

她便退了一步,讓人把石頭磨成粉,用特製的軟膠柔和,給巫馬少楚固定好腿,又寫了注意事項,讓人照著做。

巫馬少楚為之一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是寶兒,她可還說了什麽?”

寶兒被他摔下山崖的行為感動了嗎?原諒他了嗎?早知道的話早就應該從山崖上摔下來才對?

“別的沒有,不過這三日太子睡著的時候,寶兒姑娘會抱著獒崽兒站在門外看一會兒,看看太子醒了沒有。”

說道這裏,阿甲也覺得那寶兒姑娘還算是有些良心,太子此次沒有白受傷,要不然,他定會找機會將寶兒滅了,免得太子再繼續無限度的被傷害下去。

“哈哈~,哈哈哈~!”巫馬少楚忍不住心中的開懷大笑起來,寶兒再也不會抵觸他了吧,這可是他至今以來最開心的事。

門外,二丫今日喂完了獒崽兒,抱著小家夥,慢悠悠的走到了巫馬少楚的房門外,打算看看半死不活的他咽氣了沒有,卻恰恰聽見他和阿甲的對話。

她不過是覺得一個高高在上的桀驁太子如今變得會照顧別的感受,這是一個不小的進步,應該得到鼓勵,才會想辦法幫禦醫救治他,他以為是什麽,有什麽好高興,哼!

二丫沒好氣,轉身就走。

巫馬少楚看到一抹粉色的倩影從窗外飄遠,那粉料子是他之前為寶兒親自挑選的上等絲錦,“寶兒,是寶兒,寶兒,你等我一下······”

他解開繃帶追出去,可牽扯到斷骨,疼的不敢再動,“啊,疼~”

阿甲輕歎一聲,造孽啊真是,“太子爺,您還是先養好傷再說,寶兒姑娘在北陵國無依無靠,她走不了!”

巫馬少楚想想也是,寶兒對他的釋懷著實讓他激動不已,一定要盡快好起來才行。

“阿甲,速速把骨粉湯,十全大補湯,安神養身湯,什麽湯的都拿來,本太子要大吃特吃,快快的養好身體,快去呀!”

“說風就是雨,太子爺,您一下吃那麽多消化得了嗎?”阿甲忍不住的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