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應該,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怡香這句話是替公主說的。

阿寶說清楚,說清楚公主就不會把矛頭對準你了。

二丫走到怡香身邊。

怡香看這小子對她眉目含情,步步逼近,臉頰不由的發燙,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我問你為什麽知道那不是毒,你,你離我這麽近做什麽?”

莫非這小子知也對我有意思?

“嗖~”二丫手快的抽掉了怡香發髻中的一根銀簪子,“怡香姐姐,借用一下。”

她再是走到西瑞國的賽員身邊,“勞煩這位哥哥張開嘴。”

賽員張開嘴。

二丫將銀簪子放入他的口中,在舌頭上沾了沾,然後裏麵的喉嚨部位沾了沾,才拿出來。

走到鄧陵如姬身邊,說道,“公舉身在皇家,皇宮與這裏的賽場不同,用的應該都是銀筷銀勺,必定知道,銀子是試毒的最佳選擇。

若是毒,中毒之人的身體也就有毒,身體上的汗液和口中的唾液自然也會有毒。

但公舉請看,這銀簪子沾了賽員的唾液後,根本沒有變色,足以說明不是毒,而是其他能夠暫時封住人丹田之氣的迷藥。”

此番話說完,在場的眾人一片靜怡,真的好有道理的說。

鄧陵如姬一時還想不到什麽反駁的話語。

怡香料定阿寶說的不錯,可是怕公主心裏不舒服,為了讓人能心服口服一些,她再追問道,“那萬一要是很厲害的毒,實驗不出來呢?”

“若是很厲害的毒,毒勁兒就不是一般的大,莫說這些賽員還能站在這裏,怕是再中毒的第一時間,就已經一命嗚呼了,剛剛還能持續比賽麽?”二丫反問道。

“那,那,那……”怡香那了半天也在說不出什麽。

鄧陵如姬卻是眯了眼,這小子一套一套的,把事情分析的頭頭是道,原本以為是個可以吃的,沒想到還是個帶刺兒的,倒不如將火引到他的身上,看他還敢不敢多事!

“哼,說起來大家吃的一樣的飯菜,卻是隻有西瑞國的人中招,也不知道阿寶這飯菜,是怎麽做的?”

二丫笑笑,你個吃貨,還想拿捏我?

她故作傷懷的說道,“阿寶自認為沒那個膽量引起公舉的懷疑,若公舉覺得阿寶不可信,那,以後公舉的膳食,阿寶就不獻醜了。”

鄧陵如姬沒想到這家夥會很冷靜,並不受威脅,若是吃不到那些美味的玉盤珍饈,可是一件很鬧心的事。

“那倒不必,本公主不但相信你,而且,為了表示對你充分信任,以後每一頓飯菜都要你主理,但畢竟今日這件事也是在你們北陵國發生的,我們西瑞國來使的安全得不到保障,你們北陵國也有逃脫不掉的幹係。”鄧陵如姬要讓北陵國擔上一些責任。

“這是必然,本太子不是推卸責任的人,三日後本太子必定給鄧陵如姬長公主一個交代,給眾位賽員一個交代,以作為東道主國該盡的責任!”巫馬少楚大方的給了承諾。

“好,那就三日後,再恢複賽事,本公主累了,先回去休息。”鄧陵如姬吊著一張臉,離開了賽場。

她還就不信了,這下藥的罪魁禍首,肯定是北陵國的問題。

夕陽西下,天邊蔓延著美麗的紅霞。

二丫坐在樹下,因為大腦的思考而使得手中不停拔拽著地下的小草。

此賽場的範圍內是經過嚴格把守,廚帳,兵器帳以及賽員的休息帳更是重中之重,就算是飯菜和水有問題,那為什麽北陵國的人食用了就沒事?

誰會在眾目睽睽下神不知鬼不覺的給西瑞賽員下藥?

“阿,阿寶。”背後傳來的男人聲音,不過聽上去有些躊躇。

二丫回頭,是耶律雲霆。

她沒有言語,扭過頭,繼續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

“昨夜,對不起。”耶律雲霆這一生中第一次給人說著三個字,然說出了心裏卻並不會很輕鬆,反而不知為何有種悶悶的感覺。

可再看著阿寶那消瘦的背影,真的和他的未婚妻很像,還有他被靈幻師改造的容貌,以及那種擁入懷中的感覺,以至於昨夜在河中強吻她的時候,他都要錯覺,真的是他的未婚妻,甚至造成了某種情愫的暴漲。

隻是今日再靠近阿寶,他身上冷冽的氣息太濃,明顯不喜歡人靠近。

“不必了,將軍早點兒回去休息吧!”二丫淡淡的下了逐客令。

耶律雲霆不但沒走,反而並排坐到了她的身邊,和她一起看向天邊的紅霞,這讓他有種感覺,好像回到了威字軍營,陪著啞了的秦壯看日落的那些日子。

他問道,“你介不介意我坐在這裏?”

“介意。”她不留情麵。

他笑笑,歎了口氣,便緩緩說道,“她是我第一個愛上的女人,卻也是我最難以捉摸的女人,我不知道她為何接近我,更不明白她又為什麽離開我,可我愛她,我想與她分享我的一切,當我找不到她的時候,那些軍功與獎賞似乎都已經沒有意義了。

直到遇見了阿寶你,我以為你就是她,所以我昨夜……”耶律雲霆緩緩說著心中積壓的苦悶,希望她可以理解他昨日衝動的原因。

二丫側目他,疑問道,“將軍不覺得跟一個陌生人說這些,會讓人覺得你太隨便了嗎?”

“你與我的副將都可以成為朋友,為何與我就不可以?”耶律雲霆反問。

鄧陵如姬怕耶律雲霆水如不服,從進入北陵國起會每天給他煮一碗強身健體的參湯,可今日等到中午都沒等來,看看李梁那副做賊的樣子,一逼問,李梁就說出給了新交的朋友阿寶喝了。

“我沒有告訴太子你昨夜欺負我的事,但並不代表我心裏不討厭你,請你以後離我遠一點。”二丫留下句話,起身就走。

“你能否告訴我,那叫寶兒的人,是你們太子的什麽人,她現在在哪裏?”耶律雲霆問到了關鍵。

他記得巫馬少楚說過,那阿寶的五官是模仿寶兒的,寶兒就很有肯是秦壯,他的未婚妻。

二丫停下腳步,悄悄的深呼吸,道,“她是我們太子的女人,將軍不必再追問了。”

“那為什麽她沒有被封妃?”耶律雲霆繞道她的前麵,看著她的眼睛質問。

巫馬太子至今沒有婚配,更傳言他沒喜歡過任何女人,寶兒怎麽可能是他的女人?

二丫忍住自己難以跳動的心口,讓自己不要因為說謊而太局促,盡量看上去心平氣和。

“因為,我們太子說,寶兒姑娘淡泊名利,不喜宣化,不為一個妃子的名銜,要做後宮中最不一樣的女人,而我們太子也很寵愛她,她說的,太子必定會照著做,所以,沒有封妃。”

“她真的與你們太子很恩愛嗎?”耶律雲霆最想知道的就是這一件事,那個與他私定終身的女子,輕易就愛上了別的男人?

二丫心跳加快,這個問題很尖銳,她想了想,“這,我一個外人又怎麽會知道,但從下人的角度看,他們二人在一起時惺惺相惜,應該,是相愛的吧!

說到底耶律將軍若是愛上這樣一個可以隨便移情於更有權勢和地位的靠山女人,那就是耶律將軍的眼睛不夠亮,希望以後耶律將軍也不要再做無謂的傻事,免得再讓旁人像我一樣受連累!”

“她不是勢利的人,我不許你這樣說她。”耶律雲霆攥緊了拳頭。

他的未婚妻單純到對他的親吻會顫抖,對他的許諾會心跳,更會讓他記住那句表達愛意的“I.LOVE.YOU”,他不相信她薄情寡義。

二丫逼近一步,“若不是那樣的人,又為何不與將軍你說清楚,而隨隨便便跟了別的男人?她根本就是故作清高,實則看上我們太子的地位,和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夠了!”耶律雲霆一拳擦過二丫的耳畔,砸在一旁的樹幹上,“嘭~”

二丫額前的幾根劉海兒被他拳頭的勁風帶起,眨了一下眼睛,氣憤的看著因為憋屈而麵色通紅的他,“你,不可理喻!”

頭也不回的走掉。

耶律雲霆不想再去爭辯什麽,心裏卻已經是嚴重的發悶。

夜晚,廚帳內。

“阿寶,你確定這下藥之人必定是下在飲食中的麽?”李梁問道,他天一黑就跑過來被二丫幫忙了。

二丫看著中午吃剩下的食材,一手抱胸,一手托著下巴,“確定。”

下午巫馬少楚派人將整個圍場都進行了地毯式的搜索,根本沒發現任何可疑的物品,且若不是從吃的東西下的藥 ,難道是空氣嗎?

呼吸的都一樣,若真是空氣,為何也僅有西瑞國人中招?

這神出鬼沒的下藥之人究竟是怎樣辦到的呢?

“阿寶,我就知道你還沒睡,看我給你帶什麽來了?”怡香笑眯眯的鑽進了帳簾,手裏拿著個紙包。

一看李梁也在,立刻吊了臉,這家夥走怎麽又在,討厭鬼!

她沒好氣的冷哼一聲,繞過李梁,走到二丫麵前,“這是下午我們公主讓人進蒿芋城買的百年老店的臘牛肉,味道可好吃了,我專門給你留了點兒,你快吃吧,忙了一下午,別累壞了。”

今日白天她幫公主質問阿寶了,要是再不趕緊對阿寶好一點兒,阿寶肯定會討厭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