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怡香姐姐好意。”二丫順手接過,卻是遞給了望眼欲穿的李梁,“我胃脹氣,不舒坦,放明天就壞了,李大哥,你吃吧!”

“好嘞!”李梁毫不客氣就撕開了紙包,開心的大口吃起來。

“你,你,你沒吃過飯嗎你?”怡香看著李梁那餓死鬼的樣子,真是浪費了美食。

李梁嘿嘿嘿的笑,“不是沒吃,是沒吃飽,怡香姑娘帶來的東西就是好吃,要麽你下次給俺在帶一點兒。”

說著,還打了個嗝,晚飯和牛肉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湧出來,那叫一酸爽,熏得怡香都要暈了。

“惡心死了,真是的。”怡香捂著嘴。

她多想和阿寶在一起郎情妾意啊,可惜這個討厭鬼在這兒礙事兒,“阿寶,你別太累,晚上早些休息,不然長了黑眼圈就不俊了,我先走了,明日我再給你帶吃的。”

“怡香姑娘,你明日給俺也帶一點兒。”李梁追出廚帳,衝著人家婀娜多姿的背景喊叫。

怡香理也不想理,索性撩起裙擺,抬起腿就跑了,這粗枝大葉的臭男人聲音,越聽越煩。

李梁回到帳子裏,繼續吃牛肉,“阿寶,這牛肉香,你真不吃嗎,那俺可就吃完啦!”

“你吃吧!哎,李大哥,你是不是看上怡香了?”二丫裝作順口的問道。

這家夥,從怡香一出場到現在,眼睛就沒離開過人家那盈盈一握的小腰身。

李梁被人看穿心事,頓時就臉紅脖子粗的,跟鵪鶉一樣點了點頭,“不瞞你說,看,看上了,可俺覺得,她,她喜歡你,今日既然話說道這兒,阿寶兄弟,求你個事兒成麽,怡香,怡香你能不能讓給俺?”

“我不喜歡她,你放心吧!不過我倒是奇怪,看你年齡也不小,以前就沒喜歡過人嗎?”二丫想起那個翹首弄姿的軍妓紅纓,就覺得挺可惜的。

李梁一聽二丫不喜歡怡香,頓時心放到了肚子裏,可心情卻還是有些傷懷,“其實以前也有過一個喜歡的,但是,她跟俺們左衛營的一個兄弟好上了,那是俺兄弟,既然人家在一起了,俺就不能再妄想了。”

原來是被甩了,嗬嗬,夠點兒背的。

“果然夠義氣,李大哥,小弟佩服你。”二丫違心的拍了馬屁。

李梁一被誇,心情自然就好起來,意猶未盡的舔著手指頭上的牛油,笑嘻嘻的,“這肉真是好吃,連手指頭都是這麽香,阿寶兄弟,要是以後怡香再給你送什麽吃的,你就全給俺,成嗎?”

“當然可以。”二丫覺得這糙漢子沒人疼也挺可憐的,眼光不經意間放在李梁舔舐手指的舉動上,舌頭上都想吸住手指不鬆開。

她突然腦中靈光一閃,眯了眼,看向架子上放著給西瑞國專門準備的竹筷和勺子的籠裏,再想起白日那幾個不小心打爛的勺子被她撩進爛菜堆時,燒火丫頭那因為緊張做錯事情而稍稍一頓的表情……

“莫非,是筷子,或者勺子!”她喃喃的說道,一陣風的跑出了廚帳。

李梁緊跟其後,“阿寶,阿寶,你幹什麽去?”

二丫奔到圍場外堆放垃圾的地方,開始扒拉爛菜葉子和剩飯。

李梁奇怪她到底在幹什麽,“阿寶,這是垃圾,你想讓自己變成臭男人可也不是這麽一個臭法啊!”

“快,和我一起找斷了的陶瓷勺子。”她來不及解釋,先找到再說。

今日她做的是鹵肉飯,為了讓賽員們扒著吃會比較爽快,直接在飯盤裏放了勺子,而西瑞國的竹筷和勺子因為生活習慣不同,較北陵國偏小,所以廚帳裏西瑞國的餐具和北陵國的是分開放的。

同樣的飯菜想讓北陵國人吃沒事兒,西瑞國人吃有事兒,如果沒猜錯,也就隻能將藥下在筷子和勺子上。

但今日已經將用過的碗筷都洗了,肯定找不到任何被下藥的蛛絲馬跡,唯獨那幾個摔碎的沒有洗,被她撩在了垃圾裏,隻要找到那幾個爛勺子加以實驗,肯定就能有答案。

“哎呀,那你還是別找了,中午之前倒掉的垃圾,下午的時候已經被城外的老農收走了,俺還給人家老農幫忙抬垃圾筐來著。”李梁說了一句。

農民會將一些帶食物的垃圾拉回家,挑出來能吃的給家裏的豬吃。

“什麽?拉走了,那你知不知道那老農姓甚名誰,家住哪裏?”二丫都要跳起來了。

快說啊快說啊!

李梁攤出手,搖搖頭,“那俺哪兒能問的那麽清楚,俺連人家往哪個方向走都不知道。”

“什麽,哎呀,你怎麽什麽都不問?”

“俺這人老實,就愛做好事兒,可也不能每做一次好事兒就問問人家住哪兒吧!就算問了,俺幫過的人那麽多,俺也記不住呀!”

二丫頹廢的蹲在了地下,手插到頭發裏使勁兒揉,差點兒成了雞窩,“天大地大,我還能到哪裏去找?”

“你到底要找啥?”李梁就詫異了,到底是什麽能隱藏在垃圾堆裏?

“哎,找什麽都已經沒有了。”二丫無精打采的往回走,看來還得重新找線索,可這再要找,就更不容易了。

她還保證有交代呢,也不知道三天的期限到了以後怎麽交代,都怪她牛逼吹太大了,如今線索沒了,三天後就等著巫馬少楚交出她鄧陵如寶吧,也不知道鄧陵如姬會用哪種弄死她。

李梁看二丫這表情就跟死了爹媽一樣的苦逼像,想趕上問清楚,可是天黑,腳下有個坑,一不留神,“噗~”栽倒在坑裏。

“哎呀,擱死我了,什麽玩意兒,這麽鋒利,紮的俺額頭都流血了。”他疼的咧牙,先摸摸頭上的傷口,再看看地下刺他的玩意兒。

“李大哥,你摔爛了,快讓我看看。”二丫趕忙拐回來扶,卻瞧見李梁撿起地下一個紮爛他頭的什麽東西,準備丟掉。

“等一等,別扔,給我。”二丫一把奪過來,一看,正是白日扔進垃圾堆的爛勺子!

“天呐,李大哥,我找到了,我找到了,太好了。”二丫激動的都想高歌,真是山青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她抱著李梁的絡腮胡子臉就親了一口,“你就是我的幸運星,哈哈哈哈~!”

今日李梁舔手指給了她啟發,藥是下在餐具上的,又是李梁在垃圾堆甩了一跤發現了爛勺子,李梁根本就是老天派來幫她的!

李梁都被她親暈了,趕緊用手擦擦被親過的地方,這小子說不喜歡怡香,莫不是重口味喜歡他?

不行,他不搞基,不搞斷袖,堅決不搞!“阿寶,你不許喜歡我!”

“我就喜歡你,喜歡死你了。”二丫手舞足蹈的都不知道該怎麽感謝李梁了,但正事要緊,“我回去用勺子做實驗了,你自己去醫帳包紮吧!”

再是一陣風的跑了。

李梁的臉都要綠了,“這小子長得俊美,看著也挺可愛,要是俺真的也喜歡上了他可怎麽辦?呸呸呸,說什麽呢,俺是正常男人,和將軍不一樣,俺就喜歡怡香。”

二丫興奮的回到廚帳,尋見鼠洞,逮了隻老鼠,在爛勺子上抹了些糖,讓老鼠吃。

果然不出所料,老鼠吃粘在勺子上的糖之後再逃跑,看上去根本就沒什麽力氣了。

“阿寶,聽侍衛說你剛剛去了垃圾堆,發現了什麽?”巫馬少楚帶著阿甲阿乙進了帳。

下午他派出幾組人馬,圍著圍場搜了三遍,都沒有找到任何線索,之後,寶兒便要求不讓人騷擾,一個人在廚帳裏研究,剛剛侍衛去稟報她跑到垃圾堆去了。

“太子,你看這隻老鼠。”二丫指了指腿軟的都快要爬不動的小老鼠。

“怎麽看上去沒力氣?”巫馬少楚問道,可再想一想,“你的意思是說,這老鼠,中了和西瑞國賽員一樣的藥?”

“嗯嗯,這下藥之人將藥塗在了餐具上,而咱們將西瑞國的餐具和北陵國的是分開放的,這就是為什麽一樣的飯菜咱們的人吃了沒事,西瑞國人吃了卻有事。”二丫肯定的說道。

她眸子中映出的燈火別樣的摧殘,讓看著她的人呆了神。

這女人,不僅僅美,還如此的冰雪聰穎。

巫馬少楚伸出手,想要去撫摸她柔嫩的麵頰,“寶……”

“阿寶,怎麽樣,實驗出來了嗎?”李梁很不合時宜的出現在門口,瞧見巫馬太子也在,才趕緊施禮,“巫馬太子安好,俺是來看看阿寶兄弟的進展,沒,沒打擾你們談事情吧!”

“哦,沒事,李大哥,今日還要多謝你爹幫忙。”二丫道。

再是看向巫馬少楚,“麻煩太子不要驚動任何人,將那個燒火的小丫頭帶來,但不要打,不要罵,讓我來問。

還有,在我問的時候,您再將鄧陵如姬公舉請來,一定讓她不要說話,看著就好,我自會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

“好!”

夜空中的風是清涼的,原本應該是愜意的夜晚,此時卻覺得嚴肅壓抑。

燒火丫頭阿竹在睡夢之間,被人隨意的抓了床榻邊的一塊布捂住了嘴,並蒙住了眼睛,帶到了一片空地,綁著坐在了凳子上。

“嗚嗚嗚~”阿竹掙紮不開,憋得臉紅脖子粗,可擄她來的人就把她放在這裏,然後吭也沒吭一聲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