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您枕邊人林皇後在和相爺互通有無,至於林將軍,他和蘇小姐不問世事,兩人恨不得浪跡天涯去,陛下,宰輔必然該死,但林將軍是無辜的。”

“你可沒撒謊!?”

穆連城隻感覺後背起了一層冷汗,之前他也想過林彩虹會瞎搞,但卻絕對想不到皇後居然能做出這等喪心病狂的勾當。

“您、您有所不知了,在居庸關,人們叫相爺千歲,他自己有龍袍,那邊儼然一個朝廷,相爺老早就想要讓少將軍和自己一起對抗您了,但林將軍本是忠君愛國之人,自然不情願和他沆瀣一氣,兩人還在商討,您卻召見了林將軍到帝京來,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如今,皇後恨不得您死於非命,他父親取而代之。”

聞言,穆連城趔趄了一下,阿梨急忙去攙扶。

【父皇,什麽都有可能發生啊,皇後對我和母妃恨之入骨,明白自己不懷孕就沒出人頭地的日子,因此準備篡位啊。】

穆連城的手冷冰的厲害,似乎因了那人的回答而抽掉了血液,阿梨隻感覺自己攥著的不是有血有肉的手掌,而是剛剛從數九寒天的冷水裏打撈出來的浮木。

【父皇,您保重啊。】

“宰輔今年已經五十八歲了,朕想不到他還有這心思。”

“千歲……啊呸,”不那士兵啐一口,糾正道:“相爺說,竊鉤者誅竊國者侯,如論自己年齡多大,總還有做皇帝的心思,這皇帝與其給暴君做,不如自己取而代之。”

說到這裏,那士兵的聲音已經變成了蚊蟲哼哼聲。

穆連城不看他了,但很快土著卻用繩索更用力將此人來了個五花大綁。

這家夥尖叫起來,“陛下陛下,您說了不傷害我的,您不能出爾反爾啊。”

“朕剛剛傷你了嗎?朕並沒有,如今您是島民的俘虜,他們要將你怎麽樣,朕能去幹涉嗎?朕算什麽出爾反爾?”聞言,那人罵起來,“你這家夥,穆連城,你這暴君元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那土著看這士兵破口大罵,固然不清楚那是什麽意思。

但從這士兵的口氣和態度就能看出來,罵得一定很“髒”,因此,一下子將此人丟在了大海中,幾條虎頭鯊頃刻之間將此人包圍住了,在一片撲棱聲結束後,再次提溜,隻有繩索。

人卻骨頭渣滓都不見了。

那土著給方氏行禮,“勞煩夫人給他們解釋一下,從今以後俘虜他們到珊瑚島去,讓他們做我們的奴隸,要是聽話,便千好萬好,要是不聽話,此刻就讓他們死於非命。”

方氏點頭,看向那幾十個瑟瑟發抖之人。

“諸位還想活命,隻需要跟土人到珊瑚島去,若不然此刻就要你們喂虎頭鯊。”那眾人聞言,頓覺驚慌失措,並不敢多言語,徹底安靜了下來。

隻有浪潮拍打海麵的聲音。

【這麽說來,也算他們全軍覆沒了,那這船隻……】

阿梨才在胡思亂想,土著的頭目已走了出來,那人對穆連城行禮,“這船隻便是我們戰利品了,此刻我讓人送到島嶼去,至於你們,如今繼續往前走,南北西東都有港口,卻不知你們要在何處下船。”

距離通州最近。

且根據之前的蛛絲馬跡看,那船極有可能在通州靠岸。

傅昱凡說:“陛下,臣下日日在追那船隻,顯然他們是帶姑娘們到通州去了,如今倒不如到通州去看看。”

“也罷,便再次駁岸。”

穆連城發號施令。

那土人小心翼翼靠岸,眾人朝他們各自行禮,穆連城回目依依惜別,上岸後,有人看向那遠去的船隻。

見那船隻奇形怪狀,都感覺蹊蹺,但穆連城可不管這些。

腳踏實地後,穆連城小憩了會兒,這才回頭看向傅昱凡和徐少卿,“這群土人固然蠻橫粗魯,然畢竟救助了大家,日後萬萬不可泄密,他們在珊瑚島上生活已是萬苦千辛。”

阿梨好奇地看向穆連城。

【父皇啊父皇,你果然變了,如今您也真正體悟到什麽是民生疾苦了。】

徐少卿故意說:“非我族內,其心必異,陛下倒莫要將這一份兒恩德看得太重了,畢竟淑妃還救過酋長,咱們算是有來也有去。”

“天下人都有血有肉有靈魂,他們夷族也是人,也重情重義,否則早弄死咱們了。”

穆連城說到這裏,朝遠處看看。

“如今,朕是不是又要想辦法賺錢了?”

之前到此地,穆連城是寫了書法扇麵來賺錢,雖則也衣食無憂,但到底賺錢速度很慢一想到自己即將再次進入那輪回,一時間穆連城有點惶恐。

但就在眾人胡思亂想時,傅昱凡卻指了指遠處,“陛下且看,那莫不是淮南王的船隻麽?”

經傅昱凡提醒,大家接二連三回頭。

這麽定睛一看,果然發現那是淮南王的船隻,看到這裏的一瞬,穆連城頓時大笑,阿梨已經站了出來。

【父皇也不好大張旗鼓到那邊去,不如讓阿梨過去瞧一瞧?】

想到這裏,阿梨靠近徐少卿,“徐大人可願意和阿梨過去?”

徐少橫眉掃視遠處,自然是不認淮南王這個老丈人的,他嘴唇蠕動了一下,卻什麽都沒說,但傅昱凡卻彬彬有禮靠近,“你何苦找他?他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七公主,臣下和您一起過去吧。”

“那……”

阿梨看看站在一旁的徐少卿又看看遠處,淡淡一笑,“也好吧。”

兩人到龍舟去了。

龍舟上,王妃愁眉不展,“殿下也是昏聵了,非要聽那向導的話,我明明看到島嶼上有人在呼救,他這鐵石心腸的家夥卻置之不理,真是黴爛的冬瓜——一肚子壞水。”

淮南王抓著王妃的手,安撫道:“陛下吉人天相,你放心好了,如今咱們拭目以待,慢慢兒等著就是。”

“我可憐的寧兒,我那寧兒啊,都是你不好,非要讓寧兒嫁給什麽狀元郎,那文狀元壓根就不喜歡我兒,找不到女兒,我也不活了,我不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