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每天都要表演這麽一出。

此刻,阿梨還沒靠近就看到王妃在和淮南王鬧別扭,淮南王格外喜歡這個珠圓玉潤的妃子,盡管按他這權勢滔天的身份,不敢多說,至少也該是三妻四妾。

但如今呢?

卻隻王妃一個枕邊人。

見王妃啜泣,淮南王也感覺心髒四分五裂,腦子嗡嗡作響,每天這個時候,淮南王都要想盡一切辦法來安慰王妃。

【哎,王爺可真厲害,在封建時代就實現了一夫一妻製。】

阿梨這麽想著,人已經靠近了龍舟,如今的她渾身髒兮兮的,衣衫襤褸,哪裏還有一點天潢貴胄的氣質啊?

以至於人才剛剛靠近龍舟,一個士兵模樣的男子就斥責起來,“哪裏的乞丐,這也是你隨意能來的地方嗎?還不快滾?”

阿梨咋舌,“傅大人,這狗眼看人低的家夥你代本公主好好教訓。”

傅昱凡本是武狀元,自是厲害,一腳將那人發射了出去,那人在地上打了個滾,恐懼地起身,急三火四離開了,須臾,一群人包圍了過來。

大家盯著兩人看,阿梨抱著手臂,“讓王叔出來,就說七公主找他,過時不候啊。”

有人也感覺情況蹊蹺,因此並不敢多說什麽,急急忙忙去找王爺。

淮南王一聽穆連城在附近,急急忙忙下船,看阿梨在這裏,兩人各自行禮後,王妃一把用力抱住了阿梨,“好阿梨,好公主,我看到你還好端端的我可真是太開心了。”

“開心您還哭?”

“我是喜極而泣啊。”

眾人很快尋了過來,穆連城示意不需行禮,大家回客艙內,傅昱凡這才將一路上的冒險說了出來,王妃一聽,果然那日在岸邊求助的就是他們,此刻那顆心七上八下,如十五個吊桶打水。

看淮南王妃很是喜歡自己,阿梨依偎在王妃懷抱,王妃不時地拿吃的給她,饒是此刻的她成了一個乞丐一般娃兒,但王妃卻是一點不嫌棄的。

半時辰後,那邊準備了熱水,眾人沐浴完畢更換了衣服,再看時,一個個儀表堂堂。

淮南王和穆連城聊起來,此刻穆連城也有點慚怍,“朕內疚極了,朕當初就不該讓安寧嫁給徐少卿,是朕亂點鴛鴦。”

此刻,淮南王終於慢吞吞地問:“但也總有個緣故,陛下不可能無緣無故就讓他們在一起的。”

淮南王壓低了聲音,“這多年來,皇兄你百不失一,從來沒判斷錯誤一次。”

看淮南王這麽問,穆連城這才咳嗽一聲,“都退下。”

屋子內,侍衛們頓時離開,在這沉寂裏,穆連城這才看向淮南王,“王弟可知徐少卿是什麽人?”

“徐大人是您欽點的狀元郎啊。”

“不,”穆連城憂心忡忡,“他是反賊,那日科舉考試……”

穆連城將考場上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見淮南王依舊在津津有味的在聽,穆連城索性將一切都說了出來。

等這一切和盤托出,淮南王驟然明白了過來,豁然站了起來。

“此刻臣下就派遣人去圍攻他,說什麽也弄死他,要陛下您再也沒後顧之憂。”聽到這裏,穆連城卻急忙擺手,“朕要殺他,機會何其多,但朕想感化他,因此想到了聯姻,卻哪裏知道你那不成器的女兒居然這樣,朕的女兒要是有適婚年齡的何必犧牲一個安寧?”

聞言,淮南王心頭傷感起來,“她是個糊塗孩子,焉能和公主相提並論呢?”

“好了,如今朕已經追蹤了線索而來,女孩們就在這附近呢,咱們好好調查就是。”

說到這裏,穆連城指了指淮南王手邊的糕點,“這個可是蓮蓉做的?”

“怎麽?”淮南王大為好奇,“陛下您喜歡吃這個?這是微臣家裏的廚娘做的,隻怕不大好呢,您要是喜歡,微臣讓人出去購買。”

“不不不,”穆連城將盤子端起來,“朕嚐了嚐,這味道是不差的,朕拿走了。”

於是……

在淮南王那目瞪口呆的眼神目送下,穆連城將盤子拿起慢悠悠走了出去,又慢悠悠送盤子到客艙內。

客艙內,方氏在給阿梨梳頭發。

“娘親您休息休息吧,怪癢癢的,讓阿梨自己來。”

【在外麵的時候,阿娘就習慣了這樣照顧阿梨,如今阿梨已快五歲了,阿娘還是將阿梨看做小孩子,也到了您休息的時候了。】

看阿梨要自己編辮子,方氏溫柔一笑。

“也好也好,我家阿梨總是很厲害的。”

【兒孫自有兒孫福,我的好娘親,力所能及的事阿梨一定可以做好。】

此刻,穆連城人已經走到門口了,方氏恍惚聽到了腳步聲,回頭看看,“怎麽感覺你父皇來了?”

阿梨詫異,握著篦子的手停在了流海上,“您未免太神機妙算了。”

【原來愛情的力量這麽龐大,居然能讓一個“一孕傻三年”的孕婦“未卜先知”嗎?隻可惜我太小了,不然……】

阿梨還在胡思亂想,穆連城果然就到了。

送了吃的給兩人,“朕順手牽羊從淮南王那邊弄到的,朕感覺這蓮蓉做得很有江南風味,阿梨,你和你母妃都是江南人,大約喜歡這個口感。”

“陛下送來,臣妾自然喜歡。”

【其實,在娘親心目中,才不管您送來的是酸甜苦辣鹹的什麽東東呢,隻要是您送來的,阿娘都甘之如飴。】

方氏將盤子放在膝蓋上,拿出一枚交給阿梨,並叮囑:“慢點兒吃。”

阿梨知情識趣,才不要在這裏看這倆卿卿我我呢,轉身蹦蹦跳跳離開了,到歪咪去年去找傅昱凡玩兒。

結果出客艙後並未看到傅昱凡,也沒看到徐少卿。

有幾個侍女靠近,陪伴阿梨做遊戲,阿梨吃了這糕點,玩了會兒這才回客艙,見母妃在給沒出生的孩子做衣服鞋襪,倒一絲不苟的樣子,阿梨凝視著母妃的側臉,隻感覺時光濃淡相宜,無不恰到好處。

“父皇走了嗎?”阿梨走了進來。

方氏自然知曉阿梨剛剛為何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