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自然知道了啊。”

原書,她是記得部分情節的,暴君父皇的生辰自然一清二楚。

方氏卻暗暗著急,雖則已進宮,但在方氏看來這不過是另一種寄人籬下的生活罷了,”

方氏習慣了儲蓄,在蕭府時,舉步維艱,正因為攢了點兒散碎銀子,這才讓兩人衣食無憂。

到皇宮後,皇帝賞賜的金銀珠寶比較多,但現銀卻寥寥無幾,就算是給陛下買禮物這也需要一大筆開銷,總不至於隨便買個什麽東西就能敷衍塞責。

一想到這裏,她頭大如鬥。

但阿梨卻淡淡笑了,她抓住了方氏的手,往前走。

“不要著急,咱們買性價比高的東西就是了。”方氏隻感覺奇怪,何為“性價比”,這“高低”又是如何辨析的?

【性價比高,換句話說就是花最少的錢來買最好的東西咯。】

兩人繼續往前走,到一處當鋪。

阿梨這才從袖口中拿出一個雙魚玉佩來,“阿娘,您去抵押這個,人家給咱們五十兩,咱們就成交。”

方氏自然也知道這玉佩的市場價,嘴角露出了了然且溫和的笑,蹲下來撫摸了一下女兒那黑漆漆的頭發,阿梨可真是冰雪聰明乖覺可愛呢。

已經將這一切都弄好了。

方氏進當鋪,拉拉扯扯許久終於以五十兩為底價做了抵押,實際上,這是死當,他們是不可能再次贖回的。

但在兩人看來此乃身外之物,如今首當其衝需要做的乃是送禮。

拿出白銀後,方氏警惕的看看四麵八方,急匆匆拉阿梨離開了。

到遠處,阿梨這才說:“父皇喜歡古玩字畫,前年還找了鴻臚寺那邊采買王希孟的畫,可憐王希孟十八歲就英年早逝,名作就這麽一張,咱們這就去買。”

方氏心跳加速,心道:你如何能辨別真偽。

但阿梨卻成竹在胸,原書中對於這畫是有記錄的。

先帝時,這傳世名畫原在儲秀宮,後來被周貴妃帶了出來,再後來就下落不明了。

如今在古月軒。

這古月軒的掌櫃以為那是贗品,所以並沒有賣出去,兩人很快到了古月軒,阿梨在屋子裏溜達了一圈,掌櫃的也跟了一大圈。

終於,阿梨指了指不起眼角落的一個卷軸。

“我買這個。”

“這個……”掌櫃的擔心名譽受損,“做買賣的咱們要實話說給顧客知道,這幅畫之所以沒打開,那完全是因為此物可能是個贗品,姑娘和小姐果然喜歡,就看著給吧。”

聽到這裏,阿梨瞅了瞅母親。

方氏反應過來,出價十兩。

掌櫃的麵露難色,“至少三十,固然是贗品,但也是贗品裏的高端貨,您不能不要我賺幾個錢啊。”

聞言,阿梨抓了方氏的手。

兩人用他們習慣使用的辦法“商討”了一下,最終出到二十兩。

成交價為二十三。

那邊還格外精心的裝潢,送了檀木做的鏤空花盒子給他們。

賓主盡歡。

午飯之前,兩人回長歡宮。

阿梨這才打開卷軸,從右到左看了看,“這幅畫是金碧山水,阿娘您看,王希孟喜歡始終中鋒,力透紙背,至於為何是珍品,這是有防偽碼的。”

說到這裏,阿梨伸手沾了一點熱水,在落款的位置點了點,很快出現了幾個字兒。

那字兒若隱若現,居然是“宋王希孟千裏江山,宋徽宗禦筆。”這一行字。

那是宋徽宗的瘦金體,一般人可模仿不來,等紙張幹了以後,那字兒就徹底消失了。

方氏看的目瞪口呆,阿梨卻笑吟吟,“他們一定會為難您,所以咱們到時候讓他們啞口無言。”

方氏點點頭。

到下午,阿梨要求方氏帶自己到太後那邊去走走。

原書的內容,太後看似和皇後關係親密,實則麵和心不和,隻因太後知曉皇後這多年來都在害人。

但卻沒拿住任何把柄,久而久之,兩人之間關係就不咋地了。

二來,皇後是個偽善的人,送東西格外喜歡投其所好,還找了自己宮裏的人盯著太後,這讓老人家很不爽。

這個秘密,隻有看了書的人才明白。

但方氏是最怕皇宮裏這複雜的人際關係的,一聽阿梨要自己去見太後,不免惶恐。

但阿梨卻循循善誘的說:“在皇宮裏,就要按這裏的規則來,否則就要出問題了。”

方氏隻能咬咬牙點頭。

不一時,兩人到了太後宮裏。

太後也想不到方氏會來,最近不少妃嬪都添油加醋在她耳邊數落方氏,說她是個扮豬吃老虎的角色,太後也想要了解一下。

這不,機會來了。

行禮後,太後讓阿梨靠近,抓住了她那軟糯的手。

“這早晚來看哀家?可帶了什麽東西給哀家來?”

來之前方氏也左思右想過了,帶吃的?不不不,太後年紀大了,又有警惕性,食物是不能隨意送來的。

送金銀珠寶?太後娘娘什麽沒見過啊,送太昂貴的,他們拿不出手,送價格低廉的,太後瞧不上。

阿梨卻一笑,“不但沒送您禮物,還問您要東西呢。”

太後微微愕然,盯著阿梨看,“哀家的小阿梨,你倒是說說你問哀家要什麽呢?”

這還是史無前例第一次。

其餘那些公主皇子來了一個個都好像老鼠見了老貓一樣恨不能立即離開,但阿梨就不一樣了,她和太後的關係熱絡。

太後格外喜歡她,對於方氏,她倒淡淡的。

方氏比比劃劃,阿梨在旁邊翻譯,“母妃說,前段時間她和父皇在西市看住了地方,如今已在大興土木讓工部的庶吉士高德凱修造紙廠了,如今這造紙廠一旦起來了,百姓將迎來好日子,這是皇恩浩**給這群可憐人的恩典。”

太後歡喜的摸一摸阿梨的腦袋。

這幾日,萬歲時常和這母女出門去,這事早傳到了太後耳朵裏。

太後自然不大舒服,還準備仔細調查一下他們這都是在鬧什麽鬼呢。

此刻,阿梨三言兩語卻說明白了。

但太後還是微微迷惑,“哀家知道你們在做什麽了,但哀家很好奇,你們這是索要什麽呢?要銀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