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方氏親密地撫摸一下阿梨的臉蛋。

其實,方氏是個很剛強勇敢的女子,這多年來盡管深陷在痛苦的淵藪和泥潭裏,但方氏從來沒哭啼過。

至少,阿梨從未看到過。

“其實,”阿梨抿唇笑,用力握著母妃的手,“阿梨可以照顧好自己,就他們這群家夥是不可能算計到阿梨頭上的。”

自然了,這段時間她的表現方氏都看在眼裏。

“母親的好女兒。”

方氏累壞了,閉上眼睛開始休息。

阿梨擔心皇後和嬪妃會算計,也是寸步不離地守護在旁邊。

但這事刺激到了皇後,皇後對此事耿耿於懷。

“你的意思,今日淑妃也還在乾坤殿?”那甚至於是她自己都沒權利進入的地方啊,一想到這裏,皇後就感覺撕心裂肺的疼。

她看著窗外的雲朵,隻感覺那輕盈的雲團變成了厚重的鐵砧,就這麽沉甸甸地壓在了心頭上。

這要如何破局呢?

眉壽看向她,“如今一動不如一靜,咱們靜觀其變。”

“還觀什麽?”皇後氣咻咻地看向眉壽,“淑妃不死,本宮永無寧日。”

“還要循序漸進。”說完,眉壽的聲音消失在了空氣中。

皇後自然也明白一切不可能如此輕易簡單,隻能吞咽下這口惡氣。

到下午,皇後準備了東西,打算去看看方氏。

奈何人才到乾坤殿附近,小福子就點頭哈腰靠近,解釋說:“陛下的意思,沒有準許,任何人都不能看望淑妃娘娘。”

“本宮是皇後,”皇後理睬也不理睬,繼續往前走,“你一定是聽錯了,皇帝口中的“任何人”不包含本宮在裏頭。”

小福子露出難看的臉色。

他的聲音沙啞了,恐懼地說:“萬歲說,您也不能到裏頭去,送的東西,可以交給奴才。”皇後早氣壞了,但麵上卻不動聲色,送了盒子給小福子。

小福子卻壓根就沒轉送到裏頭去,他還擔心這裏頭有什麽見血封喉的毒藥呢。

早朝結束,穆連城回乾坤殿暖閣。

午餐是和方氏阿梨一起吃的,方氏隻吃了一點點,阿梨看母親這樣,心裏著急,【阿娘啊阿娘,您可一定要快速好起來,阿梨還準備算計一下柳三夫人呢。】

聽到這裏穆連城低頭暗暗思索了一下。

“朕準備找柳大夫人和三夫人來探望一下你,順道兒讓他們吃吃苦。”

“啊?”阿梨喜上眉梢,“您沒忘記此事?”

【暴君父皇果然已經暗暗地喜歡上阿娘了,不然怎麽會這樣呢?】

“朕呢,還會找到當年那個馬夫,定讓大夫人和三夫人好好遭罪。”

【父皇英明啊。】

方氏聽到這裏,準備息事寧人,但穆連城卻靠近,幾乎是在命令,“朕知道你顧念什麽姐妹之間的情,但朕也早看出來了你們之間哪裏有什麽姊妹情?”

看來,也隻能聽從安排了。

到底是皇帝的口諭,所謂“兵貴神速”。

下午,柳大夫人和柳三夫人就來了,這倆做夢都想不到有朝一日方氏和她這個拖油瓶居然能順利進入皇宮,如今人家是名正言順的淑妃娘娘了。

這倆自然是懼怕的。

才剛剛進乾坤殿,柳大夫人臉色就晦朔了下去。

至於柳三夫人,她看向大夫人。

“姐姐,好端端的讓咱們進宮做什麽啊?”

“我哪裏知道?這蹄子如今和之前不一樣了,你言行舉止也注意一點。”三夫人聞言,沉吟道:“我看方氏還是好打交道的,倒是那個孽障阿梨,如今阿梨已經是七公主了,真正的金枝玉葉,你我可要注意。”

這命令來得太突然了。

突然到倆人壓根就來不及商討計策。

這不,兩人還在嘀嘀咕咕呢,乾坤殿伺候的小太監小福子已經湊近,他也不行禮,凝神看看兩人。

“是淑妃娘娘蕭府來的親眷?”

三夫人定睛一看,見是個太監,態度自然輕慢了下去。

“喲,本夫人還以為是什麽人呢?你一個太監就這般目中無人嗎?”

“咱家有目中無人的資本啊,”小福子嗬嗬笑,“你們跟著春嬤嬤到後院去,更換奴婢的衣服,到裏頭去伺候淑妃娘娘,事情做好了,萬事大吉,這要是做不好,皇帝可是要懲罰的。”

聽到這,柳三夫勃然變色。

“什麽?”她難以置信地看著對麵的小福子,“你開什麽玩笑,讓我等伺候這個賤女……”

“三夫人謹言慎行啊,咱家這耳朵可好使喚了。”

柳大夫人擔心吃眼前虧,一把抓住了三妹的手,“好了,既來之則安之。”

很快兩人更更換好了衣服。

那春嬤嬤是個五十來歲的老姑婆,在皇宮裏是個一絲不苟的教習嬤嬤,就是一塊百煉鋼到了春嬤嬤這裏也頓變繞指柔。

更何況,穆連城老早就說過了,好好折騰這倆。

那春嬤嬤自然是不講情麵的。

看兩人更換了奴婢的衣服,春嬤嬤丟個水桶給他們,然後指了指乾坤殿的廣場,“兩位可要趕在皇帝下來之前將這裏打掃得幹幹淨淨啊。”

“我們是誥命夫人不是來做奴婢的。”

柳三夫人氣鼓鼓的,“你們欺人太甚了。”

“老奴會不知道你們是來做什麽的嗎?”春嬤嬤抬了一下眼皮,“春蘭秋菊,還愣著做什麽?到這裏還不知道入鄉隨俗可見是規矩太寬容了。”

那春蘭秋菊倆侍女站出來,結果大嘴巴丟在了大夫人和三夫人臉上。

兩個人頓時安靜了下來。

春嬤嬤這才起身,“活兒就在這裏了,你們是休息是做,全憑自覺,等會兒萬歲震怒,那可是掉腦袋的,至於你們為何來此處做活兒,兩位心裏頭沒數嗎?”

兩人都低著頭。

不知道是慚愧亦或者是…

春嬤嬤看這倆不大在意自己的話,衝過去一把掐住了柳大夫人的耳朵,頓時疼得她殺豬一樣嘶吼了起來。

“嬤嬤饒命啊,您的話我記著呢,一定給您打掃得幹幹淨淨。”

“那就好。”

“你呢?”

春嬤嬤斜睨一下站在旁邊的三夫人。

那柳三夫人也知道厲害,急忙表態。

“嬤嬤,我和姐姐竭盡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