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大事,隻是開車,現在用不著了。”
路停舟的聲音聽不出特殊的感情,心下卻翻著暗浪。
江望聽路停舟沒什麽要緊事,直接張口給自己請了一天假。
按理今天是周六,員工的自由時間,但平時即便是周末,路停舟也總會找他,他得提前支會路停舟一聲。
“去做什麽?”路停舟隨口問了一句。
“去接一個朋友。”
“朋友?”
又是朋友。
路停舟倒是從來沒聽江望說過,他居然有這麽多朋友。
“你人緣,挺好。”路停舟的音聲冷的像外頭的天,沒半點恭維的意思。
江望順著路停舟的話說了句“還行”。
路停舟見他這麽實在,還是準了假。
正準備開□□代點兒什麽,就聽見江望那頭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你小子,電話怎麽打了這麽久。”
沒什麽意思的一句話,但聲音格外的好聽。經過終端收音再傳音,這麽一過濾,跟錄音棚裏的配音演員似的好聽。
這句話一出來,路停舟當即沉默了。
“路總,我還有事,就……”江望的話沒說完,對方直接切斷了通話。
梁北城看他一早上終端響個沒完,隻問他:“業務聽繁忙啊,你們路總找你?”
“不是,是校區過來的朋友。”江望選擇性的沒提路停舟。
“朋友。”
“對。”
其實也算不上朋友,不過是被搭檔製度強項綁在一起的合作夥伴而已。
“那把這個喝了,中午有空過來我請你吃飯。”
梁北城把端來的牛奶放床頭,順道給他帶了兩件幹淨衣裳。
他打小操心江望這人操心慣了,做什麽事,都水到渠成的。
“好。”
江望一口氣喝光了杯裏的牛奶,穿好衣裳後,借了輛車就往機場去了。
他跟梁北城之間是開襠褲時的情誼,往往不需要解釋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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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時節的l臨城滿地是金黃的銀杏葉。
平原地帶的冷風無孔不入,能從領口鑽到心窩,直讓人心下發緊。
這是顧淮秋第一次來到臨城,一個生活節奏十分緩慢的老城。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臨城養出來的江望也帶著老城獨有的沉貴氣質。
顧淮秋在機場外等了很久,直到一輛漆色的轎車停在麵前。
印入眼中的是一雙精致的眉眼,深邃透徹,一如映著明月的潭水。
許久不見的人,一如既往的意氣風發。
顧淮秋看到江望從降下窗子的轎車裏出來,人站在冷風裏,
深色的大衣襯得人幹淨純粹,像是被富商保護在家中久不見人的小公子。
第一次見到江望的時候,江望整個人的氣質比現在還要嫩些。
如果說那會兒的江望,是隻漂亮帥氣的緬因貓,這會兒則更像是冰川上嶄露頭角的雪豹。
三年時光,每次見麵,都有這個人在不斷蛻變的感覺。
越是見麵,就越是有種養大的小豹子,剛剛可以品嚐,卻要被人拐走的感覺。
“見到我不高興嗎,怎麽臉上都沒有個笑模樣。”顧淮秋調侃了一句,狹長的眉眼微彎,臉上帶了些笑意。
江望並沒有順著這句話往下調侃的意思,隻打開車門說了句,“上車。”
這種冷漠的態度,沒有讓顧淮秋太過於意外。
江望不說話,他就坐在副駕駛上,毫不避諱的欣賞著江望的側顏。
“訂酒店了麽?”等紅燈的時候江望問了一句。
“沒有。”
“沒有?”江望轉頭看了身側的人一眼,忽然明白了這人的意思。
在軍部的時候,顧淮秋沒少借著Omega需要保護的由頭麻煩他。
眼下他在臨城,居然還來麻煩他。
顧淮秋看著窗外的景色,隻道:“有你在,我想這些事應該不用我操心。臨城哪家酒店最好,你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我不住酒店,我露宿街頭。”
江望嘴上這麽說,還是把顧淮秋帶到了一家酒店。
這家酒店,是他和路停舟被封了兩天的地方。
顧淮秋看了一眼酒店的裝修,在路停舟登記好信息後,感歎了一句:“幾個月不見,你的消費水平漸長。”
這麽個地方,一晚上得四五位數吧。
看上去江望在這裏,是遇到大方的保護目標了。
“東西呢。”江望問的很直接。
剛才在來的路上他已經問清楚了,顧淮秋這次過來,是給他送抑製環的。
他前段時間,在闕城科研所定製的新型抑製環做好了,科研所那幾個不了解情況的人,居然直接交給了顧淮秋。
東西在顧淮秋手裏,所以江望才好脾氣地給這人安排了地方。
顧淮秋見他著急,隻道:“這兒多危險呢,人多眼雜的,上樓說?”
“你最好上樓就給我。”
江望先一步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兩個人在電梯裏都沒有說話。
到房間後江望並沒有進門,隻站在門口靜靜看著脫下大衣的人。
“東西呢。”江望再次問了一句。
他對顧淮秋的耐心有限,也就省下了客套的話。
“你對我總是格外冷漠些。”顧淮秋把大衣放好,慢慢走到江望的身邊,仰頭問他,“我就這麽讓你討厭?”
平心而論,顧淮秋的樣貌很難讓人討厭。
瓷白的肌膚,狹長漂亮的眉眼,怎麽看都該是賞心悅目的類型。
“不是討厭。”
“那是什麽?江望,你看看我,我是人長得不周正,還是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我們的信息素匹配度是百分之九十,你需要我,我也需要你。”
顧淮秋的語氣帶著些誘導。
江望很快聞到了空氣中的迷迭香的氣味,這是這是顧淮秋用來引誘獵物的信息素。
江望分不清什麽味道是信息素,卻記得迷迭香是顧淮秋的味道。
在他發現顧淮秋和另一個Alpha滾在一起時,江望就記住了這個味道。
“淮秋,你要知道,強行勾起一個Alpha的易感期,激發的不一定是占有欲。”
江望的手落在顧淮秋的脖頸上,那是一個Omega最柔軟和脆弱的部分。
顧淮秋的神色有些迷離,人幾乎完全貼到江望的身上。
一雙修長的手,很準確的落在江望腰間皮帶的金屬部分。
他不相信江望能抵得住這樣的誘。惑。
“還有攻擊性。”
江望的手向前滑動,死死卡住了顧淮秋的喉結。
顧淮秋的臉被抬起來,被迫與江望直視。
“你想試試嗎?”江望的聲音帶著危險,那是一個Alpha對Omega最後的警告。
處於易感期的Alpha若是遇到不合心意的Omega,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顧淮秋愣了愣,下一秒把一個盒子塞進了江望的手裏。
盡管想跟江望進一步發展,但他不想用自己的性命去賭。
“多謝。”
江望接過東西,毫不猶豫地離開了酒店。
有些東西初見時不珍惜,再想挽回就沒有可能了。
對待這種事,從來不能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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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望討厭一切不屬於自己的味道。
因為分不清信息素的種類,任何一個Alpha或者Omega的信息素沾在身上,都會讓他覺得無比難受。
到家後江望把外套扔到沙發上,直接上樓進了浴室。
礪北的每一對搭檔,隻有當信息素的契合度超過百分之九十,才會被分在一起。
江望不喜歡這種製度,更不喜歡被高契合的Omega所左右。
一個頂級的Alpha,不止要在體能上拔得頭籌,更需要在掌控自己上占領絕對的優勢。
他要獲得自己身體的掌控權。
江望的動靜,驚動了書房裏正在瀏覽信息的人。
路停舟下樓時,江望已經在浴室了。
他的目光落在江望隨手放在客廳的外套上,很快鼻息間傳來濃重的香味。
這是來自於一個頂級Omega的信息素。
江望剛才和一個正處於結合熱的Omega在一起。
路停舟看著江望的外套,目光微沉。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