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感期。

江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易感期的Alpha, 居然是這副樣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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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望不記得自己是怎麽把路停舟帶回家的。

隻記得滿車的晚香玉,勾得他腦袋都攪成了漿糊。

江望從來沒聞到過如此濃鬱的信息素。

他一直不喜歡太過濃鬱的東西,但路停舟的信息素是個例外。

晚香玉的味道越是濃, 便越發能鑽進心窩裏, 引出原本埋進深處的,想要生發的芽。

在此之前,江望一直覺得信息素誘.惑對自己不值一提。沒想到第一次感受到這麽強烈的衝擊, 是因為一個劣等A。

究竟是因為信息素, 還是因為這個人是路停舟。

車內是密閉的,信息素沒有消散的機會, 隻能越來越濃,像一張網束縛在人身上, 一點點嵌進靈魂。

路停舟靠在靠背上, 一呼一吸都燙的可怕。

如果不是路停舟堅持這是易感期的表現, 江望都要懷疑這人是不是發燒了。

他早已經忘記自己易感期時的症狀, 但能感覺到路停舟現在渾身上下都被情.浪包裹。

若不是親眼所見,他不會相信白天那個離所有人都遠遠的路停舟,就是眼前這個雙頰像染了桃花的人。

“下車吧。”

江望看著已經快要化在副駕駛上的人,沒有過多猶豫,上手把人抱了起來。

路停舟整個身子都很燙,像是從熱水裏滾過的蝦,彎著腰肢, 紅的透徹。

白天看起來那麽硬朗的一個人, 這會兒在懷裏卻像沒了骨頭一般。

江望很快回到了家。

他把人放在**, 起身去櫃子裏找抑製劑。

情況比他想象的要嚴重, 抑製環那種不靠譜的東西, 在此刻發揮不了多少作用。

還是用最原始的方法, 直接注射特效抑製劑,比較穩妥些。

江望快速翻著櫃子,還沒找見東西,就聽見身後的人開口道:“不用找了,上個月,最後一支用完了。”

路停舟的聲音帶著隱忍,目光落在江望的背影上。

相比於抑製劑,他更想要江望。

說來荒唐,早在三年前第一次見,也是三年裏唯一一次見麵,身為第二人格的自己,就已經喜歡上了這個人。

他以為自己和江望不過萍水相逢,卻沒想到這個人會再次回到臨城。

酒越釀越醇,情越演越烈。

也是這一次再見,心底的占有欲才一發不可收拾。

在這三年裏他從Hela來沒向第一人格提起過江望的存在,以至於第一人格根本不明白這樣的感情。

他有私心,他想一個人占有這個Alpha。

路停舟閉了眼,他的手落在床單上,原本整潔的床單,被攥出皺褶。

整個人如同被打撈上來的魚,不安地抬著腰。

江望自然知道這種情況該如何幫忙,但他不能幫忙,路停舟也不會允許他幫忙。

江望靜靜看著被“易感期”操縱的人。

路停舟散亂的目光,襯衫下的胸膛,若隱若現的勁瘦腰肢,都在不斷的衝擊著江望的視覺。

邀請。

江望在路停舟臉上隻看到了這兩個字。

他很難將今夜的路停舟,與白天那個冷著一張臉,時不時還陰陽怪氣的人有所聯係。

在這一瞬間,江望甚至有種路停舟已然在自己身下任人擺布的錯覺。

所有的狼狽被收於眼底,是試探,也是衝動。

路停舟抬手擋住眼睛,像是在思考什麽。

一下刻,嫣紅的薄唇微張,吐出兩個字:“求你……”

這兩個字的音聲不大,甚至低到快被吞進喉嚨裏。

江望愣了一愣,隻覺得這兩個字像箭矢一般落到了心頭。

他的本性從來沒有看起來歲月靜好,Alpha的天生的侵略性,也並沒有因為良好的道德感而消失。

路停舟怎麽能說出如此低姿態的話。

“求我什麽?”江望坐在床邊,問了一句。

“幫我。”

路停舟仰了仰脖頸,屬於Omega最脆弱的地方,就現在江望的眼前。

細膩白皙的脖頸,耳後靠下的地方,是Omega釋放信息素的腺體。

路停舟的手擋在臉前,看上去十分抗拒,脖頸卻很誠實的一點點展露在眼底。

鬼使神差的,江望抬手將路停舟擋在眼前的胳膊拿掉。

看向江望的是一雙通紅的,帶著些催促的眸子,除此之外另外有一分糾結。

沒有人能抵抗住匹配度百分百的信息素,路停舟不能,江望也沒有逃離的機會。

江望的心跟著路停舟的眸光跳了一跳,他摸了摸路停舟的額頭,試著去感知他的溫度。

路停舟卻在此刻微微仰頭,讓江望的手劃過臉頰落在唇上。

舌尖輕輕掃過掌心,一種奇異的電流驟然間從此處躥進了四肢百骸。

回應路停舟的是流淌在鼻息間的琥珀香。

江望猛地鬆開手,路停舟憑借對信息素的依賴,追著手離去的方向,銜住了他的指節。

見江望的神色中並沒有厭惡,路停舟便像是受到鼓勵一般,試著去討好著那段指節。

他眉眼低垂,唯有泛紅的眼尾微微上挑,透著無法言喻的風情。

眼前是最冷的一張臉,卻是最活色生香的一個人。

江望沒有即刻給予回應,頂級Alpha的能力不止是體力,更是克製力。

他明白路停舟這會兒上了頭,也知曉這人第二天必然後悔。

江望沒有過多談戀路停舟的唇舌,隻抽回自己的手指,落在路停舟的下巴上。

路停舟的下巴被緩緩抬起,他眼中的迷離之態讓江望心驚。

“路總這會兒應該更需要一個Omega,我可幫不了你。”

江望古井無波的聲音,讓路停舟的眼角垂了一垂。

似乎終於下了決定,已然沒有力氣的人強撐著坐了起來。

在江望反應過來之前,路停舟銳利的牙便接觸到了江望的脖頸。手順勢向下,十分精準地落在那處。

江望的眸光滯了滯,旋即伸手再次抬起了路停舟的下巴。

“路總知道這樣很危險嗎?”江望問他。

這樣的舉動,實在有些瘋狂了。

路停舟沒有回答,更沒有停下自己惡劣的行為。

世上沒有哪個Alpha能抵抗住這樣直白的邀請。再坐懷不亂的人,那地方的軟硬也是會說實話的。

江望靜靜感受路停舟修長的手,隻覺得路停舟所傳達出的禁.欲.感隨著西裝的褪下,一並崩塌。

“想做什麽。”

或許是不忍心繼續看到路停舟這副模樣,又或是擔心下一步路停舟更加出人意料,江望終於問了一句。

路停舟抬了抬腦袋,在江望耳畔說了幾個字。

江望眸中的光斂了斂,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弱者臣服於強者,不論路停舟是Alpha還是Omega,絕對頂級信息素都是可以起到壓製作用的。

江望的信息素緩緩釋放,路停舟窩在江望懷裏,與他嚴絲合縫。

晚香玉同琥珀的味道纏繞在一起,很快充滿了整個房間。

十分混亂的一晚。

到最後,江望隻記得路停舟渾身沾染著屬於自己的琥珀香味。

兩人都沒有做太過分的事,甚至路停舟的襯衣還堪堪穿在身上。

這是江望的底線,他可以用信息素幫路停舟緩解,卻不能被對方的信息素所控製,做出無法挽回的事。

在路停舟癱在**不動彈時,江望把人拉去浴室,放進浴缸裏衝了衝。

路停舟像是脫去了一身力氣,全程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看著剛才放任自己的人。

江望總是很冷靜,比起動情,剛才給他的信息素,更像是憐憫,施舍。

他不想要施舍,他想看到江望也能夠為自己的信息素或者混賬行為所瘋狂。

“好點了嗎?”江望問他。

“嗯。”

路停舟把自己淹在水裏,眼睛困的厲害,卻還強撐著睜開。

“到**再睡吧。”

“我不困。”

路停舟的目光落在江望身上,盡管心下悲涼,眼睛卻一刻也舍不得挪開。

他好困,可是並不願意睡過去。

他與另一個人格共享身體,卻不想跟他共享心愛的人。

“江望,你和別人也會這樣嗎?”路停舟忽然問了一句。

他想知道剛才的憐憫是因為自己的特別,還是因為江望的好心。

江望以為路停舟是潔癖心理作祟,沒把這句話當回事。

路停舟把今晚當什麽呢,又為什麽會渴望自己的信息素。

江望也有許多話想問路停舟,卻又知道此刻不是個好時機。

枕邊沒有真話,被信息素釣上頭的Alpha口中,也從來不會說真話。

江望沒有留在路停舟的房間,而是在路停舟睡著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晚香玉的味道讓江望的腦袋發暈,他隱約感覺出自己不適合再留下。

明天還要照常提交自己的實習報告,得抓緊時間睡幾個鍾頭。

江望靠在座椅上,腦海中閃過路停舟方才的模樣。

他不會天真到以為,他和路停舟的關係,經過今晚會有本質的上的改變。

但還是會不自覺去想,路停舟在易感期時迷失自我的神態,以及不斷靠近的腰肢。

這個人原來比他想象中,要危險一些,也複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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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停舟醒來的時候,隻覺得渾身都累的很,像是結合熱過去後的無力。

路停舟的第一反應是第二人格晚上沒有睡好,他知道這人經常夜裏偷偷去看江望。

今天沒從江望**醒來,已經是很有進步了。

天還早。

窗外甚至還沒有陽光。

今天是周六,可以在家休息,但眼下他不想跟江望處在一個屋簷下。

路停舟不明白自己心下到底是怎麽想的。

他知道江望要離開,所以專門避開了跟江望見麵的機會。

路停舟在**愣了會兒神,才起身去衛生間洗漱。

鏡子裏的人略顯疲態,脖頸到胸口的地方有一塊又一塊的紅痕。

路停舟用手搓了搓,發現這東西並不是染上的顏料。

過敏了嗎?

路停舟用毛巾蘸了水,再次去擦脖子。

很快白皙的脖頸留下了毛巾壓過的痕跡。

他的身體很容易留下痕跡,便也沒太在乎這樣的情況。

洗漱完後,路停舟趁著天黑自己開車去了公司。

六點多的公司並沒有多少人,隻有林助理昨晚沒回去,睡在了公司休息室的沙發上。

“小林?”路停舟喚了一聲。

林助理在迷茫間醒來,很快看清了路停舟的臉。

“路總。”

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林助理一下從沙發上彈起來。

“今天沒事,我隻是過來看看,昨晚怎麽沒回去。”路停舟問了一句。

小林整理了一下頭發,道:“家裏有人,就沒想回去。”

昨天他媽帶著親戚來看他,話裏話外都說讓他趕緊跟一個家裏物色好的Alpha結婚。

林助理一想到脾氣不穩定的Alpha,心下就發愁。

路停舟雖然性格也不怎麽好,但基本上從來不會大聲說話。

他本來就聽膽小的,遇到整天發脾氣的Alpha,會心律不齊的。

“要是有困難,就給我說。”

“沒有困難,路總,您放心吧,我就是嫌家裏人多。”

“需要安排宿舍嗎?”路停舟對自己的助理還是很關懷的。

“也不用,他們也就待幾天而已……”

林助理跟著路停舟去了辦公室,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兒,才開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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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望一覺睡到了十點。

醒來的時候,看了一眼時間,剛準備去弄點吃的,忽然發現路停舟已經不在了。

路停舟周六經常去公司,他沒想到昨天折騰了那麽久這人還能往公司跑。

實在是太強了。

江望站在空****的房子裏思考了一會兒,開車去了公寓。

算起來這一個星期裏,他也就跟路停舟碰過一次麵。

他得主動去找這人,把實習報告盡快交上去。

這樣也能讓路登雲直到,路停舟身邊少了他這麽個跟科研所有聯係的人。

周六的公司人也還不少。

江望從工位的抽屜裏找到報告,然後上了電梯。

路停舟的辦公室在最裏麵。

江望敲了敲門,裏頭傳來一個“請進”的聲音。

這聲音不屬於路停舟,但江望知道應該是路停舟的意思。

在江望進來的一瞬間,路停舟眸中的光凝了一凝。

他掃了一眼江望手中的實習報告,很快明白了這人過來的目的。

“路總,我……”

“把東西放門口,你先出去。”

路停舟涼聲道了一句,見江望還沒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再次啟唇道:“以後沒有我親口允許,不能進這個辦公室。”

江望看著眼前神色如冰的人,心下還是沒能反應過來。

“那我,等您有空了再來。”

一旁還站著張總,他沒有跟路停舟多交涉。

“小路,你脾氣這麽大做什麽……”

在關門的一刹那,江望聽到辦公室裏的張總說了這麽一句。

江望知道路停舟這人夜裏可能會不理智,昨天那件事,他以為這人起碼會有點改變。

沒想到睡了一覺之後,又恢複了往常高冷的模樣。

這人還真是易感期的時候說一套話,解決了需求,就又是另一副麵孔。

像極了玩弄人感情的渣A。

江望挑了挑眉,沒太在意這件事。

人回到工位上,剛準備收拾點東西帶回去,林助理就拿著終端從休息室裏走了出來。

“江望,你來的正是時候,我這兒有點事,想讓你幫忙。”

“好。”

路停舟打開自己的終端,發現林助理給自己發了幾個需要找不同部門經理審批簽字的文件。

謁川的規模很大,這上上下下跑,得花不少時間。

今天是周六估摸著很多人沒來,顧及得等到周一才能交差。

除此之外,還有一大堆繁瑣的數據需要整理。

有很多甚至是之前路停舟不讓他接觸的。

這任務看上去,可不太像是林助理的活兒。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

江望應下,坐回自己的工位上開工。

人忙到中午,去食堂吃了個飯又回來接著忙。

一直到晚上,公司的人陸陸續續離開,江望才決定還是明天再過來做。

臨走前江望打算去經理辦公室碰運氣。

早上放在辦公室外架子上的報告紋絲未動,路停舟辦公室的門沒關嚴,就連燈也還亮著。

江望站在門口想了想,伸手敲了幾下門。

裏頭的人沒有動靜。

沒在嗎?

江望把想到這兒,把門打開了一點。

路停舟此刻正坐在自己的座椅上。

“路總,我來交東西。”這人明明就在裏頭,怎麽不說話呢。

江望走進去,順道關上了門。

人一進去就被空氣中彌漫著的晚香玉激發了心下的警鈴。

“路總。”江望喚了一聲。

路停舟聽到這句話,手一抖,有東西落在了地上。

在路停舟彎腰去撿那東西時,江望先一步,用腳踩住了那東西。

地上的東西很眼熟,如果沒猜錯,是他曾經遺失的一條領帶。

“路總,這是在幹什麽。”江望明知故問。

他彎下腰,撿起了這條領帶。

粘滿晚香玉味道信息素的東西上,還帶著些略微濕潤的東西。

“我……”路停舟沒有立刻回答,但空氣中彌漫著的晚香玉已然暴露了自己。

“路總,就這麽喜歡我的信息素。”

如果說昨天是被易感期操控了大腦,那今天這樣又算什麽呢。

江望隨手把領帶扔到桌上,像是扔下了一個罪證。

路停舟咬了咬唇,片刻後,隻道:“是,我喜歡。”

“還有呢。”

江望的目光落在路停舟的臉上,白日離冷漠異常的狐狸,現下像是一個手足無措的兔子。

他想起路停舟穿自己襯衫時的別扭解釋,更想起在路停舟家住下時,自己曾經丟失了一條褲子。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很細微的東西。

“還有您,我喜歡您。”

這句話讓江望愣了一愣,除此之外,路停舟這個“您”字,更讓他意外。

“你說什麽?”

如果不是因為跟這人相處的時間長,江望甚至都懷疑路停舟是個為了那種事,什麽話都能說出口的性.癮.者了。

畢竟那種人也不少見。

江望眸中有一閃而過的敵意。

路停舟見他不再說話,隻開口道:“您之前問,咱們是不是之前見過。”

“你,真的見過我?”那隻是江望隨口說的話罷了。

路停舟點了點頭,道:“三年前臨城曠遠大廈火災,我被埋在倉庫裏,是您找到了我,跟您一起過來的,還有一條薩摩。”

路停舟那會兒已經被貨物壓了很久,沒有人意料到倉庫有人,濃煙滾滾,他已然處在了半昏迷的狀態。

直到江望的聲音喚醒了他。

再徹底暈過去之前,路停舟感覺自己被一個Alpha攬進了懷裏。

伴隨著嗆鼻濃煙的,是琥珀味道的信息素。

他記得江望,也記得江望的信息素,可是江望救過的太多,並不記得自己。

路停舟的話,讓江望一下也陷入回憶中。

曠遠那場火,火勢很大,那會兒他剛考上大學,晚上出去遛狗。救援人員一波又一波的趕來,其中就有肖擇顏的下屬。

他沒有多想,直接跟著加入了救援。

他確實記得自己救過人,但並不記得路停舟這號兒人物。

“你不要告訴我,你從那會兒,就對我有……”

“對,我從那會兒就對您有想法。”

“有想法?”

江望不太懂這幾個字的意思,哪裏有人因為一麵之緣,就對對方有意思的。

這樣也太輕浮了。

路停舟是個成年人,又不是情竇初開的少年,怎麽會因為一麵之緣對人有那樣的想法,還持續了這麽多年。

“你或許應該感謝我。”江望提醒一句。

感激和喜歡是不同的,很多人會將它們混為一談。

“不,我的意思是,想占有您,通俗的來說,就是想跟您睡。”

路停舟一連串的話,讓江望忽然沉默了。準確的說,是震驚多過被表白時的驚喜。

江望在學校這麽多年,跟他表白的人也有那麽幾個,一般說的都是想跟談戀愛,被他吸引之類的話。

沒有一個像路停舟這麽直白。

這人別是易感期還沒結束,昏了頭了。

“路總抬舉了,我哪裏有那麽大的魅力。況且,我不做承受方,除非路總……”

一個Alpha放下自尊心做承受方是很難的事,他不信路停舟願意。

這個理由足夠讓路停舟望而卻步。

“我可以。”

“你可以?”

江望在這一瞬間,忽然有些不明白了。

是路停舟瘋了,還是他瘋了,亦或是他們都瘋了。

“路總不要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路停舟走近了幾步,道,“隻要您願意,我做什麽都行,在哪裏都行,不論是家裏,還是……這兒。”

這兒?

江望看著眼前的人,有那麽一瞬間從路停舟的眼睛裏讀到了一絲執拗。

這人不像路停舟,最起碼臉皮兒薄的路停舟,說不出這麽瘋魔的話。

“路總白天可不是這麽說的。”

江望沒有忘記路停舟白天是怎麽讓他離開的,更沒有忘記這人之前被觸碰時,那一副嫌棄的神情。

他很清楚的明白,進入易感期的路停舟不可以相信。

路停舟見他不信,也不打算再瞞著。

他雖然怕暴露自己的秘密會造成負麵影響,但更怕江望會就此離開,兩個人天各一方,再也不相見。

“白天那個,不是我。”

路停舟今晚的話,一句比一句讓江望迷惑。

雙人格。

兩個人格性格相反,喜好也完全不同。

這種事,江望隻在電影裏見過。

路停舟的意思是,喜歡他的是第二人格,是眼前這個人,而不是白天那個連表情都沒有的路停舟。

“你這些話就是說出去,也沒幾個人敢相信。”

江望坐在沙發上,抬眸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麵前的人。

路停舟此刻低著腦袋,犯了錯一般,跟白天那個高不可攀的模樣確實不像一個人。

也難怪跟他相處總覺得別扭,原來是因為這個。

“您信嗎?”路停舟不在乎別人會不會信,隻在乎江望肯不肯信。

“信,比起性格多變,我寧願相信你們是不同的人。”

雖然嘴上這麽說,江望心下還是無法將兩個人格徹底分離。

跟他相處時間最久的,好像一直是冷冰冰又好麵子的第一人格。

眼前這個,實在是太讓他不適應了。

似乎為了證明自己的話,路停舟忽地走進幾步,直接矮下身子跪在了他的腿間。

“路總這是……”

“我說了,做什麽都行,隻要您留下。”

一句話落下,還未等江望回答,腰上漆色的皮帶便被一雙靈活的手解了下來。

第二人格是實打實的行動派,見他並未阻攔便低下了頭。

江望微微仰了仰脖頸,靠在沙發上。

迅速將震驚壓下去的,是從下躥上來的戰.栗感。那地方經不住撩撥,尤其是路停舟這樣兒看似守規矩,實則浪.**的。

江望從前隻覺得路停舟的唇好看,一張嘴在生意場上能說會道,沒想到這唇與舌除了說話,倒是還有別的用處。

許久,江望才伸手抬起了路停舟的下巴。

唇邊殘留的信息素被路停舟悉數卷入。

江望眯了眯眼睛,用拇指在路停舟的唇角抹了一下:“路總,不是有潔癖嗎?”

“是您,就可以。”

路停舟看向江望的眼中,帶著一種不可思議的真誠。

這個莫名其妙的“您”字,給人心下帶來了一種不可言說的愉悅和滿足。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