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公子,我現在還沒有辦法去麵對他,當年我從他手下僥幸逃出一條命,如今再次回想起來,依舊是害怕。”阿蘭低著頭開口道。

她這一輩子怕過的人很少,但是能夠讓她害怕的滲入骨髓的人隻有這麽一個。

“真是個廢物!”阿來在一旁氣的不輕。

“我早就說了,如果說你需要,我立刻幫你把他給宰了,當年你出事,我說要打上梅山,把那個混蛋給你揪出來,你哭著哀求我說不要傷害他。可是你看他怎麽對你的?”

阿來氣得站起身,直接走到阿蘭的麵前然後蹲下身一把掐過她的脖子。

“你說啊,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他真的不理解自己這個妹妹到底是什麽樣的想法。

“我教過你有仇必報,可你做不到。你連敢麵對他都不敢,你難道要這樣一輩子躲著不成?”他覺得自己這一生無所畏懼,唯一尊敬的人隻有公子,對於其他人,他從來沒有放在眼裏過。

可是偏偏是唯一的一個妹妹,卻拖了他的後腳。

“真是個廢物,與其你這樣活著,當初還不如直接不救你,就讓你那麽死了算了。”阿來直接把手甩開,站起身背過去,不再去看她一眼。

眼淚從阿蘭的眼裏一滴一滴落下。

無助的情緒在內心不斷去蔓延。

是啊,當初還不如讓她死了算了,讓她活下來幹什麽呢?

她早就應該死了。

這麽苟且的活在這個世上,何嚐不是一件痛苦的事?

“阿來,住口,不要再多說了。”雲笙開口製止了他的話。

“先起來吧,這件事我沒有怪你。”他知道這是一件很難走出來的事,畢竟當年受了那麽多的傷,差一點就要喪命於此。

他曾經以為阿蘭能夠從中走出來能夠看穿這一切,可原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做到這個樣子。

那輕舟呢?

雲笙低著頭想了想。

突然他笑了。

舟兒那麽恨自己,如果再次見麵,她恨不得能夠親自手刃自己吧。

她雖然看著性格很好,可實際上卻是一個非常堅決的人,她的心很狠,如果說你一旦走進她的心中,她會把你當成他的一切。

可如果你一旦傷害了她,她也會恨你恨的老死不相往來。

“既然不敢麵對,那就不去麵對吧。”雲笙輕輕開口說道:“反正這幾年,司馬少白也沒有下過梅山,左右一時半會也遇不到,倒也不用著急。”

著什麽急呢?該來的總要來。

害怕有用嗎?如果說害怕有用,那大家都躲起來好了。

藏了這麽多年,到最終不是還要露麵嗎?

司馬少白。

其實雲笙對這兩個字很是好奇。

他很好奇,能夠把阿蘭傷成這個樣子的人,究竟是什麽樣?

當年二人又因為什麽事情變成這個樣子?

當年的事情,阿蘭絕口不提,從來不肯透露一句。

可見也是因為傷的狠了。

“與其有這個閑工夫,在這裏討論這,還不如去看看李輕雲回到哪裏去了。”雲笙看了一眼阿蘭,示意讓她退下去。

阿蘭收到指示,隻沉默了一下,然後轉身行了個禮,走了出去。

“公子,你為什麽不讓我罵醒她?”如果不是現在時機場合不對,他現在是真的想動手把這個妹妹給直接打醒。

“你罵的醒她嗎?”雲笙幽幽的開口。

“你如果能夠罵醒她,那我早讓你罵上她千百上次了,她直到現在連麵都不敢露,一直龜縮在南疆,這一次還是我強製讓她出來的,可見她不是一般的畏懼。”

雲笙的心裏麵了然。

曾經受過的傷,一直到現在都還害怕。

終歸是躲不開的。

那自己呢?

他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上麵滿布著燒傷的痕跡。

曾經的那場大火,吞噬了所有的一切,那是否他自己到現在也是難以忘記呢?

在心裏麵每個人都有一個結,隻不過這個結有的人能夠度過去,有的人卻始終都不度過去。

度過去的人放下了所有的一切,能夠坦然麵對生活,能夠重新開始,好好的去對待所有的一切。

可是若是度不過呢?

那就化身為九幽地獄的惡鬼,隻貪戀著自己的那點念想罷了。

整日遊走在這塵世間,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活得苟且且悲哀。

到頭來終究不過都是虛妄一場罷了。

他苦笑,一滴清淚,緩緩的從眼角流落下來,轉而又引進衣領裏。

不過半日的時間。

馬已經跑得快要口吐白沫了。

李輕舟現在隻恨自己,當初為什麽沒有買下一匹汗血寶馬,這樣就不用耽擱太多的時間,一連加速就能直奔瑞安城。

可是想也屬於白想。

汗血寶馬可遇不可求,而且每一匹都價值不菲,基本上都是大宛國的貢品,專門用來上供給天子的。

即便是皇家的禦馬監裏,如今也沒有幾匹。

想要弄到一個何嚐的難。

“哎,秦淮,你說你有沒有辦法弄到一匹汗血寶馬?”李輕舟看了看身旁的男人,突然有了些想法。

旁人或許覺得說這個馬很難弄到,但是對於秦淮來說,那可就不一定了。

畢竟大宛國靠近漠北,沒一年都少不了要和秦家軍打交道,要是從邊疆那邊弄過來幾匹馬,想來也應該不是什麽難事吧?

“你在想什麽?”秦淮衝著她挑了挑眉。

“你真當大宛國產這個東西,就遍地都是這個汗血寶馬了?”秦淮不由得失笑出聲。

“他們那邊一年也產不了多少,也就幾百匹馬,都是用來換錢的,還有一部分要留著上供給各個的國家。”想到這裏秦淮就不由得覺得唏噓。

“你對大宛國不了解,這是一個超級小的國家,他們總共的國土麵積還沒有我們一個省大。而且漠北那邊局勢緊張,周邊各國林立,雖然說國家都不大,但都是兵馬強壯的匪悍之國,每一個都比大宛國要來的強大。”

因為常年身在漠北,所以說他對那邊的局勢是比較清楚的。

大宛國可以說是在各國之中夾縫中求存,可謂是生存非常的不易。

更有數次,差點直接被滅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