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太師人都亞麻呆住了,這些年,除了貪汙,他幾乎沒信心幹成任何事。
去年,皇上之前交代他修的那座橋,如今,還沒開工呐!
這麽重要的事情交給他,真的好嗎?
他皺著眉,試圖推脫一下,“公主殿下,實不相瞞,臣在尋人這方麵,沒有天賦,可能會耽擱四皇子。
不如,公主派些大理寺的人前來協助一下?”
顧喜樂不悅地皺了皺眉,指著萬太師,“小綠,這個也記下來。
他這麽點小事都辦不好,還能辦成什麽事。
而且,態度極其不端正,還想甩鍋,下去查查,他別的事情是不是也都隨便敷衍對付的。
對了,態度不端正,扣一分。”
觀望著的大臣們,見萬太師也被diss,這才意識到,公主她是真勇,不管你什麽身份,有錯誤,那就無差別攻擊。
萬太師被這般對待,氣的後槽牙都快咬碎,但為了麵子,還是忍不住開口解釋,“公主殿下,你可能誤會我的意思了。
我隻是說,大理寺他們經常做找人這種工作,所以更合適一些,更有利於案件的偵破。”
顧喜樂語氣犀利地反問道,“他們是狗嗎,為什麽適合找人?
你憑什麽就不適合?
是不是不夠努力。
都不知道自我反思一嗎?
態度不端正,再扣一分。
好了,下一個!”
萬太師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忍不住向皇上看去,“陛下,公主這般言辭粗魯,你不管管嗎?”
皇上眨了眨眼睛,“言辭粗魯?
哪有……
我認為公主沒說錯什麽呀!”
父女倆相視而笑,默契十足。
顧喜樂繼續道,“諸位,麻溜點。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朝內一片安靜,鴉雀無聲。
萬太師都吃癟了,他們其他的小蝦米,自然也不敢再強出頭。
“既然如此,那你們沒有其他問題,就該我問你們了嗷!”
顧喜樂笑意晏晏,嘴角扯出一個令人不安的壞笑,“萬古青萬太師,陸知秋陸大人,沈天貴沈大人,趙高仁趙大人,李長風李大人……
我說你們強搶民男,你們認還是不認?”
“臣等冤枉。”
在喊冤這點,他們倒是顯得異常團結,還整齊。
顧喜樂點了點頭,“很好,各位大人,知法犯法,還拒不認罪,那就按照律法,俸祿減半。
念在是初犯,那就先扣十分。”
聽著這般懲罰,萬太師臉色未變,心中還有些嗤之以鼻。
他還以為是多麽厲害的家夥,搞半天,就這?
罰俸祿而已!
隻要他還在這位置上,就會有無數人前赴後繼,給他送錢,一點點俸祿,他根本就不放在眼裏。
這樣懲罰的殺傷力,還沒罵他幾句高。
而且,六部之中,除了戶部和兵部,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其餘的四部,基本也都是他說了算。
有時候,甚至皇上的話,都沒他的話好使。
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回四皇子,就讓她先囂張幾天吧!
“對了,想必大家也注意到了,我口中所提到的扣分之事。
今天,因為時間原因,我就不和大家細講,大家隻需要知道,扣分超過一定數據,就會被撤職。
至於其他詳細內容,都記在這個小本上,大家一人一份,回家自己對照,好好自查。
有責改之,無責加勉。”
說著,小綠就已經拿著一摞的小本,挨個分發。
諸位大臣,臉色青紅交加,如同吃了屎般難看,見此情景,皇上心中不由得愉悅了起來。
果然,快樂是要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
此刻,他終於明白,為什麽那些個朝臣,總喜歡故意說些違逆他的話,看他大發雷霆的樣子了。
原來,這種你看不慣我,但又幹不掉我的樣子,真的很讓人賞心悅目。
但這種喜悅,在看到那如小山般的奏折後,立馬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喜樂,幫幫爹爹批改一下吧!”
顧喜樂飛快地搖了搖頭。
“爹爹,我還不識字呐!”
“小綠識字。”
“那讓小綠批改。”
“讓小綠念給你聽,你隨便說說可以不。”
“隨便說說嗎?
好吧!”
顧喜樂隨口答應了下來,她心道,批個奏折能辛苦到哪裏去。
雖然有點多,那還不是分分鍾的事。
一小時後,看著依舊如小山般,未減絲毫的奏折,顧喜樂臉黑成了鍋碳,身上怨氣衝天。
小綠,“方城太守說,好久不見,想陛下了。”
顧喜樂,“屁事一件沒幹,想父皇幹什麽,丟了。”
小綠批了個閱。
下一個。
小綠,“戶部造橋要錢。”
顧喜樂,“造橋?要錢?
可以,寫份十萬字的報告調研。”
小綠寫了個詳。
下一個。
小綠,“刑部尚書說,二皇子案件證據確鑿,要求按律法發落。”
顧喜樂,“按律法發落?
行呀!
讓他提交證據,這空口白話,不是汙蔑人的嗎?”
小綠批,提交證據。
下一個。
小綠,“萬太師說,你不配做太子。”
顧喜樂,“蔑視皇權,記他一分。”
小綠,閱。
下一個。
小綠,“禮部尚書問,今年秋獵如何搞?”
秋獵?
這可是個賊拉重要的時間節點。
女主的那個謀士,似乎就是在秋獵時,遇見並收入麾下的。
顧喜樂垂死病中驚坐起,詢問道,“秋獵往年是什麽時候。”
小綠,“9月下旬。”
“還有一個多月。
小綠,你說,一個缺愛的人,最需要什麽?”
顧喜樂問的沒頭沒尾,但小綠還是認真的思考並回答。
“對於普通缺愛者,愛就足矣。
但對於極度缺愛者,他們需要的,大概不是愛,而是極致的痛苦,那是他們感知活著的唯一途徑。”
“這樣呀,那我知道了。”
一個大膽的計劃浮現在了顧喜樂腦海。
正如她自己所說,她很愛惜人才的。
這謀士,她想嚐試拉攏一下。
蘇府內,正在洗衣服的小少年不自覺打了噴嚏。
顧喜樂點了點頭,覺得可行,下一秒,她就一溜煙的往屋外跑,隻撂下了一句,“小綠,我去去就回。”
門開的一瞬,沒來得及刹車的顧喜樂,和國師撞了個滿懷。
“小心點。”
“國師?
你怎麽來了?”
“來看看你。”
“喔,我有點事,要出去一趟,先走了嗷!”
顧喜樂轉頭就走,沒注意到陸今安表情逐漸陰翳。
甚至,連他手中拿的食盒,也沒看到。
但小綠注意到了,她喜悅道,“國師,你怎麽知道我餓了。”
陸今安冷哼一聲,把食盒遞給了她,聲音憤憤道,“給,算是喂狗了。”
小綠不在意地聳了聳肩,調侃道,“親手做的呀,這麽難吃?”
“滾——”
一個小少年被狼狽地趕出了屋內。
他本就是進去放一下衣服,沒想多呆的,但剛巧被回來的小姐遇見了。
見他粗鄙,便不管三七二十的把他給打了出去。
他如幼獸般蜷縮在地上,默默地承受著侍衛們的棍棒。
“再忍一忍,很快就過去了。”
他這般安慰自己。
侍衛們總算盡興離開,但他卻疼的渾身抽搐,站不起來。
正午的太陽,曝曬著地上的小少年,仿佛要把他烤幹掉。
顧喜樂被這邊的動靜吸引,看到了一個小少年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她本不欲多管閑事。
但看著他的慘樣,還是忍不住心軟,跳下樹,把他挪到了大樹的樹蔭裏。
剛剛把他方下,他就睜開了眼。
兩人四目相對,彼此都很震驚。小少年沒想到,這蘇府這麽森嚴的守衛,還能進賊人。
顧喜樂沒想到,這小孩沒有昏迷,看到自己不知道不害怕,還一臉好奇。
他怯生生地問,“姐姐,你是江洋大盜嗎?”
顧喜樂眨了眨眼,感覺這小孩不是壞人,可以向他打探一下信息,“我不是呦。
我是來找人的。
你曉得一個叫長生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