酗酒過後沒有良好的休息時間和喝醒酒湯的後果就是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腦袋跟炸了一樣,韓言從空調房的被窩中探出頭的時候瞬間就被窗外的光亮給刺瞎了雙眼。
玩到淩晨,窗簾沒拉,澡也沒洗,全身上下都臭烘烘的,順帶著精神也別提有多差。
胃中空空如也,伴隨著饑餓感的逐漸湧上,空虛感也隨之而來。
門口傳來很重的敲門聲,緊接著是金老爺子中氣十足的呼喊:“大中午了喲!還不起床,別說太陽曬屁股了,太陽都要落山了。”
“馬上來!”韓言有氣無力地喊了這麽一句,等出口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聲音全然嘶啞了。
門口的老爺子聽見這麽一聲無奈地歎了口氣,拄著拐杖腳步穩健地離開了門口。
渾身像是散架了一般,又像是有人在睡夢中把他摁著揍了一頓,每一塊肌肉都酸疼無比,而大腦更是暈的快要炸開。
好不容易蓄起氣力到了浴室把自己全身上下裏裏外外給刷了一遍,再次推開門出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一個神清氣爽的小夥子。
小陽台下麵是園工在修剪著新長出的雜七雜八枝葉,每個人都穿著嚴嚴實實的防曬服,韓言擦著頭發站在那伸懶腰,忽然就想下樓給細皮嫩肉的小年年也捎一件。
他曬個半天就變成了個烤熟了的人幹,應該是很需要這玩意。
內心正在計劃著一會兒要怎麽嘲笑睡在他隔壁房間的那位仁兄,卻在毛巾忽然擦到後頸的時候感覺到了一陣刺痛。
韓言忽然有了些不好的預感,站在衛生間鏡子麵前照了半天,卻死活看不見自己後頸的模樣,於是隻好又跑回房間拿了手機,打開攝像頭背對著鏡子照,卻看見自己後頸也生起了昨日在徐荊年脖子上看見的紅痕。
“......”
穿好新的大T恤和褲衩,韓言哭喪著臉走下樓,內心深處都在哀嚎。
本以為徐荊年昨日跟幾個小朋友聊得晚,應該起不來的,可一下樓卻看見他已穿戴整齊坐在餐桌前吃著午餐。
金家沒有吃飯必須得湊齊一家人的規矩,所以一般晚起的話,便是一個人孤零零用餐。
金家的阿姨看見韓言下來,便從廚房端出一份早早準備好的牛排,順帶著配上一杯跟對麵人一樣的飲品。
“醒酒湯。”徐荊年一揚下顎,示意韓言端起來喝,“喝完以後確實好點了。”
聽他這麽說完韓言才不情願的端起麵前的玻璃杯喝了兩口,杯身帶著些許溫熱,喝下去卻感覺身體一震,渾濁的腦海瞬間清明了不少。
這怕不是醒酒湯,而是定魂湯。
因為今天沒能起來的緣故,金老爺子也沒帶他們倆去釣魚了,反倒讓韓一潔開著車載著去了一趟市區,給添置了些許平時要用的東西。
逛商場的時候徐荊年看見各大奢侈品專櫃,立馬屏住了呼吸,拽著韓言便跑,可耐不住韓一潔購物欲作祟,隻得陪著又等她買衣服半天。
等待的途中韓言忽然想起家裏的那枚蒙塵戒指,於是看見對麵的珠寶店忍不住有些心動,便悄咪咪拉著徐荊年過去了解了一番。
這個品牌還算比較知名,不過越知名也就越代表價格高昂,挑挑選選半天,韓言還是決定自己定製一對,雖說他囊中羞澀,又摳的不行,可這畢竟是跟陸亦則一起用的東西,以後免不了要舉著手跟人宣誓主權,總不能太磕磣。
想到這一點,還沒正式求婚和辦婚禮的事情又被他從回憶中翻找了出來,與此同時便很無恥地在腦海中想象了一幕自己拿著戒指單膝下跪跟陸亦則求婚的樣子。
天哪,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得多爽啊......
這個念頭大大滿足了韓言內心的空想,於是火速便付了錢,等待過段時間過來取戒指。
等搞他們這邊搞定了,韓一潔還在對麵試衣服,看見他們回去,又是拎著兩件在直男眼中一模一樣的衣服,興致衝衝問:“這兩件哪個好看?”
最後的結果就是回去的時候他兩沒買什麽,反倒是韓一潔拎了一堆衣服。
回去的時候徐荊年看見路邊有隻狗,非得下車看看這狗跟Z國的有什麽不同,於是韓言便被他拉著下車陪著他瘋。
等在狗主人麵前逗狗逗了半天,徐荊年終於很惋惜的發現似乎沒有什麽顯著的區別,於是很留戀的薅了大狗一頓,搭著韓言的肩膀緩慢地往金宅走去。
時間似乎一時間變得緩慢了,韓言來了幾天也感覺到了,這裏的風景也說不上有多美,空氣也並沒有非常清醒,可這樣緩慢的生活節奏讓人感覺很舒心,似乎在這樣的地方一直待著,就連衰老都可以延緩。
而來了以後變化最大的莫過於徐荊年了,在飛機上的時候他還一直保持著愁眉苦臉,而此時,不同於在默城的強顏歡笑,故作堅強,這些天來韓言在他身邊,最能清楚的感覺到他真實情緒的變化。
他不再時不時一個人看著某處失神地發呆,也不再用憂鬱的神情盯著手機,來到這裏以後,就像是許多著名景點常用的廣告詞,洗劑心靈。
韓言覺得徐荊年是真的被洗劑幹淨了,即使心中還放著那個人,卻已經不再是屬於痛苦回憶的範疇了。
小年年長這麽大的第一次戀愛,最後還是無疾而終了。
“言言啊......”他正這麽想著,徐荊年也忽然開口了。
他往右邊的山巒望去,漂亮的火燒雲和綠色山峰交織,一副大好景象。
“我覺得如果一直在這裏生活的話,應該會很幸福吧。”
韓言也跟著他一起往那個方向看去,瞳孔中倒映著火紅的暮色,一時間也有些驚豔。
他輕笑一下,伸手攬緊了身側人纖細的脖頸,笑著說:“行呀,咱們老了也來這裏養老行不?看膩了的話也還有很多地方,我們都可以一起去。”
徐荊年被他感染上笑意,這些天他都沒戴眼鏡,其實度數不是很高,再加上這些天都在山清水秀的地方玩,並沒有需要戴眼鏡的必要。
於是這時候他那雙微微上揚的勾人眼眸便顯現出來,笑著的時候更顯惑人,他看著韓言,笑的有些無奈:“你可夠了啊,你回頭出來玩要是還帶著你家那個冰塊臉,我可不情願。”
他不提這個人還好,一提起來韓言就回想起昨天這人的壯舉,心情立馬就不好了。
身為最好的朋友,徐荊年當然第一時間察覺了他的情緒變化,於是也沒再打趣,問道:“怎麽了?一提到他就不高興似的。”
正好韓言也在為自己奇奇怪怪的心情而煩惱,於是便很坦誠地跟他傾訴了一番。
說到最後,他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小聲問:“你覺得是不是我想太多了,隻是掛個電話也沒什麽吧,可是那個時候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很生氣。”
回想起昨天晚上的情形,韓言自己都感覺有些迷糊,說實話他自己已經記不清昨天晚上到底都跟陸亦則聊了些什麽,中午醒來的時候隻記得自己很生氣,於是連跟他的對話框都沒打開過。
正好徐荊年也很好奇問了句:“你們兩都聊了什麽?”
記不起來的正主有些心虛,這時候正好快到金家大宅門口了,他便一邊走一邊低著頭掏手機。
誰知他剛打開社交軟件,還沒點進和陸亦則的對話框,身邊的徐荊年便跟催命似的使勁搖晃他的手臂。
“等一下啊,我點開才能給你看啊!”韓言被他支支吾吾喊得有些煩,伸手把他手移開,一扭頭卻看見自己麵前站著一抹身影。
最開始他還沒注意到,扭著頭看著徐荊年,卻看見他臉色怪異,這才又扭正頭朝前看,這會可算是看見麵前筆直站著的身影。
一條黑色休閑褲配著寬鬆的黑襯衫,胸前解開兩顆扣子,露著好看的修長脖頸和精致鎖骨,結實的修長小臂**在外,再往上是一張帥到慘絕人寰的臉。
“!!!”
韓言瞬間瞪大雙眼,懷疑自己在做夢。
這人不是昨天還跟他置氣,還在辦公室吃著飯不理他嗎?怎麽去玩了一下午就從大洋彼岸火速飛過來了。
“你......”他試探著往前走了兩步,正想懷疑一下真假,卻被一雙手臂攬進滾燙結實的懷中。
頭頂繼而傳來男人低沉不悅的聲音:“言言,解釋一下,昨天跟你一起拍照的人是誰?”
好家夥!剛過來連思念都不先傾訴一下,就開始質問了?
這句話立馬點燃了韓言的怒火,他掙紮著想從alpha的懷中脫離出來,卻被一雙手臂死死禁錮著,於是越蹭反倒自己衣服越亂,反倒像是在主動勾引一般。
而扭頭一看想搬救兵,卻發現徐荊年早在不知什麽時候就離開了戰場,這會兒連背影都看不見了。
沒人能幫他了,這時候隻能自己主動迎戰了,於是韓言深吸一口氣開始炸毛:“你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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