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亦則勞碌一天回到家,待洗去全身疲憊後正在窗台上執著沁人心脾的冰水眺望遠方,垂著眸子看著不遠處的江畔發呆。

夜晚的風刮得猛烈,裹挾著草木香氣,他心中思念著一道身影,忙碌的大腦總算有了難得的休息機會,白天的那通電話忽然又被記了起來。

他放下玻璃杯轉身進了房間,拉開衣櫃後神色有些許愕然。

軟乎乎的大白熊映入眼簾,陸亦則將它拎出來放在手上仔細打量,眼底逐漸浮上笑意。

娃娃很大很胖,四肢呈現打開狀,像是在索要抱抱,圓滾滾的肚子上有個小口袋,露出紙張很小的一個角。

陸亦則伸手將紙條抽了出來,展開看見裏麵清秀的字跡。

【晚上記得要跟熊一起睡覺,等我回來麽麽噠。】

最後麵還畫了一顆很胖的愛心。

或許是愛人光環的加成,當陸亦則的視線從紙條轉移到那隻大胖熊身上時,逐漸感覺它也沒有那麽不好看了。

-

陸家少了一個主人,顯得冷靜又安寧,可與此同時燈火通明的韓家,卻尚未停止一天的吵鬧。

金碧輝煌的一樓大廳,傭人都不知跑到哪去,僅剩下一對夫妻和兩個小輩,正在緊張對峙著。

韓鴻誌坐在最中間的沙發上,麵色緊繃,心情很不悅,而金素嬌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正抹著眼淚,滿是滄桑的臉上都是憤怒。

這裏儼然剛發生過一場激烈的吵鬧,地上散落著已盛放一天的鮮花和花瓶碎片。

而此時的韓勁大大咧咧坐在落地窗前的搖椅上,麵無表情視線隨意掃著,時不時看兩眼抱臂倚靠在樓梯口欄杆上的韓星辰。

沒過多久,像是中場休息終於結束了一般,金素嬌又冷著聲音開口了。

“我不管,韓勁是我們倆最大的孩子,你想把他送到國外,這件事情我絕對不同意!”

見她依舊喋喋不休,韓鴻誌已然失去了耐心,他憤怒地指向還吊兒郎當緩緩搖著椅子的韓勁,恨鐵不成鋼地說:“你自己看看這個被你一手帶大的,什麽事情他幹不出來?賭博挪用公款混夜店,畢業這麽多年了有混出個什麽出息來?他還不如老李家那個高中都沒讀完的兒子!人家至少還知道幫襯家裏,他呢......”

“你除了這個還會說什麽!”金素嬌抹著眼淚厲聲喊道:“他畢竟是我們兒子啊,而且老大都說了自己會改了,你還要他怎麽樣?”

說到這裏她情緒越發激動,“你是想逼死我們母子嗎?”

韓鴻誌看著眼前聲嘶力竭怒吼的女人,心中的悔恨又迅速升騰起來。

真是婦人之仁!他當初怎麽就會娶這樣一個女人進門,真是悔不當初。想到這段時間被陸氏掠奪的項目,心中的火氣便越來越大。

氣極反笑,韓鴻誌唇角帶著涼薄諷刺的笑看著情緒崩潰的金素嬌,怒道:“你以為他還有救嗎?他幹什麽不好要去招惹陸亦則,你以為陸氏是這麽好打發的嗎?”

“不是還有韓言嗎!”金素嬌終於將自己一直想說的提了出來,“我早就說過讓你把韓言喊回家來,我們養了他這麽多年,也是時候為韓家做些貢獻了吧!”

韓星辰冷眼看著麵前這場有些搞笑的鬧劇,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心累,這時候聽見母親這句話,更是想笑起來。

“您覺得從前對韓言做了這麽多事情,現在我們這裏還有誰可以使喚得動他嗎?”

“你倒是有閑情說風涼話,像是你沒做過似的。”正對著韓星椒 膛 鏄 懟 睹 跏 鄭 嚟辰的韓勁也開口了,語氣間不乏嘲諷之意。

韓鴻誌聽見爭論的聲音就頭大,瞬間看向分明是家人,此時卻陌生無比的三人感到心累。

一家四口在此時似乎被拆分成了不同的組合,每個人都心懷鬼胎,就連在家中都戴上了厚重的麵具。

韓星辰垂著眼睫看著麵前三人的對峙模樣,忽然升起了一陣想要逃離的想法。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勢力的商人,自私的少爺,利益為先的婦人,可是大家的家中人物定位似乎都是一模一樣的,於是便也不覺得突兀和怪異。

腦海中又劃過一抹男人認真內斂的沉穩麵容,他就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麵前幾個人又爭論起來,他卻好像什麽都聽不見了,隻低著頭看向自己腳上的棉拖鞋,有一搭沒一搭地踢著後麵的牆角。

“韓星辰,韓星辰......”

聽見韓勁喊自己的聲音,他緩慢抬眸看過去。

在他發呆的時候三人似乎達成了什麽共識,此時正死死盯著他。

“怎麽了?”韓星辰心中徒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金素嬌顯然已經從絕望和悲傷中抽離出來,她清清嗓子,聲音溫柔:“前些時候黃家那個孩子提出想跟你聯姻,說是在一次宴會的時候對你一見鍾情,抽個時間你們兩見一麵吧,把日子定下來。”

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說完,韓星辰卻忽然懂了。

一顆心忽然拔涼起來,聯姻這件事情終於也輪到他了嗎?

心中像是堵了一塊石頭,可腦海中又升騰起一個想法,他躍躍欲試試探著開口:“是黃家大少爺嗎?”

可韓勁下一秒說的話便將他的期望打碎,“想什麽呢?黃家大少爺回國才多久,想跟你聯姻的是他們家那個不學無術的二少黃劭風。”

黃劭風是圈子內有名的肆意**,從還在讀書的時候就不停出入各大夜總會,但你若問一遍裏頭的小鴨子,人家都笑稱黃二少體力驚人,身經百戰。

他比韓星辰要大上兩歲,從前還在一個學校的時候韓星辰便看見他就拐著道走路,看見都覺得反感,可現在卻告訴他這人要跟他聯姻,而且沒有給到任何的考慮時間和商討機會。

“我不。”沉吟片刻,他冷冷吐出二字。

知子莫如母,金素嬌早已猜到了他的反應,於是便道:“星辰,現在公司情況危急,唯有你與黃家聯姻穩固關係才能給韓氏帶來些許支援,媽媽知道你不願意,但隻需忍耐一年即可......”

一年,聯姻,這些字眼湊在一起,很快就讓韓星辰回想起當初他們將韓言推出去的模樣。

從前他還覺得韓言有些可憐,可從小到大的看不順眼依舊這樣延續了下去,可沒想到,這樣的事情,終有一日也輪到了他。

他抬起頭想要尋求父親的幫助,可父親卻移開了視線,不願與他對視。

這樣的情形還有什麽不明白,韓勁犯下的錯,先是由韓言來償還,而現在補不過來的空子,隻能讓他頂上。

“我不會去商業聯姻的,韓勁捅出來的窟窿為什麽要我幫他填上。”韓星辰冷著臉開口,沒有絲毫猶疑。

他雖然沒有喜歡的人,但也不能這樣隨隨便便嫁給一個人盡皆知的**少爺。

而韓鴻誌似乎也並不打算跟他商量,語氣平淡地將三天以後的相親地點告知了他,並讓韓勁屆時陪同他一起去。

說完他便轉身上了樓,從說話到與韓星辰擦肩而過,都沒分給他一個眼神。

韓星辰眼神恍惚抬眸看了一眼唇角勾著笑的韓勁,身體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說的倒是好聽,陪同,幹脆直接說押著他去算了。

想到這裏他冷笑一聲,瞟了表情有些心虛的金素嬌一眼,轉身也上了樓。

等大廳終於隻剩下他們母子,金素嬌深吸幾口氣,將沉重的心情緩和過來,緩緩扭過頭看著自己的大兒子,語氣輕緩:“視頻和證據還在你手裏吧。”

韓勁眉眼帶著戾氣和躍躍欲試,點點頭。

“這兩天你找機會把片段發到他手機上,告訴他再不回家的話,這個視頻正式出現便是在陸家人麵前了。”

看著麵前的婦人頂著一張毫無攻擊力的臉說出尖銳刺耳的話語和十足陰毒的計劃,韓勁斂了笑容,抓上茶幾上的手機出了門。

頭頂的水晶燈珠簾被空調風吹得來回搖曳,穿出清脆的碰撞聲響,金素嬌一個人坐在偌大空曠的一樓大廳,疲憊的闔上眼眸。

還好,隻要拴著繩子,無論狗跑的多遠,都能被一點一點無力地被拽回來,縱使抓住了救命稻草,也改變不了既定的命運。

-

住在海邊果然就是不一樣,韓言睡一覺醒來拉開窗簾看著外頭廣闊的藍色便是一陣身心暢快,都說藍色能讓人心情好,還防蚊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下樓吃了一頓西式早餐,三明治加牛奶,忽然就有些想念婚慶公司樓下一條美食街的炸油條了。

煎黃酥脆,配上一杯濃香的豆漿,還是要更吃的習慣一些。

老爺子雖說早起去釣魚,實際起的也不早,等到了指定的釣魚地點,那裏已經一群小老頭紮堆了,但仔細一看卻發現大多數都是Z國人。

“老金來啦!特意給你留的位置。”看見他們過去,一個雙鬢斑白的老爺子朝這邊招招手,手上的魚竿都隨著臉上的笑不自覺抖動著。

金老爺子也不跟他客套,把自己帶的小馬紮往那塊空地一放,招呼著韓言和徐荊年坐在他身邊。

“這是老李,我的朋友,你們叫他李爺爺就行了。”

兩人跟長輩打過招呼以後便學著開始放魚餌垂釣,周圍不乏吵鬧聲,時不時便有老人家釣上一隻鞋什麽的。

一群老爺子笑得開懷,看模樣也都是認識的。

韓言看著這一群老頑童,心尖徒然一暖,感受到了些許溫馨的氛圍。

上午太陽還不算大,釣了沒多久一行人便收拾東西回家去了,韓言他們什麽都沒釣上來,空手而歸。

等到了下午外頭實在是太曬了,於是韓言跟徐荊年在樓下遊泳池泡著,努力克製著腦海中的睡意倒著時差。

好不容易熬到了傍晚,吃過飯兩人穿著大拖鞋大褲衩就往外跑,本身約好了四個人一起在海灘見,但韓一潔還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要處理,於是便讓他們倆先去了。

兩人順著寬闊的海灘往前走,一人拎著一雙大拖鞋,一陣海風吹過來,把大T恤吹得鼓起一個大包。

韓言笑著扭頭看徐荊年,無意間卻發現他原本細白的脖頸這會後麵一大片都是紅的,把人抓住仔細一看才發現這貨居然來的第一天就曬傷了。

“我說上午怎麽一直火辣辣的疼呢。”他懊惱地捂著脖子哀嚎。

韓言無奈搖搖頭:“我說了給你擦點防曬霜吧,你還非得說這玩意娘們唧唧的,這下好了。”

說話間他仔細瞅了瞅徐荊年的臉,總感覺他的膚色暗了那麽一點,如實說出口以後又遭到他一頓暴打。

雖說小年同學是個beta,但也是個細皮嫩肉的精致beta,受不了人家在他身上挑一丁點刺,於是義正言辭看著剛被自己推進海裏的韓言,表達了自己明天開始要用防曬霜的想法。

麵對這個虛偽的塑料朋友,韓言很有骨氣地選擇了拒絕,並拎著鞋轉身就跑。

海灘上人不少,大多都是穿著暴露的外國友人,秉承著非禮勿視的良好習慣,徐荊年紅著臉埋頭從人堆中追了出去。

一把抓住艱難奔跑的韓言,兩人撲在沙灘上扭作一團。

“哎喲喂——”

一道別扭的男音從兩人頭頂傳來,這會韓言正壓在徐荊年腰上笑,一抬頭看見喬穿著一條沙灘褲,**著健壯的上身模樣便愣住了。

雖說海灘上的人大多都這樣穿,可認識的人跟不認識的終究還是有區別的。

他回過神來正要從徐荊年身上起來,誰知這會小年年居然發力一個翻身把他死死摁在沙灘上,臉上的笑肆意又猖狂。

“我呸!下作!陰險!”韓言怒罵的話語到後麵逐漸變了音調,因為徐荊年正抓著他的臉來回揉搓。

喬俯身看著兩個調皮得像孩子一般的成年人打鬧,不由自主也有些想笑起來。

夜幕漸漸深了,韓一潔處理完工作的事情也也來了,她穿著跟韓言徐荊年一樣的寬鬆T恤大褲衩,迎著風走過來的樣子英姿颯爽。

“玩的歡啊,看給你們帶了什麽。”

她語氣神秘看著麵前三個大男人,兩隻手背在身後。

韓言掏掏耳朵,看著她身後漫不經心地說了句:“仙女棒吧。”

“你怎麽知道?”韓一潔大驚失色,背著的手顯露在眾人眼中,儼然是一把仙女棒。

徐荊年一臉驚愕地扭頭摁了摁韓言的眉心:“開天眼了?”

喬:“???”

韓言無奈一笑,把他的手給拍開:“大老遠看見她走過來,到了近處才藏起來,早就看見了好嗎?”

靈異事件終於以一個搞笑的原因結了案,幾人在海裏鬧騰了幾圈。

海風陣陣,消失的氣息飄了一身,中途幾個性感的外國美女來跟喬搭訕,都被他輕車熟路地婉拒了。

徐荊年看見他這副模樣倒是有些疑惑,你一言我一語地順著“你難道不想談戀愛嗎”這個話題展開了討論。

等入了深夜,海灘上的人終於少了,韓一潔這才掏出打火機開始分仙女棒。

要說這東西其實也不好玩,就跟煙花似的看個趣,但偏生它確實好看,你像個大傻子一樣站著看它燃燒迸出火花心裏也很滿足。

徐荊年顯然已經把什麽雲少華,什麽談戀愛都拋到了腦後,跟韓一潔湊在一起點著仙女棒。

韓言拿著細細一根,看著麵前綻放的花火,唇角不知覺溢出一抹笑。

背後傳來和風,吹得他頭發淩亂,這時候喬走過來站在他身後,他要比韓言高上不少,這會兒一隻手從他肩膀處伸過來,兩隻手一黑一白握著兩根仙女棒,形成一個保護的姿態。

可韓言此時並察覺不到這個姿勢的怪異,還扭過頭看著喬在焰火中清晰可見的深藍色瞳孔,笑著問:“好看嗎?”

身後alpha身上傳來淡淡的海腥味,交雜著頭發上淡淡的洗浴產品香氣,在海風的席卷中顯得更加曖昧。

韓一潔恰好站在對麵,看著兩人格外旖旎的親密畫麵,忍不住將這副美景給拍了下來。

皮膚呈現古銅色的男人將清瘦Omega虛虛籠罩在懷中,一頭利落的金發束在腦後,看向Omega的眸中帶著盡力掩飾的情感和笑意,兩隻仙女棒在前方發出金色的焰火光芒,整個畫麵溫馨而又美好。

而此時,喬聽見韓言問的那句話,愣怔了一瞬,接著與那雙漂亮的含笑眸子對視,聲音肯定又低沉:“好看、很好看......”

不遠處的山頂設好派對,分明還未開始,喬滴酒未沾,卻感覺自己有些醉了。

-

把手頭上的一大把給玩完那個以後,一行人將棒子用塑料袋裝好,踩著綿軟的沙子往家走。

趴體設置在金宅的花園裏,不遠處就是泳池,於是到了後麵逐漸形成了兩個不同的地形,大多數人都選擇了泳池趴,最後隻有徐荊年和剛認識的一個國外小O在花園裏聊著天。

韓言被一群熱情的鄰居給哄著喝了不少酒,這會本來覺得冷,準備一個人回去穿一件外套,卻在到了二樓走廊的時候選擇了站在露天陽台通通風。

雖說顧忌著他酒量不好沒喝太多,可此時腦海中還是一片昏昏沉沉,腹中也翻湧著不太舒適的感覺。

手機提示音響了幾聲,他撐在欄杆上拿著手機點開,感覺眼前發著光的屏幕都有些重影。

努力搖搖頭把眩暈甩在腦後,終於才看得清一些畫麵。

是韓一潔給他發來了幾張方才在海灘上玩時候拍的照片,大多數都隻有一個背影或是側臉,隻有一張,即使在如此恍惚的情況下也能看清那張臉屬於自己。

看了一眼時間,這個點遠在國內的陸亦則應該正在吃中午飯,於是迷迷糊糊的韓言轉手將發張照片發了過去。

本來以為要等到自己一覺醒來才會有答複,誰知消息很快便發了過來。

陸大寶貝:【他是誰?】

他?誰啊?韓言不解地點開那張照片一看,這才看見站在自己身後的喬。

於是便回:【鄰居,剛好一個航班過來的。】

那邊許久沒有回消息,韓言有些失落地拿著手機回到房間,本來計劃是拿著衣架上的外套就下去,可看見柔軟的大床時,又有些不想動了,於是便放縱自己往上麵一倒。

迷蒙著雙眼趴了好一會,心中的委屈卻一點一點放大了。

他知道陸亦則平時工作忙,所以一天都忍著沒打擾他,可是現在明明是午休時間,他為什麽不回自己消息。

誰在跟誰一起共進晚餐嗎?是跟公司的漂亮下屬還是性感的女秘書,又或者是那個一直沒見過的娃娃親對象。

越想心裏就越委屈,於是等聽見手機電話鈴想的時候壓根沒看就接通了。

一隻手拿著手機,臉還埋在被子裏。

“喂?誰啊?”甕聲甕氣問完,那邊卻一直沒有回應。

於是他微微扭頭,探出半張臉看著手機屏幕,卻發現這時候視頻電話,此時屏幕上的陸亦則西裝革履,一雙深邃的眸子含著隱隱不滿正看著他,而小窗上正顯露著他此時臉頰泛紅,眼尾染著紅暈的模樣。

“喝酒了?”陸亦則的聲音順著手機,從大洋彼岸傳了過來。

一聽見這熟悉的身影韓言就鼻子一酸,有些委屈的扁起嘴,故作無意冷冰冰道:“喝了。”

陸亦則語調沒什麽變化,“不要喝這麽多酒。”

“我樂意!”莫名其妙的,韓言就是想跟他對著幹,於是說完這句話便將手機屏幕往**一扣,不願意再看著他。

“......”電話那邊沉默許久,最後那人也隻是輕歎一聲說了句:“不要置氣,睡前記得喝一碗醒酒湯。”

韓言埋著頭不理他,也許是因為酒精作祟,心裏的難過和不滿也逐漸升騰,到最後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麽。

可更氣的還在後麵,說完這句話以後手機便傳來一陣掛斷聲,等他不可思議拿起手機一看,電話果然已經被掛了。

震驚和惱怒後知後覺竄上腦海,原本昏昏欲睡的腦海一片清明。

陸亦則居然掛他電話!

他坐在**眨著眼睛,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等回過神來,腦海中的睡意已經消失殆盡,氣急敗壞之下,他索性拿上外套破門而出,重新回到了嗨翻天的趴體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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