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照片事件,揣著一肚子醋意的陸大總裁漂洋過海來把自己小媳婦給逮住了,趁著難得的幾天休息時光把人從頭到尾來來回回辦了一頓,等到了太陽升起休息好了,又拎著半身癱瘓的小家夥去外頭玩。

可美好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等這天韓言又是大中午才盯著滿身吻痕從淩亂的床鋪中探出頭來時,猛然發覺明天陸亦則就要回國了。

樓下傳來徐荊年跟隔壁別墅小夥子打羽毛球的歡笑聲,而空曠的房間內除了他再無旁人。

艱難地給自己套上幹淨的寬大T恤和大褲衩,洗漱的時候看見裏麵那個雪白脖頸都是紅痕的人,韓言拿著牙刷愣怔片刻,臉頰上很快浮現紅暈。

這也太過火了吧......

一把冷水撲在臉上,腦海瞬間清醒的同時,昨夜的畫麵也都一幀一幀地回放起來。

每一幕都是那樣清晰和記憶深刻,就連聲音都別無二致地映射了出來。

著實忍受不了!韓言氣呼呼的拿起放在洗手池邊上的防曬霜,小心翼翼擠出一些來,確定它確實帶有一定的遮瑕力才開始在那些觸目驚心的痕跡上塗抹起來。

早就聽說這個牌子是蘭娟選擇的,此時看著自己已遮蓋的差不多幾乎看不清痕跡的脖頸,韓言莫名對這位蘭秘書的眼光感到認可。

這天中午免不了又是豪華大餐,韓言下去的時候正好趕上飯點,一家子人都在餐廳準備就坐,看見他下來瞬間神色各異。

“咳咳......”還是金老爺子見多識廣,看著自家外孫眼皮紅腫疲乏無力的模樣便知道發生了什麽,忙招呼著一家子人用餐。

他坐在主位,左麵是韓言和陸亦則,右邊便是韓一潔和徐荊年。

韓言在陸亦則身邊坐下,感受到身下的不適感時狠狠轉頭用還泛著薄紅的眼眸瞪他一眼,本以為自己該是一副凶悍十足的模樣,可在陸亦則眼中卻不是這副樣子。

麵前的小家夥頂著一雙昨夜哭紅的眼,一張微微腫起的紅潤嘴唇撅著,眸光瀲灩含著水色,一副讓人止不住內心欲望的**模樣,偏生他還生著氣故意狠狠瞪他一眼,這樣的舉動讓陸亦則心間本就緊繃的弦又差點斷了線。

本想著吃完飯把小家夥帶去外麵遛兩圈,可就在放下碗筷時,樓上照顧韓言外婆的護工卻忽然跑了下來,語氣焦急中帶著雀躍。

“金太太剛才清醒了一會,說要見韓少爺。”

這個消息來的突然,卻讓一家子人鬆了口氣,老太太已經很久沒有清醒的說過話了,一直都處於昏昏沉沉的狀態,導致韓言回來這些天都沒能跟她說上一句話,於是這會兒一聽見這個消息便拔腿往樓上跑。

外婆的房門正半掩著,韓言快步跑到門口,又不自覺習慣性地放慢腳步,像是在害怕吵到裏麵的老人。

與此同時少時的回憶也一股腦湧了上來,那個時候的韓言還是個小朋友,每次都踩著小鞋子咚咚咚跑來跑去,外婆為了讓他養成好習慣,便在他午睡的時候故意在外頭穿著皮鞋走來走去。

韓言理所應當地被吵醒了,而這時候外婆便教會了他一個以前從未接觸過的詞語——換位思考。

小朋友領悟能力差,可找對了方法便不是難事,從此韓言便記住了這件事情,並且養成了到了房門口便輕手輕腳的習慣。

可每當他緩慢地在門口行走的時候,房間裏的外婆還是會聽見他的腳步聲,並且喚他進去。

“是言言嗎?”

房間內的輕聲呼喚與回憶中的交織,讓韓言立馬酸了鼻子。

他顧不得規矩,邁開腿便衝了進去,直接撲在床沿上,淚眼婆娑地看著麵前和藹溫和的老人。

外婆今天的精神顯然比前幾日好多了,這會看見自己許久沒見的外孫哭成淚人,一時間也有些愣住了。

“怎麽啦言言?受委屈了?”

韓言聽見這道熟悉的溫柔聲音,淚水更加洶湧地溢了出來。

他使勁搖頭,感受到外婆幹燥的手放在自己頭上,帶著暖融融的溫度,撫平了他難過的情緒。

“我是個老婆子了,沒辦法回國去看言言,聽說言言都嫁人了,還是個很優秀的青年才俊。”老太太躺在**輕咳兩聲,與韓言有幾分相似的臉上帶著和煦的笑意。

歲月從不敗美人,韓言抬起頭擦幹眼淚便看見沐浴在淡金色陽光中的外婆,這幅畫麵瞬間將他拉回了年少時。

外婆的懷抱總是很溫暖,帶著陽光暴曬過的薰衣草清爽香氣,手掌幹燥而溫暖,在他頭頂一下一下溫柔地撫摸著,帶著寵溺和愛意。

“外婆一點都不老,年輕的很。”韓言抬著頭看她,小臉上都是倔強。

外婆聞言也笑了,她微微倚靠在床頭,看著寬大落地窗外灑進來的陽光,布滿皺紋的蒼老臉上還能看出流暢美麗的骨相。

她看著一臉倔強的小外孫,笑道:“言言長大了,也學會頂嘴了。”

韓言心虛地抓著外婆溫暖的掌心,小聲說:“沒有,言言不跟您頂嘴,就想跟您聊會天。”

溫馴乖巧的模樣讓老太太也回想起了自己身體還好的時光,眼神變得柔和無比:“外婆不清醒的時候時常會想起當年你離開的時候,可後麵老金說你嫁了一戶好人家,我便也放心不少,可還是會擔憂你識人不誤,要是有機會的話,你將那口子帶來給外婆掌掌眼。”

她說到這看見自己外孫瞬間紅了臉,一時間也察覺到了什麽一般,笑著問:“他在?”

“就在樓下。”韓言抽抽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前幾天他來找我,明天就要回國了,昨天領著他來看您的時候正在休息,於是便沒見到。”

老太太見自己外孫這副羞赧的模樣便對兩人的關係有了大致了解,於是便衝著外麵的護工道:“將陸公子喊上來。”

“外婆,你知道他叫什麽呀?”韓言見她輕車熟路的模樣,登時有些好奇起來。

老太太抿唇一笑,看著他古靈精怪的模樣,很輕地在那消瘦的臉頰上掐了一把。

“外婆雖然老糊塗了,但什麽都知道,你可別想糊弄我。”

難得看見她這麽有精氣神,韓言心裏也很高興,便任她笑個夠。

陸亦則很快便上來了,看見半倚在**的金太太時隨著韓言一起在床沿邊蹲下,很有禮貌地也喚了一句外婆。

金老太太滿意地衝著這個第一眼看著很舒服的小夥子笑笑,接著將視線投向韓言:“言言,外婆想喝蓮藕湯,你去取一碗上來。”

聰明如韓言怎能不知道她是特意把他支開才這麽說的,雖然還是想要知道兩人接下來的對話,可糾結半天還是選擇乖乖轉身出門下樓找湯去了。

房門關上以後,空曠的房間內便陷入了沉寂。

陸亦則能感覺到金老太太正用銳利的視線在上下打量著他,等四目相對時,老太太眸間才又溢出和煦笑意。

“亦則啊,你喜歡我們家言言嗎?”

老人有些滄桑的語調緩緩響起,帶著一股子獨有的韻味,未等陸亦則開口,她又接著說。

“從前我跟老金在一起的時候,門不當戶不對,遭受了兩家人的極力阻止,可我們都沒放棄,有的時候我看見老金被家裏人打出來的傷痕都想過放棄算了,可他卻不願意。”老太太神色間盡是追憶和留戀。

“那時候老金說,隻要感情在,一切磨難都能被我倆踏平,結果也確實是這樣了,我和他現在都很幸福。”

這本是一段美好的回憶,可最後她卻話音一轉,眼神淩厲地看向身旁眸色淺淡的清冷男人,緩緩道:“所以我想說的其實是,有的時候兩個人互相的感情還是要大過於很多東西,若是為了商業聯姻,這樣的短暫好感和利益相關也走不了多久,陸少爺懂我的意思嗎?”

陸亦則抬起深邃的眸直視著麵前垂暮老人,眼底閃過一絲驚歎。

他從來隻聽過金老爺子年輕時候殺伐果決馳騁商界的精彩傳聞,卻不想家中這位也不是等閑之輩,寥寥幾句話,卻將一切威脅都說盡了。

好在他並不是老太太口中為了商業聯姻的利益才和韓言結婚的人,也並不會在未來忽然想通了就將人棄之如敝履。

“您放心,我會對言言好,我喜歡了他七年之久,好不容易到了身邊,自然會好好關愛。”

陸亦則自認極少說這樣承諾的話語,可這時候認認真真看著麵前臉色平緩的老人,竟也不覺得別扭,反倒感覺這些話都是由內至外,從心而出。

“既然是這樣,那我便放心了。”老太太沒有懷疑他話語中的真假,眉眼間已然浮上暖色。

恰好這時候韓言端著熱湯回來了,伺候著外婆喝了大半碗,又配著聊了幾句天,等老人家又犯困了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念著陸亦則淩晨便要離開,韓言索性也沒去幹別的,兩個人一起在海灘邊上的遮陽傘下支了個涼椅。

海風陣陣,鹹濕而又滾燙地吹打過來,把衣角掀的來回翻飛。

“寶貝兒,你喜歡什麽樣的人?”韓言看著身側拿著報紙看的認真的陸亦則,側身撐著臉,故意將聲音放的極其低沉。

“......”陸亦則聞言淡淡瞟他一眼,將手上的報紙折好放在身側,語氣輕緩道:“喜歡你這樣的。”

“嘿嘿嘿——”韓言笑的咧開嘴,露出兩顆傻兮兮的小虎牙,接著又湊近一些小聲問:“我是說你以前憧憬過得未來另一半,是什麽樣子的?”

猜到他的小心思,陸亦則抬頭看著遠方沒有盡頭的海麵,回想起自己小時候對於另一半的想象。

那個時候還小,總是會拿長輩來作比較,不過他的性格使然,導致對賢妻良母型的沒有太大的好感,可後麵長大一些,卻又覺得找一個不粘人的,可以在家操持家務的全職太太就很好。

勞累一天回到家,兩個人坐下來吃熱騰騰的飯菜,時不時抽著時間去旅遊一下,再有一個性格調皮的孩子,這樣的一生也就平平淡淡地過去了。

可是遇見韓言以後一切似乎都變了,那顆從沒有為誰加速跳動的心忽然開始變化,讓他將從前的計劃和想法都拋之腦後。

後麵他才知道,自己渴望的愛人並沒有一定的衡量標準,隻是遇見了心儀的人,心裏的標注也就隨之急劇變化了。

他語氣輕緩,神色追憶,正要說到後麵反轉的地方,韓言卻忽然打斷他。

“會做飯,會做家務的賢妻良母?這就是你小時候想要娶回家的心儀對象?”

“嗯......”察覺到這小家夥垂在身側微微攥緊的小拳頭,陸亦則隱下眼底的笑意,故作認真點點頭,“家庭原因,母親也是這樣的形象,所以對有這種特征的人容易有好感。”

韓言聽後心裏莫名浮上怒氣,可等快要發作炸毛時,卻又意識到一個關鍵的問題。

小朋友懂什麽擇偶觀呢?何況即便是這樣,那他也應該先怪自己為什麽做不到成為這樣的人,畢竟就連他對於會做飯能給自己操持家務的戀人也絲毫沒有抵抗力。

思考到這裏,他低垂下眸子,心裏飄忽著許多想法。

他既然不符合陸亦則的擇偶觀,卻還是被他給一眼看上了,是不是證明自己是陸亦則力排萬難最後才確定的存在呢。

好像是被麵前這人寵壞了,韓言回想起來,忽然感覺自己變得十分囂張跋扈。

他從前才不是這樣的!

意識到個點,韓言收起自己即將爆發的小脾氣,躺在椅子上眺望遠方,越發覺得自己需要做出改變。

而旁邊的陸亦則壓根不知道方才還要炸毛的小朋友怎麽忽然熄滅了怒火,這會兒正看著他變幻莫測的表情心底生笑。

許久沒說話,他正準備開口把這小家夥的注意力吸引回來,剛伸出手要觸碰吹在半空中的小手,卻見那人猛然眸色一亮,接著從躺椅上跳了起來,提著褲子往金宅跑了。

陸亦則:“......”

-

金宅內一片寂靜,正是下午大家都在睡午覺,傭人們則在廚房準備今天的下午茶。

徐荊年站在二樓露天陽台,將電話貼在耳上,麵無表情地聽著那頭傳來的說話聲。

“年年,我已經退婚了,你到底在哪?我好想你......我們以前在一起的時光那麽幸福,都怪我不懂珍惜,我想你,你回來吧......”

雲少華的聲音依舊如往常般溫柔,帶著懇求的意味,像是最惡毒的魔咒一般,讓徐荊年從現在這種難得快樂的現狀中抽離出來,又把他扔回了好不容易脫身的泥塘中。

“你夠了沒有?”他看著遠方平靜的海麵,神色間已然浮上疲憊之色,“你不覺得自己這樣喋喋不休太過分了嗎?你說的結婚,我不可能做小三,現在說退婚就要我回去,你把我當成什麽?揮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嗎?你是覺得我不會心痛嗎雲少華?”

他的語氣冷淡,尾音卻因為憤怒和難堪回憶的湧上而微微顫抖。

雲少華聽出他的無奈和痛苦,不由得也噤了聲。

兩個人之間仿佛架上了無法翻越的溝壑,隔著通訊工具聽著彼此錯亂的呼吸,分明曾經是那樣親密,可現狀卻讓人清醒起來就感到心痛。

徐荊年雙目發愣,半晌才聽見對麵人發出一陣長長的歎息,緊接著原本擲地有聲的語調變作小心翼翼問:“我們不能回到從前了嗎?”

這聲音太過可憐,幾乎能想象到對麵人此時的神情,徐荊年強忍著心間顫動著的疼痛,用力吐出兩個字:“不能。”

話音剛落,他便將電話掛斷並關機,鼻尖的酸澀隨之湧上,卻被他強硬地憋了回去。

眼淚終歸不能解決所有事情,早在半個月前他便心知肚明了。

好在外麵溫度很高,沒一會便將他的淚水蒸發殆盡,搓搓臉克製著自己清醒,總算也看不出方才的失態。

正準備回到房子裏,一低頭卻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從外麵跑進來。

徐荊年定睛一看,見那人赤著腳飛速奔跑,T恤都被風吹得揚起模樣,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

樓下院子裏朝這邊飛速移動的人聽見聲音猛然抬頭,看見他以後威脅地揚起拳頭,這些日子曬黑不少的小臉上表情傻乎乎的。

無奈朝他笑笑,徐荊年轉身下了樓。

“不是跟你家陸總去海邊溜達嗎?怎麽忽然回來了?”到了樓下,他看見韓言直奔廚房而去,便也疑惑地跟了進去。

裏頭正在準備甜品的傭人驚愕回頭,看見韓言後正要開始介紹今天做的下午茶,卻被韓言興致衝衝打斷:“沒事,你們繼續做,我就看看。”

徐荊年一進去便看見他緊緊盯著人家給小蛋糕上麵放草莓,連額頭上的汗都還在往下滴,於是又很無奈地老媽子了一會。

感受到濕巾在自己額頭上幹淨利落一抹,韓言笑著勾住身側人的肩膀,小聲問他:“你覺得做飯有趣嗎?”

“還行吧,我不是很喜歡,但至少會做一些簡單的菜式。”徐荊年拿不住他要說什麽,便又道:“家常菜容易,煲湯什麽的也還算簡單,但像這種還得專業人士來。”

韓言聞言摸著下巴沉思片刻,然後說出一句驚天動地的話:“我決定了,我要學做菜!”

“什麽?”徐荊年一臉震驚,把手放在他額頭上,憋著笑故作疑惑:“誒?沒發燒啊,居然說胡話。”

“你滾!”韓言一瞬間破功,噗嗤一聲笑出來的同時也把他一推,自個出了廚房,開始碎碎念。

徐荊年湊過去一聽,一瞬間臉色就變了。

這貨在謀劃自己未來二十天待在這裏的廚藝學習計劃,還說什麽上午去玩,下午就留在宅子裏做菜。

他不是沒教過韓言,那時候這家夥總是吃外賣,徐荊年著實看不下去,便試著在家裏教他做菜,一開始還好好的,韓言就是怕油濺,於是徐荊年便網購給他買了個手套和帽子。

切菜洗菜都馬馬虎虎,但勉強能看,可有一天開始實戰了,徐荊年想著有調料放在冰箱裏,於是便大膽地將這貨一個人放在廚房裏,誰知回來的時候麵前的畫麵讓他差點吐出血來。

剛買的新鍋燒起騰騰大火,眼見著燒到上麵的抽煙機,而拿著鏟子的韓言一臉驚慌,忙拿著勺子裝了一瓢水就要往鍋裏倒。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徐荊年腦海中都已經想象到自己被炸上天時,身體已經迅速的衝上前將那瓢水給奪走,並極其迅速地將鍋蓋一抄,蓋在了燃著火焰的鍋上。

等到現場重歸寂靜,韓言還愣怔著拿著炒菜的鏟,一雙眼睛裏都是不可思議。

徐荊年也被他嚇得要死,半晌沒說話。

過了一會韓言回過神來,一開口卻是問:“誒?為什麽不倒水呢?”

“......”徐荊年一瞬間都不敢相信麵前這個人是跟自己一起接受了十幾年教育的人,他支支吾吾半天,憋出一句:“我記得你上學時候化學成績挺好的啊。”

“啊?對啊。”韓言還是愣了吧唧一副傻乎乎樣子,像是壓根沒意識到他淺薄的生活常識差點把他自己連帶著自己最好的兄弟炸進醫院。

回想起悲慘的往事,徐荊年看著眼前這張純良無害甚至還帶著躍躍欲試的臉,猛然騰起了想要暫時搬離這個宅子的想法。

不對,得把一潔姐和金爺爺通知上,不然索性讓韓言去院子裏炒菜算了,支個大棚也曬不著。

韓言還不知道自己這句話在好友內心留下了多大的恐懼感,這會兒堅定地點點頭往外跑,滿腦子都是自己完美蛻變為居家型Omega的模樣。

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回到沙灘上看見不遠處拿著報紙往這邊那個身材碩長的帥氣男人,韓言猛地撲上去掛在那人身上,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和即將別離的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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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宅所在的地方溫度適宜,到了半夜也不會太熱,海風一吹房間裏的被子都能掀起來,是一個很適合旅遊休息的地方,遠離城市喧囂,伴著海浪聲入眠。

所以韓言到了這裏的短短幾天都保持著良好的作息習慣,除了這天晚上。

再過幾個小時陸亦則就要出發去機場,事實證明和朋友來旅遊和跟愛人一起還是有差別的。

短短幾個小時轉瞬即逝,韓言送陸亦則去機場時,忽然就想起他們倆遲遲未辦的婚禮和度蜜月的計劃。

陸亦則抓著那隻骨節纖長的手輕輕摩挲著,心中也有些不舍。

本該同他一起歡歡暢暢玩上一陣,奈何工作忙碌,總是抽不出多餘的時間來。

好在韓言不是愛鬧的性子,到了分別的時候總是乖巧地像一隻小貓咪,溫馴地盤踞在他的懷中,享受著最後的溫馨時光。

等到了機場,那小家夥還是一臉不舍的模樣,陸亦則摸摸他低垂的腦袋,俯身小聲囑咐:“我走了,你等會直接回車上,注意安全,平時出去玩也要小心一點,離海麵遠一點,注意早點休息,等你回來的時候我來接你。”

韓言低垂著頭一直沒說話,陸亦則以為他不高興,而安檢員已經在催了,隻好將手掌挪到他後頸,安撫性地捏了捏,接著鬆開手轉身就想走。

可下一秒衣角便被一隻手死死拽住,陸亦則有些錯愕回頭,看見韓言頂著一雙微紅的眼睛湊過來。

以為他要抱,陸亦則展開手摟著他,卻不曾想懷中人的動作依舊沒停止。

他輕輕踮起腳,接著薄郊 醣 團 隊 獨 珈 為 您 蒸 禮唇印上有些顫栗的溫潤嘴唇,淺嚐輒止。

機場人不算太多,可還是有不少人盯著看,神色或驚愕或讚歎,但沒有人對這滿含愛意和不舍的感情傾訴方式有任何的意見。

“要想我。”韓言的聲音很小,眼睛紅的像兔子。

心髒好像被輕輕戳了一下,很快便化成一灘水。

陸亦則俯身在他額上印下重重印下一吻,認真回應:“好。”

聽完這句回答,韓言這才抬起眸子最後看了他一眼,接著迅速轉身走了,留下一個倔強的背影。

原來分別是一件這麽難受的事情,明明人還在自己麵前,可那種思念的情感早已蓄積在心底呼之欲出。

整個身體似乎都在叫囂著挽留,每一處感官都在留戀著熟悉的味道。

那麽難過,又讓人心痛。

韓言攥緊拳頭,忍著酸澀的眼眶快步朝外走,頭頂的發絲亂糟糟,眼尾鼻尖也都是通紅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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