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麽!她確實高貴,大方,賢德!可是認識久了,就能看清其實她就是個狐狸精!她迷的可汗五迷三道,幾次將可敦丟在一旁獨守空房,她不過一個和親公主,一個妾,憑什麽得到這些!老實告訴你吧,我們的確原本是要打入北祁內部,想要探聽一些消息,但是後來,我們的任務就變了!”

“安樂公主有個兒子,他是天師府和西魯巫醫都在搶的天然爐鼎!你知道爐鼎是什麽意思嗎?隻要得到他,將他煉化,就能延年益壽!反正是個野孩子,誰會在意他的生死!我們已經找了他很久了!現在我有了他的下落,剛好北祁也容不下我,我要去西魯為我的知許搶一個前程!”

江姨娘哈哈大笑,扁了一半的頭看起來格外猙獰,盯著詹霽月,恨恨道:“你們詹家都一樣的冷血無情!我伺候你爹多年,他竟然連看都不曾來看我,他的前途竟然比我還要重要!”

“我恨你們,我定會在西魯得到權勢,等西魯大軍壓境,你們定安侯府隻能任由我踐踏!哈哈哈!”

江姨娘一直在笑,雙眼充斥著血絲,整個人陷入幻想裏,激動地手舞足蹈。

詹霽月壓住她的肩膀,厲聲問道:“安樂公主的孩子,是誰?”

江姨娘挑著眉看著她,嘿嘿的笑出來,眼睛在她身後轉悠,故意張嘴又不說話,詹霽月哪裏有那個耐心等她戲弄,掏出銀針在她眼前轉了轉,寒芒閃過,聲音比冬日的冰還冷。

“不配合的話,你可能沒有那個回到西魯的機會。”

江姨娘登時瑟縮,恨恨的瞪著她,沙啞道:“他就在你身邊!”

她身邊?!

詹霽月蹙眉,心底隱隱生出不安。

是誰?

“詹霽月,安樂公主早就在西魯就中了蠱,她的兒子也會沾上蠱毒,每到蠱毒發作他就會六親不認,比之厲鬼還恐怖!你是不是猜到了他是誰?哈哈哈!可惜了,你救不了他!”

“詹霽月,天師府的人也沒有放過他,他不會好過的!安樂公主那個賤女人和野男人生出來的雜種,早就該被煉化,活到今日已經是恩賜!你們那個老皇帝還是有能力,竟然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將人帶了回去,還好好的養了起來!嗬,還不是被我們找到了!輕舞!你來了!救我!”

江姨娘眼睛往後看,激動的站起來,一把推開詹霽月,衝向房門。

火焰燒著房梁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詹霽月頂著火光起身,耀眼的紅袍鍍上光絢爛無比。

她看向江姨娘奔向的那人,拳頭一點點攥起,緩緩靠近。

“此乃我西魯侍女,特來北祁尋回自己的東西現在準備回去,還請閣下留步。”

一行人騎著馬過來,為首的是一個長相絕豔的女子,穿著紫色的長裙,發上別著西魯貴族特有的金釵,耳邊別著紅色寶石鑲嵌的耳絲,她的雙目幽幽的望著詹霽月,麵上露出一絲傲氣,踹了一下馬,腳踝上綁著的紅繩掛著的鈴鐺叮叮作響,清脆的聲音伴隨著風聲發出來,笑盈盈的抬手,立刻有人將江姨娘抓住,扛到了肩上。

“西魯侍女?她是北祁的罪犯,何時成了西魯人?”

詹霽月斂眸,沉沉的盯著麵前的女子。

她若是沒記錯的話,這是——西魯的小公主,雪銀霜!

前世,這位小公主和北祁聯姻,看中了二皇子沈明赫,宴席上當眾調戲,陛下親自定的婚事,聽聞這位小公主囂張跋扈,目中無人,手中更是有無數北祁人的性命,沈明赫拒婚,憤而離席,成了西魯攻打北祁的由頭之一。

前世她並沒有過多接觸沈明赫,她隻知道沈淮序借著祖父的虎符一路逼宮,西魯偷襲,邊境無人,幸好有傅熠然守著,這才保住了當時的北祁。

卻也因此,沈淮序成了人人群起攻之的對象,失去民心,他將所有過錯都推到了自己身上,更牽連了外祖和定安侯府!

如今想來,那場所謂的聯姻,恐怕是一個局!

“大膽!公主說她是西魯人她就是,豈容你放肆!”

一個粗獷的男人上前,皮膚黝黑,塌鼻子不斷地噴氣,提起手中的長槍對準了詹霽月。

黑影從眼前晃過,星回擋在詹霽月的前麵,對上那長槍。

“公主,別和這些小人計較!婢女有要事和少主說,快回去吧!”

江姨娘怕生事端,惡狠狠的盯著詹霽月,慌忙朝雪銀霜開口。

雪銀霜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並不言語,目光停留在詹霽月的臉上,精致的容顏在瞧清詹霽月的臉後眼底掠過一抹驚豔,但很快又被輕鄙替代。

“區區一個北祁的窮小子,也能將你嚇成這樣?你這般模樣,擔得起大哥培養你的那些手段嗎?”

雪銀霜冷笑,忽然惡劣的上前,雪白的腳踝猛地踹了一下馬,馬匹受驚,直直衝向詹霽月。

“霽月!”

星回驚叫,慌忙伸手試圖將她拉走,詹霽月卻迎了上去,麵色冷然,手指抵住撲來的馬,微微用力。

“籲!”

雪銀霜震驚的瞪大雙目,馬蹄赫然揚起,眼看著她就要成為馬蹄下的幽魂,刹那,黑發揚起,詹霽月細長的手指赫然抓住馬蹄,猛地一拽,邪肆的笑從她的麵上張揚的落下,烈馬上的雪銀霜一時拉不住馬,一聲驚呼,從馬背上栽了下來。

“嘭!”

詹霽月赫然伸手,撲鼻的香氣縈繞在空氣中,摟住這位西魯小公主的腰,猛地往懷裏一拽,眸光戲謔,一雙清冷的眸泛起寒氣,精致美豔的側臉雌雄莫辨,印在雪銀霜的黑眸之中。

“你......”

柔軟的觸感傳遍全身,雪銀霜剛剛站穩,詹霽月的手已經鬆開,那一閃而過的威嚴讓人忍不住敬服。

她怔怔的抬頭,臉頰泛紅,不可思議的看著詹霽月。

生死關頭,這人竟如此臨危不懼?

那瞬間的淡然和護住她時的神情,都讓她心跳加速,呼吸顫抖。

“得罪!”

詹霽月身側綻出寒氣,和雪銀霜保持了些許的距離,麵向發狂的馬匹,麵無表情的靠近,銀針紮入它的脖子,很快,狂躁的馬安靜了下來。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