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求您見見臣妾!既然都已經將定安侯府的兩位姑娘請過來了,您不能什麽都不做!”
胡貴人演了一上午的戲,嗓子都快嚎啞了,卻半天沒見皇後從那宮門出來。
氣的摔了手上的玉鐲,目光直勾勾的看著詹知許,聲音仿佛厲鬼,“我弟弟現在渾身是血,定安侯府二小姐詹知許給我弟弟寫的情書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他們兩個彼此愛慕,還請娘娘為我弟弟做主!”
彼此愛慕?
誰跟胡進彼此愛慕?
詹知許頓時站不住了,提起腰杆快步走到胡貴人麵前,大聲道:“貴人說話可要有憑證!是你弟弟闖入侯府在先,青天白日朝著侯府的姑娘動手,是我看不過眼,護住了我家的丫鬟。怎麽就成了我和胡家公子兩情相悅?”
“再者貴人總是在宮裏,怎麽知道外麵的事?胡公子想要玷汙我姐姐的名聲不成又來攀咬我,實在不是個東西!”
詹知許“噗通”跪下,朝坤寧宮殿門哭訴,“還請娘娘明鑒!胡家公子私闖民宅在先,意圖羞辱無辜女子在後,我娘是為了保護府中女眷方才失手打傷胡公子,難道保護自家人也有錯嗎?”
詹知許哭的梨花帶雨,看得人好不心疼,鶯婕妤順勢上前,彎腰將詹知許抱在懷裏,塗滿豆蔻的雙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她的後背,輕柔的聲音幾乎將胡貴人往死裏逼。
“二小姐說的可憐,胡姐姐為何這般不饒人?外麵誰不知道胡家公子的名聲?難道就憑借著姐姐在宮裏的關係,定安侯府的姑娘就該順著胡公子的意思讓他得逞?隻要還手保護了自己,就是錯?”
詹知許邀請胡進去定安侯府一敘的情書一大早就送到了胡貴人宮裏,還有那手鐲定情更是鐵證,詹知許當著她的麵顛倒黑白,差點將胡貴人氣暈。
“你.....我弟弟絕不是那種小人!詹二小姐,你和弟弟已經鬧出那樣的事,現在又不承認是嫌棄弟弟嗎?情書臣妾願交給娘娘過目,詹二小姐母女傷了我弟弟,總要討個公道!”
鶯婕妤望向胡貴人,見著她不依不饒的樣子,深吸口氣,問道:“胡姐姐在坤寧宮外呆了一早上,你想求的是什麽?”
胡進的子孫根已經斷了,總不能讓人給他安上!
鶯婕妤瞧著胡貴人就厭煩,問的毫不客氣,“總不能讓侯府的女兒下嫁給胡家守活寡吧!”
“憑什麽不能?”
胡貴人擦了眼瞼上的淚珠,犀利的望向鶯婕妤,目光落在詹知許的臉上,吐出的聲音比公鴨還要尖細。
“弟弟是因為詹二小姐相約這才傷了根本,還請娘娘做主,讓胡家和定安侯府聯姻!”
“若是不信他們兩情相悅,本宮自有證據!”
說著,胡貴人命人將情書送去坤寧宮內,連帶著還有斷裂的玉鐲,詹知許擰眉,竟是要去攔那下人。
詹霽月緩緩上前,看似漫不經心的將她攔住,麵向胡貴人,厲聲道:“胡貴人說話可要小心!今日一早懷王已經往府中下聘,隻等婚期定下,二妹就是懷王妃!”
“此事關係懷王,胡公子命根損傷父親一早交代臣女會給胡家金銀補償,至於胡貴人想要二妹嫁去胡府,恐怕不行。”
“懷王?”
胡貴人詫異的瞪大雙目,盯著詹知許的目光越發怨恨。
若說方才還隻是兩家的私仇,現在詹知許成了懷王妃,胡貴人忍不住要將此事和皇位之爭上想。
懷王這是——拿弟弟來給她下馬威!
豈有此理!
若是敗了,豈不是自己的兒子也低人一等!
詹霽月瞧著胡貴人的表情越發淩厲,神情掠過一抹涼薄。
胡貴人名下有個三皇子,皇子之間總有較量,原本胡貴人對奪嫡之事並不熱衷,但三皇子天資聰穎又師從翰林院首席,頗得陛下寵愛,如此一來,三皇子朝中勢力漸漲,便也不再願意臣服其他人。
算著日子,詹霽月回憶前世,這個時候沈淮序應當剛剛截胡三皇子抗災之功,胡貴人對沈淮序正是最痛恨的時候。
“本宮之前從未聽聞懷王和詹二小姐有私情,弟弟和詹二小姐早已私定終身,何故要嫁給懷王?”
“此事,本宮不依!既然皇後娘娘不能給臣妾一個公道,臣妾這就麵見陛下!”
說罷,胡貴人猛地起身,衣袍掀起地上灰塵,吹的詹知許差點站不住。
日中烈日正盛,誰也沒想到胡貴人竟然這般寸步不讓,一時間,坤寧宮外劍拔弩張,氣氛凝固。
詹霽月站在兩撥人的中間,淡淡的看著她們神色各異。
忽的,耳畔傳來聲響,一張冷峻的臉龐印在眼底,白色的錦袍隨著他走來的動作在空中揚起弧度,眉眼滿是戾氣,一眼望去,器宇軒昂,格外倨傲。
她一直等著的人,來了!
詹霽月彎了彎唇,靜靜地聽著他吐出狠曆。
“本王已經求的父皇恩準,賜婚定安侯府庶女詹知許為妻!胡貴人,你這是要抗旨?還是你胡家,要和本王爭妻?”
沈淮序一路走到詹知許身邊,握住了詹知許的手,睥睨的望著胡貴人。
賜婚?
胡貴人臉色微白,漂亮的雙目登時蒙上水汽,咬著下唇,狠狠瞪著詹知許和沈淮序。
“王爺怎麽會好好地求娶詹二小姐?這些年來,分明傳的都是您和......”
胡貴人目光落在詹霽月的身上,詹霽月挑眉,極快的開口,“娘娘想必誤會,臣女和王爺並無私情!”
一言落下,四下皆驚。
幾個宮女對視一眼,相互撇了撇嘴。
這些年詹霽月時常給懷王送些吃食衣物,對懷王的心思是個人都能看到!
“並無私情?好個並無私情,現在裝什麽不熟,這些年誰不知道你貼著王爺!嗬,是沒有自知之明,沒有被王爺看上不好意思說!”
詹知許不屑的小聲嘟囔,鶯婕妤擰著眉瞧著詹霽月神色清明的臉,有些不確定。
“詹二小姐既然和懷王才是兩情相悅,定安侯府總歸要嫁出去一個女兒,不如......貴人瞧著霽月如何?”
鶯婕妤開玩笑一般的開口,詹霽月仰起臉直視鶯婕妤,眸光眯起,朝陽在瞳孔下發出淩厲的光,輕笑道:“什麽時候,宮中區區婕妤也可以定下位列一品的定安侯府嫡女的婚事?”
簡單一句話,將鶯婕妤打壓到了穀底。
她擰緊了眉,氣的抬起手。
詹霽月緩緩迎了上去,淡淡道:“祖父曾將霽月抱去金鑾殿,在那,陛下曾允諾霽月婚事自由,富貴榮華。”
“鶯婕妤這是要打陛下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