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戈守在傅熠然身後,聽到他的話,忍不住笑出來。
強大的氣場壓過來,閆戈趕忙閉上嘴,吹著口哨看向四周。
“聽聞定安侯府的老夫人當年畫技一絕,詹二小姐常說老夫人從不肯教她隻喜歡長姐,今日正逢賞花宴,又是太後壽辰,詹大小姐不如小露一手,也讓我們看看定安侯府老夫人當年的風采,如何?”
女眷中站著和詹知許交好的女子,這群人素日以詹知許為中心,同仇敵愾,見曾經手指頭都比不上的詹霽月大出風頭,心生惡氣,相互對視一眼,囂張的開口。
“明月!”
開口的人的娘驚恐的瞪大眼,皺眉狠狠拽了一把那女子。
女子卻憎惡的抽開衣袖,不依不饒的瞪著詹霽月。
“明明大姐在府中就說要親自給太後畫一幅畫,知許怕大姐不好意思這才提醒,怎麽禮物變成香包?”
有人接話茬,詹知許怎麽會放過這個機會,眼眶登時沾了水汽,楚楚可憐的朝詹霽月看過來,“祖母最疼愛大姐,太後也喜歡大姐,難道大姐連一展畫技都不願意嗎?”
詹霽月從未說過要畫畫,詹知許仗著人多無法辨明真相,硬是將詹霽月逼到了火架上烤。
一雙眼夾雜著譏諷,洋洋得意的等著看詹霽月出醜。
莫說畫畫,詹霽月素日連筆都不怎麽拿,一手字寫的鬼畫符!
這人,她丟定了!
“放肆!”
太後哪裏聽不出這些小孩子之間的陷害爭鬥,平日裏她不管,但是現在當著她的麵用她的名頭欺負自己喜歡的小丫頭,頓時不滿意了,沉聲開口,麵上露出薄怒。
“算了算了,太後並不想看,詹二小姐何苦非要詹大小姐畫畫!”
那名喚明月的娘趕忙找補,笑著打圓場。
“也是!一般琴棋書畫都是名師教導,聽聞定安侯府一直悉心培養的是知許,詹大小姐素來沒被他們放在眼裏,想來也不怎麽樣!老定安侯夫人就連知許這樣的才女都不肯教,想來也沒什麽畫畫的真本事!更別說詹大小姐了!”
趙明月笑嘻嘻的開口,放大聲音朝眾人繼續說道:“我爹可說了,這位詹大小姐小時候就不像個女孩子樣子,老定安侯和老夫人也是一身蠻力哪裏就能教出什麽大家閨秀......”
“啊!”
趙明月話音未落,厲風陡然閃過,詹霽月抬腿走到她麵前,高高抬起手。
“啪!”
耳光重重打在她的臉上,詹霽月揉著自己的手,臉上依舊帶著笑,虛眯著眼睛從趙明月和詹知許臉上一一掠過,聲音冷的直逼人心,“祖父祖母戎馬半生,為護北祁擊退西魯南疆戰功赫赫,定安定安,國之安定為名,他們的名號至今令人敬服。”
腳步朝前走了一步,詹霽月的陰影打在趙明月身上,霸凜之氣陡然迸發,驚的趙明月向後退了一步。
“祖母乃先皇讚歎的巾幗英雄,什麽時候輪得到你這等縮在富貴窩裏享受的人評頭論足?”
劈手,詹霽月抽出了旁邊侍衛腰間佩戴的長劍。
“嘩啦!”
撕開了趙明月桌前墊著的桌布,詹霽月隨手一拋,桌布勾住燈籠懸掛在空中。
“作畫,我或許的確不如你們!祖父祖母曾教了我一手,既然你們想看,我就獻醜了!”
“洪公公。”
皇後興味的望著她,朝洪公公點頭,很快,一大碗墨汁放在了一旁。
“唰!”
劍刃泛著寒光將空氣撕裂,發出尖銳的聲音,鷹隼的眸光直視著詹知許,手一伸,劍尖直直對上。
“啊!”
隨著詹霽月腳步動了一下,詹知許慌亂的大叫,忍不住躲在沈淮序身後。
“廢物!”
詹霽月輕輕笑了,身姿如風,腳尖輕輕點地,地麵毯子掀起隨著風聲綻出無形巨浪,朝陽之下,淺色的紗裙泛起細微的金光,劍刃掠過墨汁揮灑在潔白的桌布上,劍舞在眾人眼前顯出婀娜颯爽的身姿,詹霽月動作幹脆利落,沒有任何拖泥帶水,豔麗的顏色頓時鋪滿整個桌布。
躍然而上的紅梅伴隨著層層疊疊若隱若現的山河出現在“皇城”之旁,粲然的色彩像是宣告著北祁的繁華,劍尖點上的痕跡隨著劍鋒揮灑竟是成了一個又一個的人影,全部打開,京城最繁華的景象就這樣出現在眾人眼前!
“詹霽月,敬上!”
桌布下方,劍刃寫下了極為漂亮的一行落款,幾個字既有著女子的溫婉大氣又有著比男子更勝一籌的恢弘大氣,那些說詹霽月大字不識幾個畫不出畫的人被啪啪打臉,驚愕的低下頭。
“唰!”
劍尖劃過詹知許的臉龐,強大的劍意瞬時在詹知許和趙明月的嘴上留下紅痕,頃刻間,火辣辣的疼。
“北祁繁華之象贈與太後,祝願太後壽比南山,北祁功業千秋萬代!”
一舞落,詹霽月隨手將劍拋去——竟是正中劍鞘!
“好!”
“定安侯府嫡小姐竟然有如此畫技!這劍舞出神入化,我等佩服!”
所有人頓時站起來,那些武將的妻兒忍不住叫好。
這才是定安侯府該有的風采!
如今的定安侯庸庸碌碌實在無用,本以為定安侯府就此敗落再看不到他們崇拜的老定安侯的風姿,但是沒想到詹霽月竟然這麽厲害!
程素兒驚訝的望向詹霽月,怔怔的看著那幅畫,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的女兒——真優秀啊!
“怎麽會.....你怎麽會如此多才多藝?”
沈淮序不可思議的瞪大眼,心髒忽然抽痛——他覺得自己仿佛錯把珍珠當魚目,丟了極為珍貴的寶貝!
“這不可能!你從未學過畫畫!”
詹知許“蹭”的一下站起來,眼球之中爬滿血絲,怒目圓睜,睚眥欲裂,衝到桌布前,竟是要將桌布毀了。
“放肆!來人,將她抓起來!”
太後再也容不下去,厲聲開口。
皇後緊隨其後,沉聲道:“將詹二小姐逐出宮去!”
“憑什麽!”
詹知許貝齒緊咬,不甘心的質問。
皇後上前,眉頭緊皺,不悅道:“既然你認為詹大小姐從未學過畫畫,那麽你為何三番四次讓詹大小姐作畫?”
“你口中詹大小姐要為太後慶賀生辰作畫,究竟是真還是你編造的謊言?詹知許,這裏是皇宮,你可知欺騙太後和本宮該當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