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這樣!娘娘您聽臣女解釋!大姐!你這不是作畫了嗎!你是準備為太後送這份禮,我沒說錯啊!”

詹知許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拚命地磕頭求饒,求助的朝詹霽月伸手。

“母親!幫幫我!”

見詹霽月不搭理,詹知許又撲向程素兒。

太後一把將人護住,皺著眉命人將詹知許拉下去,惱怒道:“真是敗興致!日後不準她出現在哀家麵前!”

一句話,絕了詹知許日後攀附太後的機會!

趙明月早就被嚇傻了,跌坐在地上,愣愣的看著眼前的錦繡山河圖,臉上青紅交加。

“我的畫技,我的劍術,都不及祖母萬分之一!日後,我不希望從你的嘴裏再聽到對我祖母不敬的話!”

涉及到祖父祖母,詹霽月神情格外嚴肅。

趙明月抬起頭,對上詹霽月的臉。

那雙寒潭一般的眸子盯著她,令人下意識臣服,腦袋如小雞啄米一般點頭。

轉身,詹霽月緩慢朝太後走過去,儀態萬千,萬般風華。

“你之前難道都在藏拙?詹霽月,你到底還有多少驚喜是本殿不知道的!”

沈淮序猩紅著眼望著她的背影,完全沒有在意詹知許被人拖下去,揮開衣袍落座,腦子裏不斷浮現出這些年來詹霽月粘著他的場景。

其實詹霽月粘著他並不明顯,隻是每次見到他都會露出害羞的模樣,偶爾會送來幾個親手做的小東西。

他和詹霽月的相識是一個偶然,小時候的她被萬千寵愛於一身,自己一個母族勢弱母妃又病逝的皇子根本近不得身,是等老定安侯病逝,詹霽月被江姨娘磋磨,脾性越發軟弱,見她哭的很慘,隨手遞去一方帕子。

這隻是很小的事情,但是詹霽月卻說他是難得的好人,於是格外關注他的身體。

分明,詹霽月一直很喜歡他!

但是他很不滿詹霽月分明懷揣虎符卻不肯告訴他,按照他的想法,詹霽月應當有了那東西就立刻雙手送上才是!

為了虎符,他不得不開始接受詹霽月的東西,但是這速度太慢了,他要詹霽月迅速徹底的愛上他,將所有一切全都奉上!

所以他讓江姨娘和詹知許演一場戲,讓詹霽月名聲盡毀最無助的時候出現以正妻之禮迎娶她!

詹霽月當然不值得正妻之禮,但是虎符值得!

他已經想好了,隻等事成,就讓詹霽月貶妻為妾,迎娶自己真正喜歡的女人詹知許!

可是江姨娘她們做事實在馬虎,竟然讓名聲毀了的人成了詹知許!

破壞了所有的謀劃!

詹知許說詹霽月從小就聽她的,所以他打算讓詹知許試試讓詹霽月主動交出虎符,但是如今......

“似乎真的娶你,也沒什麽不好!”

比起已經被人恥笑清白盡失的詹知許,詹霽月這個宮中的寵兒名聲更好,何況——她的長相竟然也這般好看!

以前怎麽都沒發現!

沈淮序眯了眯眼,目光看了看周圍,搜尋等會和詹霽月單獨相處的地方。

他從來都沒把詹霽月那句不嫁給他放在心上,說到底,無非嫉妒他喜歡的人是詹知許,誤會他要救的人是詹知許,酸溜溜的別扭的不肯嫁給他罷了!

詹霽月喜歡了他那麽多年,怎麽可能不願意嫁給他!

沈淮序望向詹霽月的目光實在火熱,沈明赫淡淡的朝他瞥了一眼,身形動了動,擋住了他的視線。

在他們的另一側,魔神一般的男人容色微沉,瞧了一眼沈明赫,淡淡的移開目光。

閆戈怪異的望著自家主子,主子眉宇緊鎖,保持著不和大小姐說話的高冷模樣,看著像是真的徹底放下了大小姐,就連大小姐被人那麽嘲笑主子都沒一點反應,那幅畫做出來,他都覺得驚愕,恍惚間隻覺得那個幼時耀眼奪目的大小姐又回來了,主子愣是一眼沒看!

可是他現在怎麽隱隱覺得,主子有點不高興?呼吸裏都夾雜著怒氣。

“大將軍怎麽一個人坐在這?臣女剛剛泡好茶,送給大將軍解酒?”

羞答答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麵前露出一雙潔白嫩滑的手,趙明月紅著臉將一杯茶遞上去。

這是她爹給她的任務!

傅大將軍權勢滔天又深得陛下寵愛,在朝中的地位更是越來越牢固,更重要的是他到現在不但沒有娶妻,甚至府裏一個丫鬟都沒有,這般潔身自好之人,若是成了他的女人,他定會全心全意幫助妻族,讓趙家如日登天!

但這些趙明月都不在意!這些都是男人的事,憑什麽要她幫忙!

但是隻看傅熠然一眼,她就陷進去了,傅大將軍真的好看啊!

若是能嫁給他......

這麽想著,趙明月的心都顫抖起來。

傅熠然哪裏感覺不到趙明月的意思,漆黑的魔瞳涼薄的朝她瞥了一眼,“工部侍郎趙家二小姐?”

他竟然知道自己!

這是不是意味著,大將軍也.......愛慕自己?!

趙明月當即狂喜,屈膝道:“趙明月見過將軍!”

傅熠然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詹霽月的方向,應了一聲。

趙明月趁熱打鐵,將茶杯遞過去更近,貼上傅熠然的唇角,就差直接喂上去。

赫然一股壓迫感襲來,一身黑袍的男人緩緩起身,撞開那茶杯,傲慢的端起酒杯,冷醇的聲線帶著顯而易見的嗤笑,“怎麽,趙家已經急道需要女人自薦枕席才能在朝中立足?”

一雙手掐著趙明月的下巴,左看右看,俊朗的身形忽然靠近,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趙明月的臉上,趙明月嬌羞的低頭準備迎接他的親吻。

卻聽耳邊傳來幾個字,“想睡本將軍的床榻?你,不夠格。”

給他當暖床婢都不夠格!

“滾!”

猛地鬆開手,傅熠然重新落座,蔑然的態度清晰的傳過來,趙明月聽清了他話裏的含義。

唰的一下,臉漲的通紅。

不隻是不能嫁給他做正妻,是連在他身邊,都不夠格!

咬緊了牙,趙明月身子晃動,不知廢了多大力氣才勉強站穩沒有暈過去。

閆戈厭煩的望著她,好心提醒道:“這是宮宴!趙小姐,你就是再不知廉恥,也不能黏上我家主子!”

“你要是真缺男人,把自己衣裳脫了,拿著肚兜朝外麵丟,總有人願意去你家迎娶,何必碰瓷!”

趙明月在這要是被人看見,大肆宣揚一波,最後搞的主子不得不和她傳緋聞,豈不是惡心!

“你!我隻是心悅將軍,送來一杯茶,你何必說這些羞辱我!”

趙明月悲憤的摔了手裏的茶杯,咬了咬牙,眼珠一轉,竟是朝傅熠然懷裏摔下去。

隻要傅熠然接住了她,有了肌膚之親,名聲毀了,還是在這麽大的宮宴上,他再權勢滔天目無法紀也必須負責!

“嘖。”

傅熠然眉心擰成川字,眯著眼不耐煩的揮手。

厲風席卷,下一刻,趙明月赫然被風扇了一巴掌,直直摔在地上。

黑袍從眼前晃過,傅熠然已經嫌惡的離開了坐席,喉嚨溢出低沉的聲音。

“都叫明月,怎麽差這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