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朗倒是想過,自己要不然親自上門去問問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可是如今齊家和那位大人盯得太緊,他若是貿然行動暴露了他的身份。

肯定會引來對方的不滿。

現在攝政王肯定不想暴露身份。

鄭朗有些頭疼,他看了鄭旭一眼:“算了,你也不要去了。”

“到時候免得適得其反。”

“咱們就先這麽靜觀其變吧。”

“旭兒,有些事情為父再提醒你一句,就此揭過吧。”

鄭旭知道這話是什麽意思,心中有些苦悶,隨即點了點頭:“知道了。”

薑姒瞥了一眼裝醉的周景宣:“你是打算跟鄭家合作?”

周景宣雙眸慢慢睜開,神情清明極了,絲毫醉意都看不見。

他輕嗯了一聲:“比起其他幾家,鄭家倒稍微要好些。”

“寧州有太多秘密了若沒有他們的人,我很難查清。”

“便是那個地下城,我便毫無頭緒。”

“如果鄭家願意合作,那說不定會輕鬆許多。”

周景宣當然不會說,因為看薑姒跟鄭妍關係不錯,才會決定跟鄭家合作。

其實還有兩家也是不錯的合作對象。

夜半時分。

鄭郎因為白日裏的事情實在是睡不著,在書房裏枯坐。

屋中的燭火跳動,突然窗戶被一陣風吹開,燭火被吹得閃動,險些熄滅。

房中的侍從連忙上前去將窗戶關上,在他要轉身的時候,身後突然多出來一個人,他到嘴的驚呼還沒喊出來,整個人便倒在了地上。

人體落在地上,發出重物落地的聲音。

鄭朗聽到後抬頭,偏頭朝著一側看去:“怎麽了?”

卻沒有得到回複,他起身剛想去查看,便聽見一道聲音響起:“鄭家主。”

“又見麵了。”

鄭朗身子一僵,隨後便看到周景宣從暗處走出來。

他雙腿一軟,連忙扶住案幾,白著臉顫抖著聲音:“王、王爺。”

周景宣從容不迫地慢慢坐下,普通的臉上比白日多了幾分壓迫感。

白日裏的周景宣勢利中帶著幾分討好,談笑往來。

而現在的周景宣,神情淡淡,那周身的氣勢讓人不由自主的膽寒。

鄭朗咽了咽口水,穩住了心神:“王爺您今夜來是有何事?”

周景宣語氣淡淡像是沒有任何威懾力一樣,但是卻嚇得鄭朗額頭汗水不斷。

“還有鄭家跟齊家做的生意,鄭家主其中的細節大家都清楚。”

“依著鄭家的這種情況,抄家流放也不為過。”

“但是……”

周景宣話一停,把鄭朗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他眼巴巴地看著周景宣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您說。”

周景宣輕笑一聲:“若是鄭家主願意跟我合作,那便將功補過,一切從輕。”

“當然若是鄭家主不願意,本王也不勉強。”

“畢竟你們背後那位大人可是手眼通天得很。”

說完這句話,周景宣目光不經意地落在鄭旭臉上。

鄭旭果然臉上浮現幾分驚駭,心中在盤算周景宣知道那位大人多少事。

也在思考到底怎麽選擇才能最大程度地保住鄭家。

“鄭家主可以考慮下,隻是我的耐心並不多。”

鄭旭沉默了許久,他才慢慢抬頭,看向周景宣:“王爺,我想好了。”

“若是我跟你合作,我隻有一個請求。”

周景宣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神情帶著幾分冷意:“你覺得你有資格要求我嗎?”

“鄭家主,怕是忘記了如今你的處境。”

“想想謝家的情況。”

“你說如果鄭家的下場比謝家還慘,你說你們效忠的那位大人,會明哲保身,還是為你們報仇?”

他臉上浮現幾分譏諷:“所謂的江北望族,對於他來說,大概就跟走狗差不多吧。”

“你說他會為了你們來跟本王正麵對抗嗎?”

周景宣的這些話說得毫不客氣,但是卻是句句都戳中鄭朗的心。

他說的的確是事實,不說其他,他們就連那位大人是男是女,年齡多大都不知道。

鄭朗雙手交疊緊緊握在一起,手心沁出汗水,他舔了舔唇緊張開口:“王爺我知道您說的是事實。”

“隻是我作為鄭家的家主,也得為鄭家考慮。”

“我別無所求,隻希望王爺若是可以,給鄭家一條活路。”

“實在不行……”

他頓了頓:“留旭兒和妍兒一條命。”

這便是鄭朗最後所求了。

周景宣詫異的看了一眼鄭朗,最後應了下來:“行本王答應。”

鄭朗心中泛起一絲喜悅,他連忙跪在地上:“多謝王爺。”

屋中燭火跳動,外麵不知道何時竟下起了小雨。

周景宣看了一眼鄭朗:“你對那所謂的大人知道多少?”

鄭朗搖了搖頭:“所知甚少。”

“那位都是由齊家傳話,其餘的我們都不知道。”

“甚至不知道他是男還是女。”

周景宣繼續問道:“那你們為何還要聽他的?”

鄭朗臉上浮現一抹無奈:“您說的這話當初便有人做過。”

“那位大人本就神秘,曾經便有人不服,說沒見到過那位大人憑什麽要聽他的話。”

“指不定便是齊家在搗鬼,虛構出一個人來控製他們。”

“當時大家都有這樣的想法。”

“但是很快公開質疑的人便出了事。”

“當天他便死在了家中,四肢被折斷,雙眼被挖掉,而舌頭也被割了下來。”

“這事並沒有伴隨著這個人的死而結束。”

“反而是個開始。”

鄭朗搖了搖頭,神情帶著一抹懼怕:“從那天起,基本每天都會死一個人,而且死狀淒慘。”

“在死的第十個的時候,那家便推出了新的家主出來。”

“並且找到齊家,為當時的事情賠禮道歉。”

“從此後便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了。”

“畢竟誰也不敢拿自己的命來冒險。”

周景宣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是誰說的我們到了寧州。”

這個鄭朗倒是知道些:“也是那位大人說的。”

周景宣心中有了幾分明白,想來是有了內應在他們這裏。

想來應該是給他們說的並不清楚,才會把齊元明當成他。

“那地下城呢?”

“地下城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