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遠氣得咬牙切齒,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奸詐狡猾的女人。

他明明一直盯著,還小心翼翼的。

怎麽就會被她發現了?

若不是今日大人來了,他是不是還要傻乎乎地在這裏守日!

想到這裏,許遠便覺得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他跪在衛青麵前:“是,大人。”

“屬下一會回去便去領罰。”

薑姒到底是什麽時候發現許遠的呢?

是許遠到這裏的第二天。

她看不見自然也不會發現許遠,她是前麵村子路過的婦人口口中聽說的。

那婦人說見到一行凶神惡煞的人,不知道是幹什麽的,她也不敢靠近,隻遠遠地看了一眼。

婦人並不是跟薑姒說話,而是跟她同行的人說話。

薑姒敏銳地將這個重要的信息捕捉到,第二日便讓尋黎偷偷去試探。

那些人的注意力在薑姒身上,自然是忽略了旁人。

尋黎回來說了一遍,薑姒便知道這些人是來抓自己的。

雖然不知道目的是什麽,她便開始計劃離開。

那些人一直守著沒有來,薑姒便猜測他們在等人。

於是便有了許遠看到的那一幕。

此時的薑姒和尋黎又回到了春和縣之前的住處,地上的屍體已經被清理幹淨了。

尋黎對於薑姒又回到這裏,有些詫異。

薑姒卻笑著解釋:“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他們怎麽都不會想到我們又回來了。”

尋黎張了張嘴,確實好像就是這樣的。

誰能想到,他們竟又跑回來了,反正換成是他肯定不會想到。

“可是你不是說沿著京城回去嗎?”

薑姒搖了搖頭:“我剛開始確實是這樣想的。”

“可是在這兩天就改變了主意。”

“即便是回到了京城也不一定是安全的。”

“就我現在這樣,還不如找一處安全的地方先恢複。”

“回到京城反而會連累那些在乎我的人。”

薑姒說得沒錯,如今京城的這形勢,以她現在的這狀態並不適合回去。

回去反而是未知的。

而暗一這邊也查了不少關於周昭合的事情。

周昭合根本就沒有去過江北。

他確實去過很多地方,但是都很正常不過是遊山玩水。

周景宣聽完暗一的話後,覺得並不意外。

若江北的事情真的跟這位王叔有關的話,以他的聰明一定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能查到什麽就怪了。

周景宣想到周景寒頓時有些頭疼。

周景寒不知道中了什麽毒,太醫院的太醫都查不出原因,說來也是巧合江淮賀從前基本都在京城,而這次人也不在。

像是有人故意將他支開了一樣。

周景宣朝著暗一擺了擺手:“先下去吧。”

“這事我知道。”

暗一小心退了出去,周景宣起身便直接去了皇宮。

如今的周景寒的寢殿都是周景宣的人守著,便再有圖謀不軌之人也靠近不了半分。

周景宣到的時候,周昭合也在。

看到周昭合的時候,周景宣眸子閃了閃,上前一步:“王叔也來看景寒。”

周昭合點了點頭:“景寒這孩子,跟我一樣,都喜歡大好山河。”

“隻是如今卻因為這個位置躺在這裏。”

“你說這個位置到底有什麽好的,為何都想要。”

“有權有錢,又自由不好嗎?”

周昭合像是感慨一般搖了搖頭。

周景宣看著**躺著的人心中有些愧疚,若不是他,景寒不會去坐上那個位置。

他如今更不會這樣昏迷不醒。

周景宣聲音帶著幾分愧疚:“王叔說的是,隻是景寒本應該跟王叔一樣,天高海闊自由自在的。”

“是我將他叫回來的。”

周昭合拍了拍他的肩膀:“景宣你是好孩子。”

看完周景寒後,周景宣便跟周昭合去了偏殿。

周昭合一身紫色的華服,靠坐在椅子上:“景宣叫我來此是有何事?”

周景宣抿了一口茶水,才慢慢說道:“王叔可知,我這次去江北。”

周昭合點頭:“知道,裴宣差點出事,你才去的。”

'“這一趟可是出了什麽事?”

周景宣目光緊緊盯著周昭合,慢慢說道:“江北那邊的望族隻手遮天,竟是跟梁州有所勾結。”

“這次去了我才發現,江北的問題很大。”

“我查了那些望族,他們背後竟然有京城的人在其中動手腳。”

“齊家便是根據那位京城的大人指示辦事。”

周景宣歎了一口氣:“可惜,那背後的人太過神秘,我什麽都沒查到。”

“隻知道是位來自京城的大人。”

周昭合神情平靜:“京城的大人?”

“是朝廷中的哪個官員竟是如此大膽。”

“景宣你可得好好查一番。”

“這樣膽大包天的人,指不定有什麽野心。”

周景宣在周昭合身上找不出半點不對勁的地方,他抿了一口茶繼續說:“對了王叔,你曾經去過梁州嗎?”

周昭合抬眸意味深長地看了周景宣一眼,兩個聰明人在此時都知道了對方的意思。

卻沒有戳破。

周昭合放下茶杯:“去過。”

“不過那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的梁州是真正的不法之地。”

他抬眸看著周景宣,嘴角噙著笑意。

如今的周昭合已經快五十了,可是卻看起來格外的年輕,氣質儒雅,若是不說,都以為他不過三十。

他整理了下衣擺才輕聲道:“那個時候我的誌向是遊曆百川,途經的梁州。”

“梁州因為離京城太遠,又是靠近邊塞地。”

“那裏魚龍混雜,有咱們大周的人,也有胡人。”

“那時候,隻要一到了夜裏,便無人敢點燈。”

“隻要點了燈,便是在告訴匪徒這家人還沒休息,便先對這家動手吧。”

“而熄燈了燈的人家便是憑著運氣了。”

“我去的時候,梁州的州使還是咱們京城這邊過去上任的。”

“林周使是個不錯的人,可是就是有些膽小。”

“不過也是正常,他不過是一介書生,拿著筆杆子的人,自然是拿那些人沒有辦法。”

“他這個州使基本是形如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