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原主的過往,在京城其實根本就不是秘密。

隨便找一個人便能問到當年的事情。

誰不知道現在的攝政王妃,當年不過是個不受寵的庶女。

在薑家的地位如同下人,而她的父親也從未將她當成自己的女兒。

否則當時必死的局又怎麽會把她送來替嫁。

周景宣其實當年也大概了解了下他這個替嫁的王妃。

他查到的無非比眾人知道的更詳細些,比如薑姒從前過的日子。

比如被主母苛待,被嫡姐欺負。

除此之外便沒有什麽了。

可是如今薑姒竟然讓他去查,那就說明從前的東西有問題。

薑家的奴仆已經全部遣散了,薑家隻剩下薑月了,如今並沒有在薑家。

一切隻能從當初薑家的舊仆上入手。

這邊周景宣在查薑姒的過往,而那邊薑姒也不閑著。

因為她發現了手腕上的佛珠已經隱隱有些壓製不身體另外一道殘魂了。

按理說這身體本就是她的,薑姒應該還給她。

可是薑姒本就不是什麽任人欺負的人,她們既然算計她,那她討要點利息不過分吧。

衛青此時正看著跪在地上的蕭陌,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這麽多年跟著他,換來了什麽?”

“還不是被人給像丟條狗一樣丟了。”

“蕭陌當年我是真的把你當哥哥的。”

蕭陌渾身顫抖,連頭都不敢抬起來:“阿青,阿青我錯了,我當時鬼迷心竅了。”

“他拿芊芊威脅我,我我沒有辦法。”

衛青閉了閉眼睛:“我們的事情你說了多少出去?”

蕭陌雙眼瞪大了幾分:“我我……”

“我隻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

“關於小姐的事情我一句都沒有說過。”

“就你跟他利益衝突的事情。”

“衛青,我其他的什麽都沒有說。”

衛青一腳狠狠的踹在了蕭陌身上:“你真的該死啊。”

“當初是小姐救了我們!”

蕭陌縮卷成一團,不敢言語。

在他們這些人中,都會編織一個讓人相信的過往,中間真真假假。

便是不讓人發現他們的秘密。

衛青冷眼看著蕭陌:“小姐回來了,你隨我去看看她吧。”

蕭陌身子一頓,比起剛剛他現在臉上的神色幾乎可以用驚恐來形容。

比起衛青,他甚至更怕當初那個小女童。

不過幾歲的年紀,卻像是活了許久一樣。

就這麽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那種壓迫和恐懼蕭陌根本就不敢忘記。

蕭陌其實有一點沒有說出來,。

他當初跟那位大人背叛衛青,便是想跟小姐撇清關係。

那位大人身份尊貴,這是蕭陌覺得最有可能擺脫小姐的機會。

不過幾歲的小女童當時看著他們,聲音不含一絲情緒:“我可以救你們,但是你們得為我賣命。”

那時候對於蕭陌來說震驚之餘還有些竊喜。

雖然當時他害怕極了,可是後來他便想著不過是個小姑娘,他便是不聽又如何?

可是後來發生了許多事,讓他想想都覺得害怕。

那小姑娘宛如先知一般,預料了很多事情發生。

他在她的麵前無所遁形。

人總是對未知的事物感覺到恐懼,而蕭陌便對小姐恐懼。

後來那位大人朝他拋出橄欖枝,他便順勢而為。

讓他驚喜的是在幾年前,小姐便沒了消息。

也再沒傳過消息。

他幾乎都快將此人忘記了。

如今衛青提及,他頓時又想起當初被支配的恐懼。

蕭陌咽了咽口水:“我、我能不能不去?”

衛青冷笑出聲:“你有得選擇嗎?”

蕭陌頓時沒聲了,他沒得選擇,當初他有選擇的。

衛青帶著蕭陌去看了薑姒,薑姒看著蕭陌那張陌生的臉愣了下:“他是?”

“蕭陌,對了,就是我讓周景宣把他帶來梁州的,條件便是讓周景宣能見你一麵。”

薑姒不了解衛青,但是了解大部分人的心理。

衛青將人這麽帶到她麵前肯定不是因為這個。

她沉思片刻,便明白衛青的用意了。

她嘴角噙著笑意:“你是帶來看她的吧。”

“怎麽我感覺他有些害怕啊。”

蕭陌顫抖著回道:“沒有沒有害怕。”

薑姒看了蕭陌一眼:“蕭陌你還記得我當初的話嗎?”

“我最討厭背叛我的人了!”

蕭陌瞬間便嚇得跪下來:“小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蕭陌的動作太快,導致衛青還沒反應過來,他便跪在地上了。

衛青立馬朝著薑姒看過去,果然薑姒得意地朝著他挑了挑眉。

又被這女人耍了,他冷眼看著地上的蕭陌:“蠢貨,她詐你呢。”

蕭陌愣了一瞬抬眸看著薑姒,皺了皺眉磕磕巴巴道:“你、你不是小姐。”

薑姒用手撐著下巴:“怎麽不算呢?”

“半個,我算半個。”

蕭陌見薑姒真的不是他記憶中的那個人,立馬鬆了一口氣,站了起來,惡狠狠地看著薑姒:“哼,你算什麽東西!”

薑姒眼珠轉了轉,這個蕭陌好像並沒有衛青腦子好使,她要不然試著套幾句話?

她剛張了張嘴,便聽見衛青冷聲道:“蕭陌,你可以出去了。”

薑姒有些不滿:“怎麽才剛見一下就讓人出去?”

“讓他陪我說說話唄?”

衛青看著站在原地的蕭陌,皺了皺眉聲音帶著幾分不悅:“還不滾出去!”

他沒有給蕭陌用任何東西捆綁,倒不是衛青原諒蕭陌了而是這是在梁州,在他的地盤上。

便是就這麽放任蕭陌在大街上,他也沒有什麽好擔憂的。

梁州就算飛出一隻蒼蠅,也得看他衛青同意不。

蕭陌想逃又如何,他能逃得出去嗎?

他要是個聰明的,就知道乖乖呆著。

蕭陌連忙點頭哈腰,聽話地退了出去。

房間裏隻剩下薑姒和衛青。

薑姒漆黑的眼眸眼巴巴地看著衛青:“怎麽?怕我套他話?”

衛青不置可否,他什麽都沒說,但是他的神色已經說明了一切。

薑姒癟了癟嘴,跟這些聰明人打交道可真不好啊。

衛青看著薑姒眼睛上的絲帶,聲音溫和了幾分:“眼睛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