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貪生怕死苟且偷生,要投靠大周的……”

他眸中閃過一絲狠厲:“那這樣的人,留著也沒什麽用,這種人本就該死!”

嚴軍師的話讓堯杵有了一絲鬆動。

他見狀便再接再厲繼續勸慰道:“就比如將軍您,若是讓你為了武戎而死,您願意嗎?”

堯杵毫不猶豫說道:“我自是願意的。”

“為了武戎而死是我的榮耀。”

“為將者,生來便應該死在戰場上。”

嚴軍師滿臉的敬佩:“將軍大義!”

“所以將軍咱們這一切都是為了武戎,若是成了便保住了武戎,保住了武戎千千萬萬的百姓。”

“舍一城的人,救整個武戎。”

“還是保一城人,放棄武戎。”

“您心中應該自有分曉。”

嚴軍師知道自己該說的已經說了,其餘的便由堯杵自己做決定了。

不過他心中已經有大概的答案了。

他跟了堯杵這麽多年,太了解他是個什麽人了。

他是心中有大義的人,但是僅僅是家國大義。

隻要是為了武戎,便是讓他殺了自己的家人,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動手。

所以,他將利弊分析了,堯杵很快便會有抉擇。

果不其然第二天,堯杵便下定了決心。

而周景宣這邊正在計劃,今日再來一兩輪便可以正式進攻了。

虛虛實實,實實虛虛。

那堯杵將軍肯定不能確定他們什麽時候真正攻城。

幾番下來周景宣他們已經覺得差不多了,武戎的士兵此時應該是疲憊不堪。

他們不像大周的將士,可以一部分輪著來。

他們得防著哪次大周是真的進攻,所以所有人都得隨時待命,一旦有異動便得馬上起來防守。

一場場下來所有人都沒有休整好。

想休息,可又怕一睜眼大周便爬上城牆,衝進城中。

便這麽來回折騰,他們早就心力交瘁。

甚至有些人想著,這城還不如破了,城破大不了一死,而像現在這樣來來回回人都折磨死了。

士氣低落至極,堯杵也是看在眼中。

他知道如今隻有嚴軍師的那個方法可行了。

就如嚴軍師說的那樣,舍棄一城的人能保住武戎也算是值得了。

在周景宣第二次準備發起進攻的時候,外麵便有人來報,說堯杵站在了城樓上,指名要見周景宣。

周景宣心中有些納悶,這麽多天堯杵從未出現過,隻是一味地守城。

他們進攻他便守,倒是個沉得住氣的。

如今怎麽想要見他?

周景宣心中帶著疑狐,卻還是留了個心眼。

若是堯杵有什麽計謀,他一死,大周的兵馬雖不至於成一盤散沙,但是士氣低落,到時候想要拿下羊首關怕是更加難了。

周景宣走了出去,他身邊的士兵小心翼翼地警惕著對麵。

堯杵看見周景宣出來,他眯了眯眼睛:“閣下可是攝政王周景宣?”

周景宣洪亮的聲音立馬傳了出去:“正是。”

“不知道堯將軍要見本王是有何指教?”

堯杵臉上浮現一抹狠厲,譏諷道:“談不上指教。”

“隻是聽說攝政王周景宣,對百姓極好。”

“不管是大周的,還是我武戎的百姓,都一視同仁。”

“就像是在漠河灣,對那些百姓都沒有傷害過。”

“這一點堯杵實在是佩服啊。”

周景宣眼神犀利地看著堯杵厲聲道:“堯將軍有什麽直說便是了。”

“不必這樣兜兜轉轉。”

堯杵看了周景宣一眼:“爽快!”

隨後他招了招手,跟在周景宣身側的將士瞬間將周景宣保護起來。

他們警惕的看著堯杵。

可是下一瞬出現的一幕,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出來的不是弓箭手,也不是什麽武器。

而是一群穿著樸素衣衫的百姓。

一排排百姓,站在城牆上。

周景宣臉上的疑惑更加濃重了,他實在是不明白堯杵這是何意。

堯杵看著周景宣抿了抿唇,嚴軍師的計謀一箭雙雕。

若是周景宣顧及這些百姓,他自然會退讓,不說立馬撤兵,至少能讓他們有喘息的機會。

而且若是這樣,便說明他有軟肋拿捏在他們手中。

隻要這些百姓在周景宣便不會妄動。

若是另外一種結果,便是周景宣不在乎這些百姓的死活。

那麽即便是日後他成功地攻破武戎,這些百姓也會記得羊首關死了多少人。

全部都是因為大周而死。

他們隻需要留下一個活口,將這裏的事情添油加醋散播開來。

百姓離心對他們怨恨,大周山高皇帝遠的,武戎遲早能有翻身的那日。

如此算來,不管如何對他們都是百利而無一害。

這也是堯杵最後采用嚴軍師這計謀的原因。

為了武戎,萬死不辭。

他堯杵可以身先士卒。

便是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堯杵目光冷漠的看著周景宣:“攝政王,反正我這羊首關也守不住了。”

“既然國破,活著也是屈辱。”

“還不如讓他們早點死去,來世投個好人家。”

“你說是不是!”

堯杵的話,讓周景宣皺了皺眉,他的目光逐漸變冷。

他從未見過一個將軍,這般對待百姓的。

大概至於武戎是這般。

漠河灣是這樣,羊首關也是這樣。

若說之前,周景宣對這位堯杵將軍還有幾分高看。

那麽現在他眼中全是不屑。

不管他出於什麽目的,對百姓動手的那一瞬間,他便不配將軍之名。

行軍打仗保家衛國,保護的便是這些無辜百姓。

可他在做什麽?

用這些手無寸鐵的百姓來謀取一絲機會?

真是下作!

周景宣渾身散發出冷意,他的聲音帶著幾分內力:“堯杵,這可是你們武戎的百姓。”

“你這番舉動,是要用你們武戎百姓的性命來威脅我?”

“你覺得我會在乎別國的百姓?”

“你們自己都不管他們的性命,你覺得能威脅到本王?”

周景宣說完,堯杵絲毫沒有慌亂的神色,他淡淡一笑,朝著一側點了點頭。

一個士兵上前,手起刀落便是一人倒下,隨後重重從城樓上跌落下來。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一直殺了十個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