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到的時候,淩樹明依舊陰沉著臉。

暗二隻是拱手行了一禮,並未跪拜。

他踹了地上淩樹明一腳:“大人,這賊人竟想下毒害我家老爺和夫人。”

“幸好被我擒住。”

“請大人將這賊人好好審上一審,看看他有沒有害過其他人的性命。”

薛洋看了一眼地上的淩樹明,他將手中的驚堂木一拍:“大膽賊人,是否如這位壯士所說你竟是要毒害他的老爺和夫人?”

“是與不是!”

薛洋聲音嚴厲,倒有幾分為官者的威嚴。

隻是這份威嚴並沒有維持多久,在對上淩樹明陰沉的目光時,他心頭便頓時一跳。

他怎忘記了這狗東西還給他下藥了!

若是惹得他一個不高興,到時候不給自己解藥了怎麽辦?

薛洋咽了咽口水:“嗯……”

他目光轉向暗二:“閣下可有證據?”

“若無證據證明堂下的人毒害你們,那便是誣告,是要打板子的。”

暗二臉上浮現譏諷:“我親眼所見,親自抓住的,難道還不算證據?”

薛洋本是想要跟周景宣他們一夥外鄉人交好的,可是眼下的情況隻允許他二選其一。

若是要想交好,自然順著他們的話來說便好了。

今日被他們綁來的是任何一個人都好說,即便是劉師爺或者吳勇。

他都會為了兩方交好給其定罪,可是這人是淩樹明,他倒是不喜淩樹明,可是自己的小命在他手上啊!

他總不能放任自己的小命不管啊。

如此一來他隻能保下淩樹明。

他是淮縣的父母官,在這片地方他就是天,他說誰沒罪就是沒罪!

薛洋眯了眯眼睛:“將堂下之人鬆綁聽他辯解。”

“壯士本官是這淮縣的父母官,總不能隻聽你一人說的,這樣有失偏跛。”

暗二雙手抱胸,他似笑非笑地看著薛洋,並沒有阻止薛洋讓人給淩樹明鬆綁。

此時的淩樹明完全對他構不成威脅,昨夜他身上的毒藥已經清理得一幹二淨。

便是他的身體都被洗刷了一遍,絕對不可能再有毒藥藏在身上。

所以即便是給他鬆綁了也無妨。

也正是昨夜的屈辱對待,導致淩樹明一直板著一張臉。

他們這群畜生,竟是絲毫不知廉恥,將他身上的衣服扒了個幹淨,手指腳縫都找了一遍!

最後還目光嫌棄地打量著他身上。

真是欺人太甚!

所以在他被鬆開的一瞬間,他整個人便朝著暗二撲了過去。

昨夜是在他們的地盤上,他們人多勢眾,他根本無力反抗。

而現在淩樹明覺得自己再也不用害怕了,他撲上去便要毆打暗二,他已經沒有毒藥可用,隻能用最原始的打架方法。

卻沒想到自己才剛撲過去,還沒摸到他的衣角整個人就被踹飛了出去。

淩樹明重重地砸在地上,地上的灰塵都濺了起來。

他痛呼出聲隨即便聽見暗二慢悠悠地說道:“大人您看,這人竟還想打我。”

“您可是個好官啊,總不會包庇這樣的人吧。”

薛洋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轉,隨後道:“你這話便不對了,這人家不是沒有打著嗎?!”

“倒是你,在公堂之上蓄意毆打他人,該當何罪!”

說完薛洋嘴角上揚了幾分,他終於找到了處置這廝的理由了!

“他有沒有罪另當別論,但是你藐視公堂,該罰!”

說完他得意的看著暗二:“來人,將此人按住重打二十大板!”

暗二臉上神色冷靜,對於這個薛洋是個什麽人他早就清楚。

麵對這幾個三腳貓功夫的衙役他絲毫不在怕的。

隻是幾息間,那幾個衙役便同淩樹明一般躺在地上哀嚎。

薛洋沉著臉:“你這是何意!”

“你是不想活了嗎?”

暗二冷冷地掃了淩樹明一眼,厲聲道:“薛大人好大的官威。”

隨後門外便傳來了一道憤怒的聲音:“薛洋,你可好大的膽子!”

薛洋剛準備反駁,就看見一道身影從外麵走了進來。

待看清來人的時候,他頓時臉上浮現惶恐,整個人謙卑地走了過去:“何大人,您怎麽來了!”

來人正是薛洋的頂頭上司,靖州的知府何遙之。

說來也算是巧合,何遙之本是回家省親的,正好收到了周景宣的消息。

在他知道薛洋要殺周景宣的時候,他隻覺得自己的腦袋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這人好大的膽子,竟是要殺攝政王!

於是他馬不停蹄趕了過來,何遙之的老家就在淮縣的隔壁,兩邊的距離並不遠,大半日便能趕到。

何遙之甩開他要攙扶過來的手,冷聲道:“竟是不知道薛大人是這般為官的。”

“這般顛倒黑白指鹿為馬的手段,本官還第一次看到。”

“當初薛大人的一篇民生,讓本官到現在都記憶猶新,可如今你怎麽成了這般模樣了!”

這話一出,薛洋臉上頓時浮現慌張,手心都滲出細汗了。

那段往事他本來都已經忘記了,此時又在他腦中浮現了。

薛洋強壓住心中的不安,陪著笑道:“大人有所不知啊。”

“此人囂張至極,本官還在他便毆打嫌疑人。”

“這事僅憑他的一麵之詞可不能下定論!”

暗二看著他走到淩樹明麵前:“你昨夜鬼鬼祟祟是否要下毒殺害我家老爺和夫人?”

淩樹明屈辱的看著暗二隨後辯駁道:“我隻是夜裏無事,到外麵轉轉。”

“誰知道就突然被他抓住,隨後帶進院子裏一陣羞辱毆打。”

淩樹明一臉委屈,大聲喊冤:“冤枉啊大人,我什麽都沒有做,就被他抓到這裏了。”

暗二就知道他不會承認:“我可是有證人的。”

“徐家也是受害者!”

“前夜他們家的公子,中了毒險些死了!”

“便是此人下的毒。”

說完他不等薛洋說話,便繼續道:“淩樹明,嶽陽人,十歲的時候被人買去做藥人,後來學了手下毒的本事,專門為京城一些權貴處理醃臢之事。”

“在五年前入了詔獄,後本應該死在獄中,後麵潛逃到了淮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