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笑起來了,那笑從她慘白的臉上浮出來,看過去很不自然,她說,要真跟著去了也沒什麽不好,想到能這樣替顏烯贖罪,挺自豪的!文科出生的說話就是比我這種人有藝術。我隻能很簡單的說,我隻要你沒事。這句話簡單的就像今天不要下雨了,我想要晴天。
她很真誠地看著我,像要把我心思給看穿了,她眼睛裏出來的光線是那麽柔和。她說,其實我打心眼裏就沒有怪你,我隻是需要發泄,我了解你,但我需要一段時間調整過來,以後我要生你氣,你把我扔一邊不要管我自然就會好。
我的表情一定煽情死了,像對著情人說著曖昧的話,我說,我怎麽能不管你呢?夾在我和她之間的冰塊就這樣被她一言我一語融化了,我們又能像以前一樣‘擁抱’在一起。外麵和煦的陽光鋪在半張**,我看著它們一點一點往床尾移動。
現在我成了翹班王,我就是一個慣犯可誰也拿我沒辦法,有蘇晴她爸罩著我,沒人敢動我,有錢有權有勢就是有出息,下輩子我還做安嵐,不,下輩子我直接做蘇晴她爸了。
蘇晴把我從幻想裏拉出來,她說,拜托你一件事。我說,甭這麽客套,弄得見國家總統一樣。她笑得很開心,然後她說,幫我跟顏烯撞的那個人好好談談,能用錢解決的就用錢解決了,錢多少是小事,我怕顏烯一時腦熱惹毛別人蹲牢子就不好了。
我剛想說,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覺得這件事還是劃清界限比較好。所以,我說,包我身上。
吃的晚飯是瘋婆子做的,她做的就是比老婆子做得好吃,完全不是同一個檔次的,家庭主婦就是不一樣。這話還真的隻能藏心裏,連蘇晴也不能說,萬一哪天她說漏嘴了,我連飯也甭想吃。不過,吃到現在,就楚清洌做的飯菜最可口,也真奇怪,現在還沒他的一點消息,打過去一直關機,我有種不祥的預想,萬幸的
是,不是接通後就聽到另一個女人的聲音問我是誰。有點擔心他,不知道是不是出什麽事了,要以前別說關機,光響一聲他就能接電話。
出醫院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家門口,我遇到顏烯,他坐在**秋千上等我。我過去跟他打了聲招呼,他站起來。我說,蘇晴住院了,你去看看!是命令麽,應該不是,我隻想告訴他這麽一個情況。
顏稀沒有接我的話,不請我到裏麵坐坐嗎?我抬頭看了眼樓上,客廳的燈亮著,我拒絕了他的請求,下回吧!他剃了頭發,胡須也剃了,換上一身幹淨的衣服,整個人看過去精神多了,路燈下的他重新透出屬於明星的光芒。要不是我極力克製住,一定兩眼直冒桃心了。我捂緊了胸口,裏麵早心花怒放了。
我沒有意識到我像個花癡一樣凝視著他一動不動,他抓住時機捅破我最後一道防線,安嵐,我很愛你!我差一點就在他銜接的靠近過程中閉上眼享受他的吻,但僅存的一絲理智給了我棒頭一擊,我用手掌抵住他的額頭,後退了一步。於是,他的眼神變得失落而讓我心疼。
不止我的腳步,我的心也向後跨了很大的一步,我挪開了阻擋他的手掌,說,蘇晴很愛你!他狡黠的目光裏有我讀不懂的內容,或者是我裝作不懂的內容,那你呢?他問我。
我發出單音節的‘我’,沒有饒舌沒有斷句,它就磕磕碰碰得從咽喉裏出來。我移到陰影的地方,剛好躲藏掉難堪的臉。我們一直做朋友好不好?
朋友?他用嘲笑的口吻重複著這個詞,物價上漲成這樣,朋友能拿來買什麽,還是以舊換新的活動出來後,朋友能兌換什麽高端產品,我都把自己的未來還有蘇晴的幸福都賠上了,你還希望我用什麽去換你的一句真話?
楚清洌你媽的別太得意,我用凶狠偽裝自己,別給你一臉好臉色就以為自己能遮天蓋地了,知道你歌
唱得好聽,以為成天愛啊愛的就能說得跟唱得一樣好聽,你要我說幾遍,你不能跟蘇晴好好的,我們連……
我們連朋友也做不了對吧?他接過話,那氣勢能活生生把我吞下去,他的口氣一點不示弱,我們這樣跟不是朋友有差嗎?他搖著啞口無言的我,你真以為這樣是對蘇晴好嗎?你對她不誠實,對我不誠實,對你自己不誠實,真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早把你自己騙了,你騙不了我,你也是愛我,我不說是在等你親口告訴我!
我知道我必須說些什麽,不然就要被擊潰了,沉默落敗就意味著我承認他說的是對的。你這是暴力你懂嗎?我反擊著,強迫別人用你的想法去思考就是暴力!
我從來沒見過如此邪惡而彰顯魅力的臉,尤其是這麽漂亮的臉蛋,顏稀徹底被我激怒了,而我還在為他的暴躁沾沾自喜,也許他就這麽放棄了,我的矛盾擠壓著左心房右心室。但我錯了,他的暴怒是針對我的,他沒有鬆懈反而抓得更緊,你別bi我把你強暴了!
我想起那場北方的雨,想起那場演唱會,想起了他的歌,想起那首遺憾不是我的,想起那句能不能告訴我遺憾的不止是我還有你。我想告訴他,遺憾的不是你,而是我。我知道你最愛的人是我,我知道你一直在等我,而我,最愛的人也是你,而我,在等你離開我。
我使出全身的力氣扇了他一個耳光。顏烯你她媽就是當今絕版的人渣!其實我很想用發麻的手心撫摸他靠它吃飯的臉,然後問他痛不痛。而他眼前的我儼然一個送出毒蘋果的女巫婆,一副試探他死了沒的表情。他掛著血絲的嘴角同樣掛著笑容,我沒說對不起,不知道為什麽他說著沒關係。
我決定偽裝到最後,麵具也牢牢固定在我的臉上。以後拜托你不要來找我,我不想跟你有任何往來!說完我就往電梯道口走,把他甩在原地,比甩那一巴掌還幹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