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住了兩天就出院了,窩病**對她來說就跟囚禁一樣,按她的話說,隻有我才會心安理得躺那,還當做一種享受。看她的氣色,比我的還好,要不是我主動幫她提著東西,從醫院裏邁出來的時候,那些所謂的白衣天使一定認為住院的人是我。

她的奧迪的車鑰匙被瘋婆子暫扣了,她坐上的士的時候一直跟我抱怨,安嵐,你丫去哪搞輛車讓我開開,去哪都要打車想起來頭皮就發麻!我說,得了吧,醫生都囑咐你別做疲勞的事,得好好調養一陣子。

她露出有求於我的慣有的表情。“我說那個,你到你家男人那車鑰匙偷來讓姐耍耍?”

“他還沒回來,鬼知道死哪去了。”

“喲,完了,楚清洌越軌了!”蘇晴調侃我說。

“他要敢我立馬休了他!”我高昂著頭。

“等回來他抱著另一個女的來休你了!”

“滾你媽的!”你家男人還圍著我轉悠呢,現在我和蘇晴默契地絕口不提顏烯,“料他也沒那膽,再說了,誰舍得放下我去跟另一個男的好了,做他女朋友也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嘴上這麽說,心裏還是不安的,這幾天都沒聯係上他,不過我沒跟蘇晴講。

行李一放家裏,她就拉我出去逛街。理由是,她忘了穿新衣服是什麽感覺。這理由真夠爛的,就是她說出更爛的理由我也得遷就著她,因為她是她口中的大病初愈。

其實現在跟她出去逛街我都後怕,記得上次跟她經過only店門口,她非常欠揍地說only什麽時候開始自甘墮落了,竟然打折自毀牌子,當時惹來一堆白眼,她拉著我的手從店門口瀟灑走過去,完全不顧我急著找地方鑽的衝動。

我們打算到杭州大廈,出租車剛開到平海路蘇晴喝令司機停車,扔下一句“你付錢”就衝出去了,那情形比地震來了還緊迫。看到蘇晴跑到一個混血男孩問他“購書中心怎麽走”,她真是太丟人了,圖謀不軌跟他搭訕,千萬不要有人無意間看到我跟她從一輛出租

車上下來的。我當不認識她直接從他們身邊走過去,像個好事的旁觀者回頭看他們。

男孩用很標準的普通話說,前麵右拐直走就看到了。於是蘇晴露出萬分感激的表情,她叫住我,安嵐,終於知道怎麽走了!這比在她身邊還讓我覺得丟人,我可憐的臉皮都被她扯下來像抹布一樣擦路麵了。

我走過來,瞪著她,給了她“算你狠”的暗示。我訕笑著,為了確保混血男孩看到我的感激我維持著這個表情,宛如得救了一樣,真好啊,我剛想問路人乙呢!男孩還給我們一個迷倒眾生的微笑,真他媽是從漫畫裏蹦出來的,如此精致的五官,就是顏烯到最好的整容院也整不出這臉蛋,他濃黑的眉毛、狹長的眼睫毛、咖啡色的眼珠、筆挺的鼻翼,我不得不驚歎蘇晴的眼尖,此時此刻,我多麽希望老婆子能把我在她肚胎裏多藏個十年半載的,到那時,全天下的男人都去死吧!

小男孩覺得樂於助人結束了,在我自我陶醉的滿眼桃心的注視下,他繼續走他的路。蘇晴眼疾手快地攔住他,嘿,你叫什麽名字?我失態地凝視他的嘴唇等他的答案。約翰,他說。我後知後覺地發現他的聲音都那麽讓我著迷。

你家住哪,告訴姐你的聯係方式?完了我就知道我糗大了。混血男孩還真不給麵子,他用一種司空見慣的眼光看向我,然後招招手跟我們告別。不過看在他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男孩子的份上我原諒他了。

直到他消失在街角,然後我的頭被重重砸了一拳。蘇晴罵道,丫的,搶我台詞,都怪你把他嚇跑了!我穩住冒著星光的腦袋,說,要是你說,他連拜拜都不說就直接跑了。滾你丫!她佯裝著很生氣,要是我說,他就會乖乖把地址告訴我了。

我“切”了一聲,表示我很鄙視她。你看她,一副吃了興奮劑的樣子,哪裏看得出剛出院,還是自作主張提前出院的,多半像轉移病房現在奔赴精神病院。要是我剛剛出院,八成還得在家裏睡個幾天幾夜,偶爾離譜到用身子欠佳全身無力的撒嬌bi老婆子喂

我幾口。低頭看到她腳上的10cm高跟鞋,我才發現她今天穿了連衣裙出來,一改醫院裏病服,一改躺醫院前的假小子形象。

媽的,買個衣服打扮成這樣,**誰呢?我笑著說她。她一臉的無所謂,你懂什麽,小屁孩!罵我小屁孩!我也不讓她,一衝動就說了,是不是約顏烯出來了穿給他看?剛提到顏烯的名字我就後悔了,還好她沒有把重點放在這兩個字上,她說,在男人眼裏你不穿才是最美的!真夠犀利的,出來一個犀利哥,我身邊就一活生生的犀利姐。我就知道跟蘇晴鬥嘴,那是找虐的,她不用問候你祖宗就能把你撂倒了,當然,她不會問候我祖宗,我祖宗就是她祖宗。她又說,穿身男裝出去,售貨員沒準就把新款藏起來了,見你時尚了潮了她們才會把你捧得更高!我也不質疑了,她就是有把謬論說真了的能力。

當我們提著大袋小袋從杭州大廈走出來,我們一致表示購物沒個男人陪著是女人的愚蠢,蘇晴的另一個版本是,男人沒能陪我們逛街是他們的損失。我的手指都勒出凹痕了,我把東西先放在地上,責怪她,打個電話給你家老頭子的司機,叫他到這來接我們得了!

蘇晴也把東西撒地上。丫的,你不成心把我家老頭子往火坑裏推麽,虧你中國人,時事政治都不關心的啊,人大這才結束多久,三公支出透明化鬧得沸沸揚揚的,這公家車私用就是頭等罪,你一個舒坦了,我得像李剛他兒子一樣蹲牢子去了!

人大講什麽我還真不清楚,我就知道咱們的溫家寶很和藹地說要提高個稅征收起點,大喊關注民生改善民生,切實把人民利益作為一切工作的出發點和落腳點。要不是有溫爺爺這樣把交上去的錢往我們老百姓兜裏塞,我還真沒有一點留戀地做個政治犯了。

我和蘇晴的手機同時有來電,她的是鈴聲,我的是震動。接完電話後我和她的心情都變得相當糟糕。我聽到她對著電話咆哮,“你怎麽不去死啊!”,然後惡狠狠地掛了電話,我跟老婆子說了聲“好”也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