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走後,沈老帥召集邑州軍將領繼續開會。

周婉詩趁機去到小別墅。

葉淺予一直躺在**,目光呆滯的望著窗外,她此時此刻心裏的恨意才真正徹底爆發出來。是啊!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如果她們蘭家沒滅,沈冠廷敢這樣欺負她嗎?

雖然她有師父師母關愛,可她畢竟不是李三月的親生孩子,別人又怎麽會因此而善待她呢!

沈冠廷,這個惡魔,十幾年前滅了她滿門,十幾年後又這樣摧毀她的人生。

正在這時,周婉詩一腳踹開房門,目光冷冷的看著**的葉淺予:“葉大夫,你活的這麽低賤,有什麽必要呢!”

葉淺予的心已經被恨意燃燒:“我低賤嗎?我記得我是大帥夫人的時候,你也一樣跟沈冠廷糾纏不清吧!既然沈冠廷喜歡我,我為什麽不能繼續在他身邊。”

周婉詩冷笑:“你覺得沈冠廷喜歡的是你嗎?如果他真的喜歡你,為什麽要休了你?你心裏很清楚,他再次出現在你麵前,纏著你,為的不過是你們蘭家傳說中的寶藏。”

葉淺予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是嗎?那如你所說,他覬覦我的寶藏,又為何要休了我?”

“你大概還不知道吧!這就是沈老帥和我廷哥哥的計策。原本老帥願意讓廷哥哥娶你,是以為你忘記了十幾年前的事情,好操控。可沒想到你後來居然想起滅門的那一幕,自然就不能留你在大帥府了,誰知道你會做出什麽報複的事情來傷害我們大帥府的人呢!可是沈老帥也知道,你心裏始終是愛著廷哥哥的,所以即便休了你,隻要廷哥哥對你溫柔一些,照樣可以收服你,從你身上得到蘭家寶藏的線索。”

“這一切不過都是你的臆測,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沈冠廷就是這樣對我的。”

周婉詩又笑了笑:“葉大夫,我真是看你可憐,有些話本不想說的,可是你自己非要自討沒趣。”說完就拉開自己的衣領,露出脖子上一個唇印給葉淺予看:“看見沒有,這是廷哥哥前天晚上跟我纏綿的時候,在我脖子上留下的。你也在法蘭西待過吧,知道在脖子上留下一個唇印是代表什麽。隻有愛到深處的兩個人,才會如此。”

此時此刻,葉淺予的心就像是被撕碎了一樣疼痛,但是她表麵上仍然故作平淡:“那隻能說明沈冠廷是個賤人,昨天晚上他對我一樣很熱烈。”

周婉詩說:“男人嘛,生性風流很正常,可要看他真正愛誰,就要看,他願意把唯一正室的名分給誰。隻有我,才是和他比肩繁華的人。”

葉淺予笑了,笑的全身都帶著抽搐的痛感:“既然你知道沈冠廷最愛的是你,那麽你現在來我這裏為了什麽?像我示威,你是沈冠廷的正室,我現在是情人,是妾室?我想大帥夫人可以放心,我對你的位置沒有興趣。”

周婉詩莞爾一笑:“你知道嗎?日本人和邑州軍怕是要鬧翻了,今天日本人到大帥府去會談,不歡而散。如果日本人和邑州軍翻臉,一旦打起來,那就要許多的資金,這恐怕也是我廷哥哥急切霸占你的原因吧!”

聽了周婉詩的話,又想起昨天長川辰彥說過話。葉淺予的心裏散發出一陣一陣的寒意,冷的她無處可逃。

沈冠廷,她在心裏恨恨的喊了無數次。

周婉詩得意的看著葉淺予現在失魂落魄的樣子,她得不到沈冠廷的愛,葉淺予也別想得到,她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沈冠廷和葉淺予兩心相知的。

葉淺予在周婉詩走後,起床收拾一下自己。

看見鏡子裏麵自己失魂落魄的樣子,對著鏡子裏的自己說“沒有人給你依靠,你也要自己過的好啊!看你像什麽樣子了。”

說完就止不住的眼淚直流,大哭一場。

丫鬟們聽見她的哭聲都不敢靠近,隻敢議論紛紛。

沈冠廷開完會,急急忙忙就往小別墅走,大夫人和沈老帥要他留下來吃飯,他都回絕了。

一進門,沈冠廷就喊:“淺予。”

葉淺予麵無表情的從樓上走下來。

沈冠廷一把抱住她:“嚇死我了,我以為你又不告而別,讓我到處去尋你。”

葉淺予心裏就像是一塊大石頭壓著,咬了咬嘴唇:“我不會走了,既然你想我在你身邊,那我就待在你身邊好了。”

沈冠廷有些不敢置信:“淺予,你說的是真的嗎?你會留在我身邊。”

葉淺予的聲音冷的像寒潭:“是啊!我不留在你身邊,怎麽能刺激周婉詩呢!又哪有機會給周婉詩來炫耀,你在她脖子上留下一個吻痕。”

沈冠廷皺眉:“什麽吻痕?”

葉淺予冷笑:“你回去看看周婉詩的脖子,不就知道了嗎?我還真是不知道,原來沈大帥這麽浪漫呢!有時候我也真的佩服沈大帥,抱著我的時候,你是怎麽克製自己想念周婉詩的。”

沈冠廷搖搖頭:“淺予,不是你想的那樣。”

葉淺予打斷他:“我不想聽你們之間更多的事情,你隻要知道,我會一直住在小別墅就可以了。”

沈冠廷心裏七上八下的,惶恐不安,但隻要葉淺予願意留下,他也有一絲盼頭和安慰。

葉淺予回到回春堂,李卿卿看見她,有些生氣的說:“你現在是個野人了,夜不歸宿,要是在淞州,你可是要被打屁股了。”

葉淺予心情低落到在李卿卿麵前都開懷不起來:“卿卿,我要幫去小別墅住了。”

李卿卿瞪大眼睛:“這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沈冠廷不放過我,那我就留在他身邊,我對他再也不會心慈手軟,我會看著他痛苦不堪,家破人亡。”

“淺予,你別嚇我啊!發生什麽事了?”

葉淺予並不想說太多,直接進屋收拾東西,然後讓門外沈冠廷的人進來搬。

李卿卿頭都是懵的,就那麽看著葉淺予走了。

自從葉淺予搬進了小別墅,沈冠廷辦事都在小別墅,夜裏也是睡在小別墅。他會抱著葉淺予睡,但葉淺予從來沒給他好臉色過。

時局越來越動**了,自從上次沈老帥拒絕了日本人的那些無理要求,日本浪人就在城裏麵各種挑事打架,老百姓們告到警察局去,沈冠廷也隻能讓何遇忍。

現在邑州軍仍然是左右掣肘,槍火彈藥也不足,如果徹底和日本人翻臉,那殘存和直係和豫軍就會見縫插針來攻擊,到時候兼顧不暇,北方六省都會血流成河。

近來,沈冠廷一直和宋蒔荊在密謀,要從英國購置大炮和最先進的機槍事宜。

宋蒔荊和英國商人談了十日有餘,基本定下了大炮和機槍。

卻在交錢的當天,遭到襲擊,英國商人跑了,宋蒔荊受了輕傷,但購買大炮的錢被搶走了。

這是一筆不小的數目,沈冠廷知道,能幹出這事的,隻有日本人,可當日襲擊者全部穿著黑衣,蒙住麵,被製服的全部咬舌自盡,根本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日本人幹的。

沈冠廷為此愁的像老了幾歲的人。

葉淺予看著他的樣子心想,宋蒔荊和英國人的交易地點和時間,應該是極為保密的,之所以被日本人知道,肯定是有內奸。

但是這麽重大的事情,宋蒔荊應該不會讓太多人知道,葉淺予立馬就想到了泗景。

難道泗景背後的組織是日本人?

見葉淺予想事情想的入神,沈冠廷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明明心情沉重,卻仍然笑著對葉淺予說:“淺予,不用怕,不管我們和日本人會不會打起來,我都不會讓你有事的。”

葉淺予說:“日本人真的想侵占邑州嗎?”

沈冠廷握住她的手放在心口,長歎了一聲:“日本人想要侵占的,恐怕不止邑州吧!”

“那你準備怎麽辦?”

沈冠廷起身,親了她一口:“睡覺去,打仗的事,還是讓男人們來傷腦筋吧!”

翌日,葉淺予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去了宋家。

成婚後的泗景,多了些女人味,舉手投足看上去,還真像個大戶人家少奶奶的樣子。

宋夫人見葉淺予來了,原本也在接待。

葉淺予說要和泗景說說悄悄話,就拉著泗景走了。

到了泗景的房裏,泗景問:“你要跟我說什麽悄悄話呀,我都還沒問你,你怎麽又搬去小別墅住了,可知卿卿氣的要爆炸了。”

葉淺予忽略泗景的話,開門見山的說:“泗景,你背後的勢力是不是日本人?”

泗景愣了一下:“怎麽這麽說、”

“宋蒔荊這次和英國人談購買軍火的事情,是你透漏出去的吧!”

“我的任務就是監視宋蒔荊,他的事情我都要報告組織,但我的組織不是日本人吧。”

葉淺予盯著泗景的眼睛:“你對你的組織了解多少?如果你的背後真是日本人,那你就是在替日本人收集情報。”

泗景的心裏也咯噔了一下,她也知道,日本人的狼子野心,如果她一直是在替日本人收集情報,那她就是民族的罪人,這樣的罪名她不想要。但在葉淺予麵前,她還是肯定的說:“不會的,我所認識的組織裏的人,沒有一個會日語的,全是地道的國人。”

葉淺予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