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秒鍾對莊澤野而言, 堪稱無與倫比的體驗。
從惡作劇般一時衝動親上去,到吻住他的那一刻,心髒好像快要爆炸, 滿腦子的思緒都化為一團棉花雲,軟軟得找不到出路。
他真正理解了什麽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能夠親他一下,好像挨一巴掌也不算什麽事兒。
他的臉被扇得歪向一邊,白皙的皮膚上清晰地印了個巴掌印, 臉上卻沒有絲毫不愉快的表情。
莊澤野舔舔嘴角,慢慢抬頭看向他, 居然還笑了笑。
溫辭述看見他回味的表情, 刹那間臉漲得通紅,用發抖的手指著他道:“豈有此理!你瘋了嗎?!”
他一生氣,就開始用成語, 罵人也變得文縐縐的。
莊澤野內心已經有了打算, 他沒準備開口就告白,搞不好把人嚇得直接恐同。
不過也不會委屈自己。
他慢悠悠地屈起一條腿, 將手放在膝蓋上,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隻是開個玩笑,給你示範一下蜘蛛俠, 別這麽激動。”
溫辭述起伏的胸口漸漸平靜下去, 低頭沉默了半晌。
他感到唇瓣火燒火燎, 被親過的地方像滾了一遍熱油,皮膚受到高溫灼傷, 傳來密密麻麻的刺癢感。
忍不住想用手去碰, 又覺得這個動作太顯眼, 隻能硬撐著不動。
“我不喜歡這個。”他悶聲說, 甚至難得有點賭氣,“我不適應你們現代人的玩笑風格,下次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
好像原本沒有這麽生氣的,隻是在莊澤野解釋完之後,心裏突然有點憋悶。
莊澤野察覺到他的不高興,很快收起臉上的嬉笑。
他靠過去牽起溫辭述的手,對方輕輕一顫,卻沒有抽開。
莊澤野揉了揉他的手心,低聲說:“好,我跟你道歉,手疼嗎?”
溫辭述被他握住手,有刹那間的驚懼——他扇了對方一耳光,對方卻問他疼不疼。
心裏的羞惱瞬間土崩瓦解,轉而湧入一種愧疚感。
他縮回手,訕訕道:“我不該打你的。”
不管怎麽說,先動手的似乎都不占理。
莊澤野“嗯”了一聲:“那你不生氣了吧?”
“……”
溫辭述突然覺得被套路了,所以他親自己的事兒,就這麽算了?
他麵露狐疑,試圖從莊澤野的表情裏看出什麽端倪,然而他坦**得天衣無縫,讓人抓不住把柄,任憑打量。
溫辭述不滿地看了他一會兒,隻好說:“算了,你以後別再這樣就行。”
莊澤野突兀地問:“你在大靖有妻室嗎?”
溫辭述有點跟不上他話題跳躍的速度,不過還是回答:“沒有。”
“通房丫頭也沒有?也不曾談過戀愛?”
“不曾,問這些做什麽?”
莊澤野滿意地笑道:“嗯,那這應該是你的初吻。”
溫辭述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睛裏又開始冒小火苗,這家夥是在挑釁?
確實是初吻沒錯,他憑什麽一副得意的樣子?
不等他再次發火,莊澤野隨即說道:“這也是我的初吻,我們算是扯平了。”
溫辭述愣住,今天晚上他的大腦轉速慢了許多,好半天才回味過來。
哦,他不是在挑釁啊,這也是他的初吻。
不是,等會兒,這玩意兒也能扯平?
誰要和你扯平啊!
他板起臉說:“本王……我對戀愛沒有任何興趣,以前沒有,現在也沒有。”
過去他心裏隻裝得下家國天下,現在他都不知道自己何時可能再次離開,更不會貪戀所謂的兒女私情。
什麽初不初吻,很重要嗎?
莊澤野並沒有反駁,而是沒事人似的拉著他道:“來吧,再練練,得抓緊時間,明早就拍攝了。”
溫辭述:“……”
他是怎麽能在做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之後,麵不改色地說出這種話來的。
以前他隻覺得莊澤野在台上,心理素質很強,此時才發現,他不是心理素質好,而是純粹臉皮厚。
怎麽會有這種人啊。
後麵的練習順暢了許多,因為莊澤野不再用那種發瘋的眼神看他,溫辭述也強迫自己專心盯著他鼻子看,連他鼻梁骨那裏細微的駝峰都記得一清二楚。
排練了十多遍,總算沒有再互相打手。
溫辭述火速從地上爬起來,借口困了回到房間。
他不知道今晚該怎麽麵對莊澤野,已經做好了尬到一晚上都睡不著的準備。
可誰知莊澤野給他發了條消息,說是去找顧鳴赫通宵打牌去了,溫辭述這才鬆了口氣。
他腦子裏亂成一團,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過去的。
第二天拍攝之前,安曉來開了個小會。
他高興地說:“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演唱會預約人數已經過八萬了。”
這句話一出,現場一片嘩然。
這個預約量已經足以匹敵一些頂流歌手,宋真和江丹青屬於老一輩喜歡的,他們的粉絲群裏麵,會在網上預約的不占大頭,而且南島這個地方很偏,不像其他一`二線城市。
這個數據在一定程度上說明,Flora的人氣已經比出道時翻了大半倍,隻是他們還沒有這個意識。
大家都感到很意外,林南之傻乎乎地說:“有八萬人想來看演唱會?”
顧鳴赫興奮地說:“還隻是二十四小時數據,後麵會更多的。”
向晚說:“不過現場不會有這麽多人,隻有七千個座位。”
夏夏笑道:“你們還不知道自己有多火吧,我十二歲的侄女都知道了,他們班好多小女生都喜歡你們。”
五個人麵麵相覷,都對這種話題感到不知所措,絲毫沒有應答的經驗,被十二歲小女生喜歡總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夏夏問安曉:“導演,我們是每一站都要開這種演唱會嗎?”
宋真也說:“安導,考慮一下我們中年人的身體,每一場都開那可吃不消。”
他這幾天和其他人一樣泡在練習室,不過倒不是為了練聲,而是覺得像回到了年輕的時候,時不時就跑去看溫辭述練習,還會指點他幾句。
安曉笑著說:“您大可放心,不會每場都搞這麽大的。”
江丹青說:“想什麽呢老宋,下一站就去高原了,咱倆爬不爬的起來都是問題,好好珍惜這場吧。”
“高原怎麽了,你別小看我。”
大家都笑了起來。
散會後,顧鳴赫特地挨個查看他們的微博粉絲,這段時間幾乎完全在訓練沒怎麽關注,粉絲量居然比之前多了一倍。
林南之感慨:“嗚嗚,夏夏姐居然說我們火,還是第一次有人當麵說我們火呢。”
鍾可欣彈彈他的腦門:“別太低估自己,你上次的舞蹈視頻也有萬轉呢,你們都在慢慢變好。”
他們相視笑了笑,爭先恐後地跑著去拍攝先導片。
鍾可欣跟在他們後麵,內心產生一種自家白菜即將長成的自豪感。
先導片除了《水滴》之外,還有個人VCR。
每個人的場景都是根據自身定位來的,五個人分開五個場地拍攝。
溫辭述要拍的第一個片段,是手裏捧著蝴蝶,光腳在叢林間穿梭。
造型師用藤條和木棉花給他編了個花環,頭發細致地卷出造型,睫毛膏和眼線都是白色打底,睫毛尾端往下夾直,臉頰上綴著星星點點的碎鑽,唇彩隻塗了很透明的一層。
這是溫辭述第一次帶這麽重的妝,光是底妝就上了三遍,眼妝更是畫了很長時間。
化妝師Amy一直在感慨:“你皮膚真好,一點都不卡粉的,這個細閃散粉鋪上去絕了。”
他自己沒太覺得有多絕,直到鍾可欣輪晃到他這邊,看見後立刻掏出手機一頓狂拍。
她小聲尖叫:“啊啊啊這個妝造美翻了,好想給你焊死在臉上!攝影老師麻煩把廢片也給我一份,我拿去發發微博,嗚嗚嗚,Amy你太牛了,比之前那個造型師更會挖掘人,他們五個這次的造型都超級讚。”
Amy聞言笑著說:“我們團隊就是為小女生量身打造的,專門做她們喜歡的造型,等下配上服裝更好看。溫老師,去換個衣服吧。”
沒一會兒,溫辭述換好衣服出來,半透的中長款襯衫,紐扣解開三顆,寬鬆拖地長褲,極致簡單也極致性`感。
Amy將他的袖口和一條褲腿卷起,露出白皙的胳膊、小腿,又在手腕和腳腕上戴上水晶配飾,手臂處貼上紅色的蝴蝶紋身。
幾個點睛之筆上去,瞬間如同仙子下凡。
鍾可欣捂住嘴:“Amy我的神啊啊啊啊啊!我恨不得現在就發微博,太漂亮太漂亮了!”
旁邊已經圍了一小圈人,跟拍pd說:“其他人讓一讓,要開始拍攝了。”
眾人退到監視器後麵,隨著pd定好走位,兩個攝影師上前拍攝。
第一個鏡頭是溫辭述在林間奔跑,這個場景重複拍了十多條,還給腳部拍了幾個特寫。第二個鏡頭是他托著蝴蝶。
這一段比較難拍,因為用的是真蝴蝶。
Pd給他的手指塗了些東西,讓他站在那裏不要動,等蝴蝶自己飛過來,然後用深情的眼神看著它即可。
拍了十幾條,pd總覺得不太滿意。
他琢磨道:“嘖,本來想拍成人蝶戀那種效果的,但怎麽感覺他像在看寵物。”
鍾可欣已然被美貌迷暈,毫無原則地說:“還好啦,鏡頭超美的。”
Amy也附和:“都這麽好看了你還不滿意,你真挑剔。”
“你們懂什麽。”
奈何這個pd是個較真的主兒,又把溫辭述拉過來讓他自己看。
溫辭述看了幾條,說:“是有點奇怪,我沒辦法把手上的東西當人看,眼神好像缺了點什麽。”
“是吧,要不我們保一條?”pd說。
溫辭述提議:“可以單獨拍一條其他設定,我能上去試試嗎?”
pd點頭:“當然,你試試看,要是不行的話,我們還用之前的,那個其實也能過。”
溫辭述走到剛才的位置,重新舉起手等待蝴蝶靠近。
所有人都看向監視器,pd做了個手勢,工作人員重新將蝴蝶放飛。
黑鳳蝶越過保護罩,輕飄飄地飛過去落在他指尖。
鏡頭裏他的手指自然向上彎曲,白到近乎透明的指節處泛著青色血管,甲床是透粉的健康血色,與黑鳳蝶的色彩形成鮮明對比。
溫辭述垂下眼眸,眼神中喜怒難辨,注視著蝴蝶在他指尖顫動翅膀,吸食那一點賴以生存的蜜糖。
黑鳳蝶為了保持身體平衡,抖動的頻率越來越快,仿佛為了食物連命都不要了。
溫辭述的眼底染上一層悲憫,高高在上地看著這小東西,在他手中盤旋、掙紮,如同上位者在注視他的子民,那其中的憐惜和寬容完全不像裝出來的。
像神在憐憫世人。
多麽惹人愛護的小生命,隻要他輕輕一握,就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蜉蝣朝生暮死,生天地之間,若白駒過隙而已。
不管是什麽樣的生物,在自然麵前都很渺小,但在生命的世界裏也很偉大。
他任憑蝴蝶將蜂蜜舔舐幹淨,然後慢慢揚手,將它放飛進雨林深處,目光幽遠。
黑鳳蝶化成一個小點,消失在樹林中,像是給這場鏡頭畫上了一個句號。
監視器後麵一片安靜。
過了好一會兒,pd才喊道:“過!”
大家紛紛說道:
“這條拍的好,比剛才的靈動。”
“小溫眼神轉變好細膩,我看得都忘記呼吸了。”
“辭述的鏡頭表現力真不錯,欣姐,不考慮再給他接部戲嗎?”Amy問。
鍾可欣笑著說:“別別別,術業有專攻,我們不是吃那碗飯的。”
溫辭述還剩下最後一個鏡頭,是坐在桫欏樹下麵,回頭對著鏡頭笑舉起書中的葉片。
很快,pd就再次感到頭疼。
鍾可欣無奈道:“看吧,都說了他不是演戲的料。”
溫辭述笑了一次又一次,臉頰的肌肉都快僵硬了,還是笑得很不自然。
pd在監視器後麵說:“你不要這麽居高臨下地笑,你把鏡頭當成剛才那隻蝴蝶。”
然後,居高臨下變成了憂傷的笑。
pd:“……或許我們可以再甜蜜一點,而不是像看你的下屬一樣,想象一下,叫你回頭的是你喜歡的人。”
鍾可欣笑得顫抖:“pd,他沒有喜歡的人,這孩子從小循規蹈矩沒早戀過。”
pd直搖頭:“那可不成,這樣下去以後你們怎麽出情歌?誒,你就想象一下嘛,把我當成你的愛人也行。”
大家都笑成一團,罵他癡心妄想。
溫辭述張了張嘴,正要開口,忽然看見人群旁邊走來兩個人。
他險些沒認出來莊澤野來,不知何時,他和顧鳴赫搭著肩膀在旁邊看拍攝。
莊澤野穿了件和他相似的外襯,沒係扣子領口敞開,露出裏麵的純色內搭,手上纏著一圈皮質手環,下麵穿著短褲,頭發做了淋濕的造型。
他平時鮮少穿白色,流海半遮住眉釘的樣子顯得格外耀眼,他將手肘靠在顧鳴赫肩上,臉上帶著懶洋洋的笑,像極了學校裏那種最愛出風頭的壞學生。
偶爾顧鳴赫和他講話,他偏頭回幾句,眼睛始終望向這裏。
溫辭述忽然有種臉頰發燙的感覺,這樣的畫麵讓他覺得兩人在議論他。
——因為他看見莊澤野一閃而過的口型,“確實漂亮”。
他的心跳陡然加快,手中葉片拿捏不穩地飄落下來。
Pd耐心道:“我們再來一次,辭述先轉過去。”
溫辭述撿起葉片,轉回去背對相機坐著。
Pd倒計時:“3、2、1,回頭。”
溫辭述轉過身,隔著人群,視線與莊澤野相撞。
莊澤野似乎也發現他看見了自己,抬起另一隻手揮舞著打招呼,臉上露出一個鼓勵的笑容。
溫辭述怔了怔,隨即也回了他一個笑。
攝影師馬上抓住,pd拍手道:“好好好,就是要這樣的表情,過!”
溫辭述聽見這聲“過”,才想起來收回笑容。
pd調侃:“這不是能笑出戀愛感嗎,剛才在害羞什麽。”
鍾可欣說:“得了吧,話都被你說了,我也沒看出來有什麽不一樣,不就是笑的收斂了點嗎。”
pd歎息:“你要是能看出來,你都能當pd了,看向戀人的笑容是含蓄的、不一樣的……算了不跟你掰扯,到時候成品出來你就懂了。”
溫辭述在旁邊聽著感覺怪怪的,他起身的時候,在旁邊圍觀的兩人走了過來。
“拍得挺快啊辭述,向隊和小南瓜那裏還沒結束呢。”顧鳴赫說。
溫辭述說:“你們不是更快。”
顧鳴赫笑道:“我們倆的簡單,都是體力活兒,他吊在樹做了一百多個引體向上,手都軟了,哈哈哈哈。”
莊澤野皺眉:“你手才軟了。”
顧鳴赫一時間忘記了他對溫辭述的想法,大腦一根筋地說:“你本來就軟了,剛才喝水的時候杯子都拿不穩,沒關係,兄弟不會笑話你的,我做那麽多我也得軟。”
“你有病是吧?”
顧鳴赫見不得他裝逼,壞笑道:“你就是嘴硬,有本事舉點什麽東西證明一下,我不信你還拿得動。”
莊澤野看看豎起耳朵旁聽的溫辭述,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顧鳴赫還在說:“你舉啊,你不`舉就是手軟,嘿嘿,直接承認不就好了。”
莊澤野深吸一口氣,對他的忍耐已經到達極限。
他沉聲道:“舉就舉,看著。”
說完,還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靠過去用右手攬住溫辭述的腰,把他雙腳離地抱起,順著力道往前帶著走了幾步。
明明是抱著一個人,偏生他動作輕巧得像吊了威亞似的,手臂十分平穩。
溫辭述一頭霧水地被抱起,一頭霧水地往前飄了半米。
直到雙腳重新落地,在回過神來剛才發生了什麽事。
顧鳴赫罵了句髒話:“我草,你哪來的力氣,辭述也不輕啊……”
他說完溫辭述的名字,才後知後覺回味過來——自己兄弟好像喜歡他來著。
哦原來他裝逼是這個原因。
操,好像不該拆台的。
顧鳴赫瞬間結巴了。
“啊,啊,挺牛的,沒想到你還能抱起個人來。”他是個藏不住事兒的,撓了撓後腦勺,尷尬得眼神亂飄,像抽筋似的。
然而溫辭述沒注意到他的反常,他手心汗濕臉色發紅,立即往後退了一步。
莊澤野現在怎麽,動不動就對他摟摟抱抱的。
雖然他剛才也搭顧鳴赫的肩膀了,但這完全不像一回事。
莊澤野看著他低垂的腦袋,眼裏帶著一絲不被察覺的笑。
氣氛變得有點尷尬,溫辭述找了個借口溜了。
等他走後顧鳴赫才敢說:“快救救我,我老忘記你和他的事情……完了,我現在無法正視你們倆了。”
他糾結道:“我該怎麽跟他相處啊?我好怕不小心暴露了。”
莊澤野無語地瞥他:“那就離他遠點。”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顧鳴赫說:“哦哦好的……等等,不對,我們是隊友,我幹嘛要離他遠點……你走慢點!你快告訴我該怎麽辦……”
溫辭述心煩意亂,走到林南之的拍攝場地,他正在進行最後一個落水鏡頭。
工作人員弄了個水坑布景,因為落水鏡頭要反複重新弄服裝,所以他的進度比別人都慢。
好不容易拍攝完,林南之裹著毯子接過薑湯,走到樹蔭下和溫辭述打招呼。
“拍完了,辭述哥?”
“嗯。”
溫辭述拿了條毛巾,遞給他擦頭發。
那邊大家在收拾道具,兩人坐在一根巨大的樹樁上等待。
林南之問:“你怎麽沒和野哥一起來?他好像也拍完了,我先前看見他走過去了。”
溫辭述聽見這個名字就心律不齊,下意識反駁:“我為什麽一定要和他一起。”
林南之傻乎乎地說:“啊,我以為你們在等對方呢。”
溫辭述看向他:“你們現代……你們以前很喜歡黏在一起嗎?”
“是啊,我們是好朋友嘛。”林南之點頭,“大部分時間我都跟哥哥們在一塊兒,比班上的同學玩得還好。”
溫辭述說:“所以你們也會經常摟摟抱抱?”
“哈哈,沒有經常啦,我偶爾被他們抱住揍一頓。”
溫辭述心想,那親吻這種玩笑會開嗎?
隻是他沒有問出來。
看來他和莊澤野的確有代溝,一千年的代溝太深了,他就不喜歡凡事都黏著另一個人,也不喜歡跟別人摟摟抱抱。
更不會……開那種玩笑。
他心情變得很奇怪,像雨林中被露水淋濕的樹葉,又像水滴濺在坑底彈起的泥點,濕漉漉的叫人呼吸不過來。
他扭頭看向別處,沉默著不再說話。
林南之疑惑地問:“辭述哥,你怎麽了?”
“沒什麽。”
他也不清楚自己怎麽了。
下午是《水滴》的拍攝,在躺下動作的基礎上,還新增了一個原地起身。需要一人假裝做“拉扯”動作,另一人順著角度起來。
這個動作對男團來說並不難,隻是需要腰部力量支撐,理所當然地落到了溫辭述和林南之頭上。
在開拍之前,全員都要被噴水淋濕。
pd說:“來個工作人員澆水。”
鍾可欣和Amy立刻跑上前:“我我我!”
兩人拿起噴水機對著他們身上一通澆,顧鳴赫邊閃躲邊喊:“欣姐你公報私仇啊!有你這麽噴的嗎,都弄我嘴裏了!”
大家哄堂大笑。
很快五個人被澆得渾身濕透,按照站位躺了下來。
溫辭述稍有點緊張,和莊澤野麵對麵時,眼睛一直低垂著不看他,直到pd點了一聲。
“注意眼神交流,一會兒要拍特寫。”
他才不情不願地對視對方的視線。
莊澤野倒是沒像昨晚那麽放肆,眼神收斂了很多,漆黑的眼睛轉動,看向他的肩膀,又帶著笑意和他對視。
躺下後要等工作人員準備,其他人都開始七嘴八舌地聊天。
向晚躺在中間,往他們的方向看了看。
莊澤野說:“待會兒起腰的時候當心點。”
溫辭述點頭:“知道。”
莊澤野再次望向他左肩,問:“第一次開演唱會,你緊張嗎?”
溫辭述漸漸意識到他是在閑聊,雖然話題漫無邊際,但不至於幹躺著太尷尬,他心裏慢慢放下警惕。
“還是有點,不過能克服。”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幾句,期間莊澤野的眼睛時不時望向他肩膀。
pd喊道:“這邊OK了,準備開始。”
莊澤野的視線定格在某處,溫辭述剛想問你在看什麽。
突然,他伸手扯了下溫辭述的衣領,將一直裸`露在空氣中的肩膀遮住。
溫辭述這才發現,躺下的時候領口開了,左肩有大半露出來。
肩骨在白皙濕潤的皮膚上凸起一小塊,半截鎖骨也被沾濕,皮膚上掛著星星點點的水珠。
他趕忙自己攏好衣服,慌亂道:“你怎麽不早點提醒我?”
莊澤野似乎笑了一下,低聲說:“我看看得了,他們不能看。”
溫辭述愣住,隨即臉刷得通紅——原來剛才不是在閑聊,隻是在借口說話順便偷看。
他就不該理這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溫辭述半夜睡醒坐起來:不是,他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