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裏, 常勳跟隱形了一樣,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在溫辭述跟他挑明之後,封效滿反倒沒有繼續動作。

溫辭述對他並不是很了解, 隻知道這人“奉旨”來殺他,除此以外,曆史上壓根就沒有這個人的相關記載。

如果是和他同一個朝代的人,那麽做這些所求無非名利,隻要弄清他的動機就好辦了。

溫辭述不擔心他想要什麽, 隻是不願意因此影響到Flora,娛樂圈的人對他來說或許不過都是過客, 但那四個人不一樣。

尤其是……莊澤野。

經過幾天的排練, 每個人的節目基本上確定下來。

演唱會流程安排的很滿。

夏夏和顧鳴赫當主持人,她和宋真有一首合唱,和向晚有一支舞。Flora共演出九個舞台, 其中七首專輯曲目和兩個翻跳, 江丹青演唱八首歌,宋真演唱九首歌。中途還有何贇和常勳的兩個穿插舞台。

這是溫辭述第一次參加這麽高強度的演出, 早在幾天前就開始惡補體力,每天起大早圍著南島跑十公裏,課間休息時加訓各種體能, 飲食也盡量控製高蛋白和蔬菜。

其他人跟他相比有過之無不及, 大家都保持了好幾年這樣的習慣, 自然不在話下。

當溫辭述開始運動後,才發現莊澤野真是自律的可怕。

第一天早上, 他五點起床去跑步, 卻發現身邊的床位已經空了——

怎麽會有人五點前起來晨跑啊!

難怪人家有八塊腹肌。

當然, 八塊腹肌隻是聽顧鳴赫說的, 他沒有真實見過,對此存疑。

運動完的五個人汗流浹背,呼哧呼哧喘著氣往回走。

五個年輕帥氣的男生並排走路,引得村裏的姑娘們紛紛圍觀,路過時笑著拿手機拍他們。

大家推推嚷嚷,都說自己被拍的多。

顧鳴赫說:“想當年我高中,排隊追我的從這裏排到村口。”

莊澤野毫不客氣地揭穿他:“是你追別人吧,明明追我的比較……”

他剛想吹噓,看見溫辭述,又把到嘴邊的話壓了下去。

顧鳴赫哈哈一笑,不知死活地說:“我開玩笑的,確實追他的比較多,畢竟那臉那身材在那兒。”

莊澤野:“……”

溫辭述瞄了眼他被汗水浸濕的衣擺,布料變得有些透明,似乎隱約能看見腹肌的形狀。

男人最在意的無非兩樣,一是他自己的腹肌,二是他兄弟的腹肌。

他暗自摸了摸自己的腹部,一、二、三、四。

八塊也太難練了。

顧鳴赫調侃地望過去:“阿野,最近練得不錯啊,到時候台上秀一下?”

林南之笑著說:“野哥又不是沒秀過,一專舞台撩衣服,當時下麵都炸了,戴著耳返都能聽到尖叫。”

莊澤野說:“不秀,秀了超話全是圖,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擦邊呢。”

他說話時眼睛掠過溫辭述,眼中帶著淡淡的笑意,溫辭述偷看被發現,略微心虛地移開視線。

大家都嚷嚷說莊澤野玩不起,顧鳴赫開始和向晚攀比肌肉。

莊澤野從後麵繞過顧鳴赫,和他換了個位置,走到溫辭述旁邊。

他用隻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說:“你想看的話,我可以單獨給你看一眼。”

溫辭述下意識問:“什麽?”

隨後反應過來:“我不想看。”

他眼睛下垂落在那片洇濕的衣料上,好吧……其實有點想看,誰不喜歡八塊腹肌呢。

莊澤野嘴角上翹,捏住衣角緩緩往上拉,一寸、兩寸。

就在溫辭述目不轉睛時,他突然把衣服放了下來,惡劣地靠近道:“想什麽呢,門兒都沒有。”

溫辭述本來沒覺得看一眼腹肌怎麽了,突如其來被這句話堵得麵紅耳赤,好像他在圖謀不軌被拒絕了一樣,惱火地瞪向莊澤野。

莊澤野笑盈盈地說:“我這人很保守,隻給我對象看。”

溫辭述:“……”

有病就去治療。

莊澤野語氣一轉道:“不過你要是想練,我可以當教練,免費的。”

溫辭述沒好氣地說:“不想,滾。”

耳邊傳來爽朗得逞的笑聲,他莫名覺得自己好像被調戲了,可惡。

晨練結束後要繼續排練,在那之前有五分鍾的休息時間。

其他人都在室內喝水避暑,莊澤野出去接了個電話,是他媽媽蕭瀾打來的,說打算來燕中看他。

很少有人知道蕭瀾和他的關係,大多數人了解的她,都是那個在千禧年代風靡娛樂圈玩搖滾的富家女,後來巔峰時期急流勇退嫁給了燕中知名富商莊錦。

外界都歌頌這段愛情,隻有莊澤野知道,他父母在他剛出生時就分居了,全家人相敬如賓的跟陌生人差不多。

他懶洋洋地告訴那頭:“媽,我在南島錄節目,這幾天回不去。”

蕭瀾正在國外度假,躺在沙灘椅上,用和他同樣慵懶的語氣回答:“那行,我剛好懶得跑一趟。”

她是個相當崇尚自由的女人,每年回國看莊澤野就跟例行公事一樣。

在掛斷之前,她順口說:“對了,你外公前幾天給我打電話,說你差不多可以找個女朋友了,等你以後事業有所提升,在那個圈子裏更不好找。”

莊澤野“嘖”了一聲,望著遠方林立的椰子樹不說話。

蕭瀾疑問:“怎麽了,你不願意?還是沒有看上的?要是沒有的話,媽媽給你……”

一顆椰子無法抗拒地心引力,從樹上滾落下來,咕嚕咕嚕滾了一圈,然後慢慢停下。

莊澤野出聲打斷她道:“媽,告訴你個連我自己都挺震驚的消息。”

他臉上逐漸露出一絲壞笑,似乎在期待著某些事情。

“我好像喜歡上男的了。”

“什麽?”蕭瀾一愣,馬上從躺椅上坐了起來。

在那頭說出第二句話之前,莊澤野幹脆利落地把電話掐斷,心情隨著那隻掉落的椰子變得愉悅起來。

好像……說出來之後,感覺更加明顯,似乎可以把“好像”兩個字給去了。

他仰麵任晨風吹亂發絲,臉上酥酥麻麻,唇邊笑意不減。

早上的陽光變得不再那麽刺眼,萬物都柔和起來。

突然,旁邊傳來砰地一聲響動。

莊澤野扭頭向身後看去,麵上沒有絲毫慌張。

顧鳴赫捂著撞在牆上的鼻子,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見他回頭後更是瞪大眼睛,比當事人還要緊張,瞬間往後蹦了一米遠,像一隻被彈飛的刺蝟。

“我我我……我什麽都沒聽到……”他欲蓋彌彰地捂住耳朵說。

莊澤野淡然地翻了個白眼:“滾過來。”

顧鳴赫戰戰兢兢地走過去,試圖解釋:“我想出來問你吃不吃椰寶,好吧我知道剛才已經問過一遍了,隻是見不得你一個人偷懶摸魚,呃……我不知道你在打電話。”

莊澤野靠著欄杆,“嗯”了一聲。

顧鳴赫像不認識他似的,上下打量他好半天。

期期艾艾地問:“你真喜歡男的啊?”

莊澤野不屑道:“放心,老子看不上你。”

顧鳴赫小聲說:“我又沒說你看上我……不是,等等,你不怕別人知道啊?就這麽堂而皇之地出櫃了?”

莊澤野輕蔑地問:“我剛才在給誰打電話?”

“你……你媽,我我我不是罵人,你在給你母親打電話……”

“我連我媽都告訴了,其他人知不知道幹我屁事。”莊澤野扯扯嘴角。

顧鳴赫先是安靜了幾秒,隨後一拍手掌:“草,我真是沒交錯兄弟,你太特麽勇了,連出櫃都這麽叼……等會兒等會兒,我突然想起來,你喜歡誰啊兄弟?”

莊澤野敗給他的智商,用手扶住額頭,發出“嘖”的聲音。

顧鳴赫心念電轉,倒吸一口涼氣道:“溫……溫辭述?”

雖然智商不夠,但勝在足夠了解他。

結合近來的各種奇怪現象,他瞬間猜到了標準答案。

莊澤野麵無表情地打了個響指:“猜對了,不過沒獎勵。”

顧鳴赫快瘋了:“啊啊啊啊啊,我就說你為什麽非要讓他住你那兒!你先前還摸他屁股!還有這幾天跟**似的,剛才被他罵也笑得一臉愜意,我真是服了!啊,我服了!!”

他像隻猴一樣上躥下跳,來回踱步,碎碎念道:“你為什麽會喜歡他啊?你以前不是很討厭他嗎?天哪,我以為你至少應該喜歡小南之那種類型,但你平時都不怎麽愛搭理他……”

莊澤野本來抵著眉心,聞言用手指他警告:“別惡心我。”

顧鳴赫更瘋了:“你不是同性戀啊?那你為什麽喜歡辭述?不行,你必須說出個所以然來,不然我今天晚上睡不著,你到底為什麽喜歡他?”

莊澤野覺得他很煩,但心裏也問了自己一遍為什麽。

結果想了半天沒想出結果,似乎從第一次見到溫郗開始,就有種不一樣的感覺,那種感覺像宿命、像糾纏,無法讓人將眼睛從他身上移開。

明明是同一張臉,卻在見到他的第一眼,仿佛一切都隨著命運悄然發生,無比自然。

他不是個憐憫心泛濫的人,然而初次見麵就對溫郗與別人不同,這一點他直到現在才恍然大悟。

他喜歡溫郗什麽?

很多很多,多到數不過來。

喜歡他在舞台上光芒耀眼的樣子,喜歡他永遠不服輸的高高在上的脾氣,喜歡他外表冷漠心底柔軟,喜歡他遇到任何事都從容不迫。

當然,也喜歡他睡著了跟小豬一樣流口水,喜歡他躲在黑暗的冰箱旁邊偷吃冰淇淋,喜歡他一切不修邊幅邋裏邋遢的樣子,喜歡他在提及往事時眼中的那一抹脆弱。

要說具體是什麽,或許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莊澤野微微笑著,原本還不是那麽的確定,這些念頭盤旋一遍之後,他發現自己好像早就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了溫辭述。

是想到他這個人,就忍不住麵帶笑容,忍不住開心到心裏冒泡的程度。

綜上所述,他衝顧鳴赫眨眨眼睛,故意說道:“見色起意。”

其實是——

我對他的靈魂一見鍾情。

隻是這很難解釋清楚。

因為隻有他觸摸過溫辭述的靈魂。

顧鳴赫雙手捂嘴:“啊!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太膚淺了阿野!!可是你之前陪我看片的時候,明明看了一眼就沒興趣了,你怎麽會見色起意的?我以為你意誌堅定呢。”

莊澤野雙眼彎起:“你不知道……”

他本想說,你不知道溫辭述有多……

多什麽,連他自己也沒想好。

可能是多迷人,多帶勁,多好看……但話到嘴邊突然就不想說了——他不想跟任何人分享溫辭述的秘密,哪怕就一點。

在說出口之前,他也沒料到自己的占有欲這麽強,於是稍一挑眉,將剩餘的話咽了下去。

“我不知道什麽?”顧鳴赫可憐兮兮地問,好奇心已然達到巔峰。

莊澤野揮手:“繼續看你的片兒去。”

“……”

“你說嘛,求你了。”

“不想說。”

顧鳴赫難過極了,原來人陷入愛情是真的會變樣。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問道:“那辭述他知道這件事嗎,他喜歡你嗎?”

莊澤野鎮定地說:“他應該不喜歡男的。”

顧鳴赫張了張嘴巴,卡了好半天才說:“他不喜歡男的……你就一點都不傷心?”

他大概沒見過心理素質如此強大的暗戀者,絲毫沒有半點不安和怯懦。

莊澤野隨口說:“有什麽好傷心的,現在不喜歡不代表以後不喜歡,再說,不討厭已經是喜歡上一半了。”

顧鳴赫被這番言論震得五體投地,豎起大拇指道:“牛逼,你追人還能這麽狂野,你是我見過最有骨氣的舔狗了。”

莊澤野給了他腦袋一巴掌:“老子才不是舔狗。”

“不是,你真的哪怕一丟丟忐忑都沒有嗎?”顧鳴赫捂著腦袋,“我真是服了,能不能把你的自信給我一半?不,三分之一就行。”

莊澤野懶得再和他廢話,徑直回到了練習室。

大家已經開始繼續訓練了,林南之正在教溫辭述隊形和走位。

莊澤野直勾勾地看著他跳舞,做wave時腰部塌成一個誘人的弧度,揪住衣領的指節微微泛紅,怎麽看怎麽有吸引力。

他舔了舔嘴角,逐漸察覺自己對他果然是有渴望的。

隻是那感覺埋藏得很深,深到他以前從未發覺,一經發現後便如同瀑布決堤。

——他對溫辭述的欲望,大部分摻雜著欣賞,因為總是看他練習、看他舞台,而在莊澤野心裏,舞台是神聖的,這種神聖的光芒好似也籠罩了溫辭述,使得他總忽略了那一絲下作的成分。

現在看來,似乎下作居多。

至少在他跳舞的時候,莊澤野已經沒心情欣賞技術了。

他走過去加入隊列,在與溫辭述擦肩而過時,兩人短袖的袖口相撞。

他的內心掀起一片翻江倒海的興奮感,如同看著獵物在麵前一無所知地翩然起舞,單純又懵懂,不知道這種狀態還會持續多久。

好像有點變態,他心想,不過感覺很不錯。

排完隊形後,舞蹈老師說開場時為了調動現場氣氛,想加一場提前錄製好的雨中舞蹈。

他介紹道:“我的設想是,把這支舞是送給當地人,名字叫做《水滴》,主題講的是關於保護雨林和動物,這個創意是我和其他幾個老師商量了一個晚上臨時加的,你們覺得怎麽樣?”

林南之點頭:“很好的想法,我們看一下舞蹈demo吧。”

老師說:“還沒有demo,要不現場給你們表演一遍?”

大家退到一旁,老師叫了幾個人進來,開始播放《水滴》。

這首歌是一段純音樂,主要采用了自然聲,聽起來非常舒展靈動。

五人隨著音樂齊舞,在高`潮時,兩人上下交錯躺在地上,麵對麵地舞蹈,另外一人躺在中間做手勢舞。

這一段用擬人的方法,表現出動物與自然的互相纏繞。

這時候鏡頭會俯拍全景,如果配上led屏那應該很震撼。

眾人當即一致通過了這段開場舞,莊澤野提議:“雨林應該配合雨水吧,正式拍攝的時候可以來點水。”

老師點頭:“當然,我們計劃的就是去林子裏拍這段,和開場vcr一起錄。到時候你們穿上白襯衫,躺在林子裏被水淋,那效果一定棒呆了。”

向晚笑道:“我怎麽感覺你是想公報私仇,故意要澆我們水是吧。”

老師大笑:“哈哈哈哈,我可沒有,隻是給你們的粉絲謀取福利罷了。你們今天先練習吧,等明天再正式拍攝。”

“OK,老師辛苦了。”大家很有禮貌地道謝。

他們開始分組,這支舞需要兩兩配合,於是很容易便把向晚分到了C位,莊澤野和溫辭述一組,顧鳴赫和林南之一組。

林南之作為舞擔,自然而然和老師一起摳每個人的舞蹈動作。

溫辭述躺在硬邦邦的地板上,莊澤野從他的上方躺下來,兩人中間隔了一段距離。

老師提醒:“辭述和阿野距離太遠了,拍攝的時候你們盡量靠近一點。”

顧鳴赫對著林南之的臉想笑:“老師,這個動作好像《蜘蛛俠》裏麵那個經典鏡頭。”

“哪個?”老師茫然。

林南之終於忍不住,歪過頭去狂笑:“就是那個啊!男主倒吊著,女主揭開他麵罩那個!”

大家都笑個不停,老師也反應過來,笑道:“沒讓你們學那個,靠近一點就行了,俯視拍出來比較好看。”

溫辭述沒看過《蜘蛛俠》,聽見他們笑也沒get到笑點,就那麽安安靜靜躺著,忽然注意到莊澤野在看他。

那雙黢黑的眼眸帶著幾分玩味,像是在盤算什麽壞主意。

溫辭述的心跳沒來由漏了一拍,睫毛輕顫:“你看我幹嘛?”

莊澤野漫不經心地說:“這麽麵對麵躺著,我不看你看哪裏?”

溫辭述一想也是,但考慮到拍攝時要離得更近,於是提議:“我們都看對方鼻子好了,免得到時候笑出來。”

近距離對視發笑,是人都難以避免。

但凡兩個相熟的人這麽麵對麵,不知什麽時候就會突然被點到笑穴。

莊澤野不置可否,眼睛卻聽話地落在了他的鼻子上。

溫辭述的鼻梁很挺,山根也高,鼻骨偏細長,但在鼻頭處略微上翹,使得整張臉看起來不會過於清冷。

近看皮膚很細膩,光滑得讓人忍不住想嚐試一下手感。

莊澤野的眼神肆無忌憚在他臉上逡巡,仔細觀察才發現他臉頰處有一顆很淺的痣。

他忽然就很想上前咬一口。

牙根有點控製不住地發癢。

溫辭述被他看得直皺眉,總覺得那兩道目光侵略性過了頭,他沒好氣地瞪回去,卻看見對方的喉結動了動。

像是捕食者對獵物的垂涎,口中瘋狂分泌唾液,渴望將其捕獲、撕碎、吞噬。

溫辭述猛地打了個冷戰,下意識想往後退。

老師喊道:“辭述你別動呀,保持這個距離,然後加上手部動作試試。”

溫辭述壓下急促的呼吸,覺得自己有些魔怔——他怎麽會覺得莊澤野的眼神不懷好意?

他暫時拋開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卡著拍子跟上動作。

這一套下來的排練並不怎麽順利,因為距離太近的緣故,兩人組經常會打到彼此,手部動作受幹擾嚴重,老師讓他們今天務必加強練習,時間不等人。

經過一天的練習,在動作磨合上默契了不少。

晚上節目組放飯,溫辭述不知是過度緊張還是肌肉緊繃,體力耗盡吃了很多——他一跟莊澤野對練就緊張,導致中途出錯了無數次。

不過好在,雖然莊澤野是個沒什麽耐心的人,在練習這件事上還是有足夠素質的,至少沒有說他一句。

但溫辭述內心愧疚,擔心耽誤明天的進度,打算吃完飯繼續泡練習室。

顧鳴赫那組已經練得差不多了,畢竟林南之是專業舞者,硬生生把笑意憋了回去。

吃飯時他還和顧鳴赫侃大山說:“你明天別拍著拍著跟女主一樣啊,我會吐的。”

顧鳴赫罵他:“滾蛋,少烏鴉嘴,要是真親上我給你一拳。”

說完,他無意地瞥了眼莊澤野,尷尬地咳嗽幾聲。

莊澤野沒什麽反應,溫辭述好奇地問:“你們在說什麽?”

林南之笑道:“辭述哥沒看過《蜘蛛俠》,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說著吃了塊炒菜裏的蒜。

顧鳴赫驚呆了:“你剛才吃了什麽,你故意的?”

林南之說:“我喜歡吃,你管我,我今天宵夜還要吃。”

顧鳴赫報複心突起,夾了五片大蒜一口氣全吃了。“來啊,誰怕誰!我熏不死你。”

向晚被他們幼稚到無語,端起餐盤說:“我走了,你們慢慢吃。”

隻有溫辭述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這樣。

他吃完就回到練習室,Flora五人有個共同點,就是喜歡專攻自己薄弱的地方,每個人都對自身實力有著很清晰的認知。

其他三人都去了聲樂練習室,向晚錄墊音,另外兩個人找聲樂老師補課,因此舞蹈教室裏隻剩下溫辭述和莊澤野。

溫辭述磨磨蹭蹭地躺下,說:“我們再對練一下?你別再打到我的手了。”

“好,我注意點。”

莊澤野也躺下,依舊是白天的位置。

隻是環境變了。

晚上沒什麽人練習,為了節約用電,一般練習室裏隻開一半的燈。

溫辭述躺在燈光交界處,一半身處陰影,一半身處光明,被陰影劃分成兩半。

莊澤野突然有種奇特的想法,好像無形中觸碰到了另一個時空的他——偏生這時候溫辭述笑了一下。

他今天罕見地看見莊澤野失神,好笑地問:“你在發什麽呆?”

莊澤野眼眸一深,問他:“你想知道《蜘蛛俠》裏麵的經典鏡頭,是什麽嗎?”

溫辭述困惑了一天,因為沒時間碰手機,也沒工夫去查。

他點點頭:“當然想,你們說了一天,我都不知道什麽意思。”

莊澤野忽然勾起唇角,下一秒,湊上去吻住他的嘴唇。

兩人位置相反,上唇和下唇觸碰,鼻尖和下巴相抵,呼吸間滿是對方灼熱的氣息。

溫辭述瞬間呆住了,猛然睜大雙眼,瞳孔緊縮顫抖。

他足足呆了有兩秒鍾,這兩秒好像整個時空被無限拉長、扯開,宛如地球自轉了一個世紀。

在意識到發生什麽之後,一種被冒犯的羞恥感湧上心頭——他身為一個男人,居然被另一個男人親了!

而且這個男人眼裏還含著戲謔,擺明是在戲弄他。

埋在骨子裏的貴族身份衝擊著他的大腦,綱常、倫理、禮教……混亂不堪……

情急之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起身,抬手給了莊澤野一巴掌。

作者有話要說:

別人暗戀中的試探:偷瞄一眼,碰個小手

野子暗戀中的試探:啵一個,不擦嘴就是不討厭,扇我耳光就是害羞

(五人冰淇淋發在微博啦,還有一張野述的合影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