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房間裏安靜得可怕。

莊澤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頭頂的人, 眼中帶著幾分不太清醒的笑意。

溫辭述腦袋一團亂麻,覺得這人一定是缺氧到神誌不清了。

否則怎麽能對著他,說出這種話來的?

一定是這樣……

這次該死的高原之行, 哪哪兒都透著怪異。

從第一天開始,好像到處都不對勁。

他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眼神顫巍巍地亂飄,偏偏莊澤野枕在他腿上,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 讓他無路可逃。

溫辭述難得說話磕絆:“你……暈過頭了吧。”

要是放在平時,或許他早就罵人了, 但現在莊澤野病懨懨的, 似乎罵他也不太好。

莊澤野像是吃準了這一點,知道他拿自己沒辦法,言語上愈發越界。

“是很暈, 不過還算清醒。”他彎起唇角, “所以你打算親我嗎?”

還用手指點了下額頭:“親這裏就行。”

溫辭述終於忍無可忍,一把將他的頭從腿上推開:“別發瘋。”

莊澤野的後腦勺撞在枕頭上, 盡管枕麵很軟,他還是象征性地哼唧了兩聲,溫辭述麵上閃過一絲愧疚。

他欲言又止地說:“……你別折騰了, 乖乖躺著等醫生來吧。”

莊澤野見狀, 換了種方式道:“其實我不是在開玩笑。”

溫辭述的心髒猛地提到嗓子眼, 不敢相信地看向他。

隻聽他接著說:“我們不是要唱情歌嗎,總得找找感覺才行, 而且潘女士也說了, 情歌需要更大的共情能力, 不親身感受沒法表現出來。”

溫辭述心道, 找感覺也不能這麽找的吧。

莊澤野繼續語出驚人:“按理來說,得正兒八經談過戀愛才唱的出來,不過我們都是愛豆,又不能找別人談戀愛,要不你跟我談一天試試。”

他說得無比自然,臉上一副君子坦****的表情。

溫辭述的嘴巴張開又閉上,實在感到一言難盡,不知道他怎麽產生的這種離譜想法。

“你多少有點荒謬。”卡了半天,才蹦出來這麽一句。

莊澤野說:“哪裏荒謬了,我記得你媽媽是生物學家來著,像他們那種職業,拍動植物一拍就是幾天幾個月甚至幾年,不都是自我犧牲精神。”

溫辭述嘴角抽搐:“你還真是為藝術獻身啊,要不要誇誇你?”

莊澤野用手臂枕著頭,笑著說:“這節目你也有責任,我獻身你也得獻身。考慮一下唄,大家都是男人,我又不會占你便宜,隻是試一天而已。”

他的神情太過理所當然,語氣很有分寸,沒有絲毫冒犯感,使得溫辭述被說得有些動搖起來。

好像莊澤野確實不能對他做什麽。

畢竟都是男人。

試一次的話,也不吃虧?

他忽然想起來莊澤野喜歡的那個人,剛才的動搖瞬間**然無存。

“不行。”他斬釘截鐵地拒絕。

莊澤野本來見他都迷糊了,以為成功在即,正在努力忍著笑意,聞言困惑道:“為什麽?”

溫辭述略加考量,還是皺著眉說:“你不是有喜歡的人嗎,就不怕他不高興?”

莊澤野一愣:“誰跟你說我有喜歡的人?”

溫辭述想了想,覺得不能出賣蕭瀾,靈機一動道:“上次玩遊戲你說的,而且我也聽顧鳴赫說過,不知道真假。”

莊澤野深吸一口氣,解釋道:“玩遊戲怎麽能當真,而且我是糊弄顧鳴赫的,我和他打遊戲輸了,不想給他賭注,所以這家夥到處造謠我。”

刻意捏了個故事,聽起來更有說服力一點。

溫辭述將信將疑:“真的?”

居然連蕭瀾的情報都不準。

莊澤野嗤笑:“如果我有喜歡的人,會跟你提這種建議?在你心裏我是這種人?”

為了達到目的,隻能推翻自己了。

溫辭述肯定相信他不是這樣的人,臉上開始露出猶豫之色。

莊澤野繼續哄騙:“你別理那些搬弄是非的人,我這個提議純粹是大公無私,犧牲自我造福觀眾,沒有任何個人私心。你肯定也不希望,到時候我們倆上去,在台上麵麵相覷讓人尷尬吧,既然選擇了這個舞台,就要給粉絲們最好的體驗。”

他一邊說一邊自得,自己這口才,畢業答辯應該能拿個優吧,畢竟連溫辭述都能被他套進去。

“一個愛豆,最重要的是什麽,那當然是舞台精神,你唱歌比我專業,應該不會沒有這種精神吧?”主題得到了升華。

最後一擊,擊中軟肋。

溫辭述隻得被動道:“你說的確實沒錯,不過要是我們真的……那樣的話,需要做什麽?”

他本想說“要是真的戀愛一天”,話到嘴邊還是沒說出口,有點過於羞恥。

莊澤野一見有戲,頓時來了精神。

剛準備誇誇其談,鍾可欣就帶著醫生來了,他隻得被迫繼續躺下裝死。

醫生做了簡單的檢查,確認沒什麽大毛病,給他安排上機器供氧後,又叮囑這兩天好好休息,盡量避免劇烈運動。

鍾可欣囑咐:“再有不舒服千萬跟我聯係,不要硬撐,辭述你也是。”

二人心不在焉地點頭,完全沒聽進她在說什麽。

等到他們走後,氣氛突然變得尷尬起來。

溫辭述想到剛才聊的事,經過鍾可欣的打岔,才驚覺這事兒好像荒唐又不靠譜。

還沒等他說出反悔的話,莊澤野便搶先一步道:“剛剛的事,從明天開始?”

溫辭述怔了怔,還沒敲定呢,怎麽就開始了?

莊澤野沒給他太多時間考慮,幹脆利落地說:“那就這麽辦吧,我頭暈,繼續睡了。”

說完,兩眼一閉,裝作進入夢鄉。

溫辭述在旁邊,保持一個姿勢半天沒動,好似極其無奈,許久才磨磨蹭蹭地關燈躺下。

莊澤野在黑暗中緊閉雙眼,嘴角忍不住上揚,偷著樂了很久才睡著。

次日一早,溫辭述是被看醒的。

——他在夢中,夢到有一隻餓狼盯著自己,夢裏他轉頭就跑,但那道目光一直黏在他身上,甩都甩不掉。

因為被注視的感覺太強烈,溫辭述便從夢裏驚醒了。

結果一醒來就看見莊澤野趴在床邊,兩眼不靈不靈地盯著他。

溫辭述瞬間睡意全無。

猛地坐起身來望向他:“你在幹嘛?”

莊澤野無辜地說:“等你起床啊,今天是我們談戀愛的一天,我在等你醒過來,跟你說早安。”

溫辭述頓時啞巴了,一句話說不出話來。

莊澤野伸手牽起他的手道:“早上好,我們一起去洗漱。”

他輕輕地握著溫辭述的手,把他從**拉起來,動作溫柔又有禮。

溫辭述整個人仍然處於很懵的狀態,不知道這是在做什麽,直到莊澤野把擠好牙膏的牙刷放到他手上,才恍惚反應過來。

“等等,為什麽要一起洗漱?”他的眼神充滿迷惑。

莊澤野齜牙笑了笑:“情侶都是要一起起床一起洗漱的,我今早特地查了哦,別人情侶還有早安吻呢,怕你不適應就沒進行這一步。要體驗就真實一點,不然浪費時間。”

“……”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溫辭述隻好把牙刷塞進嘴裏,慢吞吞地刷牙。

莊澤野看著鏡子裏的他,笑著說:“我想起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了。”

溫辭述放下牙刷,也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麵的場景,當時他還以為莊澤野也是穿越來的。

那天晚上他不會用洗漱用品,莊澤野滿臉無語地教他刷牙,期間二人隔了快半米遠,他整個人都要站到浴室外麵去了,滿是嫌棄地教會他怎麽用牙刷。

他突然發現,莊澤野的脾氣不好隻是表象,因為那時候他那麽討厭自己,卻也沒丟下他不管。

似乎接觸越久,他就在越能在莊澤野身上找到意想不到的東西。

等到他刷完牙,莊澤野把杯子遞過去,一舉一動都非常符合情侶模板。

溫辭述道了聲謝,漱完口後才後知後覺地說:“有個問題,如果我們真的要這樣相處一天,那誰扮演男性角色,誰扮演女性角色?”

他對這種關係實在是一無所知,用詞也十分淺顯直白。

莊澤野笑道:“你是想問誰在上位,誰在下位吧。”

“啊……是這個意思。”溫辭述覺得剛洗完的臉又有點熱。

莊澤野耐心地解釋:“其實這沒什麽關係,硬要說的話,上位可能會多照顧下位一點,但情緒交流總是互相的,所以明不明確並不重要。”

溫辭述已然被套牢,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他又說:“為了更真實一點,我建議稱呼也可以改變。”

溫辭述剛要繼續點頭,隻見他彎起眼睛問:“能接受嗎?男朋友。”

“……能,吧。”他支吾道。

心裏對這種新鮮的稱呼竟然並不抗拒。

莊澤野不說話,笑眯眯地望著他,等待接下來的稱呼。

溫辭述思索片刻,既然莊澤野用現代人的稱謂稱呼他,那麽他也應該禮尚往來。

於是他很小聲地說:“能接受,夫君。”

莊澤野笑容一頓,完全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稱呼,瞬時感到腦袋裏嗡地一聲。

全身的血液都湧向大腦,心髒在胸口處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他難以置信地看向溫辭述,眼中透著鋪天的驚喜。

“你叫我什麽?”

溫辭述叫出這聲,臉已經紅得不像話了。

他含糊道:“沒聽清就算了。”

“真沒聽清,你再叫一次吧。”莊澤野哄他,“再叫一次,一次就好。”

溫辭述被他磨得沒辦法,低聲又叫了一次:“夫君。”

“誒。”莊澤野很響亮地回答他,臉上掛著明晃晃的笑容。

溫辭述被他笑得渾身不自在,匆忙擦了擦手上的水,轉身走出浴室。

奈何莊澤野就像雙麵膠一樣,寸步不離地跟著他。

從樓上到樓下,一刻不停地詢問各種問題。

“你們古代成親會做些什麽?是不是要下聘書、三跪九叩什麽的?”莊澤野無比好奇。

一聲“夫君”,直接讓他魂都飛了,開始各種不切實際地幻想——萬一溫辭述願意的話,未來某一天他們可以舉行一場這樣的儀式。

溫辭述無語道:“三跪九叩是向君王行禮,成親那個叫拜堂。”

真是個文盲,也不知道怎麽考上大學的。

莊澤野撓頭:“是這樣嗎,抱歉啊,我之前沒上網查過。”

溫辭述心想你道歉個錘子,我們又不會成親。

還是解釋道:“成親有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六個步驟,每一步都很繁瑣,因為在古代,成婚是很神聖莊重的事情,大靖的律法不主張納妾,甚至如果有夫妻因為納妾問題不和睦,可以進行和離或者上告。”

莊澤野若有所思地點頭:“所以在你心裏,是尊崇一夫一妻製的。”

溫辭述說:“皇室對此沒有要求,可我個人更傾向一夫一妻製,我不認為倘若真的愛一個人,會大度到願意跟別人分享他。”

莊澤野脫口而出:“本來還以為你會比較傳統,這樣就好辦多了……”

他及時刹車,溫辭述疑惑地問:“什麽好辦多了?”

莊澤野馬上說:“沒什麽,我去拿早餐,我們到化妝間去吃吧,那裏現在沒什麽人。”

他去樓下打包了早餐,和溫辭述一起走進化妝間。

兩人都起得早,時間剛過六點,連Amy都還沒上班,化妝間裏隻有他們倆。

莊澤野把豆漿倒進杯子裏,往裏麵撒上足量的糖。

溫辭述端起來喝了一口,放下碗見他望著自己,問道:“你不喝嗎?”

莊澤野舔舔嘴唇,說:“情侶都是用一個杯子的,你見誰家情侶分開用的?”

溫辭述沉默。

他確實沒見過,因為他就沒碰到過幾對真情侶。

內心的潔癖和敬業反複對抗,半晌,他把杯子推了過去。

“你喝吧。”

莊澤野毫不客氣地拿起杯子,滿足地喝了一大口。

溫辭述再次拿回杯子的時候,發現自己好像也不是那麽的潔癖,他不是很在意莊澤野是否喝過,隻是在意對方看他的眼神——讓他感到很拘謹。

他硬著頭皮,在那種試探的凝視下,喝了口豆漿。

暖暖的豆漿把砂糖化開,甜味混合著新鮮豆子的味道,溫柔又強勢地侵占味蕾,在口腔裏填滿屬於它自己的味道。

一如莊澤野這個人一樣。

莊澤野終於滿意,笑得跟杯子裏的糖似的。

簡單解決早餐後,時間仍然尚早。

溫辭述隨手打開手機屏幕,無意義地劃來劃去,其實什麽也沒看進去。

莊澤野提議:“Amy還有半小時才來,我們先去附近逛一圈?”

溫辭述想起醫生說的:“你不能運動,還是在這兒等著吧。”

莊澤野說:“我已經好多了,而且走路又不是劇烈運動,聽說這裏有早集市,你不想去看看?”

兩個人在房裏呆著也是閑著,麵對麵還尷尬,溫辭述便同意了。

這裏的市集跟他們想的不太一樣,並不像南島那種都是早餐小吃,大部分都是賣肉類和裝飾品的,看著沒什麽好逛的。

莊澤野拿起一個小鈴鐺,問攤主怎麽賣。

溫辭述問:“買這個做什麽?”

還沒等他回答,忽然身後傳來一聲驚呼,“辭述,小莊?”

溫辭述轉過頭,意外地看見潘慧和宋真。

他的第一反應是——原來情侶真的會到處閑逛,從昨晚的河邊一直逛到今天的早集。

“師父,師……宋老師,早上好。”他險些順口叫了師爹。

莊澤野也上前打招呼,宋真對他們擠眉弄眼地笑。

潘慧有些拘束,刻意和宋真保持了點距離,問道:“你們一大早來這裏幹什麽?”

溫辭述做賊心虛,回答道:“來找靈感。”

與此同時,莊澤野說:“采購。”

空氣安靜了幾秒,莊澤野不動聲色地補充:“采購順便找靈感,看一看當地的風土人情。”

潘慧這才點頭道:“歌手是應該多出去走走,那樣才能發現生活中不同的一麵。”

宋真見氣氛奇怪,招呼莊澤野道:“小莊,你跟我到前麵去逛逛吧。”

剩下師徒二人走在後麵,潘慧問:“你跟小莊怎麽回事,看上去偷偷摸摸的。”

溫辭述憋了片刻,反問她:“您和宋老師怎麽會走到一起?您不是挺不待見他的嗎。”

潘慧:“……”

師徒倆各懷心思,彼此都沒什麽好臉色。

潘慧轉移話題說:“你昨天發的消息我看了,唱情歌主要是多投入情緒,你在技巧方麵應該沒什麽問題,但情感上還需要加強,這幾天有空多看幾部愛情片,熏陶一下。”

她想起來一件事,感興趣地問:“對了辭述,你談過戀愛嗎?”

溫辭述說:“沒有。”

潘慧一想:“也是,你高中都還沒畢業,十`七八歲談戀愛有點早。”

溫辭述一陣語塞,你和師爹不是十`七八談的嗎。

潘慧說:“你這個年紀,更應該能理解什麽叫情竇初開,多看多聽多感受,實在不行,就跟身邊的朋友取取經。”

溫辭述心說在取了在取了,都已經實踐上了。

他想了想問道:“師父,怎麽樣才能確定自己喜歡一個人呢?”

估計是這兩天滿腦子都是取素材,下意識地問了這個問題。

潘慧瞥了他一眼:“那得問自己幾個問題。”

“第一,和她在一起你開心嗎?”

溫辭述在心裏回答,挺開心的,不過有時候也會被氣到。

“第二,如果不開心,你會因為這些事離開她嗎?”

溫辭述心說,當然不會,那些都是小事。

“第三,她和別人走得近,你會不會吃醋?如果這三點都中了,再加上你滿腦子都是她,那確實是喜歡上她無疑。”

溫辭述想象了一下,假如莊澤野和別人走得近……

他猛地一個激靈,等會兒,怎麽每個問題都自動代入莊澤野了??

他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表情變化得異常明顯。

潘慧疑惑地問:“你有喜歡的人了?”

“沒有,怎麽可能。”溫辭述立即否認。

四人草草地逛了趟集市,便準備打道回府,臨走前,莊澤野買了先前在攤位上看好的小鈴鐺。

溫辭述問他買來做什麽,他隻神秘地笑笑不說。

快走到住處時,莊澤野把他叫住,就著外麵遠處的雪山,舉起手機道:“溫郗,來合個影。”

溫辭述條件反射地看向鏡頭,隻聽他在耳邊說:“比起那些普遍的稱呼,我還是更喜歡叫你溫郗,因為這個名字隻有我一個人知道。”

他呼出的熱氣拂過臉頰,溫辭述覺得耳朵有點發熱。

“合影幹什麽?”他方才想起來問。

莊澤野低頭擺弄手機,微微笑道:“做成壁紙啊,談戀愛都是要拿合影當壁紙的。”

溫辭述眨巴眼睛看著他,突然覺得好像一直是他在做這些,自己應該主動點才對。

於是對他說:“那你發我一張,我也設置成壁紙。”

莊澤野眼底的笑意更深,很快把照片傳了過去。

潘慧和宋真已經走遠了,莊澤野伸出手張開五指道:“反正現在沒人,牽一個?”

他主動得過分,根本不像是在演戲。

溫辭述同樣身為男人,覺得不能被比下去了。

他快速握住莊澤野的手,一鼓作氣地想往前走,卻被輕輕扯了一下。

莊澤野用另一隻手,將他的五指一根根掰開,耐心地說:“要像這樣握。”

兩人從牽手變成十指相扣,溫辭述手指白皙細長,而莊澤野經常健身,骨節比較明顯,握住他時有種讓人心驚的美感。

掌心與掌心相貼,溫辭述感受到和平時截然不同的觸覺。

他們無數次一起訓練,手臂胳膊經常碰到彼此,錄節目以來也並肩睡了幾天,可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麽肌膚相親。

——沒錯,溫辭述有種在肌膚相親的錯覺。

像是通過這種接觸,碰到了彼此的身體深處。

他清晰地察覺到心跳錯亂,呼吸不穩,手心也在逐漸冒汗。

很奇怪的感受。

莊澤野一直注視著他的反應,勾起嘴角笑了笑說:“剛才的照片拍得不夠好,總覺得還差了點什麽,我們再補拍一張?”

溫辭述正盼著找點什麽東西,可以轉移注意力,點頭道:“可以,那重拍吧。”

他配合地看向鏡頭,露出端莊的表情。

莊澤野舉起手機,在按下快門的同一時間,側過臉親了一下他的臉頰。

溫辭述徹底愣住,臉上的吻輕得如同蜻蜓點水,柔軟的唇瓣撩撥似的觸了觸他的臉,隨即像柳絮一樣漂浮到半空中。

莊澤野輕笑道:“聽他們說,情侶之間都是這樣拍照的。”

作者有話要說:

情侶小樣體驗裝(bushi)

我們樹還沒確定關係就被占便宜兩次了嗚嗚,等樹樹明白過來,會給他一個小教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