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溫辭述下意識想說出來, 話到嘴邊停住了。
他想起來莊澤野並不清楚,自己已經知道他是同性戀這件事。
也就是說,他隻能裝作不知情。
莊澤野衣服換到一半, 轉過來發出疑惑的聲音,隨著動作,上半身的肌肉清晰可見。
他的肩膀和手臂都練得很好看,線條勻稱流程,不過分也不薄弱, 肋骨下方的肌理呈條狀向下傾斜,鯊魚肌和腹肌一樣不少, 堪稱完美男模身材。
溫辭述的心突突跳了兩下, 不自然地移開視線。
他忽如其來地覺得,這家夥長得確實帥,不是那種大眾意義上的帥, 而是讓他一個男人都很難調轉目光的帥。
聲音也很性感, 那聲疑問的尾音微微上揚,帶著些許沙啞, 仿佛帶著無形的挑逗。
莊澤野見他半天不說話,疑惑地問:“你剛才說什麽?”
溫辭述清醒過來,搖頭掩飾道:“沒什麽……我去洗個澡。”
他匆忙越過莊澤野, 走進浴室裏, 沒一會兒, 裏麵傳來嘩嘩的水聲。
莊澤野在原地愣了片刻,仿佛漸漸明白了似的, 抵著下巴笑了起來。
王爺是因為看見他的裸`體, 所以害羞了?
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明顯, 突然看見扔在**的衣服, 才發現溫辭述進去的太匆忙,忘記拿換洗衣物了。
莊澤野眼中閃過一絲戲謔,起了幾分戲弄心思,幹脆在**坐下,開始玩手機。
他隨便打開一個手遊,開外放擴音。
背景音樂響徹房間。
這時,浴室裏的水聲斷了幾秒,好像溫辭述察覺到衣服的事情,聽見外麵的遊戲聲音,接著又開始故作無事地嘩啦啦衝澡。
大約過了十分鍾,水聲停了,裏麵的人似乎貼近門縫,在聽外麵的動靜。
莊澤野故意語音隊友,話裏有話:“怎麽回事啊,你躲在牆後麵幹嘛,敵人都打到臉上了,還不出來剛。”
浴室裏傳來細小的簌簌聲,隨後水聲又響了,繼續“洗澡”。
莊澤野嘴角翹起,努力忍住不讓自己笑出聲來,這種隔著牆感知對方心思的遊戲,簡直讓他整個人都無比興奮和快樂。
又過了幾分鍾,估計裏麵實在是憋不住了,水聲再次停止。
莊澤野慢悠悠地說道:“又在偷偷摸摸,抓緊時間,再不出來我們要被對麵打死了。”
隊友打字:[你眼睛瞎了,我不是在你臉上嗎?]
莊澤野沒理他,一個勁兒往浴室偷瞟。
終於,門開了一條小縫。
溫辭述的聲音像蚊子哼哼,漲紅臉道:“莊澤野,你能幫我拿下衣服嗎?”
莊澤野快笑得不行了,揚聲問:“啊?你說什麽,我沒聽清。”
溫辭述後槽牙都快咬碎,心一橫沉聲說:“你能不能幫我拿下衣服,就在**。”
莊澤野拎起那兩件衣服,晃晃悠悠地走到門口,笑道:“原來是要衣服啊,你聲音那麽小我都沒聽見,怎麽還不好意思說呢。”
門縫裏伸出一條胳膊,被熱氣熏得發紅,手腕處浮著青紫交錯的血管,指尖被氣得輕輕顫動,撲騰似的抓了幾下衣服,沒抓中。
莊澤野舔舔嘴唇,頓時覺得一陣氣血翻湧,很想扯住手臂把人拽出來。
當然,他隻得這麽幹的後果,硬生生忍住了。
剛想調侃點什麽,一顆腦袋露了出來。
溫辭述狠狠瞪他一眼,一把將衣服奪走,砰地關上門。
笑容重新回到莊澤野的臉上,他懶懶地撐著門框,說:“跟你開個玩笑,別生氣嘛。”
裏麵傳來一句:“滾!”
莊澤野笑嘻嘻地滾了,果然挨罵之後心情好多了。
直到溫辭述下樓,他的臉色還是微微發紅。
顧鳴赫無力地吃著羊肉鍋,上下打量莊澤野:“你怎麽上了趟樓,氣色變得這麽好?難不成偷偷吸氧了?”
“我需要吸那麽多?”莊澤野嘲諷,“我沒你那麽虛。”
顧鳴赫馬上反駁:“你才虛!我隻是頭疼而已!”
兩人吵架吵到一半,都有點喘不上氣來,紛紛背對著鏡頭悄悄吸氧。
彈幕:
【哈哈哈哈,又開始了,你倆是離不開氧氣罐了。】
【吵兩句吸一口,不是我說,真的很搞笑。】
【我覺得阿野氣色確實變好了,怕不是真的在樓上悄悄吸了一罐。】
【你們不要吸來吸去,等下直播間要因為敏感詞被盯上了。】
周圍吵吵鬧鬧,但潘慧和宋真不知道去哪兒了,安曉說不用等他們,讓大家先開始吃。
他簡單總結了一下今天白天的工作,然後宣布道:“A組表現得非常好,夏夏在牧羊的過程中問了很多問題,比如羊糞的用途、羊身上有價值的部分、綿羊飼養方法等等,給與加兩分。潘老師和丹青姐放羊認真,鞭子舞得很好,每人加一分。徐老師給大家唱了兩首草原歌,加一分。宋老師……”
他停頓了幾秒:“宋老師的鞋被羊咬壞了,算是工傷吧,也加一分好了。”
大家邊吃東西邊笑,顧鳴赫好奇地問:“鞋真的被咬壞了啊?”
向晚指指角落:“扔那兒了,你等下可以去看看。”
安曉接著說:“下麵來說B組,隊長溫辭述認真負責,在山上吃草……啊不,看羊吃草時盡職盡責,後來主動清點羊數,給與加兩分。向晚和林南之作為後勤,給牧羊人員提供各種補給,每人加一分。至於兩個病號——”
莊澤野和顧鳴赫放下筷子,眼巴巴地望著他。
“兩名缺席成員,在家裏幫著做家務、擇菜,酌情加0.5分吧。”
B組紛紛道:
“就隻給加0.5?我們可是把院子全部打掃了一遍呢。”
“哎,意料之中。”
“所以一分可以換取一個道具?”
安曉一副“你想得美”的表情:“怎麽可能,五分換一個道具。”
眾人沉默,很快都開始抗議。
“那不行,五分也太多了,猴年馬月才能換得齊。”
“我們A組做了一天,隻有一次選擇機會?”
“什麽時候音樂會來著,最好是一個月後。”
安曉笑道:“別急別急,音樂會是周六,你們選的道具是可以在組內通用的,比如說一個話筒可以傳給下一個表演的人。”
莊澤野荒唐道:“不是吧,我們五個人呢,在舞台上玩接力遊戲?”
“就是就是,導演能不能為男團考慮一下,五個人用一個話筒也太滑稽了。”顧鳴赫附和道。
安曉說:“如果你們話筒不夠,那就分開表演唄,這點小事還需要我教?”
莊澤野:“?”
向晚笑著說:“懂了,他早就想把我們拆散了。”
安導推卸責任:“我可沒有這麽說,別汙蔑我。”
【哈哈哈哈,好卑微啊寶寶們。】
【B組現在才4.5分,連一個話筒都湊不齊,肯定不可能是五人同台了。】
【這次估計都是solo或者雙人同台,那也挺好的。】
【啊啊啊啊,想看見不一樣的組合!】
【想看晚述,雙主唱我超愛!能不能同台飆高音?】
【怎麽就雙主唱了,述述的定位是全能型好吧,抱走述述,想看solo。】
【雙rapper也不錯啊,上次莊顧的合作就很野。】
【想看述之雙人舞,嘿嘿嘿。】
【野述野述野述野述!求你們同台!!】
【啊啊啊啊啊,真情侶駕到,其他人閃開!就要看野述!】
【隻想看野述,或者三人舞台也可以,不要把他倆拆開。】
【信女願意用十斤肥肉,換野述同台!】
【我用二十斤!!!】
安導說:“今天先給你們一次選擇道具的機會,舞台道具就是那幾樣,你們應該都門兒清,我就不一一端上來了。”
溫辭述問:“等等,我們組還湊不夠五分。”
安曉很不要臉地說:“你們可以貸款啊,先透支0.5分。”
Flora竊竊私語。
“我真是服了,還能貸款,這是什麽借貸節目嗎。”
“安導多少有點不靠譜在身上,感覺這次要被他坑死。”
“這0.5分不會讓我們做牛做馬來還吧?或者有什麽奇怪的懲罰?”
安曉咳嗽兩聲:“你們當我聾了嗎?再這麽明目張膽說導演壞話,我可要扣分了!”
經過一番不怎麽激烈的討論,最終兩組都選擇了話筒,畢竟這是舞台必不可少的東西。
安曉說道:“每組要出五個節目,你們今天晚上可以商量一下,在周三前報給我就行。這次音樂會是現場直播,會讓觀眾進行投票pk,獲勝的那組將獲得各類音樂平台開屏曝光一周,以及各大主流媒體平台的一日宣傳。”
“哇,真給買開屏啊?”林南之驚奇道。
安曉說:“那當然,說到做到。”
【哇哇哇,節目組大氣!】
【不得不說,小漫步真的超有錢,兩次都讓我很意外。】
【其實我覺得,安導是想好好做音樂的,不過現在單純做音樂沒人看,他才弄了個綜藝。】
【前麵說得對,旅遊演唱會隻是噱頭,安導是有初心在的。】
【畢竟是燕音畢業的,肯定有音樂情懷啦。】
【WOC他是燕音的?】
【是的,還是老宋的學生,不然你以為他憑什麽請來從不上綜藝的老宋。】
【啊,那這麽說潘老師也是他特地請來的?】
【我好像明白了什麽,老宋,有安曉這種學生是你的福氣hhh】
大家都集中精神,互相交流如何分組。
莊澤野本身是很想跟溫辭述試試的,不止是因為喜歡他……好吧當然也很喜歡他,主要是想嚐試不一樣的風格。
溫辭述這次肯定選擇純唱,而他基本上沒有試過隻唱不跳。
於是莊澤野提議道:“總是炸場沒有新鮮感,要不這次換點不一樣的?”
這個建議得到一致讚同,顧鳴赫也說:“我支持換種方式,到現在為止還沒唱過慢歌呢,向隊和辭述的粉絲都說他們唱歌的時候很帥,我也想試一把嘿嘿。”
幾人看向溫辭述和向晚,向晚明白他們的意思。
“我們倆分別帶一下他們吧,看看怎麽分配比較好。”他說。
莊澤野還沒來及開口,顧鳴赫馬上接茬:“我跟辭述一組吧,我唱rap他唱hook,不要太爽。”
“你有病吧,你剛才還說自己想唱慢歌。”莊澤野毫不客氣地給他一手肘。
顧鳴赫後知後覺意識到踩雷,支支吾吾道:“又不是隻有一個節目,我可以和他出兩個啊。”
莊澤野盯著他不說話,他的聲音逐漸弱了下去。
向晚說:“我和南之也出一個舞台,南之你覺得怎麽樣?”
“我都可以!”林南之乖巧地回答,“隻是我音有點不準,要麻煩你了向哥。”
溫辭述看向兩個rapper:“小赫你如果想唱rap的話,我們倒是可以組一個三人舞台,這樣的組合應該也挺新鮮的。”
顧鳴赫得意地看向莊澤野:“看吧,辭述都說沒問題了。”
莊澤野瞪了他一眼,不甘心地說:“我也打算唱一首慢歌。”
溫辭述從善如流地點頭:“那我們再出一首雙人曲目好了。”
莊澤野的表情立即開朗起來,似笑非笑著注視他:“這麽好講話?”
溫辭述也微笑:“以前都是你教我說唱,這次我也想教你唱慢歌。”
兩個人專業不同,他很希望能在莊澤野麵前展現自己的職業素養,這比起舞台本身更讓他期待。
顧鳴赫露出酸溜溜的表情,敢怒不敢言,這兩人簡直無法無天,在攝像頭眼皮子底下開小灶。
【哎呀哎呀,樹樹寵的嘞。】
【隊友:沒眼看,真是沒眼看。】
【哈哈哈哈,向隊頭都扭過去了,感覺他們已經習以為常了。】
【嗚嗚,真的好寵,他要唱慢歌就唱慢歌,溫辭述你的原則呢!】
【好喜歡這種領域不同的情侶,你教我我教你真好。】
【是的,想起來之前阿野教樹樹拉普了,雖然沒有證據……不管,我說教過就教過。】
【怎麽現在都默認他們是情侶了嗎?笑死。】
【哈哈哈哈,說不定已經內部出櫃了。】
最終敲定了五個節目,莊澤野和溫辭述的雙人曲目,莊澤野、顧鳴赫、溫辭述的三人曲目,向晚和林南之的雙人歌曲,向晚、莊澤野和林南之的純舞蹈舞台,以及向晚、溫辭述和顧鳴赫的舞台。
對於這種排列組合,溫辭述表示:“所以我們能換到三個話筒嗎?”
剛才的嘰嘰喳喳頓時陷入沉默,大家彼此互相看了看,眼裏都沒什麽信心。
別說三個,他們現在連一個就已經用光了所有的積分。
莊澤野舉起手,主動道:“我頭已經不疼了,明天申請幹活。”
顧鳴赫也強打精神:“我也可以我也可以,比起這個,我更擔心我們要背著氧氣罐上台,不會唱到一半缺氧昏過去吧。”
“應該不會,除了一個舞蹈舞台,其他的不太需要動。”林南之說,“不得不說,這裏真的搞不起唱跳,不然我們三個都有可能缺氧。”
吃完飯後,莊澤野和顧鳴赫主動留下來洗碗,安曉看在這個份上,補齊了他們貸款的0.5分,算是賣了個小人情。
溫辭述回到房間選歌,他已經養成了隨時隨地聽歌的習慣,逐漸將音樂融入到自己的生活作息當中,每晚睡前都要掃一遍最近的歌曲榜單。
慢歌首選當然是情歌,Flora本身出的情歌不多,大多是比較歡快的甜歌或者炸場的舞曲。
他發了條消息詢問潘慧,有沒有推薦的歌曲,那邊遲遲沒有回複。
又發了條給宋真,宋真倒是很快回了語音電話過來。
“辭述,這麽晚了還在選歌呢,可真夠刻苦的,不愧是你師父的學生。”他的聲音聽起來頗為歡快。
溫辭述本來癱在**,聞言坐起來說:“宋老師,您現在不忙吧?我慢歌聽的少,想跟你求求助。”
宋真大言不慚道:“叫什麽宋老師,都是一家人,何必這麽見外。”
溫辭述:“?”
宋真說:“我不忙,但是剛才在忙,我約你師父去河邊走了一圈,就在你們吃飯的時候。誒,安曉這小子還挺懂事,給你師父留了一大堆吃的,我們才剛吃完上樓不久。”
溫辭述張了張嘴,沒插進話,隻聽他接著說:“你一定很好奇我們去河邊幹什麽吧,我和你師父認認真真解釋了當年的事,不過沒怎麽提她母親,你師父哭了一場,雖然還是將信將疑,可我覺得已經勝利在即了。”
他滔滔不絕道:“我們還在河邊抓到一條小魚,準確來說不是抓到的,是被水衝上來的,你說神奇不神奇,我用紙杯把它養起來了,這可是我們關係複合前的見證啊。晚上的河邊特別黑,你師父差點摔倒,還是我扶了她一把……”
溫辭述:“……”
他不是來聽這些瑣碎小事的,隻想問問看有沒有推薦的歌。
他試圖打斷:“宋老師,我找您是……”
宋真笑道:“別叫宋老師了,以後私底下叫師爹吧,雖說你師父還沒答應複合,但這一天應該不遠了。”
溫辭述的眉毛擰成麻花,宋真怎麽會變得這麽煩人?
要不是他地位擺在那裏,他恐怕真的要直接掛斷了。
他深吸一口氣:“宋……師爹,您方便幫我選歌嗎,要是不方便的話,我自己再找找看。”
他已經不太指望宋真幫忙了,隻想找個理由掛電話,還自己的世界一片清淨。
宋真說:“當然方便,徒弟要選歌,什麽時候都行。對了,你們今天的晚飯挺好吃的,吃晚餐的時候,她還給我夾肉,時過經年,她居然還記得我喜歡吃羊肉哎,把那個綠盤子裏的羊肉全給我了,自己一口都沒舍得吃。”
溫辭述心想,因為綠盤子裏麵是羊蹄,做得不好吃味道還大,要不你以為為什麽那一大盤都沒人動。
“那盤羊肉,是我吃過最香最好吃的肉了。”宋真自我陶醉道,“她還問我有沒有高反,身體會不會不舒服,我其實早就習慣這裏了,不過為了賣慘還是說多少有點不舒服……”
溫辭述的靈魂逐漸離開身體,雙眼無神地聽著這個大齡戀愛腦,猛吹自己的師父。
老男人談戀愛真就跟老房子著火一樣,太可怕了。
在他聽得都快要睡著時,莊澤野走了進來。
溫辭述抓緊機會,連忙說:“師爹,我室友回來了,我先掛了。”
他麻溜地切斷電話,害怕宋真再次打過來,順手把微信也給退了。
宇宙安靜。
莊澤野挑眉,疑問:“師爹?”
溫辭述尷尬道:“宋老師在籌劃跟我師父複合的事,想讓我們在歌會上給點幫助。”
“理解。”莊澤野點頭,“你掛了做什麽,我正要去洗澡,你們繼續聊。”
溫辭述露出後怕的表情:“不要,戀愛腦太瘮人了,他跟瘋了一樣,都不是我印象中那個宋老師了。”
莊澤野心裏一緊,想到,原來他討厭戀愛腦。
溫辭述看見他的眼神,不知怎的就解釋了一句:“其實正常的戀愛腦……還能接受,別禍害第三方路人都好說。”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解釋這句,說出來才察覺到怪怪的。
莊澤野勾起唇角:“說得對,男人是應該獨立自主點,不能滿腦子都是談戀愛。”
聽到這樣的讚同,溫辭述並沒有多高興,原來他也是這麽想的,看來戀愛腦果然很不受歡迎。
莊澤野問他:“選歌有方向了嗎?”
溫辭述搖頭:“沒呢,本來想問師爹的,結果他根本不理我在說什麽,你平時聽情歌多嗎?”
莊澤野笑道:“你說呢,肯定不多啊。我覺得不用隻聽普通話,粵語歌閩南語英語都可以聽聽看,你要是選情歌的話,那對情感表達有要求的吧?”
溫辭述點頭:“嗯,師父說唱情歌要盡量代入,想象自己在談戀愛。”
這是潘慧強調了很多次的,唱情歌的時候不能像個木頭一樣,要切身去感受作詞者的喜怒哀樂,將充沛的感情通過聲音處理釋放出來。
溫辭述對待每首歌都很認真,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剛才還在說戀愛腦煩人,現在卻不得不進入了戀愛話題。
莊澤野抱著雙臂思索:“我沒談過戀愛,估計很難有那種感覺。”
溫辭述也沒談過,他苦惱地抓了抓頭發。
“我也沒談過。”
“我知道。”
兩人陷入膠著,彼此都沒什麽辦法。
莊澤野笑笑說:“你先慢慢糾結,我去洗個澡。”
說罷,徑直進了浴室。
溫辭述這下煩惱大了,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上網搜了幾部愛情片來看,沒吃過豬肉還不能看豬跑嗎。
誰知沒看幾分鍾,就被一部偶像劇給劈了。
劇裏女主洗澡沒帶換洗衣服,男主幫她拿進去,女主滑到在地上然後兩人嘴碰嘴。
溫辭述的表情一言難盡。
這劇情為什麽完美代入他和莊澤野!
今天他不就經曆了這樣的事嗎。
幸好隻是前麵相似,後麵的都沒發生。
劇裏下大雨打雷,男主在女主家借住,用了她的毛巾,兩個人都變得不好意思起來,然後坐在沙發上嘴碰嘴。
溫辭述感覺內心毫無波動,沒有戀愛感,甚至還很尬。
他被迫暫時放棄,打開歌單繼續聽。
沒一會兒,莊澤野擦著頭發出來了,隨口說道:“你明天換個新毛巾吧,我剛才不小心拿錯了,用了你的毛巾。”
溫辭述:“?”
他猛地從**坐起來,臉色五彩紛呈。
莊澤野莫名其妙:“怎麽了,知道你有潔癖,又不是你用了我的,你換一條就行。”
他擦完頭發,順便嗅了嗅毛巾:“還挺香的,你用的什麽牌子的洗發水?”
溫辭述快炸了,尼瑪怎麽連台詞都跟偶像劇裏差不多啊!
他好沒好氣地說:“你管我用什麽牌子。”
莊澤野:“……”
溫辭述覺得太奇怪了!這種劇情怎麽能套到自己兄弟頭上呢。
他隨手將被子一裹,和旁邊劃開界限,悶聲道:“我睡覺了。”
莊澤野好笑地用手指戳那團被褥球:“喂,不選歌了?不是說等我出來,一起聽歌的嗎。”
被子裹得更緊:“明天再選。”
莊澤野笑道:“熱不熱啊你。”
“不用你操心。”
……
半夜,溫辭述熱得一腦門汗,踢開被子醒了過來。
剛睜開眼睛,就聽見旁邊的人呼吸不太順暢。
他打開燈,才發現莊澤野眉頭緊皺,憋氣憋得臉色發紅,似乎很不舒服的樣子,胸口起伏的頻率也很慢。
溫辭述忙輕輕拍打他的臉頰:“阿野,難受嗎?”
莊澤野睡得淺,很容易醒了過來,呼出一口氣,嗓子也啞了。
“沒事,有點悶。”他說。
聲音比睡覺前弱了不少。
溫辭述登時心髒揪緊,他難以描述那種感覺,隻覺得比對方還憋悶。
他馬上給鍾可欣打電話,讓她找醫生過來看一下。
莊澤野沒力氣阻止他,躺著說:“別小題大做,正常反應而已。”
溫辭述皺眉:“下次不來高原了,你在這裏就沒舒服過。”
他拿過旁邊的氧氣瓶,給莊澤野吸氧。
不知道是身體無力還是什麽原因,他覺得莊澤野好像變得像個小朋友一樣,把他的腦袋抱在懷裏,讓他躺在自己腿上吸氧。
莊澤野自下而上地看著他,看見他眉心緊蹙,眼中帶著連他自己都沒發現的心疼。
——溫辭述很擔心他,也很在意他,他心想。
因為缺氧,腦子暈乎乎的,好像連說話動作都不受大腦控製。
莊澤野把氧氣瓶拿下來,捏了捏他的手背,脫口而出地低聲道:“你親我一下,我就不難受了。”
作者有話要說:
big膽!缺氧缺糊塗了。
開抽獎啦,全訂自動參與,名額比較多應該很多人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