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黑白的信號譜線
啼笑皆非的插曲過後，兩人回到小廳門口，蘇源看著際葉皓，捂著嘴眼眉眯攏，依舊一副嘲笑的表情。
“際色狼，被大自己十多歲的大姐姐打得爽不爽？”
“你說呢，要不要換我打你一頓試試？”際葉皓鬱悶地瞪了她一眼，這家夥，看自己被打就這麽開心嗎？葉某人居然被人當色狼了，想到剛才在廁所門口發生的誤會，光是解釋就花了好些口水。末了還被三十多歲的女士鄙夷的看了一眼。
好像他真是色狼隻是被受害人大方的放過了一樣，際葉皓自覺從沒有這麽狼狽過。
“你打我，有本事試試看！”蘇源秀眉一擰，雌威畢露。
“別鬧，耽擱了十幾分鍾，劇情都看漏了！”
“哈哈……”她依舊放肆地大笑。
在際葉皓無奈的抗議聲中，兩人重新回到小廳。恐怖片的劇情已經鋪展，但或許由於缺失了那十幾分鍾的劇情，蘇源的心始終無法集中到劇情當中。聽著從音響中發出的環繞整個播放廳的劇烈響聲，她越看越無聊，到最後思維已經完全脫離了劇情。
時間到達午夜時分，她降了降身子，一股困意襲來。
頭一歪，靠在椅背上眯眼小睡了起來。
際葉皓見狀，非常無語，他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在電影院看恐怖片都能看睡著的。不過考慮到這是午夜檔，也算情有可原吧。他伸手攬住蘇源的肩膀，另一手撥動她的腦袋，使之朝自己的方向靠過來，接著他便輕輕摟著。一直到電影散場。
“葉皓，她……睡著了？”
高峻和夏琳扉走過來，看到正枕在際葉皓肩膀上睡得正香的蘇源，不可思議地睜了睜眼睛。
“嗯，也許是累了。”
高峻過去拍了拍她的臉。“喂，醒醒，回家了……”
見沒將她叫醒，聳聳肩膀道：“沒辦法，看來你得背她出去了。”
剛出電影院，刺骨的寒風“呼呼”的迎麵吹來。
兩個鍾頭時間。地麵上積累了五六厘米厚的積雪，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
際葉皓背著蘇源，用手托著她的大腿，兩條縮在衣袖裏的手臂軟軟的掛在他的脖子前麵。在出電影院的那一刻，蘇源的腦袋動了動，接著又沒反應了。
走在前往停車場的路上。地麵沙沙作響，一步一陷，別有一番樂趣，卻又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葉皓，你跟她進展得怎麽樣？”走了沒多久，夏琳扉突然開口問。
高峻也將目光投向他，等待回答。
際葉皓一怔。見他們都在等待自己的回答，搖頭笑道：“我向她表白了，但她拒絕了我。”
“葉皓，你也太沒用了，難得我們給你製造這麽好的機會，你居然沒有成功。”高峻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向他。際葉皓大感冤枉，“也不能這麽說，雖然我提出讓她做我女朋友的時候被拒絕了，但我有一種感覺，她其實並不是特別抗拒。”
“那麽……”
“怎麽說呢。我們的關係有些複雜，比普通的朋友要曖昧一點，但又不是男女朋友關係，好像在蘇源的心中有什麽東西令她很畏懼，以至於無法真誠的接受我。”
想到蘇慕華說過。蘇源有難以啟齒的事情，際葉皓猜測可能就是這個事情讓她一直猶豫，不管坦率的麵對自己。
“也就是說，蘇源其實也喜歡你嘍？”
高峻驚訝道。
“大概吧。”際葉皓笑著回答。
感受著背後不是很重，但卻沉甸甸的緊貼在自己身上的嬌軀，能夠清晰感應到她的心髒在跳動，她的一呼一吸，都有一股暖暖的帶有馨香的氣息吹拂到自己頸部，際葉皓笑了笑，這一刻的寧靜讓他很滿足。
……
“真的喜歡嗎？”
看著視線當中出現的堆滿積雪的地麵，際葉皓的腳在上麵踩踏出一個個窟窿，蘇源眼睛定定地看著，一時間思維有些錯亂。
到了停車場，她趕緊閉上眼睛，隨即感覺自己被塞進車裏，鬆開，然後又被抱住，一隻手伸到口袋裏將她的車鑰匙掏了出來。
際葉皓開車，高峻坐在副駕駛座，夏琳扉則抱著蘇源坐在後排。
車子緩緩開動後，蘇源真有些困意了，正想枕著夏琳扉的胸口睡覺，忽然感到臉頰被人捏了捏，就見夏琳扉湊到耳邊，小聲道：“小家夥，還裝睡？”
其實她知道蘇源剛剛出電影院的時候就被凍醒了。見自己裝不下去，蘇源無辜地看了看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夏琳扉心領神會，眨眨眼睛，一路上就這麽抱著她。
回到家中已經一點四十多了，蘇源剛蓋上被子準備睡覺，誰知夏琳扉推開門，穿著睡衣一臉笑眯眯地走了進來。
“夏姐你幹嘛？”見她臉上帶著大灰狼看小紅帽的神情，蘇源的心不禁緊了緊。
扯開被子，夏琳扉顧自鑽了進來，一把將蘇源攔腰抱住，“嘿嘿，蘇源，今晚咱們一起睡……”
“……”
“怎麽不說話？”
“夏姐，你的胸壓到我了。”
“噢！”夏琳扉恍然大悟，稍微鬆了鬆，摟著蘇源那柔軟的身軀，將臉貼了過來，“快跟姐姐說說，你對葉皓到底什麽感覺。”
“沒什麽感覺。”蘇源睜著眼睛，坦白道。
“去，你可別騙我，你是不是喜歡葉皓了？”
“沒有，我困了，睡覺……”
“別睡！”
“夏姐，你別折磨我，快兩點了，我真的困了。”
“喂，喂。怎麽不說話，真睡著了？”
撓了撓蘇源的身體，見她竟然沒反應，夏琳扉嘀咕道：“你不說，我可要給葉皓介紹女朋友了。到時候你別哭鼻子。”
“夏姐，你夠了！！”
突然睜大眼睛，蘇源惱怒地看向她。
……
……
一個晚上，蘇源被夏琳扉狠狠折磨著，不讓人睡覺，這是打算刑訊逼供嗎？直到後來她實在困得不行了。才打開話匣子與夏琳扉一問一答，到最後她都不知道迷糊狀態的自己跟她說了什麽。
第二天，蘇源等人集體逃課了，正所謂大丈夫能曠一次課，可一，胡不可二乎？再說天氣那麽冷。逃課的學生又豈止他們幾個。
日上三竿時，際葉皓、高峻拋下正躺在一起呼呼大睡的蘇源和夏琳扉，來到基地開始了新一輪的實驗。
十一點多，蘇源和夏琳扉帶著午飯也趕了過來。
蘇源一出現就鬱悶道：“高峻、葉皓，完蛋了，剛才江媛打電話給我，說今天上午點名。教物理的老頭看著下麵隻有不到三分之一的學生，直接氣炸了。他說沒到的學生平時分直接扣掉一半，然後還不解氣，直接開始講期末考試的重點題型，並告訴到場的學生，期末考試這幾道題都會考到。”
“還有這事？”高峻、際葉皓正在忙碌的手同時停了下來。
“對啊，我估計過了，扣掉平時分的話，期末考試我們至少要考七十五分才能及格。”
“七十五分啊，很輕鬆的。”
“那可不一定。江媛說物理老頭很生氣，出題的時候可能會專門挑一些特別難的題。她還罵了我一頓，說我們逃課把她連累了……”
說到這蘇源鬱悶地歎了口氣，將桌子收拾了一下，隨手將幾盤菜擺到上麵。轉爾問道：“你們一大早跑到這邊來，有什麽成果了嗎？”
“我和葉皓一共做了三十多組實驗，有些意外的發現……”
“哦？快跟我說說……”
夏琳扉笑道：“先吃飯，實驗的事吃完飯再說！告訴你們，今天這桌飯可是蘇源做的，在我傾心的教導下，蘇源的手藝進步很大。”
“哦是嗎？那可要好好嚐嚐！”
於是四個人坐下來一起吃飯，吃完飯，連碗筷都沒有收拾，直接去了超級計算機所在的三號實驗室。
“琳扉、蘇源，你們看這個。”
高峻取消屏保，寬大的屏幕當中立刻顯示出如五線譜一般的程序。一共有三十六排譜線，每個譜線上均是“高高低低”的電平信號轉化而成的圖形。扁平的黑色矩形代表“高”，白色的矩形代表“低”，高高低低排列在一起，就是黑黑白白不斷出現的條帶。
高峻道：“我和葉皓一共進行了三十六組信號收集，你們看，就是屏幕裏這三十六排譜線，黑色的代表高電平，白色代表低電平，假設一個信號為1‘位’，那麽每一組譜線都有10個TB的數據量。”
蘇源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上次用普通計算機的時候，一共隻收集到數十萬個信號排列，而這次居然有10個TB之多，足足差了八九個數量級。由此可見超級計算機的高性能。
“那你們的發現是……”
際葉皓道：“在收集了這三十六組排列之後，我們用計算機進行了識別，發現它有一個很特別的規律。”說著他讓高峻將光標對準三十六組譜線的頭一位。
蘇源看了看，摸了摸腦袋，“都是黑色的框。”
“沒錯，三十六組譜線第一位都是黑色，也就是高電平。接著你再看第二位……”
“有黑的，也有白的，等等，我數數……”蘇源手指對著屏幕一數，發現黑色的框有十八個，也就是說黑色白色對半分。
接著又移到第三位，發現均是黑色；第四位均是白色；第五位均是黑色；第六位均是白色；第七位均是白色……
……
看到第二十幾位的時候，蘇源失去了繼續看下去的耐心。
“直接說吧，它們的規律是什麽……”
際葉皓道：“我們發現三十六組排列中不管出現的電平是高電平還是低電平，它們中百分之九十五的排列是一致的，但還有百分之五出現了無規律，通過超級計算機識別，出現無規律的‘位’分別是第2位、第22位、第42位、第62位……”
“每隔二十位出現了隨機概率？”夏琳扉皺了皺眉頭。
高峻道：“是的，按理說我們收集到的是同一塊翡翠不同次發射出來的信號，應該完全一致才對，但很顯然信號裏有些‘位’反映出來的信號是隨機的。”
“這意味著什麽？”
蘇源迷惑地問。
“說明翡翠中存在一個發射機製，當然，我不認為隨機發射信號有什麽意義，所以我們應該從另一方麵去考慮。蘇源，還記得你爸爸在使用說明裏提到的RezQu構架麽，那是一種量子計算機構架，比起傳統的計算機，量子計算機無論在計算速度上還是計算量上都有著無以倫比的優勢。”
“所以我突然想到，外星人怎麽可能采用落後的二進製信號，翡翠釋放的信號，應該是一種量子信號。”
“量子信號？”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