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跪地求饒,頭重重地磕地:“奴婢知錯,求將軍責罰。”

“來人,直接打發出去,永不錄用!”

江槐非常注重體統,不喜府內有這等不受管束之奴。

孟雪琴想要為自己的人求情,江槐若是處罰了那丫鬟,也是打臉她。

“將軍,後院小事,交給妾身來處理就好,切莫動怒傷了身子。”

孟雪琴柔聲細語寬慰,順手遞上一杯茶。

江槐對她卻沒好臉色:“這就是你管的人,膽子大的都要上天了,這個侯府你就是如此管的嗎?”

“將軍,怎麽還訓起我來了。”

孟氏故作憂傷,委屈巴巴的。

孟雨萱的手藝被京都不少貴胄欣賞,可為他跟那些官員聯絡感情搭建橋梁。

她的繡品,是如今江槐很看重之物。

孟雪琴讓人去毀掉繡品的做法,說得輕一點,是沒有管束好下人。

說得嚴重一些,那便影響了自己的仕途!

他怎會不惱。

“你若是做得好,我又怎會訓斥?你莫要忘記了,你是侯府的女主人,一言一行代表著侯府的形象。”

江槐的聲音慢慢低了下來,並非心疼孟氏,實則是覺得家醜不可外揚。

孟雨萱哪裏想到,江槐會如此在意此事:“將軍,我日後一定好好管理手下人。”

江槐看似不生氣了,孟雨萱卻愈發緊張了。

今天這一鬧騰後,孟氏對她一定會更加不滿。在侯府的日子,日後怕是要一日不如一日。

索性就趁著今日,當著將軍的麵,說出心中所願吧。

孟雨萱上前一步,站了出來:“將軍,夫人,請二位莫要因為雨萱的事情傷神。”

“都是我不好,若是我及早獨立自主一些,也不必給姑母惹這麽多麻煩。姑母之所以會讓丫鬟毀掉繡品,想必也是不想我太辛勞。”

“隻是我天生命薄,也就上天賜了這門手藝,日後怕是也要靠這個過日子,還請姑母,日後莫要過於為我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在場眾人紛紛不解,她這是何意。

江延懷來的時候,正好聽到了這一句,他卻很明白,她的字字句句都是要離開江府的意思。

他的眉頭瞬間擰了起來。

“爹,娘。”

江延懷從外麵走了進來,緩解了適才焦灼的氣氛。

見到他,孟雪琴立馬變了一張臉。

她最擔心的便是,江延懷因為自己針對孟雨萱,而跟她心生隔閡。

孟氏迎上去:“我的兒,你回來了啊,這裏沒你的事,你且回去歇著。這裏在處置一個沒眼見力的小丫鬟。”

他似是恭順,頷首應下:“孩兒這就回去。”

臨走之際,瞟了一眼孟雨萱:“你在這湊什麽熱鬧!”

言下之意,要她也走。

孟雨萱趁機也跟了出去。

至於那丫鬟到底如何處理,她也不甚在意。

處置那丫鬟,本也不是她最終想要的目的。

她想要讓孟雪琴稍許忌憚自己一些,如今算是借了江槐的勢,自己狐假虎威了一下。今日這一仗,她甚是滿意。

她本是跟著江延懷去的書房,在院門口卻被阿良攔下:“還請孟姑娘留步,世子想要自己安靜待著,你改日再過來。”

“這樣啊……”

說讓她過來的是他,現在不她進去的也是他。

男人心,海底針呐。

孟雨萱不動神色的離開,半絲抱怨和異樣的情緒都沒。

透過書房窗戶和一些虛掩的竹葉,江延懷對她適才的狀態看得格外清楚。

“孟雨萱,你心裏到底想的都是些什麽,我對你而言,一絲留戀都沒有?”

他沒想到,她竟然一門心思想要離開侯府。

離開侯府,對他而言,就是離開他。

也不知是心裏有她不想她走,還是強烈的自尊心作祟,總之心裏就是不爽。

孟雨萱把之前一段時間繡好的繡品,整理了出來,打算放去繡坊。

在侯府放太多,總有點不安全感。

似乎隨時會被破壞。

來到繡坊之際,阿四在那招呼客人。

現在繡坊已經被打掃整齊,來的人也挺多,當孟雨萱一來,阿四立馬上前:“姑娘,有人一直在等您了。我都說了您未必過來,可她就是一直等著。”

“誰啊?”

孟雨萱納悶。

她不會日日來這裏,也不會來的時候待很長時間,怎會有人,如此固執的要在這裏候著呢。

阿四連忙道:“我怕她在外麵呆站著,影響咱們的聲音,就讓她去內廳等了。”

“好,我去會一會。”

孟雨萱示意春桃,去把自己新的繡品入庫,自己則進入內廳。

是一個三十左右的女子,模樣端正氣質不錯,不像是普通人家家中的婦人。

“這位便是孟姑娘吧,我這裏需要做一件衣裳,我們自己準備了花樣,至於其他的,姑娘可看著辦。”

那人說話條理清晰,不疾不徐。

“你認識我?”

孟雨萱好奇。

那婦人笑了:“有幸見識過孟姑娘在刺繡大賽上的風采。”

原是如此啊。

孟雨萱本能地在對方靠近她的時候,就想要後退。

這人給她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感受到了她的抗拒,那婦人道:

“姑娘開門做生意,自然不會有送上門的生意都不要的道理吧。這裏是三十兩黃金的定金,還請姑娘收下。”

孟雨萱更是覺得可疑。

誰家隨便就拿金子做定金的啊。

“我最近比較忙,實在是脫不開身,還是請你另尋他人吧。”

“既然給了哪裏有收回的道理。”

那人雖笑盈盈,卻給人一種不容抗拒之感,說完便離開了。

看著桌上黃澄澄的金子,孟雨萱心生不安:天上哪裏有掉餡餅的好事?

此事暫且擱置,她開始查看店內賬目以及盤點庫存。

一忙活,就是一天。

夕陽斜照之際,才發現已經是傍晚時分。

“來人,爺來了,快來伺候。”

一個男聲,突兀響起。

孟雨萱抬眸,來人是醉醺醺的江哲。

此時已經是關門的時間,阿四家裏有事,提前回去了,春桃正好去買果脯,也沒有在鋪子裏。

此時就她一人在。

當看到醉醺醺的江哲,孟雨萱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可別吐在這裏。

此時,她還不知道危險在一步步靠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