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芪對此事兒還不知道,她離開糧鋪後,讓沈嫂子先回莊子收豆子,她去趟天下珠玉鋪,看看這十日的情況。
珠玉鋪這時人不多,兩個夥計正在擦拭著幹淨的台麵,餘掌櫃正皺著老眉埋頭算賬。
“餘伯。”雲芪喊了聲。
餘掌櫃抬頭望去,趕忙迎上前:“東家來了。”
“嗯,最近鋪子情況怎麽樣?有沒有特別棘手的事需要我處理的?”她問道。
餘掌櫃告訴她,最近鋪子每日來的人都在減少,賣出去的貨也越來越少。
“小的讓夥計四處打聽了,是侯府的珠寶鋪子搞了套圈活動,套中免費選一件飾品送,沒套中就必須買一件,但也送一鬥糧食,一些幫家裏女眷買的便都去那邊了。加上阿吉茲幾日沒來送新貨,咱們鋪子都是老貨沒了新意,人就越來越少。”
雲芪點點頭,看來問題還不少,侯府竟然變聰明了,這不像武吟吟這種性子的人能想到的。
不管誰的手段,人家出招了她也得變,隻是在那之前阿吉茲的問題要先解決一下,見風使舵在她這可不行!
她讓夥計去找阿吉茲過來,自己在鋪內把賬算好。
這十日前兩日還能賣一百件,後麵基本就是幾十件,到今天幾件。總共賣了四百多件,幫阿吉茲比平日多掙了四百兩,她自己鋪子才掙了一百多兩。
不一會兒阿吉茲過來,進門前一臉趾高氣揚,看到雲芪也在,臉上的神情立馬收斂些。
“雲東家,多日未見,叫我來什麽事?”
雲芪臉上帶著笑,把銀票給他:“這是店鋪盈利你多掙的四百多兩,你點點,到今日的賬就兩清了。”
阿吉茲拿過銀票數了數,咧嘴笑著:“沒錯的。”
“好,那咱們的合作到今日就結束了,以後你也不用送貨品過來了,你去找侯府貴族合作吧。”雲芪直接說道。
阿吉茲愣住,臉上的笑容散去:“雲東家這是為何?鋪子是不打算做了嗎?”
“當然不是,我要找新的更穩定的珠寶番商合作,還想到新的辦法重新搶回客流。”
“什麽辦法?”阿吉茲急忙問道。
“這似乎跟你沒什麽關係吧!有銀子大家一起賺,我少賺點都沒關係。”雲芪說著神情驟冷,語氣嚴厲,“但要在我這玩兩麵三刀見風使舵落井下石,武侯府可以讓你做不了金陵的生意,我同樣也可以,我可是不良帥的妻子!”
阿吉茲麵色一震,他自然知道此事,之前一直看她和和氣氣的不甚在意,突然發難也太嚇人了。
他趕緊說道:“雲東家誤會了,我怎麽會見風使舵落井下石,咱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雲芪沒有反應,冷冷盯著他。
阿吉茲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老實承認前兩日看售賣不好怠慢送貨的事,隨後立即保證:“雲東家放心,以後絕對不會再出此事。”
若是這麽簡單揭過也太隨意了,她淡淡開口:“要重新合作也可以,利潤你拿八成,我拿兩成,但我會保證你賺得比現在多。”
雲芪說完自顧自品著新茶,也不著急催他做決定。
阿吉茲沒想到就這麽一個小心思就沒了一成利潤,心中雖然很難接受,但也從此事看出眼前這姑娘的霹靂手段,跟著她肯定能賺得比以前多,知道這個也就想通了。
“雲東家好手段,好,我答應了,不管如何今後盡全力支持東家。”
“那便重新訂契,若阿東家再犯同樣的錯誤,今後就不用在金陵做生意。”雲芪最後還不忘提醒他。
“記下了。”
兩人隨後重新簽訂契約,改成了八二分,雲芪隨後告訴他自己新想的辦法。
讓他拿出壓箱底的精品擺在店內,但是不賣,屬於年購買金額的贈送品,平日每位購買者都登記在簿,累計前三的便贈送稀有品。
平日購買也不再自選,而是同樣的價錢盲選,有可能以低價選到價值百兩的珍品,也有可能選到普通品。
阿吉茲和餘掌櫃聽到這個辦法後不約而同睜大眼睛,這肯定能把更大量的人拉過來。
“我有幾件稀有品,其他番商絕對沒有的。”
雲芪應了聲好,隨後叮囑餘掌櫃和夥計一定要做好購買數額登記,這件事上不得有任何差錯。
他們慎重應下。
後麵的事她交給餘掌櫃和阿吉茲,她還得回莊子那邊。
一千斤豆已經送到莊子,滿滿十大缸,沈嫂子幹活麻利,已經開始洗豆子,旁邊架起一口大鍋邊燒火。
等雲芪回來已經煮熟第一鍋豆子,她趕緊上前幫忙,不一會兒阿麥沈大哥也辦好手續回來,給莊子取了個阿雲醬莊的土名字。
豆子一鍋一鍋煮,眼看天色漸暗,沈嫂子說道:“小芪,回城吧,再晚關城門了,這裏交給我們就行。”
“好。”
雲芪隨後留了五十兩,還要添置很多東西都需要花銷,沈嫂子也沒拒絕。
沈瑜下了衙門過來接她,還讓老周他們推了兩木車東西過來。
“嫂子。”老周他們喊道。
她疑惑問道:“推的什麽東西呀?”
“老大說嫂子要用許多木罐子,帶著我們收拾了一下午,都找來了。”
沈瑜隨口說道:“看看能不能用上。”
雲芪打開看了眼,這些木罐子大小不一,做得很漂亮,十分驚喜:“太能了,正缺這些。”
“能用上就好。”
她拿了幾個,要回去裝醬帶去織染署,還得給吳監作裝兩罐,現在吃的醬都是母親帶過來的,本來是給翁家母子準備的,他們喜歡吃,退親之後也就省了,都留著自己吃。
把東西送到老周他們便撤了,沈瑜和雲芪回城。
回去的路上沈瑜隨口問道:“白天見過翁旭?”
“大人怎麽知道的?”雲芪有些意外。
“你把和他們的恩怨說出去了嗎?”
“沒有呀,那是威脅侯府和翁旭的手段,怎麽會說出去。”雲芪說著看他問得奇怪,“怎麽了?”
“沒事,隨口問問。”
沈瑜看她還不知城內爆炸的流言便沒多說,自己來解決就好,免得她糟心。
當晚侯府也知道了這個流言,武吟吟知道白天發生的事,朝翁母大發雷霆,直罵蠢貨。
翁母知道闖禍了,不敢反駁,還想推到雲芪身上。
“都是雲芪那個小賤人,要不是她,我怎麽會氣得隨口亂說。”
武吟吟臉色難看,“夠了!婆母你今後別再出門,非要出門就讓管嬤嬤陪著!”
翁母一怔:“我又不是犯人,憑什麽不能出門!”
武吟吟態度堅決,翁母看向翁旭,一臉委屈:“旭兒,你說句話呀!”
翁旭也沉聲道:“阿娘,你聽吟吟的暫時別出去了。”
“你也在怪為娘?”翁母閃著淚光。
翁旭沒說話表示默認。
翁母直接氣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