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安帝嚴厲的神情緩和下來,相信他不會犯這麽低級的錯誤。

“沒其他事便退下吧,今後別再為這種事冒失入宮見朕!”

“那微臣的娘子……。”沈瑜沒得到確定的回應賴著不走。

齊安帝一臉不耐擺擺手:“放心吧,她沒事,膽子挺大,敢直言頂撞朕,除了你她是第二個。”

沈瑜聽到她沒事暗暗鬆了口氣:“想必皇上寬容大度不會跟她一般見識。”

齊安帝撇撇嘴,他是生怕自己為難他的小娘子,隨口問道:“成親多久了?朕怎麽不知道的。”

“一個多月,皇上朝務繁多這種小事便沒告訴您。”

“是怕朕反對吧,你的身份不宜成親,若可以還是盡早放妻為好,萬一泄露身份你下不去手朕會替你解決。”

沈瑜沒有說話,齊安帝無奈搖搖頭:“好了,朕隻是善意提醒你,你救過朕的命,終究和其他臣子不同,退下吧。”

“謝皇上,微臣告退。”

等人離開後齊安帝再擺架到太後前宮,雖然知道太後應該不會為難那個女子,但還是要確定一下,免得那頭倔牛撂挑子不幹。

太後前宮,太後一時也想不到合適的處置方式,有些疲累正閉眼休憩。

雲芪四人還在等候處置,宮內十分安靜,大家都不敢發出一絲聲音,眼看天色漸晚。

還是齊安帝過來才打破安靜,“皇上駕到!”

太後這才醒來:“皇兒過來了,哀家是睡了多久?”

“回老祖宗,您小憩不到一刻。”桂嬤嬤回道。

齊安帝進來,看到還在跪著的幾人:“母後,人都處理了嗎?”

“還沒有,皇兒那邊沒事吧。”太後關切問道。

“沒事。”齊安帝看了眼雲芪,語氣比之前好了許多,“雲氏起身吧,此事你並無過錯,不必受罰。”

雲芪詫異,皇上離開之前還說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的,不過也沒深想,謝過之後起身,可把她的腿都跪麻了。

其他三人繼續跪著,齊安帝繼續說道:“織染令管理織染署不善,前幾日也有損毀織品的事上報,兩罪並罰,革去織染令一職,交由府衙杖五十,死活不論。另外兩人為從惡,杖十,扣除半年月銀,期間負責織染署灑掃擦拭織機等雜事,以觀後效。雲氏織品出眾,令你與所在織錦堂負責太後壽誕織品。”

“母後覺得如此處置如何?”

太後十分滿意地點點頭:“甚好。”

織染令麵如死灰,懸著的心徹底死了,管青和廖琴鬆了口氣,總算撿回一條命。

雲芪不僅沒受到懲罰,還被重用,這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四個人隨後被帶出宮,其他三人直接被押去府衙杖刑,隻剩雲芪自己一臉懵逼不知往哪個方向走,附近連問的人都沒有。

夜幕下有道熟悉的身影朝她走來,不一會兒她看清來人十分驚訝:“沈大人?你怎麽會在這!”

沈瑜已經恢複平日的穿著,隨口解釋道:“是吳監作告訴我你被帶進宮的,我無法入宮,便在這附近等候。”

他停頓一會兒,轉口問道,“宮裏的人沒為難你吧?”

“沒有。皇上本來是要懲罰的,後來又不懲罰了。”她把宮裏發生的事跟他說了遍,好奇問他,“大人知道這影衛統領什麽來頭嗎?竟然可以無召請見。”

沈瑜愣住,旋即搖搖頭:“沒聽說過,你是不是聽錯了,說的是金衛吧,那是護衛宮城的。”

雲芪也有些不確定,當時的狀態確實有可能聽錯,而且金衛影衛聽起來差不多。

她喃喃道:“那可能真聽錯了吧。”

“就是聽錯了。”沈瑜篤定說道,看她望著自己,避開目光,“別想太多了,此次的事錯不在你,實在不行就別去織染署了,你可以專心做珠寶鋪子和豆醬生意。”

雲芪拒絕了他的意見,自己好不容易進的織染署怎麽能半途而廢,別看現在一切順利,她覺得侯府肯定在做其他更重要的事,或者在等翁旭授官,不然以武吟吟的性子怎麽可能隱忍不發。

沈瑜看她態度堅決也沒再多勸,送她回到織染署。

吳監作劉氏麻姨他們在署內急得像熱鍋的螞蟻,這天色已經暗下來,怕是凶多吉少。

忽然門外的人喊道:“沈夫人回來了!”

一群人從署內蜂擁出來,把雲芪團團圍住,沈瑜被擠得遠遠的。

“阿雲回來了,沒事吧?”麻姨問道。

雲芪心頭溫暖,笑著搖搖頭:“沒事,讓大家擔心了。”

劉氏淚眼婆娑,激動得說不出話,雲芪知道她肯定最自責最擔心的,安慰道:“劉大姐放心,我沒事。”

劉氏抹眼淚:“夫人沒事就好,嚇死我了。”

吳監作四下看了眼,除了門外的沈瑜不見織染令三人:“沈夫人,龔大人他們呢?”

“織染令大人被皇上革職了,這種事不該我說的,我想明日朝廷會派人來說的。”雲芪沒有細說宮內的事。

聽到皇上所有人都麵色一震,紛紛不敢多問。

沈瑜待了會兒見沒特別的事就離開了,等他走遠雲芪問了一嘴吳監作是不是他去通知自己被帶進宮的事。

“是,不良帥大人還說你一定會沒事的,真被他說中了。”吳監作隨口說道。

雲芪若有所思,總覺得沈瑜身上還有秘密。

次日皇上的貼身公公過來宣告此事,把對織染令三人的處罰以及讓雲芪及地字號錦堂負責太後壽誕織品的事告訴眾人,在新織染令還沒到之前由織染左丞負責織染署的事。

大家雖然昨晚聽雲芪提了一嘴,可真的聽到皇上的聖旨還是忍不住震驚,杖刑五十大板,這人不死也得殘廢,下半輩子是毀了。

武侯府也在第一時間收到這個消息,武吟吟正在用飯,聽到織染令龔大人被革職受罰,大驚失色,哐啷一聲,手中的碗筷摔落地上。

“吟吟,怎麽了?”翁旭看她反應那麽大,疑惑問道。

武吟吟沒理會他,連飯都沒心情吃,趕緊去見武侯爺,織染令官不大,但是對武侯府的大業至關重要,萬一破了口子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