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吉公主越打越凶,方滬躲得狼狽不堪。
秦之顏沒脫裏麵的衣服,隻是換了外衫,淨了手端著盤點心靠在殿門口看的津津有味。
“方副將,大殿內還在夜宴,你們動靜要小一些,若是惹了皇上不悅,之前在宮門口盡職盡責搜身的功勞可就白費了。”
她不提還好,此刻提及,讓本來就壓著氣的方滬差點走火入魔,一股腥甜從胸口溢出,又被他死死咽了回去。
文吉公主的鞭子可不會等他緩口氣,啪的一下直直抽在了他的背上,揭飛了大片衣服,在脊背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哎呀,這可如何是好。”
秦之顏立刻招呼周圍的太監宮女,
“你們快去攔著點,這衣服若再扒下去,文吉公主可是要負責的,也不知道方副將有沒有成婚,若是入贅大峪,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咳咳咳咳……”
方滬再也憋不住,嘴角的鮮血溢了出來。
秦之顏又是一陣哎呦。
“來人啊,快去請太醫,方副將被文吉公主打吐血了。”
“回來,我沒事。”方滬黑著臉沉聲低喝。
秦之顏卻急道,“不行不行,就算不是被打的,也肯定是因為被文吉公主扒了衣服氣吐血了,必須得看太醫。”
“你們幾個,也別愣著,攔著公主點,這事她得負責啊,我雲國男兒豈能被這麽欺負?”
方滬和文吉公主兩個人的臉都綠了。
秦之顏卻熱情地忙活著,宛若一宮之主。
此事還是傳到了大殿那裏,也不知傳話的人說了什麽,皇上帶著一群人浩浩****地來了。
破爛的衣服和漲紅的兩張臉,這怎麽看怎麽詭異。
“公主,這廝是不是欺負了您?”
使臣一臉緊張。
文吉公主剛要說話,就被秦之顏打斷。
“二人切磋有些過火,不過這麽多人看著,他們並未舉止太過。”
文吉公主氣得瞪她。
“我明明是……”
秦之顏再次打斷她的話。
“難不成公主是因為想殺了我,方副將才會為了救我不顧身份地位地跟你扭打在了一起?”
文吉公主噎了個半死。
“方滬!”皇上沉聲開口,“到底怎麽回事?當真是文吉公主要殺郡王妃嗎?”
方滬的臉快漲成豬肝了。
這話他如何回答都是錯的。
若說不是,此番場景如何收場?
若說是,豈不是他一人坐實了大峪國主動挑起了戰事。
思前想後,他隻能跪在地上。
“公主技癢提出與臣切磋,是臣出手沒有輕重,衝撞了公主,請皇上責罰。”
秦之顏悠悠道,“皇上,方副將應不是故意的,畢竟他在宮門口搜身各部大臣,嚴謹對待的態度,大家都是有目共睹。”
又提!
方滬牙都快咬碎了,心裏恨不得時光倒流,他打死不會再去攔墨寒炫。
墨涵幀從幾位皇子中走出來。
“皇上,文吉公主乃女中豪傑,堪比男兒,比試切磋本就刀劍無眼,看此情形公主應是無礙,若為此責罰了方副將,倒顯得是公主之責,想必公主也不會心安愉悅。”
使臣立刻示意文吉公主小事化了。
秦之顏卻先她一步衝著皇上行了一禮。
“妾身一個內宅婦人,說話不知輕重,還好瑞王殿下仁義,為方副將仗義執言,還望皇上息怒。”
墨涵幀的臉都黑了。
雖然奪嫡之事眾所周知,可誰也不敢動禦林軍這塊餅。
這可是皇上的大忌。
果然,皇上不鹹不淡的掃了他一眼,又將目光落在地上跪著的方滬身上。
“既然瑞王替你求情,那就隻打三十軍棍吧。”
這話明顯是在敲打。
方滬和墨涵幀的心裏都是一凜。
秦之顏卻麵露難色的走向墨寒炫。
“王爺,臣妾是不是闖禍了?”
墨寒炫都快繃不住了,一張俊臉刻意沉著。
“回去定要嚴加管束你,越發沒有規矩了。”
“是,臣妾知錯。”
她像個小鵪鶉,乖順的躲在了墨寒炫的身後,仿佛剛剛所有的事情,從大殿到此刻,皆與她無關一般。
宮宴結束得很倉促。
因為文吉公主壓不住火衝著皇上行了禮就走了。
至於比試,最後一場都沒有開始。
等在另一處宮殿的葉雲湖氣的咬碎了銀牙。
她為了今天準備了很久。
丫鬟回來匯報的時候,她穿著那套絕美的流雲水袖裙,差點砸了手裏的玉琵琶。
……
雖然皇上沒再提,墨寒炫還是領著秦之顏去了一趟坤寧宮,在門口磕了三個頭。
太後已經躺下,讓嬤嬤走了個形式,並沒有責罰。
兩個人出宮的時候,諸位大臣已經陸陸續續離開了。
方滬正被兩個侍衛扶著艱難的往外挪。
秦之顏一臉好心。
“方副將,你還好吧?說到底你也是為了保護我,我明日讓人備些上好的金瘡藥送去你府中,還望你好好養傷,莫要耽誤了值守宮城的任務。”
方滬氣的氣息不穩,抑製不住一陣狂咳。
每咳一下,屁股就傳來鑽心一般的疼。
最毒不過婦人心他聽說過,可還是第一次見識到,女人會這麽記仇。
墨寒炫一把將秦之顏牽到身邊,冷冷的掃了方滬一眼,帶著她徑直出了宮門。
馬車行至最後一道宮門口,陳珂忽地停了下來。
“王爺,有人攔路。”
墨寒炫抬手掀起布簾,瑩白的月光下站著一道淡藍色的身影,衝著馬車遙遙一禮。
“範易恒求見郡王妃。”
“不見!”
墨寒炫直接將布簾放下。
馬車內的氣壓能把人碾死。
秦之顏在宮宴上沒吃多少,此刻嘴裏還含著半塊點心,被這句“不見”嗆得差點咳嗽起來,忙用帕子掩住了嘴角。
馬車並沒有繼續前行。
陳珂有些無奈,再次低聲道,“王爺,人沒走。”
範易恒的脾氣,秦之顏最了解。
若是不見,就算是陳珂繞行,他也會追到郡王府,倒不如見一麵。
“王爺,臣妾與他……”
“不準!”
墨寒炫直接打斷她的話,陰沉著的俊臉上帶著晦暗不明的情緒。
“你在宮宴上維護他已經引人注意,你還要在這種地方與他見麵?是嫌郡王府的麻煩還不夠多嗎?”
秦之顏怔住,思考片刻衝著外麵道,“範公子,你先回去,明日我去清雅居見你。”
墨寒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