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麟能明顯的感覺到,江梟身上的溫度越來越冷。

他臉色陰沉,麵無表情,一雙深邃的瞳仁裏情緒複雜。

“梟哥。”夜麟試探喚道。

江梟沒有說話,三步並成兩步快步上前。

莊園酒店大廳。

寒酥剛準備把身上的衣服扯下來還給江亦行,便覺得身後一涼。

旋即,她身上的衣服被人一把扯下,扔到了江亦行的懷裏。

寒酥扭頭,看著臉色陰鬱的江梟,略帶疑惑。

他不是去陪鍾離曦月看風景去了嗎?怎麽回來的這麽快。

“想穿衣服我這裏有,不需要穿別人的。”江梟把自己的外套往寒酥肩上披。

寒酥錯開一步躲開了:“衣服上的香水味拍幹淨了嗎就往我身上披。”

江梟胳膊僵住,瞳孔地震一瞬:“你……”

她看到了嗎?他前麵跟鍾離曦月……

江亦行抱著外套,饒有興趣的看著江梟。

“酥酥,這件事我還沒來得及跟你細說……”江梟開口解釋。

但話說到一半,就聽到鍾離曦月聲音從他身後傳來:“梟哥,你不陪我,我都沒心情玩了。”

鍾離曦月快步上前,站在江梟身側看向寒酥。

她見過她,在電視上,在……江梟的手機裏。

她就是江夫人心心念念的兒媳婦,江梟魂牽夢繞的異地戀女友。

“你就是寒酥吧,我在電視上看到過你,我叫鍾離曦月,是江梟哥哥的……幹妹妹吧算是,你別誤會。”鍾離曦月笑眼彎彎的看著寒酥,眼底裏都是自信。

“您好。”寒酥禮貌的低了低下巴。

幹妹妹,什麽年代了還有這種稱呼。

如果說鍾離曦月是國外長大的,思想開放,沒什麽邊界感,那江梟呢?

寒酥想到這裏,突然心髒頓痛了一下。

是這一年來跟他聯係的太頻繁,已經徹底接受兩人的關係了嗎?

是隔三岔五的打電話發短信對他產生依賴了嗎?

以前她從來沒有意識到過邊界感這種東西。

“是這樣的,前段時間江夫人出了點小意外,是我救了她,她便認我做了幹女兒。”鍾離曦月見寒酥臉色並沒有好轉,上前溫柔道。

“對我來說,江梟就是我哥哥,我知道你是江梟哥哥的女朋友。”鍾離曦月落落大方道。

“是啊,她隻是江梟的幹妹妹。”江亦行幽幽道:“就像我把你也當妹妹一樣。”

“江亦行,跟你有關係嗎?”江梟邪魅的瞳仁死死的盯著他。

江亦行輕嗤一聲,對寒酥道:“看來他們並不希望我在這裏,那我先走了,酥酥,你有事可以隨時找我。”

鍾離曦月:“……”

江亦行對寒酥這麽好嗎?早就聽聞他們以前有過一段人盡皆知的感情。

現在寒酥跟了江梟,還能跟江亦行保持這樣的關係,這個女人也是厲害了。

讓人很是佩服。

“是我沒有解釋清楚嗎?”鍾離曦月一臉無辜的看向江梟。

“解釋清楚了。”寒酥道:“我還有事要去找我朋友,你們自便。”

江梟上前抓住了寒酥的手:“我們半年沒見了,你就這樣走?”

“我真有事。”寒酥拚命壓抑著心裏沒來由的不快,低聲道。

她這句話讓江梟猛地想起來就在剛才,鍾離曦月也這樣拉著他的手撒嬌。

他跟鍾離曦月說:我明天真有事。

寒酥這是……吃醋了?

“你先去找沈卿容,我有話跟她說。”江梟對鍾離曦月道。

鍾離曦月點點頭,很是乖巧:“好。”

她走後,江梟把寒酥拉到大廳沙發上坐下,眼神認真道:“我跟她真沒什麽關係。”

寒酥聽得懂兩人在說什麽,隻是兩人拉拉扯扯的畫麵還在她的腦海中縈繞。

讓人很不舒服。

但鍾離曦月已經把事情解釋的很清楚。

她是江夫人親自認下的幹女兒,他們的關係擺在這裏,哪怕有些許親密也是外人所不能置喙的。

“我知道。”寒酥低聲道。

“那你還生氣嗎?”江梟歪著腦袋,盯著她問。

寒酥搖搖頭。

江梟沉默了一下,又問:“你不是答應我,不再跟江亦行親近。”

寒酥抬眸看向他,內心有些小複雜。

“他在給我講你和鍾離曦月的事情。”寒酥悶悶道。

江梟輕嗤:“他是不是又在給你造謠,沒想到他現在還存著這樣的心思。”

“江梟。”寒酥突然道:“我有點累了,我想先回去休息了。”

“我跟你一起好不好?”江梟緊緊攥著寒酥的手,低聲問。

他,太久太久沒有見到她了。

沒人知道他有多想她。

“我們分配好了房間,晚點我們還要開會,明天走的也很早,等我從山上下來吧。”寒酥道。

“你們來京都,是為了上山?”江梟眼底騰出震驚:“哪座山,仙昆山?”

寒酥點頭。

“瘋了?仙昆山多危險,你們上山做什麽?”江梟蹙眉。

“去找有些草藥。”寒酥看著眼前熟悉的臉,心裏的不適漸漸消失了。

“我陪你去。”江梟想也不想的道。

“你來這裏,應該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吧?而且,你不是還答應了鍾離曦月明天陪她回家。”寒酥問。

“這都不重要,我不會讓你自己上山的。”江梟說什麽都不同意。

寒酥哭笑不得:“江梟,你別鬧騰,等我下山了就去找你。”

江梟心裏突然有點難過。

他一直覺得寒酥對他是有好感的,是慢慢喜歡他的。

可現在卻又覺得,他離她好遠,他好像怎麽都無法走進她的世界,她的心裏。

她總是有自己的想法,決定,任何人都無法扭轉。

“你也早點休息。”寒酥起身,衝她擺擺手,走向了電梯。

江梟坐在原地,看著她一點點的消失。

心裏像是被人挖了一塊般難受。

她見到他,難道就沒有喜悅和想念啊。

一年前,一年後好似都一樣,她走的決絕,連頭都不回。

江梟靜靜的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大廳全部都靜謐了下來。

江梟抬頭看到從樓上下來的江亦行,眼神寒了寒。

江亦行見他自己孤零零的坐在那裏,心中玩味:“我以為這個點,你應該在跟酥酥共進晚餐。”

“你沒話了?”江梟問。

江亦行勾了勾唇:“江梟,你不該放她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