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十幾歲的年紀,年輕氣盛。

她丟了一個集訓的名額,那不隻是榮譽,還可能是國家隊級別的技術指導。夏喬有點不服氣,也覺得很可惜。

“我沒原諒你,你別嬉皮笑臉的。”夏喬見周衛明笑了起來,她板著俏臉說道。

周衛明收斂了笑意,將車開到了省隊。

外麵積雪越來越厚了,傅教練將熱身訓練改成了鏟雪,保安們幹不過來,全讓這些年輕小夥兒們跟著幹。

夏喬被遞了一把掃把。

“夏喬,你跟我來這兒掃。”

沈姝招了招手,她們都是傅教練名下的,自然是比其他人更親近一些。

“嗯。”

周衛明心想著得去辦公室給孩子請兩天假放鬆放鬆。

他怕夏喬繃得太緊,這段時間她連休息時間都不要了,省隊放假也泡在訓練場地裏麵練習。周衛明看在眼裏,很是心疼。他不應該將一個孩子逼成這樣。

她太想要去更高的平台了。

“夏喬,你怎麽像是感冒了?”沈姝最喜歡黏在夏喬身邊,這個比她隻大一歲的姑娘在訓練的時候總會不吝指教。沈姝覺得夏喬比程雅大方多了。

“昨晚上有點著涼。”

夏喬將沒鏟幹淨的雪兒都掃到了一邊,她戴著口罩和手套,整個人捂得嚴嚴實實的。沈姝和袁小婷都圍在她附近,那兩個小姑娘鏟雪,她負責掃開。

“有個當助教的舅舅就是好,人人巴結著。我們鏟雪,隻她掃雪。”

說話的是李悅,落選的隊員之一,但是隊裏有傳言說李悅明年要退役了。她得回去好好上學考個好大學。

“李悅。”

翁若青扯了扯李悅的胳膊,“你在胡說八道什麽呢。”

她們是同寢室的,李悅背後說了不少拱火的話,程雅還真以為夏喬的舅舅會徇私,所以才有那麽一出的。其實,她們都很清楚要是看平時綜合訓練成績,那名額肯定是在程雅和夏喬兩人中決出。

李悅當然是不甘心的,她就說了幾句閑話,還動搖程雅的心態。

說是看錦標賽的成績決出最後應該去集訓的名額,李悅想著程雅和夏喬萬一失誤了呢?那麽這名額就有可能落到她身上了。

這也許是她唯一的機會了。

李悅的膽子也沒那麽大,當然省隊也不會聽幾個隊員的反抗意見便改變選拔的模式。

否則,那不就亂套了嗎?

“李悅你說話太難聽了。夏喬感冒了,我們才讓她負責掃雪的。我們兩個人鏟得過來,你還是顧著你負責的那片區域吧。”袁小婷年紀小,但是嘴巴厲害。

她才不怕李悅呢。

“我隨便說兩句還不行。那我道歉。”

李悅長得高瘦,她走到了夏喬的麵前比她還要高大半個頭。這樣的個子確實很難繼續在這一條路上走下去,但也不是沒有例外。

“夏喬,真對不起呀。你舅舅最不會走後門了,不然也不會把票投給程雅。哪有親舅舅把名額讓給其他人的,也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麽孽。”

李悅本就窩火,她說的話著實有些難聽了。

夏喬抿著唇,她死死咬著唇。

最主要的是,她無法用言語來反駁李悅的話。她怎麽將舅舅給她說的那些理由,告訴其他人呢?

一聽就像是哄小孩的。

“李悅!周助教投票是公正客觀的,沒什麽私人感情。你別汙蔑他。”程雅一把將李悅給推開,她那長長的馬尾辮還甩了袁小婷一臉,袁小婷連忙呸呸了兩聲。

程雅一米六五左右的個頭,身體肌肉多,比其他瘦削的小女單看著稍微要大個兒一些。

但也不是說她胖,她的體脂率很低。

“程雅,你得了便宜當然要維護周助教了。人家連親外甥女都不投,非給你投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背後送了禮。”李悅被程雅推得踉蹌,一個屁股墩就坐在雪堆裏。

她明年反正也要退役了。

“你的嘴巴這麽臭,早上沒刷牙吧。李悅,你背後和我說的那些話我算是想明白了,你以為我會被你當槍使!我不是個好人,你也是個自私自利的人。”

程雅又不是蠢貨,這會兒看到李悅不情願的模樣,哪裏想不通她是要人去當出頭鳥呀。

“你再折騰,我就將你那些話都告訴傅教練。”

程雅就想要和她魚死網破。

可李悅似乎沒那個膽子,不然也不會在背後耍心眼設計別人。

她以為程雅就是個沒腦子,四肢發達的女孩。

李悅起身,冷哼了一聲。

冷風一吹,夏喬咳嗽了兩聲。李悅想要離開,她將那掃把橫在她身前,“我讓你走了嗎?”

沈姝扯著夏喬的衣服輕聲喊了一句她的名字。

“怎麽著,夏喬你還想要打我?”李悅的嗓門大了起來,“我可沒對你動手。你要敢打我一下,我就告訴教練讓你停訓回家。”省隊鬥毆的規定是比較嚴的。

一般隨意打架,要遣送回家反省,並且附上三千字檢討。要是情況嚴重,那可能會被退回去。

李悅心裏有些虛,但麵上是得意的。

翁若青和她關係算不上很好,但也不想讓李悅出事。她勸了好幾句,李悅抓著掃把就狠狠丟到了一邊,身形筆挺地離開了。

砰。

夏喬捏了一個紮實的雪球正好打到了李悅的後背。

她整個人愣住了。

李悅轉過頭來,又一個雪球正好砸到她臉上,雪塊散落開掉到了地上。

“夏喬,你這……”

李悅怒從心頭起。

“隊友們打雪仗算打架嗎?鬧著玩的,你那麽開不起玩笑呀?”夏喬沙啞的聲音響起,她還笑了兩聲,十分挑釁。

這模樣都驚呆了其他人。

她們對夏喬的印象還是停留在那個漂亮精致,有天賦又努力的軟妹。她脾氣倔,但主要是在滑冰上,但平時待人接物都是特別溫和的,說話聲都不大,加上她聲音本就軟軟柔柔。

可轉念一想,省隊的人,誰沒有棱角呢。

隻見夏喬將手裏另一個雪球砸向了李悅,李悅的額頭上都沾著一塊雪。

程雅應和道:“我們打雪仗而已。李悅你不是玩不起了吧?”

她抓了一把雪就往李悅的身上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