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春洪
整個神州隨著冰雪笑容,如火如荼的戰事也停歇了。
因為這一年是諸靈複蘇的第一年,各國統一使用年號為靈武。天道變遷,是為甲子年,以代表一個一個新的時代的開始。
因為二十四節氣的混亂,就是原來的老農也拿不準應該在什麽時候開始播種。不過這時候冰雪初融,離播種還有十來天的樣子,具體的播種日期還需要推算,靠周青推算。
靈武元年二月初五,公孫策駕著牛車來到了大河邊上。站在距離大河三四裏的地方,一群人瞭望正西邊的大河。對麵的河岸是秦國的土地,秦國的選擇與公孫策一樣,選擇無視春洪。
秦國地廣人稀,對於河岸地區的損失並不在意。而公孫策底子單薄,比不了大秦家大業大,所以不得不日夜勤勉。
“這雪融化的太快,現在就剩一拳厚了。原來都要淹沒膝蓋的呀!大河兩岸這麽多的雪水匯聚,還有上遊支係水流一起匯入大河,想著就恐怖。”公孫策一身青白相間的棉袍,不複以往的奢華,但他挺拔的身姿,雖是棉袍,氣勢依舊淩人。
“君上,我蒲地必然無憂。”周青與公孫策同車,他歲數與公孫策相仿。因為在西域強行為公孫策占卜,現在形容有些衰老,看著像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
“我相信你,希望如此。如果你預測的準,你給我當星官吧!”公孫策扭頭對周青說道。
周青稽首,他有點失望,他想當國師。不過這個想法藏的很深,他的麵色很沉靜,臉上有著淡淡的喜色。怎麽說,這都是收獲。
在公孫策看來,周青臉上的喜色更多的是一種自信,他的心也稍稍寬慰。
“君上,冰裂了!”葉輕舟指著大河說道。
果然,大河之上的冰層已經裂了,在緩緩漂移。漂移的過程中相互撞擊、追擊,又重新合攏,等到夜裏再次會凍結在一起。
“以往每年大河上的浮冰都需要出動炮兵進行轟擊,今年隻能束手無策,聽之任之。”公孫策雙手搭在背後,望著大河,滿是憂慮。
沒有科技的時代裏,真正的是靠天吃飯。浮冰堆積,會抬高水位,堵塞河流,使得河水漫出堤岸,會對沿河地區造成極大的損失。
他已經做好了損失沿岸土地的準備,對於浮冰的存在,他依舊很是擔憂。自己統治軍民三十五萬,享受他們的供養,就必須保護他們的利益。對於天災,他深感無奈。
二月初八,公孫策再次來到這裏。浮冰越堆越高,已經和大河兩邊的堤岸持平。河水透過浮冰隙縫,漫過堤岸,衝到了兩岸土地上。
“輕舟,有沒有聽到聲音?”和煦的日光灑在公孫策臉上,他閉眼傾聽。周圍有的除了略帶冰冷的微風外,就剩戰馬不時打的響鼻還有馬蹄聲。
“好像是一種呼嘯聲,連綿不絕,從北方而來!”葉輕舟也是眯眼,站在牛車上轉了幾圈,最後右耳對著正北方,很肯定的說道。
“後撤三裏地,去那個緩坡!”公孫策臉色大變,大吼一聲,揚起鞭子,驅趕兩頭牛開始轉向,餘下警戒的虎衛紛紛上馬,與公孫策一起向後撤離。
神都洛陽,女皇武則天一身明黃色龍紋皇袍,雙手搭在背上。帶著女官立在城中最高的建築摘星台上,女官們望著北麵眼神滿是擔憂。她們大多數都是豫州有才之美麗女子,被武則天征召而來,家人也都生活在豫州,不能不擔憂。
“婉兒,朕還記得,在永徽五年,朕與李治夜宿萬年宮。那一天夜裏就遇洪水暴發,直衝萬年宮北門,衛士們見水勢凶猛各自散去。而鎮守玄武門的薛仁貴登門向宮內呼叫水至,朕與李治聽到喊叫,急忙出宮跑到高處。”
“等再回頭看時,大水已經湧進了的萬年宮內。現在想起來,依舊是後怕不已。”武則天神色安詳,有些緬懷。
女皇口中的婉兒就是上官婉兒,上官婉兒又稱上官昭容。她是唐代女官、女詩人、唐中宗昭容。秦州陝縣(今屬豫州三門峽)人,上官儀孫女,上官儀獲罪被殺後隨母鄭氏配入內庭為奴。
其祖父上官儀是唐高宗李治的丞相,因替高宗起草將廢武則天的詔書,被武後所殺,剛剛出生的上官婉兒與母親鄭氏同被配沒掖廷。在掖廷為奴期間,在其母的精心培養下,上官婉兒熟讀詩書,不僅能吟詩著文,而且明達吏事,聰敏異常。
上官婉兒十四歲時,她被武則天召見宮中,當場命題,讓其依題著文。上官婉兒文不加點,須臾而成,且文意通暢,詞藻華麗,語言優美,真好像是夙構而成。武則天看後大悅,當即下令免其奴婢身分,讓其掌管宮中詔命。
不久,上官婉兒又因違忤旨意,罪犯死刑,但武則天惜其文才而特予赦免,隻是處以黥麵而已。以後,上官婉兒遂精心伺奉,曲意迎合,更得武則天歡心。
上官婉兒十四歲時因聰慧善文為武則天重用,掌管宮中製誥多年,有“巾幗宰相”之名。唐中宗時,封為昭容,權勢更盛,在當時的政壇、文壇有著顯要地位,曾建議擴大書館,增設學士,在此期間主持風雅,代朝廷品評天下詩文,一時詞臣多集其門。
710年,臨淄王李隆基起兵發動唐隆政變,與韋後同時被殺。享年五十四歲,如果不是她的親族被武則天殺的一幹二淨,她也不是沒有接替武則天位置的可能。
這個上官婉兒為了討武則天喜歡,靈魂蘇醒在一個十四歲少女身上。她一襲白色雲錦,勾畫鳳紋,加上含苞欲放的青澀軀體,看上去可口的同時又充滿可愛。還要雙眼的靈動,讓女皇武則天很是喜歡。
“所以陛下才會封薛將軍為樊侯,將南陽戰事一並委托?”上官婉兒清雅的氣質,輕柔的聲音飄進女皇的心中,女皇微微點頭。
“救命之恩,封他做荊王也不為過。不然以他白虎星君的命格,怎麽會投效於朕的武周?”女皇言語間,洋溢著自信,這自信,讓身後眾女官為之崇拜。
“狄懷英向朕進諫,說孟津渡口托付給公孫恩那個傻小子最合適。婉兒你怎麽看,給朕說說?”女皇轉身,上官婉兒一張內臉布著紅暈,垂了下去。
女皇有著出水芙蓉般的絕美外貌,也有著親和力十足的動人笑容。尤其是一對如水眸子,圓溜溜,很是靈性。但她絕世笑容之後,則是層出不窮的韜略。讓所有被她這張麵容迷惑的人,付出慘重的代價。
“涇陽君劃分芮城為兩縣,專做放牧之用。可見涇陽君對這片土地並沒有堅守的想法,也沒有入侵大周的想法。隻是在防備我們大周,將公孫恩調到孟津鎮守,可以安撫涇陽君。”上官婉兒也不思索,因為早有腹稿,張口就說。
“婉兒不怕那個傻小子被涇陽君一封家書給召回去?”女皇正要逼問,想看上官婉兒的窘態,突然想起來震天的銅鑼聲。
“陛下!洪水來了!”上官婉兒臉上的紅暈盡去,俏臉粉白,掩口指著女皇背後。其餘女官更是不堪,有的甚至已經嚇癱在地。
女皇轉身,看到了滾滾而來的洪水裹挾著冰塊朝神都湧來,沿途的樹木眨眼就被吞噬,洪水在女皇水水的眸子裏,由一條白線逐漸變成了滔天的黃色巨浪。
“慌什麽!洛陽城堅,城池高厚,那是洪水所能衝毀的!”女皇斥責一聲,眾女官俏臉煞白,死死盯住將要撲向洛陽北城牆的洪水巨浪。
“城中百姓都已轉移,這洪水又能將朕的大周如何?洛陽城堅,這洪水又能將朕的神都如何?朕有左右千牛衛,左右監門衛守衛宮禁,洪水又能將朕如何?”
女皇展臂朝北,望著洪浪衝來,無所畏懼。她是一代女皇武則天,她戰勝了人道,死而複活是戰勝了地道,現在隻有天道能壓在她頭上,但她並不畏懼,心胸之中滿是戰意。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摘星台下,守衛的千牛衛一層層跪倒,很是崇敬女皇的威勢。其中隻有左千牛衛將軍公孫恩抬頭仰視,目光集中在上官婉兒這個大蘿莉身上,對於風華絕世,相貌比雯雯還要高出三分的女皇瞧都不瞧,認為這種極品隻有自己三哥可以啃下,不是他的菜。
河東,公孫策等人立在緩坡上,望著山呼海嘯而過的洪水,一個個沉默不言。就算說了,隔著五六裏路,其他人也聽不清楚。他們的耳邊全是春洪的咆哮聲,咆哮聲讓他們都堵住了耳朵。
原來堆積凍結在一起的厚實冰層在春洪之下,**然無存。洪水以摧枯拉朽之勢,直接在原有的河**衝出一條寬闊河道。
河道兩岸被洪水中的冰塊鑿擊衝刷,不斷消失,不知是被洪水衝走了還是被淹沒了。公孫策等隻發現洪水不斷的擴寬,朝自己這裏緩緩逼近。
隻要洪水沒有改向,順著原有的河床流淌就成了。就算洪水漫到蒲地,公孫的最多損失一些物資。他最怕的就是河水改流,從蒲地衝淌而過,那麽之後,他什麽都就毀了。
“山崩了!”葉輕舟指著西北方向,那裏大河兩邊是山,現在山開始崩解塌陷。
公孫策等人聽不到他在說什麽,一個個扭頭去看,見洪水的顏色變的更為渾濁。而河麵迅猛的擴寬,公孫策發現漫過來的洪水距離自己隻有兩裏左右的距離!
“君上!繼續後撤!”成廉扯著嗓子,趴在公孫策耳邊大吼,手指著東邊。
一匹匹戰馬驚慌起來,馬蹄亂踏,長嘶不止,就連生性駑鈍的牛也開始長生哞叫,都很是不安。
“再撤五裏地!”公孫策伸出五指,指著東邊一個烽火台說道。眾人聽不清楚,紛紛上馬,護著牛車向東趕去。
五裏地的距離十分鍾就到了,站在烽火台上,他們已經看到不斷擴寬的河麵蔓延到他們剛剛站立的小坡邊上,一層層土壤被洪水衝走,轉眼間小坡就被激**的河水衝刷不見。
奇怪的是河水似乎被某種力量克製,一個勁的擴張河道,洪水並沒有流淌出河道太多。
“哈哈,無可奈何!”武則天立在摘星台上,望著洪水衝不開洛陽城牆,很是得意。這裏也是一樣,耳邊全是洪流咆哮聲,女官們聽清女皇在說什麽!
但都很機靈的跪伏在地,恭聲拜賀。女皇更是得意,雙臂招展,寬大的鳳紋袍袖在迎麵而來的風中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