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桃花
“追兵?七哥你是逃出來的?”蘇信吃了一驚,急忙命令加快劃槳速度。
公孫恩苦笑一聲,這個小家夥怎麽能知道他的痛苦。一邊是兄弟家族,一邊是女人和自己的理想。不管怎麽選擇,都是一種傷害。
“公孫將軍,且慢行!”鄭泰站在碼頭繼續高呼,幾條船已經朝河中駛去。
“小意思,沒事!”葉輕舟取弓抽箭,一氣連射數十箭,搖搖晃晃的木船對他似乎根本沒有影響。
箭如流星,周軍追擊船隻上的旗幡應弦而斷,追擊周軍紛紛膽寒,就連鄭泰,身旁的旗幡也被射斷兩根。
“鄭泰將軍,五日內公孫恩必返!”公孫恩一邊驚奇葉輕舟的射術,一邊扶著船上護欄,揚聲高呼一聲。說罷,進了船艙,蘇信轉身跟了進去。
“莫要追擊,否則別怪我葉輕舟不顧兩國情麵!”葉輕舟收弓在背,立在船尾。
“停,不追了!放劉銘等人過河,隻希望公孫將軍能信守諾言。”鄭泰明顯被嚇著了,生怕自己追擊惱怒了船上那名神弓手。
“告辭,我等必護衛公孫將軍平安歸來!”劉銘被鬆綁,取了自己的戰刀,帶著部下登船而去。
夏城朝陽坡上,緋紅桃花絢麗繽紛,其間蜜蜂飛舞,采集花粉。更有燕雀盤旋不去,似乎也被桃花之美迷了眼,惑了心。
明媚的陽光下,桃花蔭下鋪著氈毯,暖人春風刮過桃花,裹著片片桃花與醉人芬芳落在公孫策等人身上,桌上,茶碗裏。
端起茶碗,吹著茶水中的桃花,公孫策輕抿一口。繼續側身枕在劉雅蟬豐腴大腿上,眯著眼睛聞著劉雅蟬身軀散發的淡淡微香,豎著耳朵,傾聽鳥雀鳴叫以及韓雲杏彈奏的輕柔樂曲。
他輕輕撫著劉雅蟬有些鼓脹的小腹,心中冰雪盡去,猶如這春一樣的溫暖。從殺伐中走出的公孫策,此刻才難得的有了一陣輕鬆,來自靈魂的放鬆。
他的骨頭都已經生鏽,懶得動彈一下。劉雅蟬抓住他的手,一臉紅暈,心中也是甜如蜜罐。她還是很得意的,自己是五個女人之中最早有反應的。這是公孫策對她愛意的最大體現,心中還有微微的不安。
“小七還有多久到?這個好消息他知道了,一定會.。”公孫策感受著劉雅蟬的心跳,柔聲詢問。
“剛剛有人來報,已經到了夏城,等洗漱後,換一套衣服就來。”劉雅蟬抱著公孫策,仿佛這樣才能驅散心中的那一股小小的不安。現在的公孫策,不僅是自己的依靠,還是自己腹中孩子的依靠。
“讓他們準備吧,中間的時差就是小七換衣服的時間。估計馬上就到,不知道這小子怎麽從孟津逃出來的。”公孫策臉上被劉雅蟬胸前的衣物覆蓋,說完,更是狠狠的吸了一口氣。
不遠處,安夢三人與李晶守在火爐邊,開始準備吃的。這一場是家宴,所以下廚的就她們四人。好在她們都懂廚藝,相互配合很是得當。
隻是安夢三女表情鬱鬱不樂,她們心情都不好,原因就是劉雅蟬。
公孫策靠著一枚色子,每夜在她們五人之間做選擇。幾個月下來,每個人的機會都是一樣的。可依舊比不過劉雅蟬,這樣她們怨不到公孫策,隻能怪自己不爭氣。
向陽坡下,郭亮與公孫恩從牛車上跳了下來。望著山坡上數十畝的桃花,公孫恩也是一愣,實在是太美。如火似錦,連綿不斷,一片花的海洋。
“走,大哥等你一天了。”郭亮見公孫恩發愣,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實幾天前他和李晶來到這裏,也是一驚。那時候的桃花遠遠沒有這兩日來的繁盛,依舊讓他們兩口子感歎。
“郭哥,這些都是三哥種下的?”公孫恩有些難以置信。
“我們帶人一起種下的,除了桃樹外還有杏樹什麽的,後麵幾天都會綻開。這段時間大哥軍政事務都交給陳宮等人,自己帶著嫂子們在這裏休養。”
“山上的防務怎麽樣?我看山下隻有虎衛,山上似乎沒有衛士。如果有人遷入進去,三哥無人能傷,嫂子們可就危險了。”公孫恩打量著朝陽坡,很認真的對郭亮說道。
“朝陽坡下麵有虎衛,無人能進。坡麵後麵,還有固定崗哨,以及巡哨,都配有獵犬。外圍安全不用憂慮,坡上有五百劍婢,她們的實力隨時都在進步,防守也是嚴密,可保五位嫂子安全。”郭亮邊說,帶著公孫恩順著青石台階朝朝上走去。
青石台階兩側,全是巴掌高的苜蓿,他們還見到一群白袍劍婢提著竹籃,采摘苜蓿的嫩枝。他們兩人自然知道,這些鮮嫩的苜蓿,也是能吃的。
“小七和阿亮來了。”劉雅蟬拍了拍公孫策,公孫策睜開眼睛,不情不願的起身,走下氈毯,赤腳踩在鋪滿花瓣的青石板上,走了登坡台階處,往下看,果然看到郭亮領著公孫恩走了上來。
郭亮一身白布寬袍,頭發衝天,以金絲彩帶紮束。青玉抹額下,一張英俊的麵孔充滿笑意,對著公孫恩左右指點周圍布局,偶爾和熟悉的劍婢閑談兩句。
公孫恩一身紅袍,頭發散披著。很好奇的四處張望,看到了自家三哥,就向桃花盛開的那一片奔去。
“三哥,小七給你丟臉了!”公孫恩跑到公孫策麵前,猛跪在公孫策腳下的青石板上,語氣中滿是歉意。
公孫策也沒有攙扶,也沒有讓公孫恩起身,直接就問道:“知道你錯在哪裏了麽?小八那副樣子不能指望,所以小叔這一係隻能靠你。而你呢?在王翦軍中飲酒,不得不說,你有點活膩了!”
“知道,錯在恣意妄行!錯在橫行無忌,錯在……”公孫恩一直在反思,說了不到三句,就被公孫策一腳踹翻。
若不是後麵郭亮趕來,急忙間將他扶住,不然他順著台階滾下去,起碼也要斷上幾根骨頭。
“雅姐,打起來來了!”小杏子對一旁正在刺繡的劉雅蟬悄聲說道,琴聲也斷了。
劉雅蟬看了一眼公孫策,很淡定地說道:“小丫頭彈你的琴,人家兄弟間的事情我們參合什麽?他又不是無理取鬧的人,肯定事出有因。”
“可小七出了事怎麽辦?他力氣那麽大,一條狗都能直接踹死。讓他踹上幾下,小七再有一條命也撐不住啊!”小杏子有些驚恐地說著,不過聽了她的話,劉雅蟬差點笑斷了氣。
“放心,小七的命比狗狗命硬。”安夢端著菜擺到桌上,臉上全是黑線,對小杏子的比喻很無言。
那一頭,公孫策一把將公孫恩提起來厲聲說道:“你能犯什麽錯?記住,你沒錯!錯的是你的實力不夠強,所以你才能被王翦吃死!你如果夠強,王翦可能擠出一張笑臉,陪你一起喝酒!”
公孫恩和郭亮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各自思索,各自不同。
“軍中的軍紀看著神聖不可侵犯,其實也就那麽回事。誰的拳頭聽誰的,軍紀那是強者用來約束弱者的。你看看,自古以來的將軍有幾個不跋扈的?你是我的弟弟,你就不能軟弱,必須強硬,必須有強硬的根本!”
“王翦我已經收拾了一次,看看這個是什麽?”公孫策從懷裏掏出一個令牌,拿在公孫恩麵前晃**。
“他的金牌?”這玩意公孫恩見過,王翦隻有三枚,執行緊急軍務的時候,用來賜給部下臨陣統率全軍的權利的象征物。任務完成,就要收回,是王翦的命-根子,等同於的前將軍印信。
“知道王離的耳朵麽?現在還在我手裏!王翦想拿一個死物換他孫子的耳朵,休想!”公孫策說罷,將金牌收進懷裏,一把將公孫恩丟在地上。踏著青石板,回到了氈毯之上,坐到了劉雅蟬身旁。
郭亮將公孫恩扶起來,兩人踏著花瓣,來到氈毯前脫鞋。公孫恩臉上滿是崇拜之色,王翦孫子耳朵被歹人割走的信息在西北中原一帶傳的很是火熱。他實在是沒想到這事是自己三哥弄得,是為了自己出氣弄得!
“王翦這是試探,他懷疑是我幹的,但沒有證據。所以將他的金牌給我,表麵上是拜托我在河東地區搜尋線索。實際上是一種試探,也是一種代價。不過,我覺得他孫子的耳朵,不是一個金牌所能交換的。”待公孫恩兩人坐到他麵前,公孫策為二人倒上茶水。
一陣風吹來,桃樹花枝搖曳,一片片桃花落下,散落一桌,郭亮兩人的茶杯中滿是新落的桃花。就連安夢端上來的菜肴,也是沾了一層桃花。
“說說你在大周的遭遇,還不知道你小子是怎麽混的。怎麽眨眼間就成一個俘虜成了傳說中的千牛衛將軍,現在又成了孟津守將?”
公孫恩端著茶杯,嗅著茶香和桃花芬芳說道:“這個事情全靠運氣,那時候我被押赴神象宮,女皇正在處理政務,外麵還跪著一個小宮女。那時候就和她一起跪著,那天很冷。我就把衣袍解了下來,披到那個小宮女身上。”
“後來才知道那個宮女就是上官婉兒,人家感激我,在女皇那裏說了幾句好話。然後女皇好奇三哥長相,聽人說我和你長得很像。看我不是笨的樣子,就讓我當她的千牛衛將軍。”
“我雖然是將軍,其實也就是一個看門的。”公孫恩說完,其他人都笑趴下了。
“原來女皇在yy,把小七當成你來使用了!讓名聞天下的猛將公孫策守門,也是女皇的追求之一哦!”劉雅蟬掩嘴笑說。
“女皇有這個心思,啥時候咱去給她守上幾天門。”公孫策也覺得有些匪夷所思,拍著桌子笑說。
“哥哥最好把那個千古唯一的女皇綁來,給我們刷鍋洗碗!”韓雲杏也插嘴,似乎這是她一直的工作。
郭亮也很好奇,問公孫恩:“女皇長得漂亮不?”
“和那個演女皇的雯雯很像,還要美三分。而且還有一種氣質,那種一眼能令花開花滅氣勢。跟在她身邊,時時刻刻都很緊張,生怕惱怒了女皇,丟了小命不怕,就怕她盯著你。”
“聽說你很好奇女皇的長相?”李晶端著一鍋魚湯,放在桌上,她抬頭望著郭亮,笑眯眯的樣子讓郭亮脊背直冒冷汗。
公孫策急忙解圍說道:“女皇可是千古以來,就那麽獨一份。人人都好奇她的長相,她的風度。其實剛才我也想問,隻是阿亮幫我先問了。”
“你們男人都這樣?吃著碗裏的,望著鍋裏的?”李晶給了郭亮一個白眼,給了公孫策一個麵子,這個事情暫時不做追究。但郭亮一張臉黑黑的,估計以後會成為李晶對付他的把柄之一。
而公孫策救了郭亮,自己就被集火,幾個女人瞪著他,讓他渾身發涼。
公孫恩嘿嘿傻笑,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完全忘了,這事他才是元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