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祖靈傳承者

雨在淩晨四點就停了,公孫策也從意識星空中蘇醒,指揮符兵開始做飯,喂馬,七點左右就離開新攻占的鄉鎮,沿著公路向下一座縣城開拔。二百符騎兵分成兩部,公孫策帶領前部,中間是郭亮負責的十輛輜重馬車,由他招募的二十個人以及郭亮的同學趕車,後部是成申的一百符騎兵。

“如果今天戰事順利,趕天黑我們就能再下一座縣城。有兩座縣城在背後,我們也就算是後顧無憂了。”公孫策呼出一口白氣,雖然說著眼前的戰事,可他卻想著以後。馬上就要入冬,去西北的路可就難走了。

他每攻下一座縣城,複活的秦軍軍魂除了守衛本縣外,還會向四周擴地發展。等占領的地方多了,秦軍數量也會不斷增加。之後秦軍自然會分軍把守先要路段,集合力量征討其他縣城。到時候,他就不是孤軍奮戰了。

兩天的時間,劉威的馬術進步神速。如今端坐在馬鞍上,搓了搓凍得發紅的臉:“冬天還沒到,等到了冬天我們就麻煩了。眼下我們要對付的軍魂都是弱智,隻要我們不犯傻,打他們就和刷副本一樣,刷了一個又一個。等到這些軍魂徹底恢複正常,我們就等於換了一個高等級的副本,繼續刷。說真的,這樣的戰鬥雖然安全,可少了點刺激。”

公孫策反問:“刺激?你喜歡刺激的話我給你十個符騎兵,下麵一座小村你給我打下來!”

公孫策一句話,劉威直翻白眼,神情鬱悶說:“我的騎術你又不是不知道,能騎在馬上行軍已經很難得了。要不我帶人去偵查一下?”

“隻要你能指揮符兵,我給你五十騎!”公孫策的話,讓劉威更加的抑鬱,符騎兵他看得眼熱,即使指揮也隻能在公孫策的視線內,出了一定的範圍這些符騎兵就會原地不動。所以帶著符騎兵去攻打小村,他就是敢去,也沒辦法。

“這樣吧,這裏距離前麵的村子不到三公裏,你去偵查一下。騎馬就像開車一樣,走的路程多了,自然也就熟悉。”公孫策對劉威的期望是很高的,對於劉威現在各種表現還是很滿意的,唯一就是對劉威的騎術很失望,如果騎術上不去,將來和涼軍進行大規模的騎兵戰,劉威可就危險了。

劉威不情不願的嗯了一聲,見他這模樣公孫策也不放心,點將不如激將,遂說:“我記得白馬銀槍趙子龍,長阪坡裏殺個七進七出似乎全靠馬力!”

劉威聽了咬咬牙,馬鞭揚起,狠狠抽了座下符馬,符馬長嘶一聲,揚蹄飛奔,劉威差點被甩下去,丟了馬鞭抱著馬脖子一路向西狂奔,眨眼間就消失在公孫策視線中。

將劉威的馬鞭經過時公孫策雙腿緊緊夾住馬背,側身一把撿起。望著腳下的路,他不知道還要走多久。好在這條路按計劃是直通西北家裏的,他一路攻城掠土,也隻是將沿途村鎮攻占就行了,複活的秦軍自然會順著公路向左右擴展。

這樣向八個方向攻略的傳承者,就像八把火把,將經過的地方統統點燃,燃燒的火焰又會擴散,最終連成一片,在旺盛的火焰之中,大秦帝國就會冉冉升起。

杜村,也就是公孫策下一步將要攻略的小村子。整個村子內部井然有序,身穿黑衣的軍卒和村民一起在朝陽下構建防禦工事,婦女端著煮熟的飯菜熱氣滾滾,氣氛很是融洽。不像別的地方那樣,軍魂士卒和生民之間不是隔閡就是仇恨。

一名身穿精美赤銅魚鱗甲的紅發青年右手提著頭盔,左手按著挎在腰間的戰刀在靠近村口的二層樓頂上四處張望。他沒想到一切會來的這麽突然,想他杜遠征雖然隻是一個偽富二代。可一輩子也不用為吃喝發愁,能過著他想過的生活,這是多麽的美好的事情。

卻在那個圓月當空的夜裏,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他約族裏兄弟和朋友到家海吃海喝一頓後,夢裏接受了祖先給他的全部傳承。他隻當是一個夢,起來後發現好村子裏一片混亂,各種好像幽魂還有僵屍一樣的鬼怪在肆意殺戮,似乎說是進食更靠譜一點。

看到僵屍撞開鄰居家的簡陋木門,他抄起院子裏的鐵鍬就急衝衝拯救自己的鄰居去了。鐵鍬他用的格外順手,隻三下,就把三個僵屍的腦袋削了下來。受到僵屍死亡散逸的魂魄氣滋養,他的傳承記憶全部蘇醒,他終於知道他不是在做夢,而是真的獲得了祖先將魂的傳承!說是祖先的魂魄和他融為一體也不為過。

他的祖先也是兵家之人,卻不隸屬於任何一個朝代,生前隻是帶著宗兵保衛自己家鄉故土,和亂軍匪寇進行戰鬥。因為戰績不俗,死後被後人設廟祭祀,因為隻是家廟,無法借助各個朝代軍魂蘇醒的東風,而且生前實力也隻能算是微末,死後所受的香火也有限製,根本無法複蘇。

於是選擇了融合性傳承方法,將自己魂魄氣燃燒幹淨,隻留下戰鬥記憶,全部傳承給杜遠征。以及生前麾下二百宗兵軍魂,也是這種辦法與杜村的青年融為一體,成為了杜遠征的天兵。

這些天兵擁有宗兵軍魂生前的種種戰鬥記憶,而且自己的意識依舊清醒,所以發展潛力很大。唯一受影響的就是他們隻能為杜遠征效力,否則融合在體內的軍魂會作亂,令他們生不如死。

杜遠征原先隻是一個普通青年,隻想呆在村子裏吃著放心的蔬菜米麵,再和鄰居家的小妹子探討一下人生的哲理。然後一輩子平平安安的過去,他就滿足了。可是這個紛亂的時代,他獲得的能力,就是一種責任,不說別的,起碼他就要像自己的祖先那樣,保護自己族人的安全。

杜村此時說是杜鎮也是說得過去,周圍的村民都聚集在杜鎮。在原來的村長杜江淮的指揮下開始對杜村外圍進行加固,要將杜村建成一個小小的城池。原先杜江淮是杜村首富,手下一幫人,加上和杜遠征是族兄弟,所以這個新任的杜鎮鎮長當的很安穩。

杜村熱火朝天的勞動被劉威打斷了,他們正在路中間挖坑紮地基,結果看到劉威縱馬奔來,還以為是別的地方逃生而來的,這種事情他們這兩天見多了,不以為意。誰想劉威控製不了符馬,直愣愣的衝過來。他的符馬全力奔馳,時速也將近六十公裏,眨眼就到身前,一幫村民險險避開。

“找死!”杜遠征望見那名騎兵,直接從二樓樓頂翻越下來,帶著附近勞作的天兵,堵住了劉威的去路。劉威急忙緊勒韁繩,符馬猛地吃痛,高揚前踢,差點又把劉威這個半吊子騎手甩了下去。

劉威隨著符馬轉身時望了一眼杜遠征,很是疑惑,他已經猜出杜遠征是傳承者身份,可對杜遠征身後的一身紮甲,挎刀執槍,背背弓箭的士兵很是不解。正常人即使拿到軍魂的武器,也很難殺傷軍魂,何況是那些普通材質的兵器?

可劉威也知道,普通材質的兵器,不管是刀劍還是火槍,都能傷害到傳承者!加上他糟糕的騎術,他連個場麵話都沒說,狠踹馬腹,一騎絕塵。

杜遠征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身穿盔甲的現代人,想到對方可能和自己一樣的身份。不想斷了這條線索,召集一百天兵,騎著村裏的馬就追了上去。幾個管事的杜氏族人一看自家頂梁柱就這樣風風火火追出去,趕忙去找杜江淮。

符馬勝在體力持久,缺點在於沒有爆發能力。即使杜遠征一百騎費了點時間找馬,可仗著馬匹的爆發能力,硬是追著劉威的尾巴死死不放。劉威一時緊張,符馬隻能達到時速四十公裏,扭頭望著背後黑壓壓的追兵,抱緊了馬脖子一個勁的狠踹馬腹。他好恨,恨自己怎麽沒有配備兩根馬鞭!

一百騎在公路上奔馳,動靜極大。公孫策一部因照顧馬車,行進速度隻和馬車一樣。行軍慢,自然發出的動靜就小,所以他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前方有大股騎兵。這條公路曲曲折折,雖然阻擋了視線,也一麵靠山又阻擋了聲音的傳播,可也增加了突襲的成功幾率!

“涼軍這麽快就有騎兵了?如果是真的,那可就麻煩了。”公孫策發現敵對騎兵,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騎兵的優勢可能會被涼軍扳平。對著虎符下令:“成申,率部與我匯合。”

虎符微微一震,後部成申掏出腰牌,原本灰色的腰牌現在正中一個紅色的‘令’字,他手持令牌對左右兩個隊率說道:“公孫司馬有令,命我後部與他匯合!”兩名隊率點頭,一百騎分成兩股,繞過中間的馬車向前奔去。

趕車的二十多人頓時慌亂,郭亮大喝:“不要亂!否則軍法處置!”幾個想轉身逃走的青年,見郭亮縱馬奔到他們身前,鋒刃透著寒光的槊刃從他們鼻尖一一劃過,四個帶頭要逃的的頓時背生冷汗。他們可是記著這位小爺,單槍匹馬殺鬼怪如割草,更別說他們這些凡人了。

“亮哥,念在咱們兩家往日的情麵,放哥哥一條生路吧!我家裏就我一個老娘,我走了誰照顧她!”一個矮壯中年當場就跪下了,郭亮也是為難。他知道眼前這個人是周圍有名的孝子,而不是找借口企圖溜走的人。

“你如果想和你娘一起死,那就回去!秦軍的刀劍會告訴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李晶走了過來,指著跪在地上的中年人說道:“你看看鎮上其他人,秦軍安排他們都要勞作,按照勞動分糧食。而你們被公孫大哥征召,雖然有風險,可不用受那份罪,也給家裏人掙了一份口糧,不用從事重體力工作。”

“要知道,想給公孫大哥駕車乃至披甲執刀上沙場的人不在少數。他們想這樣不是公孫大哥有多大人格魅力,而是想要你們現在這樣的待遇!”李晶的話,讓四個企圖逃走的男子慚愧不已,也讓那些企圖逃走,卻苦無良機的人打消了這份心思。

四個人各自回到原來馬車,郭亮問李晶:“如果剛才張孝子執意要走,我該怎麽辦?”張孝子就是剛才跪地的中年,原來的名字不好聽,周圍人都稱呼其為張孝子,叫習慣了,倒成了本名。

“你如果放他走,我會對我將來兒女性命安全產生極大的懷疑。”李晶淡淡說著,好像在談論別人,可郭亮就是喜歡。李晶接下來的語氣有點肅殺:“你跟著公孫大哥,就要站在公孫大哥的立場考慮問題。他如果要跑,我會讓你殺掉他!否則不僅張孝子會母子同喪命,就連我們也會被殃及。”

見郭亮一臉迷惑,李晶有點無奈的說道:“秦國的法律,出了名的嚴酷。現在不會拿我們怎麽樣,等秦國立穩腳跟,遲早會清算我們!這樣的典故曆史上太多了,近的就有前朝,前前朝。任何一個朝代都是如此,誰都不能免俗。”

“以後每晚你來找我,我給你補一下曆史。真不知道你高中怎麽畢業的,曆史居然還合格了……”李晶的嘲弄口吻,郭亮直接忽視,他看重的是內容,不由喜笑顏開,騎在馬上哈哈大笑。

卻說在杜村,杜江淮聽到杜遠征帶人去追一個穿著盔甲的騎兵,心中大感不妙。雖然他覺得杜遠征的存在,對他掌控杜村是個極大的障礙。可現在沒了杜遠征,他根本就不能執掌杜村。甚至杜村能不能繼續存在還是一個問題。

他能從一個標準貧民一躍發展成杜村首富,縣裏也薄有名聲的小富豪。除了抓住機遇的小尾巴外,他強大的判斷力和果斷狠辣也起了很大的作用。所以現在的杜遠征對他來說是絕對的重要,不能有失。

杜江淮緊急召集五百青壯,拿著開鋒不久的刀槍,順著公路追了上去。